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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宴飲

  隨著這一道咒術顯靈,圍困眾人的藤蔓頃刻間又增生數倍,在空中裹纏的速度也更快了。

  “電母敕令,電光神行,疾!”

  賀炳錕周身都泛起了銀光,在藤條中騰挪,像閃電一樣擊向為首的那個青年。

  兩人斗法時,其他人自然也沒閑著,你來我往好不熱鬧,云氣看了一會也明白了,雙方都收著手呢,好些人嘴上罵著兇,臉上還掛著笑意。

  “太虛有靈,乾坤借法,攝!”

  混亂中,云氣瞥見有人朝著自己一指,同時,自己身體便不受控制了,竟騰空飄了起來,像一個風箏,而風箏線卻在別人手里。

  云氣但也不害怕,只覺得這個人出手的時機真是好,燈籠街的人此刻全被纏住,表現神勇的賀炳錕也被那個叫田靈芝的圍住了,為此,田靈芝肚子上挨了好幾腳。

  而且,這個攝法很有意思,真有仙家的味道。

  “聶群玉,別傷了人!”

  賀炳錕瞧見云氣在天上飛,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我的攝法要是能傷人就好了。”

  那個攝取云氣的人朝賀炳錕回了一句,又笑著對云氣喊到:“小兄弟,我的攝法不入門,你莫掙扎,當心摔了!”

  云氣本來就沒什么動作,聽到這話就更放松了,很快便落在施法人身側。

  云氣一落地,便有四五個人圍過來,拖著云氣便跑,正是去都教院的方向。

  燈籠街的人瞧見,也大致曉得這幫古藤街的人要干什么了,剛才鬧得動靜太大,他們已經曉得了云氣的成就,這是要他們自己擁云氣去領賞,擺自個一道!

  “兔崽子站住!”

  燈籠街的個個如要脫韁的野馬,拼了老命的要去追云氣。

  ————

  賀炳錕跑的最快,氣喘吁吁來到都教院,卻發現古藤街那幫兔崽子圍著云氣已經出來了。

  “哈哈哈哈~”

  賀炳錕旁邊是鼻青臉腫的田靈芝,此刻正開心的放聲大笑。

  聶群玉,就是那個把云氣攝走的人,此刻臉上盡是得意之色,他懷里還摟著一個人,聶群玉對他說:

  “老曾,瞧見沒!南斗榜第五!你們乾四區出過這樣的人物么!”

  聞言,賀炳錕也樂了,更何況此刻有四區人在,怎么也不能丟了三區臉面,于是他不再跟田靈芝計較,臉上故作平靜,對著云氣招招手,

  “云氣,走吧,回燈籠街,得慶祝一下。”

  他把燈籠街三個字咬的格外重。

  ————

  眾人最終在都廚院的麒麟廳擺宴。

  燈籠街和古藤街的人一起。

  古藤街的人硬要湊上來,興許是知道自個不占理,他們主動要請客,為云氣慶祝一番。

  眾人落座,古藤街的為表歉意,點了不少酒菜,兩三口酒下肚,眾人也來了興致,開始天南海北說起來。

  “南斗榜,取注生延壽之意,以破鏡時日分高低,分食氣、沖宮、犁庭、結丹四榜,每榜只有六個名額,食氣榜上次名額變動還是在四五十年前,以至于我們平時都不怎么去看它,直到今天聽你說你六息食氣,才想著是不是有機會進一進。”

  賀炳錕感嘆說。

  “對了群玉,你剛去看了,食氣榜那幾個人是誰來著?”

  “按規矩,年過五十歲者的名字不在榜上顯化,現在是方風儀和鄭維城兩位并列第一,這兩位都是道子,生而食氣。蕭時中第三,一息食氣,曾鶴齡第四,兩息食氣,原來是黃觀觀以三十息食氣排在第五位,現在降到第六位,余盡煌百息食氣被擠出榜單。”

  “方風儀還沒尋到心怡的真煞嗎?”

  田靈芝問道。

  “還沒,聽說又出宗了,等這次回來看有沒有好消息吧。”

  “他心氣高,運氣也不太好,我聽說鄭維城已經去極北之地尋靈罡去了。”

  “他們真是快呀,不知我們何時才能踏上尋罡覓煞之途啊!”

  大家自然而然開始討論起各自的修行進度與關隘。

  “諸位,你們聽說過齊靈云和齊金蟬這兩個名字么?”

  這時有人插了一句話,說話的是一個叫楊有信的年輕人,是古藤街的人,云氣在談話中知道他擅長風法和木法,記名在杜鵑谷。

  眾人思索了一會,紛紛搖頭,“沒聽說過。”

  “那齊漱溟可曾聽過?”

  眾人聞言一驚,這可是妙一真人,西蜀峨眉的掌教,合道境界的高真,飛升在望,豈會未曾聽過?

  田靈芝反應很快,馬上問道:“那兩個齊姓?”

  楊有信點點頭,“數百年了,妙一真人與其夫人終于誕下了道子,還是姐弟龍鳳胎,我聽說前些日子峨眉擺百日宴消息才傳開。”

  眾人都很驚訝,云氣還從他們臉色上看見了憂慮。

  賀炳錕解釋說:

  “云氣你不知,自唐宋以來,巴蜀之地修道之風漸盛,于我道門而言,本是好事。不過巴蜀之地閉塞,地勢上自成一域,在修行與理念上獨樹一幟,這里面的道門也就自成一派了。

  這些人尊三清而不信,見古神不拜,崇仙貶神,他們奉唐宋時期在蜀地飛升的仙人為祖師,自稱玄門正宗,又作西道都,與我東方道門劃清界限,對我豫章諸仙山更是敵視,對我等惡意之深尤甚魔門!”

  道統之爭!

  云氣腦中閃過一道驚電,他喜讀史書,他知道這意味著什么。

  “我聽聞,那兩個娃娃,不但生而食氣,更是五府俱開、絳宮已成,百日宴上,有東海來的高人,以靈罡真煞為賀禮,我等求之不得之事,于他人而言,囊中之物爾!

  假以時日,待兩道子長成,于我道門豈是好事?”

  楊有信撫面而嘆。

  見大家懨懨,云氣則笑說,“楊兄,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觀書上說,三豐真人也是凡胎出身,三十歲前還在世俗做官,三十歲后又花了三十年時間尋仙問道,在六十歲時才得遇火龍真人傳金丹要旨,隨后十年煉成金丹,又十年育得嬰兒,創立武當,百歲就得道成仙了,難不成我們起點比三豐真人還晚嗎?”

  眾人聽他以三豐真人做比,又嚇了一跳。

  賀炳錕這時想起云氣初來的那一夜,說出蚍蜉不知松之語,只覺這位舍友心志實在是高。

  或許他生來就是適合修行的。

  賀炳錕突然這樣想。

  “好了好了,云氣登了榜,你非說峨眉道子做什么,喝酒!”

  一夜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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