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三看書,道長別打了,大道都快磨滅了!
太吾城,景竹軒。
位于城東一角的景竹軒,門戶緊閉,占地極廣,位居烏衣巷最深處,無人知道此處是何人所居,神秘至極。
林蘿足不履塵,飄浮貼地而行,衣袂飄飄,黑白法衣上寬闊的束腰緊縛,讓本就盈盈可堪一握的腰肢更顯纖細,低頭視之,不見其足。
易塵在林蘿的引領下,大步走進了神秘的烏衣巷內。
“道長想飲酒,品鑒佳肴,還是想要借閱《天地神門氣》,皆要來景竹軒。”
在前方引路的林蘿竟是神秘兮兮的賣起了關子,一時間讓易塵也不由得升起了幾分好奇心,這神秘的景竹軒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剛進入青石小巷沒有多久,一個氣度雍容的中年人便攜帶著一個黑衣老者、一位宮裝美婦在前方翹首以待。
那中年人明明身上衣著并不華貴,與幽王相比甚至稱得上寒酸二字,周身唯有腰間佩戴的一塊古拙龍形美玉作為裝飾,然而無論何人第一眼見到此人,都會不由自主的被其吸引住目光。
哪怕是易塵也不由得瞳孔為之一縮,他的靈覺竟是從此人身上感受到了一抹微弱的威脅之意,這意味著此人身上隱藏著能夠傷害到他功體的手段。
然而易塵可以肯定的是此人修為定然不可能超過截道后期之境,就是不知道此人身上攜帶著何等恐怖的寶物。
“景王殿下的嗅覺還真是靈敏啊,竟是親自攜帶夫人出府相迎。”林蘿望著遠處的中年男人,眸中也不由得露出幾分訝異之色。
作為大皇子的景王雖然一直禮賢下士,府中門客眾多,但是攜夫人出府相迎之事她還是第一次見。
林蘿都沒有想到景王收到消息的速度竟是如此之快,對易塵竟是如此重視。
不過很快她便釋然了。
以禁斷天網大陣之能,她全力施為之下也能勉強闖入,不過像隱龍道人那般云淡風輕卻是無能為力,這意味著隱龍道人在空間之道上的造詣于他而言甚至猶有過之。
而在上次與紫晶人魔的大戰當中她卻是沒有瞧出半點端倪,隱龍道人永遠不顯山不露水,好似那遼闊海面之上的冰山,你看到的永遠只是冰山之一角,無法窺見全貌。
她本以為此次自己成功凝聚出掌道雛形之后與此人即使有差距,也不遠矣,然而現在她心中的信念卻是隱隱動搖起來。
不過這個念頭剛一升起,隨即便被她心中慧劍斬滅。
“林總司與隱龍道長聯袂而至,本王豈有不親自出迎之理?”中年人笑意吟吟的說道,舉手抬足間讓人如沐春風。
“殿下,隱龍道長乃是我前不久剛交的好友,分外投緣,若是沒有道長,本座丟臉都是小事,那紫晶人魔可是大秦禍患,大話本座可是替你吹出去了,今日你可得把道長招待好了,不然莫要怪本座再也不登殿下這三寶殿。”
林蘿好似開玩笑一般朝著景王說道,然而聽話聽音,明眼人皆是知道,許多真心話常常以玩笑的形式說出,局內人若是聽不懂,那么他以后也不用懂了。
景王詫異的望了一眼林蘿,心中也沒有想到為了此人之事林蘿愿意使出這么大力氣,賣這么大面子,這讓他內心對易塵的評價又往上高了一小截。
“林大人,本王知道你覬覦我那幾瓶好酒多時,今日終究還是被你得手了。”景王兩手一攤,苦笑出聲,那副無奈模樣讓人感覺好似一名多年老友在與你開玩笑一般。
不過易塵此時心中卻已經是化身為吐槽星人:
“貧道什么時候是林蘿道友剛交的好友了?亂說。”
“貧道水性好,一直以來不喜旱路,師太和軟兒可以作證,這樣說話多容易讓人誤會。”
內心世界精彩至極的易塵面上卻依舊是一副云淡風輕模樣,笑盈盈的朝著景王行了一個稽首禮。
正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他還有求于人,必須給面子。
而且貨比貨得扔,人比人得死,與面前景王相比,那馳道上攔路堵他的幽王簡直像個靈長類動物,可以去猩球崛起當群演那種。
