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劍術只是佯攻,幻形步奔襲之下,王煜已然來到操控缽形法器修士的身前,揮袖便是一大片綠油油的毒液。
正是他從腐毒蜂群尸體上,提取出來的毒液,數量不多,但也足夠兩三次戰斗所用。
突如其來的毒液頓時將缽盂腐蝕。
法器失靈。
裹挾著小型冰暴的左拳迅猛出擊,這名修士反應極快,張嘴吐出一只白色蠶寶寶模樣的蠱蟲。
眨眼間便炸裂開來,形成一團絲繭盾牌,將王煜的左拳包裹住,然而近乎二階的巨力之下,絲毫沒有遲緩。
“嘭———”
遭受全力一擊的練氣七層修士,身體像是豆腐一樣轟然炸裂,內臟粉碎、骨骼碎裂,暴成了一團帶著尸塊的血霧。
王煜直接下了死手。
“你是蠻鬼峰弟子?!!”
另一人心驚膽顫,蠻鬼弟子肉身強悍,周身一丈之內,同境幾乎無敵,但以練氣五層一拳秒殺練氣七層,也太夸張了一點。
如同直面一位一階巔峰的煉體士。
“金蛇蠱,絞殺。”
狹路相逢勇者勝,哪怕同伴死亡,他也未曾放棄,而是繼續驅使本命蠱蟲,想要趁著王煜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機會建立優勢。
卻不成想,被彈飛斷裂的大量冰劍已然重新凝成了六面厚重的冰墻,朝著他合攏而來。
原本延長而出的金蛇虛影迅速回防,尾巴一甩,將兩面冰墻推開幾分,趁此機會想要撤退時。
一根鐵鏈從地下躥出,媲美蛇類的靈活度,纏住了他的雙腿。
法器之力下,整個人都被顛倒過來,直接甩進了冰墻的合圍之中,情況急轉直下。
蠱毒弟子迅速取出一頂青銅鐘,想將自己護住,卻見那鐵鎖分出一根,竟然將他祭出的青銅鐘也纏住了,這次冰墻徹底合攏。
冰柩咒成型,王煜手訣一變。
“殺!”
大量冰凌尖刺生長穿插,眨眼間就變成了血葫蘆,此人生機迅速消散,停留在眉心的金蛇蠱發出不甘嘶鳴,遂墜落下去,被凍結成冰塊,沒了生機。
勝了,但王煜的神情并未好轉,殺兩個普通練氣后期,沒有任何改變,真正難對付的一直都是柳金仙這個群體,而非任意一人。
將尸體收起,儲物袋拿走。
這邊爆發的靈力波動,立即就引起了柳金仙的注意,因為這邊是三名修士的氣息混戰,明顯不是對骨獅和蜂群出手應有的波動。
于是乎,駕馭著一只振翅的巨型蚊獸,飛天而來。
看到王煜的一瞬間,眉頭直接皺成了一團。
“是你殺了我蠱毒峰弟子?!!”
王煜抬頭,被尸魔秘法改造的肉體,眼球漆黑,眼眸幽綠,看上去充滿邪意,一看就不是好人。
“是。
“他們執意要搶王某打下的地盤,自尋死路,殺之又如何?”
“好,很好,這種局勢下以練氣五層修為還敢動手,你是覺得能戰勝我?”
“非也。”
對方沒有第一時間動手,就證明還有轉圜的余地,王煜眼珠子一轉,說道:
“王某非常仰慕柳師姐的才情,本就有心投效,奈何境界太低,貿然投之很可能不受重視,這兩人只不過撞在刃口上。”
先是說了一通吹捧的好話,闡明原因,便將話鋒對準將谷正順,準備開炮!
“柳師姐就不好奇谷正順為何龜縮在底下三十層,一點也不反抗的原因嗎?”
柳金仙眉頭一撇。
“喔?
“你的意思是,他有其它計劃?并非懼我之威壓。”
“然也。”
王煜點頭肯定,又用話術指引柳金仙自己去思考:“師姐覺得,一位結丹長老的徒孫當真如此簡單?這座玄骨山地下定然是有比玄精花更龐大的利益,才讓他這般放棄。
“否則,他拼盡全力拿到這枚山主令的意義又何在?當豬玀嗎?!!”
此言更符合邏輯,也與魔修勾心斗角的氛圍契合,是有很大可能的。
只不過………
柳金仙突然笑了。
“這又如何?你殺我蠱毒峰弟子,便是蔑視余的權威,找死!”
一聲冷哼,柳金仙駕馭蚊獸襲來。
王煜迅速后撤,心中冷然,這柳金仙比他想的還霸道。
也是,出宗在外。
他手下若有近三百修士可供驅使,自然是想干什么就能干什么,谷正順實力擺在那,柳金仙強攻也不會付出什么代價。
自然更在乎自身的名望。
如此看來,還是得打一場,讓她嘗嘗軟硬才有對峙的資本。
思考出問題所在,王煜快速道。
“師姐若想一戰,王某奉陪。
“我若輸,這兩層便給你,但今后還有五年,師姐可要時刻小心,謹防山野妖獸之禍呀。”
“敢威脅我?”
不待對方反應,王煜先手掐訣。
“欻欻———”
依舊是冰劍術起手,圓滿層次的中品術法立即讓柳金仙看出問題,出身不同,眼界自也不同,其驚訝道:
“中品圓滿術法?悟性不錯,可惜境界差了。”
說罷,張嘴吐出一股淡粉色的煙氣。
甜膩之氣襲來,王煜立馬屏住呼吸,但還是有絲絲毒煙纏上,眼前出現大量幻象。
那只蚊獸亦是振翅沖來,狹長的口器噴出大量血針,與冰劍相撞齊齊湮滅于半空。
這是蠱獸,以蠱蟲控制妖獸之軀,在其體內筑巢或是用蠱蟲之效,使其共生異化,產生一只只特異蠱獸。
其地位和修行御獸之道的修士差不多。
最重要的是,這只蚊獸也是練氣八重修為,冰劍術未建寸功,憑借著神識感知,王煜猛然搗出一拳,與這蠱獸硬碰硬。
兩者碰撞的瞬間,這巨蟲如斷了線的風箏,一飛沖天。
二階神力尸臂,恐怖如斯!
它身上幾丁質的甲殼幾乎完全碎裂,眼看就要一命嗚呼,柳金仙連忙喊道。
“住手!”
王煜竟真的沒有再追,坐視柳金仙吐出一口血色霧氣,觸及的時候,那蠱獸身上的傷口便迅速愈合。
俄頃。
蛻下一層沾滿黏液的傷殼,恢復如初。
如此,柳金仙才松了口氣,眼神有些忌憚的看向王煜那明顯不正常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