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山腳下土地平曠,屋舍儼然,形成了一個村落。
村外有良田水池桑樹五谷,田間小路縱橫交錯,黃昏時分,有炊煙從村中緩緩升起,村里孩童追逐嬉鬧,村口三五老人在樹下怡然自樂。
此時又恰逢夏季麥熟,田里的農夫正趁著日落后天氣涼爽在奮力割麥,也有農夫正往十多輛停在路邊的牛車馬車驢車上裝著割好的麥子。
讓人意外的是待這些糧食裝好后,農夫們也不去管,那些牛馬驢也不需人驅趕便邁開蹄子自行拉進村里。
一切顯得寧靜且美好。
夕陽仿佛給這一切都披上了一層赤金色外衣,讓這里的一切有種世外桃源般的不真實感。
老道人立身高處看著這一幕,最后目光落在了那些拉車的牛馬驢子身上,神情有些古怪起來。
這份美好之下卻透露著一種古怪。
那些拉車的牛馬他若沒看錯……啊呸,那就是妖,他都已經大能了說話怎么還如此嚴謹保守。
牛馬驢都是妖,且他看來妖力還都不是很弱,少說也有三四百年的修行了。
可那些村民卻不是妖,更不是煉氣士,而是實實在在的普通人。
“這些牛妖馬妖化身拉車的牛馬莫非是想混入村子趁黑將這些村民吃掉?可這……不對啊!”
玉鼎神情古怪,在這些修煉多年的妖跟前那些村民跟待宰羔羊沒有區別,根本沒有多少反抗能力。
若是他們真想吃那就跟吃自助一樣,何必還花費這種功夫跑去給人拉車?
“古怪古怪!”
玉鼎搖搖頭,有些想不明白,決定再看看。
隨著太陽落山天色黯淡,今日的忙碌便告一段落,勞作的農夫們也有說有笑各自歸家。
村民也聚到那些拉車的牛馬跟前解開束縛,下一幕就見那些拉車的牛馬在村民的注視下緩緩人立而起,兩只前蹄也化作雙手,身上的皮毛褪去,露出一身的腱子肉。
最后臉上化作人類五官,卻保留了牛角馬耳等一些妖怪的特征。
讓人驚奇的是見到這一幕那些村民不僅沒害怕,反而笑著送上淘好的毛巾。
那些牛妖馬妖接過毛巾擦了下身子,和那些村民有說有笑。
“不是,這世界何時顛倒成了這樣?”
這一幕看的玉鼎都有些懵了,這些人看著妖臉上竟沒有一點點害怕,大人就算了連孩童也是。
那些孩子嬉戲打鬧圍繞著牛妖轉圈,牛妖見狀也不惱,而是哈哈大笑一聲后將小孩抱起放在脖子上玩耍起來。
這一幕要是被追求‘人妖共處’的白澤看見估計得高興壞了。
這時有婦人端來做好的熱乎飯菜,那牛妖見狀,立即放下孩子無奈笑道:
“你們這……怎么又來了,不是跟你們說過嘛我們梅山有規矩的,不能拿大家一粒糧食,吃大家一塊肉。”
“就是就是,不然我們回去要受罰的。”
“放心吧我們大王神通廣大,自有辦法養活我們。”
他身后的其他一群牛馬也紛紛開口搖頭附和道。
玉鼎:(⊙_⊙)
不是,袁洪這小兔崽子在搞什么灰機?
為首的馬妖道:“好了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山了,明天記得早點。
我們大王說三日后有大雨將至,大家必須趕在那之前把糧食收了,不然大王又得跟降雨神仙打架了。”
接著不顧村民的熱情挽留,為首的牛妖馬妖帶著其余八個身強力壯的妖怪出了村子徑往梅山上而去。
玉鼎看著那個妖怪小分隊又看了看那個村子,不由陷入沉默。
“福生無量天尊!”
村口,村民們送完小分隊正待回去時,忽然夜幕里走出一個老道人稽首道:
“諸位善信,貧道有禮了,今日天色以晚貧道想在貴寶地借宿一宿,不知可否?”
