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苦先是注視著那條盤踞在心海之上的黃色土龍。
銅黃身軀,身長感覺約有三四十米,長著牛鼻、鹿角、獅爪、獅鬃、牛尾、鯢須、獅口、像是一頭黃色的土麒麟,更大于像龍。
而他在看向那些詞條,更是心跳如雷。
看著虺龍這一身琳瑯滿目的‘詞條’,就沒有沒用的,將五大變化的頂尖優勢,全都保留了下來。
并且……
那只是原本就有的能力,在合成之后,赫然多出了三個新得能力。
虺龍之才(稀世資質)
一龍之力 陳苦是第一次看到稀世資質這個概念。
在此之前,
他只從藥王堂和寶蛟武林的人們口中得知,大概將資質分為下、中、上、天驕這四個等級。
最下等的資質,就是愚笨的人,給一套拳法,怎么練都練不會,又怕吃苦,又懶。
中等資質,就好一點,有悟性和理解能力,大多是普通人,所謂‘中人之姿’,指的就是普通人這一群體。
上等資質,自然而然就是佼佼者,普通人明顯可以感覺到與他們之間的區別,往往修煉同一樣東西,他們的速度比普通人都更快。
天驕,則是名副其實的天才,天之驕子,就像是府城的那些年輕人,只修煉幾年的時間,就能夠把一套絕學練到大成,乃至爐火純青之境。
狄劍青、蔡飛鴻、符黃飛就是這樣的人。
陳苦在許多變化的加持下,修煉武學速度快,也被認為是天驕一層。
但稀世又是什么級別的資質?
字面意思上看,應該是罕見,很稀罕。
“難道是比天驕級數還要更好的資質?”
陳苦睜開雙眼。
其實這個時候,掛著虺龍變,已經有一些感覺了。
就像是之前自己都沒睡醒,現在終于大腦清醒了,想問題的角度和方法,都得到了改變,整個世界都對他豁然開朗了一樣。
“這是……我的悟性提升了?”
陳苦不可思議。
原本受限于瓶頸的許多招勢關隘之處,在這一刻,于腦海當中,都再也不是關隘。
他像是被打通了精神和肉身上的任督二脈一樣。
“怎么感覺……暴猿千鈞棍的前面五式,只要我想,就可以施展出大成水準呢?甚至,朝天一棍可以施展出爐火純青之境!”
陳苦不可思議。
手卻不自覺的摸向了屋子里的棍子,然后把棍子一磕,一套暴猿千鈞棍前五式已經施展了出來。
開始的時候,棍還上下翻飛,勁風只是呼呼做響,但是到了后來,滿空都是棍影子。
若有人在此,都似乎聞到了鐵棒和風摩擦的鐵星燃燒味兒。
陳苦舞得好像鐵球裹著身體,卻是在這并不算太寬敞的地方,每每棍風擦著一些家具和瓷器過去,都收斂了勁力。
顯示出來了對空間和距離以及力道的完美把握。
最后,陳苦將千斤多重的鑌鐵紐龍棍虛停在了一處,不可思議的自語道:
“舉輕若重!信手拈來!把握自如!五式大成!甚至朝天一棍已入爐火純青之境!”
他驚駭又狂喜的看向了自己的雙手:
“這,就是極品品質虺龍帶給我的‘稀世資質’,這還只是虺龍之才,若是‘蛟龍之才’、‘虬龍之才’乃至于‘應龍之才’,那又是怎樣的人中之龍?”
這一刻。
陳苦則是完完全全的感受到了“上古人人如龍”的又一層比喻。
龍,是品質,是象征,是等級!
“最低一等的虺龍之才,都是稀世罕見的資質,那至高無上的‘真龍天子’,上古人皇又該是怎樣的資質?”
陳苦隱隱捕捉到了一些東西,單純從字面意思上猜想:
“真龍,所謂真,往往有真實唯一的意思,皇帝只有一人,真龍也只有一尊,但凡沾上‘真實唯一’四個字,那就是完完全全的無可替代……”
念頭一轉。
再試了試有關于自身上下的其他武學關隘,赫然是將原本大成好幾式的黑虎屠片刀,全都大成。
甚至于,
天鷹八箭的開弓放箭之法,以及那穿心魔弓勁,原本都只是入門級別的感悟,現在突然有了小成級數的感悟。
“這……一個虺龍之才,稀世資質,帶給我的完全是質的提升,資質拔高上去,其他方方面面,全都提升上來了!”
陳苦不可思議:
“原來天才們眼中的世界,是這樣的?”
然后。
他輕輕感受著單只一條虺龍帶給他的力量。
一龍之力。
“我現在卸下了全身所有的變化,但卻渾身仍有十萬斤力氣,這說明,一龍之力,相當于十象之力,一龍頂十象……”
而等陳苦將花狐貂變、蚣蝮變、火嘴壺變、火山烏變、馬鳴風變、五個變化全都加上去之后。
噼里啪啦!
陳苦感覺自己渾身上下的肌肉在炒豆子一樣,渾身筋骨變得緊閉的如鉆石。
“但以根骨血肉來算,至少二十七萬斤力氣!也就是兩龍七象之力!”
這種神力,即便是不需要任何內氣加持,想來也能夠輕易打死三境玉肌高手了。
畢竟,玉肌高手的血肉復原能力再快,只要一巴掌過去,打成肉泥,總不至于還能從肉泥恢復成人形?
