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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回旋鏢

  看著眼前碎石來襲,隨手撥開一枚,感受到碎石的沖擊,解暉也是心底發麻。

  這普通一枚碎石其實沒什么,以他的實力輕易就撥開。

  但問題是,這特莫是對方打碎了一塊直徑丈許,重達數萬斤的巨石碎片!

  直接就在南岸爆出了一片血霧!

  甚至這些碎片覆蓋到人的其實只是少部分。

  大部分都是直接砸在了崖避之上,掀起了陣陣塵埃!

  被擊松的不少崖壁層疊碎石,整塊整塊的墜落水面,掀起了一陣浪花。

  南面山崖上被這些碎石覆蓋區域的武林人士,幾乎是反應時間都沒有,便是瞬間損傷慘重。

  覆蓋區的那些高手倒是還好,勉強能擋一擋,但其實大部分還是沒有這么強的,不少都死相凄慘。

  一擊之下,宛若天威!

  沒死的傷員,都是在這邊哭爹喊娘。

  不少人更是心中發苦,為啥不找對面啊!

  但很快,他們就發現落入船上的那道宛若魔神的身影,直撲對岸。

  畢玄和傅采林兩位宗師被一擊而飛。

  隨后,便是群龍環繞!

  對岸那各種慘狀聲音傳來,讓這邊的哀嚎都少了幾分,生怕吸引到對方的注意!

  而旁邊的宋缺,此時則是上前了一步,目光死死鎖定在對岸的陶玉身上,眼中精光閃爍,渾身都是一股戰意與興奮感。

  手掌也握在了刀柄之上,他的佩刀也似是感覺到了他內心的激動而輕微的震動了起來。

  但最終,宋缺卻依然未能發出挑戰的話。

  差距太遠了……

  遠的有點讓人絕望!

  對自己實力有多少斤兩,達到他這程度卻也是清楚。

  可這依然遮掩不住宋缺心中的振奮。

  孤獨太久了,站在巔峰太久了,本以為自己已經到了盡頭,但隨著這巨石的爆裂,似是吹散了遮蔽在眼前的迷霧,露出了更加宏偉的又一座高山!

  原來,自己以前所攀登的山峰,僅僅只是這座原本被霧氣遮擋宏偉巨峰的入口……

  前路,有了!

  鎮守南岸的寧道奇和了空,此時也是滿臉木然。

  上次,在凈念禪院對方是強,但還是屬于宗師的范疇!

  只是有著奇怪的一擊極強爆發,和看不懂的續航。

  但要說給他們帶來了絕望感,那卻也沒有。

  四大圣僧實力本就弱了他們一籌,他們覺得只要不動用那應該負擔極大的絕技,那自己兩人是能夠交鋒的!

  這次摩拳擦掌邀請到了眾多武林豪杰一起,哪怕對方那招式再古怪,又能用幾次?

  哪怕對方有著奇怪的續航,又能持續多久?

  就算他真元精純異常,被打入體內就極難拔除,那又能打幾個?

  再加上這絕對的地利優勢,拿什么輸!

  然而,僅僅只是才剛剛見面,僅僅只是發石機誤觸,僅僅只是對方曇花一現的一擊。

  看著己方這邊崖壁上那還未散去的塵埃,還有渾身帶血的武林人士,再看著對岸的慘狀。

  兩人只感受到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他找到前路了……”

  寧道奇面色復雜,有些唏噓的說到。

  “阿彌陀佛……”

  已經破了閉口禪的了空也發出了一聲嘆息。

  心中有著深深的不安。

  這揚州之事和域外天魔的流言,該如何收場!

  “我想,這其中可能有什么誤會,那揚州之禍還得要找來當時在揚州的幸存者對峙才好。”

  “對,在理!”

  “這施主當初在洛陽手下留情,可以看得出還是有善心的,應不是這種嗜血之人。”

  “對,在理!”

  “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心性武功當沒有破綻,他不會做那種可能給自己留下那種心境隱患的行為才對。”

  “對,在理!”

