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衣中年先是一愣,然后腦海中閃電般過了一番懸賞榜的排名。
一瞬間,
他臉色一變。
第十五的是……九色鹿!
當即,
連忙走出柜臺,伸手作請狀,道:
“還請貴客上二樓。”
上了二樓,進入一個典雅的房間。
因為有著此前自己在灰衣樓外偷聽別人的經歷,所以,進入這里之后,陳苦先是以百里追蹤術排查了一番,確保周圍沒有什么別的人。
才緩緩將背后的包裹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
“這……這就是……”
灰衣中年人,已經是眼皮微微顫抖,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包裹,道:
“這里面,就是九色鹿?活的還是死的?”
“你懸賞榜上似也沒有寫明要活的,我為了獵殺它,花了不少功夫,是死的。”
陳苦緩緩說道:
“五十萬兩銀子,除去你們的抽成,一分都不能少。”
九色鹿的變化已經掛在了變化圖上。
剩下的這尸體和鹿角,留給他,也沒有太大作用,還不如變現成為銀子。
“我先看看……”
灰衣中年激動無比的看著包裹,道:
“能打開看看嘛。”
九色鹿,五十萬兩的懸賞,排在灰衣樓的第十五,這種層次的懸賞,可以說,就是因為其難度太高,所以懸賞金額才這般大。
換言之,一般掛上兩三年,都沒有人能夠接下來完成。
要在灰衣樓的懸賞榜上一直掛著吃灰。
灰衣中年小心翼翼的打開了這巨大的包裹,赫然就看到了一個木箱子里,一個皮毛呈現九種顏色,鹿角如羊脂玉雕琢而成的鹿頭,躺在木箱子內。
“嘶!真是九色鹿!叉開三次!這竟然還是一頭三境的九色鹿。”
灰衣人只是上眼一瞧,就知道貨真價實。
然后在上手觸摸,只覺九色鹿的皮毛好似綢緞一般光滑,這正是來自于府城的某位高貴小姐夢寐以求的衣物材料。
“五十萬兩銀子,本樓要抽成五千兩,您若答應,我現在就可以給您取銀票。”
陳苦心臟加速跳動了一些。
但面上保持平靜,說道:
“同意。”
不多時,便見到這灰衣樓中年走了出去,陳苦則是隨時隨時都準備好了,對方若想黑吃黑的話,就不惜暴漏,也要變化身形帶著東西離開。
畢竟,五十萬兩的銀子,足以盤下寶蛟縣一整條街了。
好在,
他腦海中設想了好幾遍意外狀況,都沒有出現,一會兒,灰衣中年走了進來,手上抱著一個錦盒。
“這里是四十九萬五千兩的銀票,在虬龍府乃至幽州各府縣,都可通兌。”
陳苦檢查了清點了一番。
確保銀票保真無偽。
“好,多謝。”
就在他要起身離開的時候。
灰衣人則神色恭維的看向陳苦:“二郎先生這一單完成,毫無疑問,您在寶蛟縣捉刀榜上的排名,將能一躍升至前二。”
價值五十萬兩的九色鹿,狩獵難度,跟刺殺三大巨頭的掌柜、高手們的難度都一樣了,不亞于這位二郎帶著一位四境高手的頭顱過來。
寶蛟縣總共也不超過二十位四境高手,可見這排名十五的懸賞之含金量。
“排名第二?”
陳苦腳步微微一頓,忽而饒有興趣的問道:
“才第二、第一的是誰,代號是什么?”
“排名第一的捉刀人,沒有代號,用的是真名。”
灰衣人緩緩說道:
“便是本縣的第六大高手,刀王王逸仙,刀王大人在灰衣樓一共完成了九十六次懸賞,從不隱姓埋名,允許別人討論他。”
陳苦反問道:“就因為刀王完成的懸賞次數多,所以是第一?”
“那倒不是。”
灰衣人平靜回答道:
“捉刀人排名,當然是以實力和戰績為主,刀王大人通脈巔峰修為,本就在城內的捉刀人陣營內,沒有可以匹敵者,排在第一,理所當然,不過,若是二郎先生能夠完成連刀王大人都完成不了的懸賞,超過刀王大人,成為第一,那也是一點問題都沒有。”
陳苦帶著笑意,揣著明白裝糊涂問道:“連刀王都完成不了的懸賞是指?”
“當然是刺殺本縣三大勢力的掌柜、首領們了。”
灰衣人露出神秘微笑,道:
“如果二郎先生能殺掉任何一位排在懸賞榜上前十的四境高手,超過刀王,成為本縣第一捉刀人,理所應當。”
“如果真的殺了一位三大勢力的掌柜或者頭目,那必然會引起全城的轟動,你們就不怕三大勢力或者官府給你們施加壓力,來問你們討要兇手?”陳苦笑著問道。
“先生還是不太了解灰衣樓,雖然灰衣樓在寶蛟縣不過是一個依附在兩江會館的小鋪面,但其實我們的生意遍布在大紀兩京五道十三省。”
灰衣人淡淡笑道:
“目前,別說寶蛟縣,就算是虬龍府、幽州、西南道各大勢力,都沒有敢朝著我灰衣樓施壓的時候,就算是官府,想要情報,也得來交易和我們做生意才行。”
陳苦心中震驚。
生意遍布大紀兩京五道十三省。
這是什么可怕的勢力組織?居然影響力遍布在全天下!
陳苦深吸一口氣。
這大概就是灰衣樓從來不擔心下懸賞的人交不起賞金的底氣之所在。
往好處想,他們是把人命當做生意,給錢就做。
往壞處想,他們也隨時擁有取走任何性命的實力。
陳苦對著灰衣人輕聲道:
“灰衣樓不愧是灰衣樓。”
灰衣人卻敏銳問道:“先生真有打算接下前十的懸賞?”
