佳康城!
主城的道路上,馬車又被停住了。
宇文璃淺撫開窗簾,皺眉看向道路兩側,似乎前面站了不少人。
這已經是第幾次被停住了!
騎馬在一邊的佳康城的知府蘇北海,臉色也有點尷尬,連忙道:
“公主勿擾,稍等卑職片刻!”
宇文璃淺也有些無奈,這句話又已經聽了幾次。
自江邊港口踏上馳道以來,一路道路寬廣,足以并行四馬,即便是在韓國,亦是難得一見之景。
然而,隨著馬車緩緩駛入主城,這份寧靜與順暢卻悄然消逝,取而代之的是頻繁的停滯與擁堵。
一路可是走走停停!
這次卻被人停住,已經半炷香時間,尤其是前方還分外吵鬧。
宇文璃淺干脆就走出馬車,想看看到底是何事。
侍女也是適時扶著公主,走出車廂站在車架的駕馬板上。
宇文璃淺有些驚訝眼前一幕。
只見!
主城的道路上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群,他們或站或坐,將整個路面幾乎堵得水泄不通。
熙熙攘攘!
人群中傳來陣陣嘈雜聲,夾雜著各種口音的交談和呼喊,使得原本應該寧靜的街道變得異常喧囂。
看其穿著似乎是兩岸碼頭的,看樣子都是相熟之人,借著火抽著旱煙,還有抱著孩子的婦人有說有笑。
最引人注目的是!
馬車的前方還有一名老者,痛苦的倒在以上,抱著腿咿咿呀呀的叫著:
“出人命了!”
“天殺的鬧出人命了,腿斷了!”
眾人卻也沒人理會,似乎當成熱鬧。
宇文璃淺一下子倒是迷糊了。
后面馬車的韓國學子也是紛紛走出了馬車,都在好奇的觀望。
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么!
宇文璃淺環顧四周,發現越來越多的人聚集過來,將她們的車隊團團圍住。
侍女在一旁,臉色鐵青,顯然對于眼前的情景感到極度的不滿。
在她們的印象中,公主出行,道路兩旁應當是儀仗開道,百姓束手,一片肅穆與莊嚴。
然而!
眼前鬧哄哄的,與她們所熟悉的宮廷禮儀大相徑庭。
成何體統!
“公主,這燕王治下真是烏煙瘴氣!”
侍女忍不住低聲抱怨,言語中充滿了對燕地的不滿與失望。
她甚至開始擔心起公主的安全來,小聲地問道:“公主,不會是燕王府要對我們……”
宇文璃淺自然聽出了侍女話中的憂慮,但她卻并未露出絲毫慌亂之色。
她深知四國與燕地之間的盟約關系,以及在這種公開場合下,不會出現任何的情況。
燕地不能,也不會這么愚蠢。
那就是今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蘇北海站在最前面臉上怒氣沖沖道:
“你們這群刁民,還不給本官讓出道路。”
迎來的只有一片嗤笑,也沒人回應,也沒人罵仗,人群卻也沒有動靜。
前面的道路還是水泄不通。
沒過一會!
一群穿著官服的府役不持利器,手上拿著棍棒。
試圖驅散人群,效果微乎其微。
又來了幾隊隊披堅持銳的甲士,一百多號人,只是阻攔在前維持秩序。
眾人也是不怕!
在陽光之下,就這樣僵持著,一眾府役和軍士似乎也習以為常,神情無奈的對峙著。
蘇北海叉著腰在前面唾沫橫飛大罵,卻也沒有效果。
道路兩旁的人越聚越多。
宇文璃淺越發奇怪,這是要鬧哪一出。
身后學子也是議論紛紛。
“這蘇大人真的是這大城的知府嗎?怎么沒有一點架子。”
“果然窮山惡水養刁民,不過這佳康城似乎也不窮呀。”
“燕地果然是烏煙瘴氣之所。”
蘇北海滿頭大汗地回到宇文璃淺身邊,神色中帶著幾分焦急與無奈。
他連忙向宇文璃淺解釋道:
“公主,請您稍安勿躁,我已經通知了城門五衛,他們很快就會趕來清理道路。”
宇文璃淺的臉上并未顯露出焦急之色,反而對人群聚集的原因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她向蘇北海詢問道:
“蘇大人,這群人聚集在此,究竟是為了何事?”
蘇北海聞言,不禁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惆悵。
他解釋道:“這些人都是青幫的成員,他們大多是碼頭的腳夫和車馬工,大部分都是本地人。”
宇文璃淺聞言更加疑惑了,她問道:
“青幫?難道是什么江湖幫派嗎?他們竟然敢和官府作對!”
蘇北海搖了搖頭,語氣中帶著幾分復雜:
“如果真是江湖幫派,那倒還好辦了。我可以請燕北軍或者終南山的弟子來鎮壓,看他們還敢不敢這么囂張了。”
“然而,青幫并非江湖幫派,而是這些勞工自發聚集起來的民間組織。”
宇文璃淺美眸之中有些吃驚的神色道:
“百姓竟然敢于對抗官府?”
這豈不是造反!
可是要殺頭的!
蘇北海有些愁眉苦臉道:
“那倒沒有這么嚴重,燕王有令,不禁民間活動,而且只要是燕地的的登記注冊的百姓,都有著各種身份和組織,比如青幫,都巷會,一個弄不好我這個知府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宇文璃淺邊上的侍女臉上有著嘲諷之色道:
“張大人,你可是著佳康城的知府大人,說白了就是青天大老爺,難道還怕這些刁民嗎?”
侍女語氣潑辣道:“直接給他們一人三百大板,他們就老實了!”
如此大城之主,可為一方封疆大吏了。
在韓國這類人物,可謂是出行都是肅清道路。
一拍驚堂木,堂下百姓都得兩股赫赫。
蘇北海這個知府當的也實在太丟份了。
蘇北海聽后也不惱怒火,有些憋屈解釋道:
“姑娘你有所不知,我這知府今天要是這樣動了刑法,怕是明天這府里的參議可是要上書到燕王府了。”
“說本官,濫用職權,苛責百姓。”
”而且,每年的政要考核,民聲可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燕王府也會有欽差私下走訪做民調,青幫又人數眾多……”
宇文璃淺似乎聽明白了,她搖了搖頭。
真是匪夷所思!
一派官老爺竟然被治下的百姓裹挾,這燕地何來的法度。
這時!
一聲慘叫驚現!
引得眾人圍觀。
正是馬車前面的老人“鬼哭狼嚎”,般滿地打滾。
“殺人了!”
“要死了,當街殺人呀!”
蘇北海聽后,無奈吩咐身邊的官吏道:“給錢辦事吧!”
身邊的官吏似乎早就明白。
走到老者面前,扔下十兩白銀,催促道:
“老李頭,快走吧,別礙知府大人的眼!”
被叫老李頭的老人,卻根本沒有起來的意思,罵罵咧咧道:
“就這點錢,打發叫花子了!”
手上也不慢,十兩白銀已經揣進了兜里面。
宇文璃淺也發現,這老人哪里還有什么傷痛的樣子。
手腳麻利得很!
周邊之人似乎早就司空見慣,一個個抱臂在胸,如同看戲。
還有幼童在一旁有樣學樣。
蘇北海在一旁,又重重嘆了口氣。
宇文璃淺見此不由想到,這燕地已經亂到這個地步了嗎?
刁民公然挑釁官府!
義父們,求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