村民們見狀不禁神情微微變了變。
夜里,玉鼎盤坐在一間靠近村口的客房內,昏暗的房間在他眼里跟白天沒兩樣。
客房里布置很舒服,很干凈,且能嗅到一些妖氣,想來是供那些牛馬留宿的。
他向那些村民詢問有關梅山妖怪的事情,起初那些村民口風很嚴,怎么也不肯說。
玉鼎隨即道出自己身份,自稱是游歷四方斬妖除魔,這才經過得知了這些村子的歷史。
原來這些村民的祖上因為經歷仇殺,被貴族陷害等種種原因而誤入梅山領域,接著被梅山妖怪救下。
剛開始他們也當梅山妖怪要把他們當做圈養的豬羊一般。
但這些人的祖上大部分都經歷了人性丑惡,世態炎涼一面,跑去外面死路一條,可留下也是死。
有些人選擇拼一拼,有些人心灰意冷下索性也不走了,誰料梅山妖怪將他們的庇護的很好,并且從不曾有傷害他們的舉動。
每逢麥熟時節,山上的妖怪們會來幫著他們收田,冬天大雪封山時會送來柴火取暖。
有大旱時梅山大圣會親自降雨,有暴雨時梅山大圣會暴揍降雨神仙……
反正有任何麻煩,梅山大圣都會出手解決,如此一百來年梅山風調雨順從未出現過任何災害。
不得不說在適宜的環境下,僅僅一百多年就形成了兩百多戶的村落。
而這樣的村落……聽聞四周還有幾十個,且梅山上的妖怪也不限制他們外出和活動。
在這樣的宣傳之下每年都有大量的人涌入梅山選擇投靠。
“所以,老仙長,你萬萬不可上梅山,梅山大圣和他手下的妖怪實乃有道之士啊。”
老村長最后語重心長的勸誡道:“我看很多修道乃至得道的神仙行事還不如他呢,再說了,那大圣神通廣大手段厲害的很,您要斬妖除魔啊就去別處吧!”
“這小兔崽子還會收買人心了。”
玉鼎神情一沉,白澤所想的人妖共存已被這小子付諸于行動了。
袁洪如果不是已到了圣人那般眾生平等,心中已無種族之分的境界,那必然所圖甚大。
可是想想……可能嗎?
眾生平等是圣人乃是大羅金仙方能達到的境界,連如今的他都還做不到,那小猴崽子憑什么?
如此那便只剩第二種可能了!
所圖甚……不是這猴崽子他圖什么啊?
玉鼎有些無語了,占據梅山訓訓小妖怪修修仙,當一方大妖王不也挺好的嘛。
但他知道袁洪要是像現在這樣繼續搞下去那必然要出大問題。
首先天庭不會容忍他這樣無限制壯大,收買人心,發展壯大……這不妥妥的給天庭上眼藥嘛!
得虧天帝這會兒不在,不然天庭的兵馬估計早下來了。
夜已深。
在一切都靜悄悄的時候一個村民起身下床,從柜子里拿出一炷香引燃,接著絮絮低語。
次日,天沒亮,那一隊牛馬妖就打著瞌睡來到了村里。
有村民對著還滅燈的客房說了些什么,那些牛妖馬妖卻只擺手道不用管,而后現出原形,套上了車開始熟練的下地。
縱然他們妖怪皮糙肉厚,但這些日子的勞作下來,套車的脖子肩膀處也磨出了老皮。
天亮后,玉鼎向村民道別徑往梅山而來。
一條平坦寬闊的大路蜿蜒,直通山頂,一路行來玉鼎看到了操練的妖怪,也有小飯攤或者吃飯的酒店,而在山腰則有一座大城。
“七怪城!”
七怪城幾乎與人族城池沒什么兩樣,門口有往來不絕的客商,也有披堅執銳的守城妖兵。
這些來往的客商不限種族,堪稱洪荒百族大雜燴,妖和人算是最常見了,此外還有狐族魚人等等。
“來來來,大家快看!”
有個猿妖拿著一卷玉書高呼道:“雪問心大作《神巫紀》最后一卷更新了,兩個主角合體變成一拳神巫終于了結了他們的師父無良真人,打的真是爽啊……”
此話一出,立時引發了轟動,四周的生靈不分種族開始急匆匆去搶購了。
只有玉鼎沒有動,不僅沒動且臉色一沉,越來越黑。
一股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還合體戰士……你當是七龍珠啊!
