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將又敬畏了看了玉鼎一眼,小聲補充道:“也就是您的徒孫。”
“哪來的水吒?”
玉鼎頓時有些笑不出來了,呵斥道:“胡說八道,此事貧道怎么不知道?”
要說門人和弟子,楊戩倒是在得到神兵三尖兩刃刀的時候確實收服了兩個金毛童子。
除此之外不管封神原著還是神話傳說里楊戩都再沒有徒弟的記載,就更別提什么他從未聽過的水吒了。
這時敖廣起身過來抱拳道:“小龍見過三位上仙。”
“嗯,東海龍王啊,你怎么在這里?”玉鼎有些意外。
敖廣委婉道:“驚聞陳塘關之變,小龍特來上天準備說明一下當時情況,但不曾想天庭發生了此等禍事。”
“此等小事,何需驚慌?”
玉鼎說道:“此事會有人站出來負責的。”
太乙呵斥天將道:“李靖就三個兒子,哪來的什么水吒?”
天將小心翼翼說道:“在幾位上仙跟前小神哪敢胡說?李靖的五個兒子金木水火土五吒這次全出現了,都來救他們爹,現在大家都說這回是捅了李靖的兒子窩了。”
“什么?哪來的五個吒?”
黃龍大驚看向玉鼎和太乙道:“不是金木哪三個吒嗎?”
太乙、玉鼎、敖廣三個知道李家人口情況的面面相覷,尤其是玉鼎的臉上更是寫滿了驚疑。
等會兒,什么情況?
不是……自己的分身情報網都鋪那么開了,結果還是有漏網的消息?
黃龍看向了眉頭皺緊的玉鼎:“水吒火吒土吒是個什么情況?”
玉鼎沒好氣道:“我哪知道。”
黃龍挑眉道:“你在天庭就沒個分身?沒個朋友?”
玉鼎黑著臉道:“沒有!”
其實以前是有的,他的化身空虛道人曾在天庭的斗牛宮就職。
斗牛宮怎么說也是一個重要部門,他的職位相當于斗牛辦公室副主任。
只是誰知道后來又就被師父叫回去當關門弟子了。
如今來看后面沒在天庭這個地方再安插一個情報來源點確實失策。
天將道:“對啊,據說那水吒手持一把大斧,手起斧落,手起斧落,一路從斬妖臺砍到了西天門,勇猛無敵,不下于當年的二郎真君啊。
五子土吒年紀最小,但自稱是蓋世大妖王袁洪的徒弟,一根鐵棍橫掃八方,萬軍難近其身前,只是不知四兒子火吒的師父又是誰?”
斧頭?楊戩?鐵棍?袁洪?
捕捉到這幾個關鍵字眼玉鼎不由瞳孔收縮,呆若木雞,大鬧宕機了一瞬。
一種大大不妙之感涌上心頭。
他好像想起來了,敖丙那小兔崽子在封魔洞里玩的好像就是斧頭。
至于鐵棍,袁洪使得兵器就是鐵棍啊。
關鍵還是他送去的,簡直了。
這大……潑猴到底要干什么?
玉鼎心中怒吼,以前楊戩和龍吉鬧事時跑來橫插一腳,好,這姑且這算同門之誼。
可李靖跟他有毛……咳,雖然有些復雜,但掰扯起來還真有些關系。
這……饒是玉鼎被徒弟們訓練過多次的抗壓能力,
但此刻仍舊腦瓜子嗡嗡的,感覺頭暈目眩,有些搖搖欲墜。
不是,難不成他玉鼎真人當真與天庭這鬼地方有什么命中注定的不解之緣?宿命之分?
可沒道理啊,封神原著里從沒有這個設定啊。
正當玉鼎準備要不要倒下裝死,把這一切交給燃燈太乙他們處理時,突然,一只手抓在他的肩頭打斷了他的操作。
玉鼎扭過頭,就見身旁的敖廣翻著白眼臉色蒼白,呼吸急促仿佛快呼吸不了般還捂著心口,劇烈的心跳聲在場之人清晰可聞。
敖廣眼神焦急顫抖著伸手想對他說什么,可下一刻直接身子一軟倒下暈死了過去。
玉鼎:?∑(△`)?!
你暈倒個毛啊?
不是……里面當真是你兒子?