冒昧的家伙,明明是拉攏,愣是被那位幽王殿下把他義成子演出了半掩門窯兒姐的身價,換他以前的脾氣,狗朝他隱龍觀多吠兩句都要挨兩巴掌,哪怕幽王乃是皇子,不把他屎打出來算他拉得干凈。
信步走到烏衣巷深處,景竹軒門外牌匾紅底黑字,厚重威嚴,透著幾分古韻,不過也僅限于此,并無特異之處。
然而隨著大門打開,易塵的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縮。
那是,洞天之寶的氣息。
哪有什么景竹軒,應當是景竹洞天才對。
竹葉如同碧波一般翻滾蕩漾,在微風吹拂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景王站在門外虛手相引,景王妃在身后笑意吟吟,斂裾行禮。
林蘿顯然是輕車熟路,朝著易塵點了點頭,身形一閃便進入了洞天之內。
高端的會所,竟是以洞天的形式開啟,簡直就是山羊放了綿羊屁,洋氣又騷氣。
易塵略一沉凝,緊隨其后,景王夫婦魚貫跟上。
崖海聽竹濤,一輪虛幻明月高懸于眾人頭頂,好似觸手可及,散發正清亮但又不刺眼的光芒。
洞天不似真武圣殿那般廣大,但是論及生機與活力,卻是真武圣殿遠不能及。
洞天內移植著眾多奇花異草,珍禽異獸,可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賞花、垂釣、游獵,外界可以想象的游玩方式在景竹洞天內皆可找到對應之處。
“道長,這是鳳凰翅,還請一試。”景王笑呵呵的指著易塵桌前的一個骨瓷盅,抬手遙請。
“鳳凰翅?”易塵望著眼前的瓷盅,眼睛瞪得老大。
他感覺自己以前格局小了,想象力不夠,無論是景王改造洞天拿來當會所的大手筆,還是今日他在這洞天之內品鑒的諸多菜肴,都是讓他大開眼界。
如今鳳凰翅都整上來了?
瞧著易塵震驚神色,林蘿忍不住笑著解釋道:“道長可別誤會,哪怕以景王殿下坐擁東域之豪富,也不可能以真正的天地真靈鳳凰羽翅當做食材,此鳳凰翅不過是大秦培育而出的蘊含鳳凰血脈的一種異獸火烈鳥。”
這么一解釋,易塵頓時聽懂了,這火烈鳥對標的便是大越的龍馬之屬。
打開瓷盅一瞅,上面還飄著一層雪白的蛋花湯,易塵稍一感知,一股與盅中羽翅同宗同源但是純度稍弱的氣息撲面而來。
好家伙,一家人還是整整齊齊,景王心善啊,見不得小火烈鳥受苦。
易塵嘴角含淚,淺嘗一口,立時眼睛一亮。
一道道珍稀佳肴不斷端了上來,哪怕是以林蘿之尊依舊如同風卷殘云,顯然景王對于今日這一頓也是下了血本。
“道長今日遠道而來,本王特地啟封了三瓶美酒,還請品鑒一….”景王指著易塵桌前的一個細長白玉曲頸酒瓶,眸中閃過一絲肉痛之色,顯然此酒對他而言也是十分珍貴。
不待景王說完,易塵淺酌一口后眼睛一亮,林蘿等人提醒不及便被他仰頭直接干了。
林蘿見狀震驚得直接站了起來。
這可是金雷竹酒,哪怕以她如今境界,這一小瓶也要三天分多次淺酌煉化,不然酒水當中蘊含的雷霆之力不僅無益于煉體之功,還會損傷臟腑。
一直陪坐一側矜持不已的景王妃見狀也是忍不住破了功,眼睛瞪得溜圓,睫毛撲閃,以手絹掩口遮蔽自己朱唇大張的失儀之態。
她本以為林蘿大人已經天下無敵,可以直接飲用金雷竹酒原漿,沒想到有人比她還要勇猛,直接對瓶吹。
“你們都看著貧道做什么?喝啊,都喝啊。”易塵面色古怪的望向林蘿等人。
這酒果真霸道,若不是他常年摸雷殛玉還真不敢這么對瓶吹。
不過就這一瓶金雷竹酒竟是給他如今強大至極的體魄刺激增加了0.5個源點,簡直匪夷所思,并且刺激還在繼續,若是完全消化,增加一點源點完全不是問題。
此刻易塵也終于明白了景竹軒中這個竹字由來,不是洞天內的竹海,而是取的這金雷竹酒中的竹字。
“好!好!好!隱龍道長功體驚人,簡直匪夷所思!”景王畢竟心思沉穩,他很好的將眸中一抹喜色壓下,大聲贊嘆。
酒足飯飽,侍女端來一個玉盆凈手之后,易塵終究還是忍不住出言問道:“景王殿下,貧道欲借《天地神門氣》一觀,不知殿下有沒有什么為難之處?”