不,除了玉鼎外還有一個人沒動。
那是一個白衣秀士,此刻帶著微笑看向眼前的老道人。
“前輩所為何來?”袁洪笑道。
昨夜就有村民上報了此事,但他不在意,每天來往這七怪城的人太多了。、
其中不乏大喊著斬妖除魔的衛道士,不過都到不了他跟前就被打跑了。
可是很快,他的兄弟們就匯報說這回有個老道士不簡單,他們看不透,于是他便來了。
“告訴我!”
玉鼎抬頭直視袁洪:“你到底在圖謀什么?”
昨夜村民的舉動瞞不過他,實際上袁洪方才到此他也發現了。
但他也不在乎,因為這回家訪該看的他已看到了。
袁洪被老道人的目光盯著,慢慢的,笑不出來了。
對方的目光仿佛有一種看破人心的穿透性。
他那些兄弟看不明白,但他親至面對這位老道人卻發現對方立身在那里,給他的感覺如淵渟岳峙一般。
此人道行只怕不在我之下……袁洪當即正色抱拳道:“前輩,可否借一步說話?”
玉鼎輕輕頷首,袁洪當即運轉玄功眸中亮起金光,四周景物飛速變化,玉鼎只覺一股力道拉扯著他。
轉眼他們便出現在了梅山的山巔。
旁邊是一座八角涼亭。
向下望,風行云海間,一覽眾山小。
“敢問前輩是……”袁洪這才禮貌抱拳行禮道。
玉鼎揮手布下一道結界,隔絕了外界,這才悠悠道:“連截教大能你都敢動,袁洪,你跟楊戩出息了啊。”
袁洪忽然瞪大眼噔噔噔倒退幾步,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你……不,您是……”
老道人云淡風輕的在涼亭內的石椅上坐下道:“可還記得下山時你師父是怎么交代你的,你若作惡……”
他盯著袁洪語氣森然起來:“他便把你挫骨揚灰,神魂貶在九幽之下,永世不得超生。”
袁洪難以置信的看眼前老道人一眼,神情復雜帶著難以置信,有委屈,有不解……但唯獨沒有后悔。
“罷了!罷了!”
良久經過天人交戰的袁洪看老道人一眼,搖頭長嘆一聲,跪下道:“事是我一人做的,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當做了我不抵賴,您要處置我,我……我無話可說。”
老道人冷笑道:“隨侍七仙何等本事貧道能不知道?當初貧道都栽在他們手里,就憑一個你能對付他們?呵,嫩了點。”
袁洪硬梗著脖子沒有吭聲。
老道人看他一眼道:“你若交代其他同謀,貧道便對你網開一面。”
袁洪目光一亮,只是想起其他幾人便又心中嘆息不做聲了。
“哈哈哈,不愧是貧道的好徒兒,講義氣,有擔當,膽夠大,還有……干的漂亮!”老道人忽然哈哈大笑一聲露出本來模樣。
袁洪敏銳察覺到了玉鼎對他稱呼的變化,忙驚喜的用膝蓋走上前,小心試探叫道:“師父?”
玉鼎將他攙扶起來嘆道:“你們幾個實在太大膽太冒險了,不知隨侍七仙的手段兇惡,不過……干得確實是漂亮,我玉鼎有徒如此再復何求,哈哈哈。
要是虬首仙他們知道是被我玉鼎的徒兒打敗的那今后他們也沒臉再見人了。”
“師父!”袁洪的眼眶紅了,埋怨道:“您方才可嚇死我了,我以為您真的要清理門戶。”
玉鼎攤手笑道:“那也得為師還有清理門戶的本事才行啊。”
袁洪神情微變,忙道:“師父放心,今后誰敢傷你一根毫毛,我絕不放過他。”
“不至于不至于……”
玉鼎擺手笑道:“對了,快說說你們這回的動手過程,為師過過癮。”
“這……”袁洪看了玉鼎一眼有些遲疑,不知該不該賣了其他師兄弟。
玉鼎蹙眉道:“怎么,還保密呢?你當為師為何不找別人,就找你和楊戩?