  兩人一問一答之下,那原本震懾波動的宗師心境,也開始逐漸平復。

  只是兩人心中都發出了一聲嘆息……

  不圓滿了啊……

  旁邊的師妃暄此時亦是雙目之中殘留著震撼之色。

  她想過各種變化,甚至想過陶玉大發神威連續多次那種奇特絕技將己方高手盡數擊敗。

  但她卻是萬萬沒想到,會是這種連掙扎能力都沒有的場面,沒有半分勝算!

  半分都沒有!

  一時間,師妃暄心中也出現了些許苦澀,雖她是安排了后備,但對方目前的情況來看,恐怕不會在意那種安排了……

  “阿彌陀佛,還請陶施主手下留情,這其中或有什么誤會,發石機乃解暉私自下令,觸怒了施主,老衲這就送他歸西。”

  了空一邊說話的時候,一邊手掌便已朝著解暉按去。

  解暉雖實力不弱,但感受到這背后一擊也是魂飛魄散,為何這和尚會知道?!

  “宋兄救我!”

  可此時他看著宋缺也只是冷冷的看著他,甚至上前一步堵死了他的退路。

這種絕境,解暉滿臉都是絕望之色,隨后心底發狠渾身真氣激蕩,硬生生強頂一擊隨后慘然喊道  “都是這群禿驢……”

  說完便心脈被震斷,暴斃而亡。

  而另外一邊大開殺戒的陶玉,也停下了手上動作,將飛龍收回全身,緩緩轉身看了過來。

  “噢?我剛剛好像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話……”

  了空看著陶玉那平靜的眼神,不由心底發顫,他亂說的啊!你不會信了吧?!

  但很快,他便悲苦的發現,對方信不信重要嗎?

  其實只看他想不想罷了!

  “阿彌陀佛,老衲自知罪孽深重,愿以死償命,還陶施主清白,希望能化解陶施主心中怨念……”

  了空口用佛號的嘆了口氣,雙手合十跏趺而坐,隨后自斷全身經脈,就此圓寂。

  這一份果斷讓對岸的陶玉都挑了挑眉。

  這群大和尚能混到現在這樣,倒的確是有點能耐的。

不過你自剄不自剄關我屁事,隨后他便嗤笑了一聲  “佛門勾結竊運者制造揚州慘案,現在還想來阻我,死有余辜,了空自知罪孽深重,已畏罪自殺,但余兇未除,待到此間事了,再慢慢清算。”

  陶玉似笑非笑的掃視了一眼現場的武林中人。

  “之前解暉的指認和了空的自首便是鐵證,在座的各位,應該都能當個見證吧?有意見,可以說。”

  陶玉隨手將想要上來諂媚的王薄拍死,腦漿濺了十幾米,語調卻是輕柔。

  南北兩處山崖之上,都有涓涓血流不斷順著崖壁流淌,將兩面染紅,這種環境下陶玉的話說出,讓剩下所有人都只感覺寒風刺骨。

  “這佛門,當真罪該萬死!”

  “對!罪該萬死!”

  “陶圣子心善,但我們卻見不得如此卑劣手段!”

  “圣子拯救揚州于水火,定然就是這群禿驢勾結那些什么竊運者干的。”

  “對,他們還造謠生事,污蔑陶少俠!”

  還活著的武林人士,并不知道什么竊運者不竊運者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陶玉救了揚州的人。

  這都不重要!

  甚至哪怕揚州慘案真是他做的也不重要!

  對方不承認就行了。

  甚至就算承認了,那也是有苦衷的,那也是防止再次擴散!

  他們只知道哪怕沒臺階,他們也得搭起來一個!

  反正佛門的人勾結了什么竊運者制造了活死人慘案就對了!

  一定是這樣!

  這,就是真相!

  由兩處崖壁之上染紅鮮血所書寫的真相!

