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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紅棗

  從百歲坊出來。

  當他走出百歲坊之后,看著又一次縮水的資產,暗暗攥拳:

  “一百六十兩銀子,一天花掉了十六萬,放在前世想都不敢想,真是肉疼,肉疼啊……棍形兵器,還是過段時間再買吧。”

  交了六十兩的押金,只為了買一只猿,后面還要再花六十兩。

  算上修成第二幅圖所需,一天之內,豪撒一百六十兩銀子。

  資金縮水小一半。

  而他聽說一口好的兵器,也是價值不菲,要是一次性都花了,身無分文,可太沒安全感了。

  陳苦心中叫苦難堪,他的錢有一半都是辛辛苦苦半夜采藥得來的,雖然一切都是為了修行,但架不住心疼啊。

  “我還是太窮了……必須得快點學會藥方、丹方,拓寬來錢路子了,不然,哪能跟得上越來越高的消費水準。”

  懷著這種心思。

  陳苦朝著藥王堂折返回去。

  藥方、丹方。

  這都是藥王堂的根本性命,有的甚至比武功傳承還要貴重,重要。

  武功或許能夠傳授給別家子弟,但是藥王堂的命根子‘藥方’‘丹方’,是決計不會輕易外傳的。

  只有弟子,才能得傳。

  何為弟子?

  那就是師徒父子,傳承手藝的薪苗,是要以后接受一部分藥王堂祖宗基業的人。

  所以藥王堂的伙計和學徒那般多,但弟子卻很少收。

  一個師傅,頂多只準收一兩名弟子,不會太多。

  換句話說,成為藥王堂弟子,以后就有六七成把握,順理成章順位繼承某位師傅的地位。

  …………

  藥王堂門口,今日還是吳貴照例在前堂上工,老遠就看著陳苦從街對面走了過來,連忙迎了上來。

  “陳兄,你家里人來堂里找你,留下了一些東西,在前臺柜子下放著呢。”

  陳苦一聽,微微愣了下。

  “我家人?”

  緊接著,聽了吳貴的描述,陳苦知道是誰了。

  “是我娘和嫂子來過了?”陳苦連忙問道。

  當即擔心,縣城離村子有四五十里路呢,她們兩個婦孺怎么敢跑這么遠,也不怕路上出事?

  吳貴好似知道陳苦的擔心,連忙轉告道:“伯母和那位陳嫂就怕你擔心,特地托我轉告你,她們是跟著你們村子里采購木料的車來城里的,本來是想見你一面,但在堂里等了半刻鐘,我說你很快就回來了,她們卻似是要趕追上回村的牛車,等不了多久,就提前走了。”

  陳苦沉默。

  采購木料的車。

  多半是郭鄉紳家的房子要修繕,來縣城采買木料,老娘和嫂子一個多月不見自己,便想著跟過來看看。

  結果還湊巧碰到自己不在堂里。

  就這么錯過了。

  “她們還留下些什么別的話嗎?”陳苦連問道。

  “嗯,給陳兄留了東西。”

  吳貴連忙從藥堂柜子下面取出來一個大包:

  “她們說這是你們家地里的棗樹今年打的棗子和核桃,帶了兩份,一份是給你的,還有一份是給你姐姐的,她們來不及趕車了,要回去,希望你給你姐姐捎過去。”

  打開包裹,看著包裹里的紅棗和核桃。

  這原本是自己家地里的,后來地不屬于家里了,地里的幾株核桃樹和棗樹,便也淪為了郭鄉紳家的了。

  如今歸地還樹,現在正是九月多快十月,核桃紅棗成熟的季節,打落下來,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給縣里的自己和姐姐送來。

  陳苦心頭微酸。

  這種樸素的親情,在哪個世界都是出自本能的。

  “嗯,多謝吳兄傳話,今天晚上下工之后,一起出去吃個飯吧。”

  陳苦對傳話轉物的吳貴拱手,真誠道:“當初我進堂里的時候,便說過要請吳兄吃飯。”

  吳貴面色微喜。

  他沒想到陳苦成為學徒,如今在堂里的地位身份比他高一截了,還愿意跟他交友,不枉他在其他伙計都不愿意去搭茬的時候,去接待了那位老母親。

  晚上,陳苦下工之后,好好地請了這位他進藥王堂的‘引路人’一頓大餐。

  酒足飯飽之后,吳貴眼神微醺,對陳苦說道:

  “陳兄,我不會看錯人的,伱以后一定能成為咱堂里的一位大師傅,但我就沒什么希望了,大概這輩子都只能做個伙計。”

  “等我提拔你。”

  陳苦說話,在吳貴面前沒有裝什么,真心誠意。

  二人杯子碰在一起。

  因為明天還要上工,他和吳貴都并沒有喝太多。

  陳苦和吳貴回了藥王堂之后,看著那兩包紅棗和核桃。

  想著老娘的囑托。

  第二天,趁著中午做工歇息的時間,最終還是將其分開成了兩份,打包帶好,出了藥王堂,又在路上買了幾盒點心,全都拎在一起,朝著姐姐、姐夫家走了過去。

  老人家的心意,他怎么都得轉達到。

  李元成的家在內城,畢竟是快班捕快,曾經做了三年副捕頭的人,有一些資產,否則當初姐姐也沒辦法暗地里偷著接濟他們家。

  內城的某個小巷,住了二十幾戶人家,其中的一個四合院子里,就是姐姐家,但又不止住了姐姐家一戶人,還有其他人。

  當陳苦來到這院子里之后,就有嗓門大的婆娘問他找誰,當陳苦說明身份后。

  不一會兒,這大嗓門的婆娘喊得整個院子里都聽到了:

  “李捕快家的妹子,你家弟弟來看你了,快出來接人啊。”

  聞聲,從院子東邊的三間大瓦房的廚房里,走出來一個身穿素藍的婦人,看起來有二十七八歲,比他嫂子還要好看幾分。

  “姐。”

  婦人從灶房走出來,就見院子里的那個身材高大的英俊小伙對她喊了一聲。

  她眼睛登時紅了,連忙上前拍打著陳苦,嗓音都激動:

  “來了也不說一聲,你這孩子怎么來城里了,是走著來的嗎,路上累不累……”

  問完,這才覺得不對勁,看著弟弟身上穿的衣服。

  “姐,我現在就在城里。”

  陳苦心中不知為何出現一絲愧疚,一直沒來見過姐姐。

  他慢慢將自己挖到寶草和家里人改命,如今地里已有二十幾畝地,他現在正在縣里藥王堂做學徒的事情,全都說了出來。

  大姐一下捂住了嘴巴,眼中眼淚打轉:

  “……真的?藥王堂?學徒?你不是騙姐?”

  “嗯啊,娘今天從鄉下來城里,我也沒見到,帶到藥王堂了,叫我捎給你一些……”陳苦把紅棗和核桃拿出來。

  大姐則是一看陳苦核桃和紅棗之外的點心,更是心疼用手掌拍打弟弟肩膀:

  “你是學徒,都沒工錢的,還買這些干啥?”

  說完,就拉著陳苦先進屋,又哽咽起來:“你姐夫在衙門當差呢,前兩天還受了刀傷,我讓他休息他不肯,得晚上才能回來……”

  陳苦不由得想到在細犬視角下看到的李元成和倪昆交手的一幕。

  好似除了蒙汗藥外,李元成胸口的確有一道血痕。

  “姐夫,不打緊吧……”

  陳苦正說著。

  有人名倪昆者,對圖主生出不利之念……

  看到這行字。

  下意識的就啟開了細犬變,而后,臉色大變:

  “倪昆,在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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