景王望了夫人一眼,臉上露出三分笑意。
“既然道人快人快語,本王也便打開天窗說亮話。”
“此事對于本王來說,有難度,但是并不是不能辦。”
“兩個條件。”
“殿下!”林蘿臉上笑意驟然冷了下來,景王竟是破天荒的出爾反爾,違背了之前與她談好的條件。
“林蘿大人稍安勿躁,且聽我說完。”景王單手一壓,朝著林蘿拱了拱手,這才繼續說道:
“條件之一,本王有一小女,天資橫溢,可惜生性頑劣,眼高于頂,隱龍道長修為高強,可憐天下父母心,本王欲拜請道長收我女兒秦清韻為徒。”
“條件之二,本王替父皇監察,道長可知前些時日那一場天地異變?”
說到這兒,景王的聲音驟然停頓,望向易塵。
“愿聞其詳。”
“此事屬于我大秦機密,本王也是這幾天才得知,吾大秦供奉的一位精擅天機卜算的前輩心中憂慮,不惜燃燒壽元,以秘法焚燒旋龜之殼占卜,結果卻是當場坐化,臨死前留下一句箴言,黑星五流,邪胎降世,東域禍起。”
“若日后我大秦東域果真有著邪胎之亂,為天下蒼生計,本王懇請道長能出手助吾一臂之力。”景王說到此處臉色驟然一肅,鄭重起身朝著易塵深施一禮,“本王知曉道長身負麒麟圣甲,吾知曉一處秘境有著麒麟戰靴,若是道長愿意出手相助,本王愿意花費代價替道長將那一雙麒麟戰靴取來。”
“當然,若是道長不愿如此,也可依照之前我與林蘿大人的約定,道長日后替我出手一次即可,本王曉得輕重,自然不會厚顏讓道長置身險境”
易塵聽到這兒也是不由得瞳孔一縮。
這還要選嗎?
大爭之世,一步慢,步步慢,反正哪怕選擇第二個景王提出的條件,十有八九也要被景王拉去調查那可疑的邪胎一事,還不如痛快點答應,白嫖一雙麒麟戰靴。
“景王憂心百姓,貧道佩服,如今貧道所慮唯有一點,貧道從未收過徒兒,唯恐誤人子弟。”
“道長勿慮,若是清韻有什么不服管教之處,只要不留下暗傷,可以隨意打罵,若真是學無所成也絕不責怪道長。”
“此言當真?”易塵聞言立時露出一抹古怪神色,干了,不就是收個女徒弟嗎?
人家老子都不怕,他怕個毛。
景王如今開出的條件明顯是奔著與他加深關系而來,今天這個徒弟他還真是非收不可了。
“當真!道長若是答應,十五日后本王遣小女親自將拜師禮《天地神門氣》以及真經原本送來,希望此真經能讓道長有所領悟,再進一步。”
“善!貧道靜候佳音。”
談妥后易塵便與林蘿一同告退,距離大秦法會召開的日子還有一段時日,元君并未到來,因此易塵便在林蘿替其安排的一處別苑住下,就在她府邸的隔壁。
待兩人離開后,景王妃撲閃著眼睛,剝開一顆葡萄,笑吟吟的喂到景王口中:“殿下真壞,明明那真經以及《天地神門氣》存放寶庫的鑰匙就在殿下手中,卻是給人開出了十五日的時間,讓那隱龍道人一陣好等。”
“哈哈,愛妃懂我,那么愛妃猜猜本王為何要這般做?”
“自然是想把人情做得重一些,想要別人覺得殿下花了大力氣唄?”景王妃聞言不由得撇了撇嘴道,“殿下是打算讓清韻十五天后前去給那隱龍道長送經書嗎?需不需要再帶上一些其他厚禮。”
“為了拉攏那隱龍道人殿下也是煞費苦心。”
“呵呵,愛妃只是答對了一半,其他禮物自然也要帶上,不過時間嘛七日后即可,這樣隱龍道長才有驚喜嘛。”景王眸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
“殿下好壞。”景王妃舔舔香舌,一雙玉臂好似考拉一般纏在了景王脖子之上。
兩人青梅竹馬,感情慎篤,景王僅有一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