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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過去如煙

  洛云腦袋里面記憶十分混亂,仿佛兩個一模一樣的人,卻又是兩種不一樣的人生。各自記憶化作一幕幕殘片,將過往切割的支離破碎。

  “我是誰?”

  “我~!是~!~誰!”聲音如同猛虎咆哮,臉上神色猙獰,身體表面能量波動起伏,下一秒失控暴走,直接將四周一切摧毀成碎片。

  “呼~呼~”

  雙手按在地上喘息,眼中瘋狂混亂逐漸退去。

  按了按眉心。略微恢復清醒。

  “不管我是誰,哪一個才是真的,或許她,才能讓我分清楚吧!”

  “如果她在,那我現在的記憶才是真的。”

  “或許上輩子過奈何橋喝了摻水的孟婆湯。沒有忘干凈上一世。”

  自嘲笑一笑。想到她,洛云直接將混亂的記憶暫時壓下去,心里閃過淡淡的思念,突兀升起一種迫不及待的渴望,想要看看她,過得如何!

  “當年她留在上京工作,應該還在上京,去找找!”

  臉上露出一絲懷念笑容,帶著一抹回憶。看了看方圓十米被自己摧毀的電腦桌椅,不由得搖頭。

  “兄弟,對不住了!”

  走到里間找到網吧監控室,上鎖的鐵門輕輕一用力,直接推斷門鎖鐵芯,走了進去,將記錄磁盤取出來,掌心匯集一點寒冰能量,瞬間凍結磁盤手掌一震,磁盤就化作粉末。看了一眼這里,沒有什么遺漏以后,朝著外面走去,站在大街上,看著空寂的城市。

  “又得靠11路公交去下一個城市,希望不要也和這里一樣。”

  選擇上京方向,一路走去。

  洛云顯然低估了自己制造的事件有多么轟動,隨著時間緩慢推移,越來越多的人朝著這個方向前進,哪怕大明帝國軍隊,也無法封鎖,哪怕劃歸軍事禁區也不行。畢竟,來這里的,有很多有錢人,這些人是時代產物,隨著一個時代規則改變而富有起來的人,家里或許沒有什么底蘊,但執掌者卻也是一些果斷之人,不會思考太多東西。而且,國外的勢力也插了進來。一時之間,群魔亂舞。

  而事情的高潮,是柳鶯與丫丫平臺簽了長期合同,每日黃金時間直播一小時,全素顏出鏡,偶爾唱唱歌跳跳舞,甚至于化化妝,曬曬太陽,用冰凍能力將一杯飲料凍結成冰,都讓無數人沉迷于直播屏幕前,陷入狂熱的愛慕以及對仙人留下的東西的渴望,尤其是占據半邊天的女性。

  那古典高雅的氣質,那仿佛東西方美麗合二為一的絕世容顏,不僅僅讓普通人愛慕,就連各國最上層的土豪,掌權者也欽慕,至少家產沒上一百億的,連表白的勇氣都沒有。而借著柳鶯的人氣,丫丫平臺短時間之類,就沖出國門,在上百個國家成功開辟了直播平臺,成為了世界級網絡企業。

  洛云一路走,白日游山玩水,夜晚遙望天空,心里不由得一遍又一遍的接受這個世界的洗禮。看著人世的悲歡繁華,突然感覺與這個世界,有了隔閡,一層深深的隔閡,看著他們,感覺融不進去,仿佛處于兩個世界。

  這一走,足有半個月,才走到了上京。

  上京,地處于密集水系交匯的平原地區,自古就是交通要道,魚米之鄉。繁華上千年,地下水網密布,地上高樓林立。雖然受到尋找仙人遺留影響,人數少了許多,但依舊還有幾十萬人在城市里生活。而最近幾日,柳生十一郎與金玉龍即將南北匯合,抵達這里,外界也有許多人趕到這里。仙人東西,遙不可及,而這兩個武道宗師,卻有一絲可能成為他們的徒弟。而且霍家也提前到了這里進行布置,霍天華兩日之后即將抵達。

  洛云一路沉默抵達了上京,買了兩套衣服褲子,好好打扮一下,在上京游蕩起來。過去一直埋頭工作,也沒有怎么好好看過這個世界的美好,現在有空閑,一邊逛,一邊朝著某個大樓走去。