對了,為師剛從楊戩那里出來,他已交代了,只是說的不太詳細而已。”
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楊戩這小子的嘴怎么跟老太太的褲腰一樣漏風……袁洪心里沒了掛礙這才道:“弟子叫了龍吉和小鵬還有大力,楊師弟找了一位大能級女仙自稱青蛇……”
“小鵬?大能女仙”玉鼎一怔。
袁洪道:“哦師妹好像喊他小飛,那女仙我也不……等等,師父你不是說剛才楊戩那出來嗎?”
他錯愕的看著聽完這些若有所思的玉鼎。
“師父你……你詐我?”
“兵不厭詐!”
此時,玉鼎的道身已被請入了真君廟后院。
楊戩微笑道:“師父今日怎么有空來弟子這里坐坐?”
玉鼎道身瞥他一眼冷笑道:“你說呢?”
楊戩笑容一滯,忙掩飾的笑道:“師父你說什么呢,弟子不明白。”
玉鼎冷笑道:“敢對你碧游師叔祖的門下動手,楊戩,你和袁洪出息了啊。”
被這么盯著,楊戩腦門上立時冒出了細密的汗。
他還是勉強笑道:“師父說什么呢,弟子哪有那個本事啊。”
玉鼎悠悠道:“嘴硬,繼續嘴硬,袁洪已經交代了,我看你嘴硬到幾時。”
我們做的神不知鬼不覺師父一定在詐我……楊戩道:“弟子哪有嘴硬,是既沒那個本事也沒那個膽兒。”
玉鼎沒好氣道:“說別的就算了,如果論膽子……這洪荒為師還真找不出比你們幾個小兔崽子膽子還大的,袁洪,你,龍吉,青蛇……怎么樣,還要為師繼續說嘛?”
“袁洪這個狗東西,我就知道他的嘴靠不住。”楊戩氣的想罵娘。
玉鼎干咳一聲挑挑眉道:“話說……你找來得那位青蛇是誰,聽袁洪說是位大能,還是女仙。”
楊戩神情一緊干咳道:“師父你別多想,那是我一個朋友。”
他心里此時把袁洪八輩祖宗都給問候了一遍,破嘴漏風,連個把門的都沒有,把他們賣的這么干脆。
“是朋友啊還是玩的好的大姐姐啊?”
玉鼎笑瞇瞇道,只是看著楊戩臉上的局促,他忽然臉色變了:“不會是……碧吧?”
他忽然好像明白通天師叔為什么那么生氣了。
你說自己徒弟被打就算了,結果兇徒其中之一還是自己徒弟。
碧霄那幾個可是他師叔親手養大的花啊,結果眼瞅著要被黃……被楊戩連盆端走能不氣嗎?
“嗐,玉鼎,好久不見!”
這時一個手持折扇的碧衣公子笑瞇瞇出現:“不愧是好兄弟,猜的真準。”
亂了亂了輩分亂了啊兄弟……玉鼎想擦汗,八大真傳可是他師叔花心血培養的精英啊。
這要被拐跑了一個那他通天師叔估計得……老上火了吧!
“碧霄,你小心點,你們干的好事……事發了!”玉鼎道身小聲道。
碧霄笑的有些勉強了:“事發什么,我……我什么也沒做啊。”
“好自為之!”
玉鼎有些意味深長道:“據我得到的消息,師叔很生氣,你若不嫌棄……就在小徒這里避避風頭吧!”
“啊,我,這……”楊戩懵了。
好哥們懂我……碧霄給了玉鼎一個感激的眼神干咳道:“啊這……是不是不太方便啊!”
玉鼎擺手道:“有什么不方便的,偌大個真君廟還找不到你住的點地方嘛,就這么定了。”
碧霄‘勉為其難’道:“那……那就打擾了。”
楊戩看著事就被這么拍板定下了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徒弟你得懂事啊……玉鼎看到徒弟不開竅恨不得親自上場教學,但奈何碧霄看上的不是他。
其實碧霄若和楊戩在一塊兒真挺不錯,但具體如何,還得看兩人自己。
哎,果然他玉鼎只能有一群玩的不錯的大姐姐。
此時,梅山的山巔。
玉鼎頭疼扶額道:“原來是你們幾個小兔崽子,以后你們再想做什么找幫手起碼找靠山大的啊,出事了也好幫忙頂一頂,為師一個人真快頂不住了。”
袁洪眼前一亮點頭道:“弟子記住了。”
“嗯?你記住什么了?”