  就算是宋缺、寧道奇,受傷的畢玄、傅采林這些宗師意境的強者,此時也都是露出了一絲慘然之色,低下了頭。

  其實作為宗師強者,生死是看的很淡的,不存在怕死一說。

  寧道奇為了阻宋缺就冒了生命危險。

  但此時面對那兇威滔天的陶玉,卻都說不出反駁的話。

師妃暄此時臉色亦是慘白,但也同樣低下了頭顱澀聲道  “佛門……,罪不可赦……”

  當初怎么肆意造謠,怎么輿論打壓,怎么污蔑,現在,就怎么還回來。

  一飲一啄皆為天定。

  投出的回旋鏢不知道什么時候便會砸中自己的腦門……

  見到兩邊的武林人士全都丟下兵器,恭敬對著自己行禮,口口聲聲討伐佛門和竊運者,陶玉卻是不以為意。

一直都是用隔空手段攻擊的陶玉,此時身上卻是連血都沒沾上一滴,隨后輕笑了一聲  “很好,都來渝州見我,一個都別少。”

  說完,便是一躍而下,朝著那五牙大船甲板飄然落去。

  這里面可有不少是能夠當未來教練的,雖然殺了不少,但剩下的這些也就老實了嘛!

  陶玉的聲音好似定身術一樣,讓那些準備跑路的武林人士都不敢妄動。

  恭送那五牙大船斬斷鐵鏈遠去,最終也只能一同朝著渝州這座建在山中的城市進發!

  靠著騎馬,加上距離近,倒是要比這五牙大船逆流而上要快些……

  而除了這些武林人士之外,密林之間還有著幾道人影踩在樹梢之上看著之前的畫面。

邊不負只覺得兩股戰戰,回頭戰戰兢兢的對祝玉妍說道  “宗主,這、這……”

  “這什么這?這是我們陰癸圣子,即將完成收集天魔策的偉業,都精神點,我們也過去。”

  祝玉妍面紗之下呼吸急促,讓面紗都有些起伏。

  她畢生的心愿就是手刃石之軒和讓陰癸派壯大,這是她的執念!

  結果哪里想到,只是平平無奇的一次協議,竟然就讓這等強人頂著陰癸圣子的名號開始造勢了!

  只是給出了天魔大法,對方竟然真的履行承諾,以陰癸圣子的頭銜行事!

  祝玉妍能夠看得出,對方只是想要收集天魔策要一個圣門頭銜而已,但用誰的頭銜這也很重要啊。

  這次絕對是血賺!

  我陰癸派名頭的確是臭不可聞,但,今日之后,武林以陰癸為尊!

  他真的能夠完成收集天魔策的偉業……

隨后祝玉妍同時又將目光看向了旁邊同樣呆若木雞的婠婠,忽然嫣然一笑  “婠婠,為師對你怎么樣……”

  渝州,巴蜀聯通長江溝通江南的重鎮。

  也是完全依山而建的一座城市。

  渝州碼頭上,往日都是人來人往,渝州的貨物經常由商隊運來此地,隨后順流而下,很是繁忙。

  可以說是整個大隋僅次于揚州的繁忙碼頭。

  然而在今日,這原本繁忙的碼頭卻是被按下了暫停鍵,原本忙碌的碼頭工人全都不見了蹤影,只有著一群武林人士在這嚴陣以待。

  此時那些武林人士看著那緩緩靠岸的五牙大船,心中也都是五味雜陳。

  之前血染渝州峽,那種畫面實在是讓他們現在都宛如夢中!

  世間怎能有如此強者!

  不管是那擊碎巨石的驚天一擊,還是后面的飛龍纏繞,都太過恐怖。

  恐怖到明明對方沒管,但路上卻是一個人都沒逃!

  除了重傷死路上的,哪怕那些殘廢的傷者,都求人幫忙拄著拐杖過來了。

  好在聽對方之后的口氣,似也并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

  此時李閥、宋閥也可以說涇渭分明分成了兩股。

  一邊是師妃暄、寧道奇、宋缺,另外一邊則是李神通、畢玄和傅采林。

  只是本來應該是處于對立方向,屬于爭奪天下勁敵的雙方,現在卻并沒有半點兵戎相見的意思,都是將目光鎖定在了前方靠岸的五牙大船之上。

  神色都頗為復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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