玉鼎此刻頭不暈了,眼不花了,血壓也降下來了,但整個人也沉默了。
“哎,龍王,龍王?”
太乙趕緊拂塵一掃托住了敖廣,緩緩放平,抬眼看向玉鼎:“這是怎么了?”
黃龍驚慌上前道:“不是,大侄子你這是怎么了?”
說罷就要先輸送法力。
“先別急,讓我看看病癥,對癥治療才最有效。”
玉鼎掐訣開了天眼,從頭到腳把敖廣掃視了一遍。
“龍王他……腦出血壓迫大腦所以昏迷了。”玉鼎凝視敖廣有些無語。
堂堂天仙境的龍王竟然因為高血壓爆血管腦出血了……
在洪荒這地方他是聞所未聞,見所……今天算是開眼界了。
該說不說作為龍王敖廣這抗壓能力也太差了一些。
想他玉鼎真人的徒弟闖天宮、鬧西海,殺上妖庭遺族什么的,闖下滔天大禍,他玉鼎也從沒被嚇到爆血管啊。
是不是?
不僅如此經過這幾回徒弟的訓練后現在他玉鼎真人的道心強的可怕。
哪怕泰山崩于面前,天塌下來,他玉鼎真人也是微微一笑,道心穩如止水,堅如磐石,絕對不抽。
太乙和黃龍詫異道:“腦出血?”
玉鼎解釋道:“他應該受到什么刺激,導致心跳過快,血壓飆升,氣血流動太猛把腦袋里的血,咳,經脈沖爆了。”
說話間,他的手發光貼在了敖廣額頭運轉法力,幫敖廣修復腦血管和化掉淤血。
“受到刺激……”
太乙看了眼昏迷的敖廣,看了眼積極治療敖廣的玉鼎,眸光一閃,微一思索后嘴角一掀。
他好像……猜到一點點內情了。
“他很快就會醒了,貧道有事先走一步。”
玉鼎站起身,面無表情,但周身有恐怖的氣息醞釀,仿佛下一刻就要爆發。
看守南天門的天兵天將們只覺得心驚肉跳,立時敬畏了起來。
玉鼎心中嘆息,如果先前只有九成九他還可以抱一絲僥幸心理的話,那現在敖廣的舉動讓他最后一絲僥幸心理也沒了。
逆徒啊……玉鼎心中嘆息,早知道不給那門神通起名逆龍訣了,該說不說,這也太逆了。
不然這回他就可以不用做闡教工程隊的包工頭,可以置身事外看燃燈文殊普賢一起修天庭了。
“對了,你這天將叫什么?”
正要進去時玉鼎忽然回頭看向那個守門的天將,目光閃動。
這天將倒也不弱,真仙境已圓滿,只差臨門一腳悟得天仙真諦便可直入天仙。
方才一語道破他玉鼎的天機,此子恐怖斷不可……
那天將惴惴道:“小將坤中。”
“坤中……”玉鼎沉吟,沒聽說過啊,于是道:“你是何來歷?”
坤中天將小心道:“小將本是靈光大世界生人,父母早亡,幸得遇一位仙長撿到長大,拜其為師,賜名傳道,得以修煉,百年苦修功德圓滿得以飛升洪荒。”
這經歷不像寂寂無名之輩啊……玉鼎沉吟道:“那你怎么做上天門守將了?”
坤中天將苦笑道:“飛升后,天帝曾許我修成天仙做卷簾神將之職,但在此之前只好在南天門歷練,沒想到這里事務繁忙,再難靜下心來修煉。”
坤中,卷簾,老沙……玉鼎驚訝的看了眼前兩米多的大漢一眼:“讓你看大門屈才了。”
他沒想到這一問還問出個有來歷的。
西游五人組本就對應五行,沙和尚屬土,居中,倒還真沒有起錯名字。
坤中天將連忙道:“不敢,職位不分高低,這里是天庭最重要的門戶,天庭將此重任交給我,是我的榮幸和對我的信任,末將誓死守護南天門。”
玉鼎意味深長道:“今日相見即是有緣,貧道贈你一言,貧道隨便說,你呀隨便聽。”
坤中神將忙道:“上仙請講。”
玉鼎吟誦道:“大道不離方寸地,悟得先天本自然。片餉工夫容易做,天仙只是片時成。”
坤中天將蹙眉低語,只覺得越是吟誦越是清明,念頭瞬息通達,眼前像是有一層迷霧被撥開了般,原本難得一窺的天仙道果已近在眼前。
只差的那臨門一腳也隨時可以跨進。
這修道有時候就是這樣,有時候廢寢忘食,殫精竭慮,苦苦追求卻不得其果,隨便一句話也能解開所有迷惑,一悟登天。
“多謝上仙指點迷……”
他驚喜抬頭道謝,卻見玉鼎的身影已飄然進了南天門內,不由怔住,隨后還是俯身深深一拜。
“師弟,等會兒我。”
太乙身形一閃跟了上來道:“玉鼎師弟你走這么著急做什么?”