玉鼎抬頭一愣,自己剛才說什么很有道理的話了嗎?
袁洪緊張道:“對了師父,此事您是如何知曉的?”
為師一具化身給人當關門弟子呢你說呢……玉鼎白他一眼:“為師跟你一句忠告,永遠,永遠不要小覷了圣人的手段。”
圣人……袁洪神情一凜:“弟子記住了。”
“對了,你小子到底在圖謀什么?”
玉鼎盯著袁洪:“籠絡人心,操練兵馬,你這七怪城據為師看只怕稱得上是妖族第四大城了。”
袁洪臉色變了變,沒料到自家師父竟然看的這么清楚。
“師父,你對天庭……怎么看?”袁洪小心問道。
玉鼎這回真的驚了:“你想要的是天庭?”
袁洪趕緊擺手辯解道:“師父說哪里話,我有多少斤兩還是清楚的,僅是隨侍七仙便能讓我們一幫師兄弟險象環生,更何況……”
“你還想拉上師兄弟?”玉鼎覺得腦袋嗡嗡的。
袁洪也懵了,不是,這位師父是怎么把他圖謀看出來的?
這回對付虬首仙等人除了為師報仇外,他確實還有別的想法便是練一下師兄弟團結作戰的能力。
“不是不是,師父你誤會了,我們幾個哪有那本事。”
袁洪趕緊道:“您還記得我上回去天庭嘛,從那時我就發現天庭內部的問題很大。”
玉鼎嘆道:“天庭在建立后,招人的過程中確實龍蛇混雜,品行良莠不齊,但哪里不是這樣呢,須知水至清而無魚。”
袁洪搖頭道:“不,師父,這不是問題關鍵,關鍵是天庭他有錯不改,上面人有問題不管,下面神仙們不會解決問題,只會解決提出問題的人。”
玉鼎:“……”
不是徒弟,為師教你修仙,你怎么研究起這個了?
他說道:“待這次封神大戰結束,天庭注入新的血液,他們會改變的……也許……”
袁洪只是笑出了聲,不管去再多人只要還是‘釣魚天帝’就一切不會變。
要改變這一切只有天帝換人,或者……天庭換人。
“弟子只想建立一個世間可以講公理的地方,這是弟子的道。”
袁洪認真道:“師父你知道的,弟子向來桀驁不馴不服管教,除了您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玉鼎聞言為徒弟找到自己的路欣慰和高興,但也嘆了口氣。
上一個不服管教的猴子叫無支祁,這會兒還在淮水底下被鎖著呢。
玉鼎家訪結束離開了梅山。
此番他并不是為了找徒弟的麻煩而來,只是想嚇唬一下,不要讓他們再如此膽大妄為。
他為徒弟的成長和找到自己的路而感到高興,但也如父母一般操起了心。
臨行前,他讓袁洪今后可以用‘通訊玉圭’隨時聯系他,并給了袁洪一些靈丹仙藥。
連他都在插手封神,哪有去管徒弟的道理?
袁洪看著遠去的身影,遙遙三拜。
離開梅山后,玉鼎幾乎沒有多想就直奔鳳凰山青鸞斗闕而去。
他是怎么也沒想到這幾個做師兄師姐搞事還不忘帶上小飛。
該打!
以他如今的道行手段,不消多時,鳳凰山已遙遙在望。
與此同時青鸞斗闕內兩道目光陡然睜開。
“老師怎么來了?”一人吃驚。
另一人道:“沒事,我拖著你從后山走,師父現在,哎,發現不了你。”
宮闕前,龍吉開門相迎笑道:“徒兒見過師父,哎師父,今兒個您怎么有空到這里來?快請!快請!”
玉鼎板著臉道:“團伙作案,對師長出手,龍吉你事發了知不知道?”