“閣下問的太多了,對我是不是不安全。”
陳苦怎會輕易暴露目標和所想。
灰衣人自知失言,道:“抱歉,不過在下有一個建議,如果閣下真的做到了,不論殺的是誰,只需要在案發現場留下一個特殊的‘灰衣樓’畫押,那么就算不必帶走人頭,我們也能夠有辦法和您清賬。”
陳苦卻沒有再繼續接話,而是從錢箱內拿出了十五萬的銀票,道:“這十五萬兩,我分別要懸賞五種東西,兩種是毒藥,各懸賞一萬,一劑六品紅,一劑七巧化骨散,另外兩萬,分別懸賞兩種妖魔,等級越高越好,分別是青雀螳螂蝦、木牛。最后一種,則是‘十萬兩銀精’,我以十一萬兩銀子懸賞,當然,如果溢價,總共十五萬銀子不夠,請灰衣樓墊付,我來取貨的時候,補繳。”
“好,這五份懸賞灰衣樓接了。”灰衣人收下了銀票,說道:“有十五萬兩銀子在,預估最晚七天之內,先生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這五個懸賞,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懸賞,財動人心,以貨易貨,很容易就能拿到。
只是,
他在看到有關于六品紅和七巧化骨散的時候,還是心中微動:
“這兩劑毒藥……如果對付妖魔的話,至少也是四境妖魔,如果是人……則……也同理。”
但他職業道德所在,又有金錢交易,當然不會多問。
只是心中隱隱有所期待。
真是如自己所想一般嗎?
就這樣,陳苦帶著剩下的三十四萬多銀票,離開了灰衣樓。
而九色鹿懸賞被人接下并完成的消息,也是無形之中,立即傳遍了整個寶蛟縣,乃至朝著虬龍府擴散了過去。
不知有多少家財萬貫的美婦人和小姐,在這一瞬間,嫉妒羨慕到發狂。
九色鹿的皮草。
穿在身上,不知該有多么耀眼。
就連縣丞府上的隋清芳也是輕輕羨慕的自語:“九色鹿的皮衣,身披九彩,也不知是府城的哪位王公小姐能穿這樣的衣服。”
院子內,林星龍一語道出:“能夠這樣奢侈的,除了‘漢壽侯’府上的那位小郡主,整個虬龍府,再也找不出第二個了。”
漢壽,是虬龍府下的一個縣,叫做漢壽縣。
漢壽侯,則是食邑一縣的六品縣侯,是跟隨當年太祖爺打天下的一位勇猛無比的將軍賜封的爵位。
隋清芳輕聲道:“這位譚大人看似來到的是寶蛟縣改革,實則,完全就是對漢壽縣的漢壽侯的投石問路……就算是有宗師秦羽先護法,也是步履維艱。”
且不說寶蛟縣各個層級以及改革方面的暗流洶涌。
陳苦這邊,轉眼過去了七天時間。
圖主已全部消化九道三境煞氣 他欣喜無比。
終于完全消化了九道煞氣,
這意味著他可以將九色鹿的所有能力,完全變形出來了。
九道三境煞氣全都被投入到了九色鹿的變化圖上。
九色鹿變變形 能力:清風云體術、九彩隨光術、王者之氣、獸語精通、心血預警、三境妖魔之力……
一瞬間,
陳苦在屋子內化作了一頭好似水晶白玉般的神奇生物,輕輕一躍,居然借助氣流,在半空中能夠懸停十幾個呼吸。
“這就是清風云體術?接近于御空?”
“還有九彩隨光術,應該就是隱……”
陳苦的身形,就這樣憑空消失在了屋子內,和周圍的環境融為了一體。
再試了試,王者之氣。
化作人身,走出去之后,再一次以麻雀語找來了幾只小麻雀,赫然與上一次的結果不同。
“嘰嘰喳喳……”
三只麻雀竟然主動飛過來,停在了陳苦的手上,甚至還用腦袋蹭他。
“果然,需要王者之氣搭配獸語,才能夠驅使這些小動物啊。”
至于那一心血預警,想必就是九色鹿覺險而避的能力,不過這與變化圖的能力重合了,陳苦便沒有多加試驗。
一番研究之后。
陳苦出門,變身之后,來到了灰衣樓當中。
“先生,您所懸賞的五件東西,已經全部被人接下,并完成了任務,請過來這邊簽收吧。”灰衣人看著陳苦這個花了十五萬兩的大客戶,很是客氣。
然后,陳苦就看到了一頭渾身長滿了青草一般毛發的牦牛,這就是木牛,生命力極強,負重能力驚人。
還有養在水盆內的一只長著鳥尾,螳螂爪子的一尺大蝦。
“不錯不錯,可有溢價?”陳苦問道。
“并沒有,您出的價,是遠高于市場價的,所以才能這么快的得到東西。”灰衣人說道。
陳苦不得不感嘆一聲,有錢就是好。
就這樣。
他帶著所有東西離開了灰衣樓,暫時將木牛和青雀螳螂蝦養在了城外小院,至于那十萬兩銀精,則是找了個隱秘地方,直接選擇了獻祭。
圖主已滿足第五變化圖修行條件其四(4/5)
陳苦深吸一口氣。
現在,就差最后一個條件。
一道四境煞氣。
他眸光一閃,看向了帶回來了的兩份毒藥,都是可以致四境武夫死亡的劇毒。
當即,搖身一變成為了指甲蓋大小的小蜜蜂。
將那兩份毒藥,吸入口器,存儲在‘蜜囊’里面。
同時掛上了九色鹿的變化,在半空中隱去了身形,直接朝著柴鐵鋪的方向飛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