玉鼎瞥了一眼快憋不住笑的太乙真人:“明知故問!”
太乙嘿嘿笑道:“本來只有我一個,我還真不知道怎么處理此事,但有經驗豐富的師弟在為兄可就安心多了,”
我安你妹的心啊……玉鼎臉色一黑:“沒想到這回我徒弟還是被牽扯進去了,可惡的哪吒。”
太乙不樂意道:“哎,玉鼎,你這是什么意思,再說了上次你徒弟闖封魔洞我徒弟沒幫忙?這無關乎我們,乃是小輩們之間自己的交情,我覺著敖丙這小子可以。”
玉鼎不說話了。
太乙笑吟吟道:“現在我這心里啊,舒服多了。”
玉鼎:(▼⊿▼)
“你與那天將有淵源?”太乙回頭看了眼道。
玉鼎搖頭:“沒有!”
太乙詫異道:“那你指點他做什么,你這一句有時候他得悟個幾百幾千年。”
“沒別的什么想法,我就想單純的結一個善緣,僅此而已,其它世界來得飛升者都不容易。”玉鼎說道。
正說著,黃龍已飛速跟了上來。
“龍王醒來了?”玉鼎問道。
黃龍臉色看起來有些不對:“嗯,醒來了,該說不說玉鼎這醫術相當厲害,我黃龍佩服。”
玉鼎淡淡道:“少拍馬屁,說什么了沒有?”
黃龍心虛道:“沒有,什么都沒有說。”
玉鼎點點頭。
黃龍小心試探道:“玉鼎,假如,我說假如啊。”
玉鼎朝他看來:“嗯?”
黃龍小心道:“如果你徒弟又給你闖了禍,還很大,你會怎么辦?”
玉鼎微笑道:“有多大啊?”
黃龍眼神飄忽不敢與玉鼎對視,干笑道:“其實也沒有那么大,可能就跟楊戩啊龍吉差不多吧!”
“這還不大?”
玉鼎瞥他一眼斬釘截鐵道:“清理門戶,扒皮抽筋,挫骨揚灰,神魂貶入九幽,永世不得超生。”
“哎,玉鼎你個老東西怎么還偏心眼子呢?”
黃龍急眼了:“楊戩龍吉闖了禍,你巴巴的上去擦屁股善后一句責備也沒有,怎么到了我家敖……”
他忽然意識到失言閉了嘴心虛的看向玉鼎。
玉鼎冷笑一聲:“我就知道。”
黃龍見狀也不裝了,爭辯道:“你知道更好,憑什么楊戩受到的待遇好,我家小丙子就要被清理門戶?
你玉鼎再偏心也不能偏心成這樣啊,怎么,我家小丙子是后師娘教的啊!”
玉鼎臉色一黑:“上次封魔洞我已經幫他和你們龍族善后了,還后師娘,你這龍嘴里吐不出象牙,簡直胡說八道。”
黃龍語氣一滯,旋即擺手道:“我不管那個,這次你還得要幫我們啊,不然我把你那點兒破事全給你抖落出來。”
哇哦……正要解釋一下說玉鼎是去善后的太乙聽到這話果斷住嘴,一臉期待。
玉鼎也怒了:“你居然敢威脅我?再幫你們我玉鼎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你抖,我玉鼎行得正坐得端,我還就不信了。”
黃龍道:“好,那就別怪兄弟無情了,你說要是妖庭知道當初幾個妖神是被你殺的,導致周天星斗大陣威力不足。”
玉鼎一臉懵逼:“這個……你讓我稍微緩緩,這什么時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黃龍哼道:“那月亮女神常曦你總記得吧?”