“最后就是土遁……”
陳苦望著腳下的土地,心念一動,整個人就憑空消失在了地面上,只感覺從血脈當中釋放出了一縷縷土黃色的氣息,包裹住了全身,讓他直入地底……
不過,在前方遇到了一塊大石頭的時候,卻被擋住了,只能繞過去。
“只能土遁,不能穿過石頭,意味著只能鉆入地底,而不能夠穿墻……倒也說不定,畢竟除了木門石頭墻之外,只要加上赤尾蜂變,還是能夠從泥縫當中穿過去的。”
陳苦當即就取下了馬鳴風變,換上了赤尾蜂變,果然,變成了小蜜蜂之后,從指甲大小的泥土縫隙,也可以穿過去。
“如今有了土遁、隱形、變蟲這些能力加身,似是要天生將我朝著‘蓋天下有名的賊頭’這一方向去推了。”
陳苦不由想起了當年的猴哥,不就是仗著有這些能力,偷蟠桃,盜御酒,偷仙丹、偷人參果,偷芭蕉扇,偷人法寶……
他深深呼吸一聲:
“緊跟真君爺步子,同時向大圣爺學習!”
當即在原地化作了花狐貂,斜斜背著他那儲物袋小挎包,一個猛子就扎進了土里,“嗖”的朝著柴鐵鋪的內庫遁了過去。
到了內庫土層外面。
能夠清楚感知到,在被偷了烏金虎頭錘之后,柴鐵鋪的內庫周圍,直接增添了一名‘四境’高手。
陳苦直接大搖大擺的從地下遁入,化作花狐貂,進入柴鐵鋪的內庫,將兩件名兵、若干利器,全都一股腦打包裝進了儲物袋。
最后,
又一溜煙的鉆入地底,奔著城外的那煤山而去。
結果,
才來到上次記住的那二十架神力弩的存放位置,卻是赫然見到……
空無一物。
“什么?不應該,沒記錯啊!”
陳苦化作花狐貂,背著小挎包,在好幾個洞穴內,連連查探,甚至連百里追蹤術都用上了,卻是完全找不到了那二十架神力弩。
最后,終于接受了現實:
“謝青峰,挺聰明啊,在名兵被盜、老爹被殺之后,第一時間就轉移了那二十架神力弩嗎?”
就當陳苦以為這一趟,就要無功而返的時候。
卻是,
在離開煤山的時候,小鼠眼微微一瞇,看向了那個大火爐子。
這會兒已經是深更半夜了。
火爐前只有幾個添火的工匠。
陳苦變作的花狐貂,幾個跳躍,就來到了幾人的背后,用閃電般的速度,用小鼠爪子施展趙家的點穴手,直接定住了幾個人。
然后,
縱身跳起,甩起從柴鐵鋪寶庫偷走的一眾兵器里的一條精鋼爪索,扔到那火爐當中,瞬間放大成漁網,然后猛力一甩……
“嚯,分量不輕……”
陳苦感覺手頭至少有兩三萬斤的重量,但在他的一身神力面前,還是被像是一個船錨一樣,給釣了起來,拋飛在了半空中。
他化作的花狐貂一飛而過,兩只爪子直接抓住那顆水缸大小的金色如意石,喊了一聲:
“走你!”
就將這顆被柴鐵鋪用來煉制神力弩的重要原料金屬,扔進了隨身儲物袋。
繼而,小鼠遁入地面,消失無蹤。
第二天。
當柴鐵鋪的一位工匠,打造好了一柄利器級別的斧頭,讓人存放入內庫。
可是等這位學徒奉命帶著這柄宣花斧來到內庫后,忽然發出了大叫。
四境長老洪莛山帶著在此守衛了一夜的護衛,瞬間闖入,結果,看著干干凈凈的內庫當中,全都傻眼了。
消息,瞬間擴散。
柴鐵鋪遭賊,內庫在一夜之間,被洗劫一空。
而當謝青峰得到這一消息的時候,煤山那邊也傳來了噩耗。
“如意石被盜。”
謝青峰即便是再沉穩的城府,溫潤的性格,在這一刻,也不由得感覺到胸口一陣劇痛,喉間腥甜一片。
但望著上上下下的鋪內核心成員們。
他仍是不動聲色,強自咽下去了那口心血,撐著情緒,面無表情的說道:
“沒關系,還好我們提前轉移了二十架神力弩,只要有這二十架神力弩在,我們就還有逆轉局勢的可能,不等了,行動提前開始,都下去準備。”
“是!少爺!”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后。
謝青峰從嘴角溢出來一絲鮮血,手掌捏的發白:
“如意石!!”
那顆如意石,比他整個柴鐵鋪的所有兵器,乃至二十多架神力弩都還要貴重。
其,擁有‘記憶’,永不忘本,擁有可以在高溫下變形的特殊能力,擁有排列自身的本質,本是柴鐵鋪有望打造出神兵的材料。
神兵!
在寶蛟縣根本不可能存在的東西。
神兵,如果打造出來了。
他柴鐵鋪完全可以憑此一躍躋身為府級大派,成為各大門派的座上賓。
現在……
卻被人偷了。
“一定,一定要找回來……”
謝青峰忍不住又吐出一口血: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