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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勾欄

  “萬一楊老真的來搶人,我就把尚老祭出去,讓他去招架!”

  柯炎生帶著陳苦回了屠解院暗道:

  “好在今天,陳苦沒施展棍法,這也算是尚老的先見之明了,不然,真要提前一個月把千鈞棍給他,教他入門了,那得是個什么場面。”

  總之,以后這種沒意義的月考,還是讓陳苦少參加一些。

  自家學生優秀,就像是一顆大白菜,自己都舍不得收,最怕的就是被別的院子上來拱走了。

  …………

  金石院內。

  一位身材高大,軀體偉岸的老人,雙手自然垂下,站在一口通體鎏金,長約九尺的鎏金長棍面前,笑罵道:

  “尚云芳啊尚云芳,老滑頭,老不要臉,不就是一招半式嘛?跟我藏著掖著,是怕我去搶那小子?老夫我有這么下作!?”

  尚云芳站在這位楊老的不遠處,抽著煙袋鍋子,眼睛斜著,不去看他:

  “難說。”

  這位老伙計,在整個寶蛟縣有‘北楊’的稱號,與之對應的是魚龍會的‘南李’,都屬于坐鎮一門的人。

  在修為上,老早就達到了“易筋”的門檻,比自己結結實實的高了一個半的境界,年齡上也比自己更大,更是將暴猿千鈞棍一共十式,前九式都修成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這些因素加在一塊,可以說是藥王堂毫無爭議的門面。

  前提是……

  如果平素里行事,能多一點誠信,別那么不要臉,就更好了。

  “小個子……你也太瞧不起我楊箓禪了,老夫自從收了那名唯一的弟子之后,如今師徒情深,傳衣缽者一人足以,不會再瞧上任何別人了。”

  楊林,字箓禪,是寶蛟縣閆門寨村人,早年“賣過煤土”、“作過膳夫”、“擺過糧攤”,最后因緣巧合之下,進了陳家鎮的藥王堂分店,恰巧那時候,有上一代的金石院大師傅在陳家鎮教學,便收了這位老人為學徒,后來,幾經鍛煉,卻是連上一代金石院大師傅都沒想到,竟是給藥王堂錘煉出了一個“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出來。

  其除了名聲不太好之外,可以說,在武功方面,于寶蛟縣,只在一人之下。

  然,對于楊林的拍著胸脯擔保。

  尚云芳還是兩個字:“難說。”

  “愛信不信,老夫說了不再傳人,就定不再傳,把你心放肚子里!”

  “那就說說其他事吧……最近有一幫搶生意的,雖然還在鄉下活動,但已經觸及我藥王堂根底了。”

  “具體說說?”

  “那波人免費治病。”

  “嗯?免費?”

  …………

  陳苦回到屠解院內,就開始琢磨起來了那根本圖。

  “今天和江少游交手,給我不少感觸……”

  他心中復盤著那場比武。

  首先是江少游的‘招與勁合’,招式之中蘊含著特殊的勁力,又抖又扯,就像是個鉆頭一樣。

  陳苦拿著斬骨尖刀在面前比劃。

  “柯師傅說過,斬骨解牛刀里的滾刀勁,也是這樣子,關隘在于,如何把這股勁力融合在招式里,或者長在身上,出招就能隨時隨地打出來。”

  作為早就被柯炎生喂過勁力的人,在掌握滾刀勁的過程中,本就比旁人多了幾分優勢。

  “朝天一棍里,也有秘傳勁力,是一種‘吸勁’,能夠把周圍環境里的氣流吸附過來,發勁的方法也有,都是要水磨工夫掌握的。”

  陳苦閉上眼睛,慢慢揣摩著:

  “但前提是,弄到一把趁手的棍子,才能施展。”

  如今下工了。

  陳苦便去了一趟黑市,將積攢的藥草和虎骨,以及那株牛角筍,都賣了出去。

  得銀一百六十兩。

  第二天下工之后,半夜。

  陳苦打算去柴鐵鋪轉轉,畢竟,一日沒兵器,修行就得一日耽擱,出血就出血吧,總是投資在自己身上了。

  誰料到。

  一出藥王堂的大門,就在門口遇著了江少游。

  “陳師弟?出門?”江少游主動過來笑著打招呼:“腿怎么樣?我接了你那一下暗腿,現在還有些酸呢?”

  陳苦腿倒是不酸,不是他體質好,而是他有虎頭參補著,一點淤青,配合著藥力勁力,半晚上就痊愈了。

  不過不得不說,經過這兩次和江少游的接觸,他對這個少館主的觀感好了不少。

  出身大戶,卻不自驕,心胸也寬敞。

  便也回之以禮貌的微笑,道:

  “是啊,打算購置一口趁手的兵器。”

  “兵器?”

  江少游微微恍然,笑道:

  “的確,以陳師弟的天生神力,一般的棍棒兵器,怕是禁不住你使喚。”

  既然對方扯開話題。

  陳苦索性也想多問兩句,畢竟對方是這寶蛟縣的有頭有臉的家族和勢力,某些方面,比自己更熟悉:

  “嗯,江師兄可知道柴鐵鋪哪家的兵器比較好一些?”

  “柴鐵鋪么?的確是個買兵器的好地方。”

  江少游話說一半,忽的對陳苦笑道:

  “不過,你若真是想要一口趁手兵器,為兄倒是有個別的法子,不用花錢,你想聽聽嗎?”

  “不用花錢?”

  陳苦立即謹慎起來。

  不花錢的事情,往往最貴。

  看到陳苦的表情,江少游笑道:

  “放心,不用你做什么別的事,只是我有一個朋友聚會,他是武舉功勛之后,我們敬稱他為‘柴小官人’,其人平素最喜交友,尤其是志同道合,又有本事的年輕朋友,專一召集縣里往來的好漢,三五十個養在家中,遇著欽佩的,便贈兵贈金,便是我也得過他一口寶劍。”

  “武舉功勛之后?”

  陳苦吃驚。

  武生是九品功名。

  武舉,那可是七品功名。

  能跟寶蛟縣令平起平坐的官身,難怪稱作柴小官人。

  “是其祖上的蔭德了,但即便是祖上出過,也福蔭三四代了,到他這一代,家中也有考中武生的。”

  江少游笑道:

  “怎么樣,有興趣的話,宴會就在今晚,我帶你去逛逛?”

  陳苦思索了一下。

  這似乎是一個能見識到更高圈子的機會?

  別的不說,通文館少館主、武舉功勛之后,這妥妥的都是二代的身份了。

  在任何世界。

  都是圈子決定層次,有的階層隨口交談的信息,泄露出去一點,就足以改變圈子外面的人的生活和命運。

  或許……

  接觸一下這種高級圈子,能給他得到一些信息,從而得到一個更輕松來錢的道?

  于是,便深吸一口氣,道:

  “那就拜托師兄帶我去見見世面了。”

  “好,你放心,到那邊絕不會有人瞧不起你,有本事的人,在哪都能被人瞧得起。”

  江少游開口說道:

  “一個時辰后,縣里的‘香水榭’見面。”

  “香水榭?”

  “勾欄聽曲之地。”

  “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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