玉鼎沉吟著搖了搖頭。
不是他裝,他是被打失憶后真不記得了。
不是,前世他單身那么久到了洪荒混的這么開嗎?
黃龍冷笑道:“裝,繼續裝,你連妖帝的老婆都……”
太乙:('')
玉鼎笑了,笑的有些瘆人:“你這消息……保真嗎?”
不是,以前的他真這么勇敢嗎?
關鍵以前的他怎么搞的,這種事兒都能讓黃龍知道?
黃龍看著玉鼎身上升騰起的沖天劍氣忙道:“咳,這個是我無意中看到的野史,不保真,看來是假的,玉鼎你別激動。”
太乙趕緊道:“師弟息怒,黃龍師兄你是了解他的,那張破嘴口無遮攔什么都說,息怒。”
他接著訓斥黃龍道:“還有師兄你也真是,拿這種虛假消息說事兒,你覺得師弟是不管徒弟那種人嗎?”
黃龍趕緊道:“不是不是!”
太乙道:“快道歉!”
黃龍麻溜道:“玉鼎師弟我錯了,你在我那兒還寄存了一樣東西,等此事了了我還給你。”
東西……玉鼎目光一閃,這才放下了手中的先天劍胎。
不過他但還是盯著黃龍道:“下次你再用這種捕風捉影的消息敢威脅我,可莫怪我不顧同門情誼。”
雖然他不知道以前的他是不是真有這些故事,但還是先把態度表明,省的又被黃龍拿出來說事。
還有,他怎么會和妖帝老婆有牽連?
妖帝老婆是太陽女神,羲和,也是十大金烏的母親。
他與羲和唯一的聯系也就他從六金烏手中奪來了一顆羲和神珠,僅此而已。
他和妖帝老婆……這不是純純搞笑嘛。
這洪荒野史真他娘的野,史上第一位野史受害者算是出現了。
等這邊此事了了他得去查一下,把謠言消滅在源頭,他絕不能允許有人敗壞他玉鼎真人的名聲。
黃龍連忙道:“不會了,不會了,我們快去看……這是天庭嘛?怎么連個鬼影子都看不見。”
他忽然看向四周,此刻出現在眼前的景象讓幾人面面相覷。
只見自二十幾重天后就靜悄悄的,一個人影都沒有,無比詭異。
如果不是知道他們來的是天庭的話他們肯定以為這里就是一座鬼城了。
“這人都死哪去了?”黃龍嘀咕道。
玉鼎三人組有心理準備,所以并沒有太過吃驚,但此刻在他們前面的燃燈三人組那叫一個心驚肉跳。
只見到處都漂浮著碎掉的浮島、天宮、寶殿的碎塊,還有廢墟與鮮血,短肢,血肉……宛如末日景象。
“這天庭……怎么一個人都沒有?”
文殊廣法天尊臉色有些發白,頭皮發麻道:“難道我們來晚了?”
燃燈的臉色也異常難看,忽然‘咚’的一聲,遠方一座巨大的黃金寶塔升起,將一座天宮連帶無數人收入塔內。
那七層寶塔的窗戶上發出無數驚慌呼救聲,亂糟糟的,隱隱傳來‘擠不下了’‘擠不下了’的聲音。
燃燈只覺得血壓飆升,頭暈目眩,腦瓜子也嗡嗡的伏在了鹿上,只覺兩眼發黑,什么都看不見了。
“老師,你怎么了?”
此刻腦袋也嗡嗡的文殊廣法天尊和普賢真人急忙道。
燃燈道:“七寶玲瓏塔……每一層便是一個世界。”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呢?”
燃燈怒道:“聽到了嗎,那孽障……把里面裝滿的擠不下了?!”
文殊廣法天尊和普賢真人倒吸一口冷氣:“難道說天庭連一個人影都沒有是……”
燃燈絕望的閉上了眼,此刻恨不得回到當初一巴掌拍死那個要收李靖為徒的自己。
你說收徒就算了吧還把七寶玲瓏塔傳了出去……
如今那孽障仗著他傳的法寶胡作非為,不說此刻將天界變成一片廢墟,更是將整個天庭裝的幾乎看不到一個人。
這是彌天,啊不,滔天,也不是,這是塌天大禍啊。
此刻李靖闖出來得禍讓他這個師父都感覺到了深深的無力和絕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