  越靠近,自己的心潮越發起伏。有一種逃離的沖動,但心里埋藏的思念,越發厚重,壓下一切,讓他邁著僵硬的步子走進。

  到了大樓下,在那里等了起來。

  “朋友,等人啊?”旁邊一個坐摩托車上的年輕男子問到,車上還有一個四歲左右小女孩。

  “是啊!你也是等人啊?”洛云問到。

  “嗯,等孩子他媽,好一起回去,這里離家還有好幾公里遠!”男子微笑著摸著孩子的頭,一臉幸福。

  “呵呵,你女兒真乖,她有你這么好的爸媽,一定很幸福。”洛云第一眼也對這個女孩子起了善意,看著她眉眼略有些熟悉。

  “小蓮,叔叔在夸你,快謝謝叔叔。”男子對著懷里女兒說到。

  “謝謝叔叔。”女孩子聲音清脆。洛云聽了也是心情極好。微笑回應。一邊聊著,時間不覺匆匆而過。

  數十分鐘以后,終于到了午休時間,大樓里的白領一個個走了出來,洛云在旁邊盯著,不久,一個嬌小的人影走了出來,一米六的身高,身材一般,留著過肩長發,臉有點圓,很是豐潤,眼睛不算大,但笑起來給人一種帶非常舒服的感覺。她正和幾個朋友一路笑著走出來。

  洛云心臟撲通撲通一直急跳,只感覺喉嚨發干,猶豫一下,但還是走了上去。女孩子和幾個朋友分開,笑著走了過來。眉眼沒有了往日的稚嫩,成熟了不少。舉起手朝著自己揮動,洛云笑著正要說話。

  “嗨!小蓮,放學啦!”

  女孩子一下子高興跑過來,從洛云身邊跑過,完全不認識洛云,洛云身軀一下子僵硬了。

  “媽媽,等你好久了,人家好餓。”

  “好,媽媽帶你回去做大餐。”

  依舊是那個熟悉的聲音,依舊是那個熟悉的人,但,洛云的心,卻徹底裂開,往日的記憶不停出現。

  “切,一個孤兒院的家伙,敢惹我,揍他。”放學操場里,一群大個子男生揍一個矮小男生,這個男生抱頭默默地承受。

  “住手,再不停手我叫老師了!”一個柔柔的女聲響起。

  “兄弟們走,不和女的一般見識。”幾個男生笑嘻嘻離開。

  “你沒事吧?”女生走到洛云旁邊蹲下,洛云抬頭睜開眼睛看著這個普通的女孩子,一瞬間就仿佛漫天烏云籠罩的心,被陽光刺破了一個洞,那一束光照下來,很溫暖。

  “沒……沒事!”洛云結結巴巴的說到。

  “那就好,以后別惹這些人,他們太壞了。”女孩子皺眉說到。

  “下手太重了,走,我帶你去醫務室。”女生帶著傻傻的洛云去了醫務室包扎一下。

  “今天你值班啊!林月。”洛云高興的打招呼。

  “是啊!還有桌子要擦!”林月皺著眉頭。

  “來,我幫你,反正我暫時沒有活干!時間多。”

  “謝謝你,你是一個好人。”林月笑起來,洛云只感覺渾身舒坦。

  不久。

  “月兒,我們出去玩!”一個普通的聲音在教室外面響起。洛云聽的一僵。

  “嗯,洛云,還有一點活,你幫我干完,好不好!”林月睜著眼睛看著洛云。

  “好!”洛云聲音有點干澀,吞了吞唾沫。

  “謝謝你洛云。”林月高興的說一聲,跑出去挽著一個男孩子的手臂走了出去。遠遠的,洛云聽見。

  “他是誰啊?”男孩子問林月。

  “他是我的同學,是一個好人。”林月高興的回答道。洛云只感覺一把刀,狠狠地插心臟上。很痛,很痛。腦海里反復回蕩。

一個好人你是一個好人  往事如潮水一般,不停涌現。支離破碎的記憶,更是如同徹骨之傷,在這一天,被徹底引爆。

  洛云邁著僵硬的步子,離開了這里,看著遠處坐在摩托車上幸福微笑的一家三口,只感覺,心底徹底空了,沒了。

  沒有痛,沒有笑,沒有回憶,沒有過往。

  一切如煙,一切如霧,緩緩消散在風中,消散在這川流不息的城市中。麻木的走到街角,一個流浪歌手在那里唱起了一首歌。

“猶記得前世煙雨里,你眼角的憐惜我為你縫長褂布衣,你為我挽發髻亂世里那半生流離,未能與你老去如今奈何橋唱一曲,我在此等你倒了孟婆湯拜菩提,固守前世回憶  懷抱著這一方清虛,我已無悲…………”

  洛云醉了,二十多年以來,第一次醉了,在某個小店里,買了十瓶高度酒,一口一口的吞了下去。濃烈的酒勁,將他的哀傷,他的回憶,撕碎,埋葬,只留下深沉的嘆息。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路上,走進公園里,倒在草叢深處,仰躺著看著天空,雙目無神的灌著酒。醒了喝,醉了睡,如同行尸走肉。

  只想大夢一場,忘卻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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