說著一腳邁進青鸞斗闕。
龍吉一驚,眨著眼道:“師父你說什么徒兒怎么……”
玉鼎嘿嘿冷笑:“你跟袁洪早就認識,私下里聯系,呵,把為師瞞的好苦。”
龍吉心虛道:“也不是,袁師兄性格你也知道,特別仗義,在我鬧天宮還有奪天之戰的時候幫過我們。
一來二去我才知道原來還是我師兄,只是師父你瞞的緊徒兒也就不敢跟你說……”
玉鼎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
玉鼎沉聲道:“那你們這次怎么敢對碧游上仙出手的?”
龍吉道:“師父你不知道,當我們聽說你受傷那么重后多生氣,我們實在咽不下那口氣啊。”
“誰的主意?”玉鼎道。
龍吉沒有一點猶豫道:“袁洪師兄和楊戩!”
玉鼎一愣:“你怎么……”
龍吉撇嘴道:“師父這從西南方向匆匆直奔我來,多半去找過楊戩和袁師兄了,師父既然出馬,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倆把我賣了。”
有道理……玉鼎沉聲道:“那你可知錯嗎?”
龍吉道:“弟子知道錯了!”
玉鼎見她認錯態度良好,神情稍緩道:“既如此今后不許再犯了。”
龍吉梗著脖子道:“那不行,今后誰敢欺負您,沒背景我弄死他,有背景我弄殘他。”
玉鼎頭疼的扶住了額頭。
知錯不改是吧……
此時,一只金絲雀振翅悄然摸出了后山。
正行間忽然云氣阻路,但見前方一個道人背對它而立。
此時緩緩轉身:“小飛,好久不見了。”
金絲雀錯愕看看那個道人又看著眼前的身影。
“不用瞧了,為師特意在此等你。”
那道人笑著伸出手來,按輩分小飛最小,且雖有鵬鳥法門但法力在這幾人中最薄弱,卻是比不上八九玄功。
金絲雀于是飛到了他的手上,親昵的啄了啄他的手指,開始賣萌。
“你啊!”玉鼎笑了笑手掌一翻,金絲雀落地化作一個英武的金袍青年:“弟子見過老師!”
時至他下山他的身份還一直是記名的弟子。
玉鼎打量著他,輕輕頷首,很是滿意道:“今后叫師父。”
雖然哈,這回幾個小子闖下了禍,讓他被通天師叔罵的狗血噴頭。
咳,化身被罵也算他么!
但是作為師父誰不想有幾個這么護犢……護師父的徒兒呢?
訓斥是嘴上的,喜愛那是心里的。
小飛先是一怔旋即驚喜跪地道:“弟子拜見師父。”
“好!好!好!今日為師在此特意等你便是有一物送與你。”
玉鼎說著袖子一抬,但見混沌氣伴隨著烏光,‘鏘’的一聲,一桿烏黑大戟插入地里,火花四濺。
僅是立在那里就讓人渾身發寒,朦朧的混沌氣中帶著懾人的鋒芒。
卻是普賢真人的那桿大戟。
他思來想去幾個徒弟里面好像就小飛缺少一件像樣的兵器了。
小飛登時就看直了眼:“這是……”
“這是為師從一位仙人手中打賭得來,以仙金混合混沌石打造而成。”
玉鼎道:“你可找你龍吉師姐討些神金祭練成適合你的樣子,讓它今后成為一件陪你成長的兵器。”
小飛激動點頭,抬手拔出開始比劃起來,哪怕沒有注入法力但僅是兵器揮動時產生的波動就引得一陣山搖地動。
“好兵器!”小飛有些愛不釋手。
玉鼎微笑看著這一幕:“好了,你師姐那邊為師也教訓完了,你且去吧!”
哎,知錯不改的鈔能力徒弟就是難管啊。
“啊什么?師父給了你寶貝?”
青鸞斗闕傳來龍吉的哀嚎:“師父好偏心!”
為師缺東西了都得找你要,偏心個毛……玉鼎抬眼看向東海面露思索。
也不知道黃龍這回給他推薦的徒弟心性如何,希望省點心,別再讓他這么心累了。
兩點了干不動了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