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江風肆虐,寒氣侵襲所有人的身軀,卻不及那一棍之下炸開成為漫天血霧的三位魚龍會的天才被打爆身軀而來的更加駭人攝魂。
不是天寒使人發抖!
而是眼前所見之一幕,使得鴻雁樓的少年劉昂星渾身顫抖,如望著一位蓋代兇星般看向了那持棍少年。
“一棍!”
一棍滅殺一位玄關三重巔峰,兩位玄關二重。
藥王堂這位年紀也就比他稍微大一兩歲的少年,到底是什么小霸王?
“啊,他手中的那真是楊箓禪老爺的水火龍頭棍!”
丁鴻記的小老板許力腿都嚇軟了,駭然失聲:
“不是仿品,真是那口一萬兩千五百斤的名兵!皇天后土!確定不是楊箓禪楊爺偽裝易容化作少年來此嗎?”
“死人了!”
通文館江少游的父親江墨華心臟都停跳了一拍,往年的江畔議事小會,雖然也難免會打起來,但死人的事兒畢竟還是少見。
結果,今年河畔議事。
三巨頭家的三波青年繼承人,一開口,就是要動彼此根基的大手筆,似要改寫新格局。
但都不及……
這名叫陳苦的少掌柜一出手,就直接一棍子打死魚龍會三名少年天才來的震撼人心!
霍小霞更是傻傻的看著身前不遠的陳師弟。
尤其是那口水火龍頭棍,在寒風和陽光之下,閃爍著血跡和金光,更是不由得下意識的轉過頭去看向了在江上交手的大師兄寇明和馬鳴風。
“這就是大師兄為什么對陳師弟擁有那般自信的原因?”
陳師弟,居然可以施展楊爺一萬二千五百斤的水火龍頭棍!
江面上。
嗚嗚啊啊 在奔淌的冰面江水之上,寇明感受著馬鳴風不間斷地施展出精神目擊之術,意圖轟擊他的精神,但全都被他提前準備的‘醒神丹’刺激化解。
反手以“五行一氣神針”之中千變萬幻的身法,在江面上拉出一道又一道的殘影,好似一片片的青色云氣,不斷以手中神針和鐵掌轟擊馬鳴風。
馬鳴風則仗著精神目擊之術之外的另外兩部絕學‘龍虎大擒拿’和‘魚龍百變身法’,與他周旋。
卻在這時,兩人同時看到了岸上的陳苦一棍之威!
“三位師弟!”
馬鳴風頭皮發麻,眼前發黑,不可思議的大吼:
“三位師弟啊啊!”
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被他寄予厚望,當做是魚龍會這二十年來與他一般罕見出世的天才三人,竟然被一個年僅十七歲的藥王堂弟子一棍全都砸死!
而他這一分心。
撕拉!
寇明的一根銀針,撕破寒風,瞬間射入他的肩井穴,令他一只手臂發麻,當場無力垂下,瞬間被廢了一臂之力。
馬鳴風大駭,當即在江面上連連閃躲。
而寇明借助陳苦令馬鳴風分心,占到便宜之后,連發出數十銀針,迫退馬鳴風幾十丈后,才望向岸上,不由得壯懷激烈,長嘯出聲:
“陳師弟,今日之后,你當全城聞名,為兄亦與有榮焉!”
寇明。
他是一個擅長用腦子的人,不僅善于處理自家人的人情世故,可以博得七把交椅上的人,皆對他喜愛有加。
同時,還擅長擘畫謀算,早在七八年前,就已經開始參與著手為藥王堂謀算諸事。
是以,
早在陳苦被四位大師傅同時爭搶收徒的時候,他便已經開始對這名小師弟上心了,在預估他的實力。
在陳苦一棍一刀,以玄關一重境界擊敗二掌柜弟子張人鳳的時候,他大概估計陳苦的真正實力,約有玄關巔峰。
所以在那日回到藥王堂的時候,特意和陳苦握手。
果不其然。
在陳苦施加力氣之后,即便是以他的鐵掌,都很難再抗住陳苦的大力,那時候,他又將陳苦的真正戰力往上提了提。
但也頂多將陳苦估算成玄關巔峰的頂巔一流。
直到,今天他看到陳苦背出來的兵器,制式尺寸,都和他師傅楊箓禪的那口水火龍頭棍一般無二時……
寇明才終于可以確定。
這一次的河畔議事,他藥王堂穩贏,甚至可以說是能夠碾壓式的橫掃所有人。
這也是,他說出那句馬鳴風交給他,其他人都可以放心交給陳苦去解決的原因所在。
“陳師弟!既然已經下手了!就不用留情!這是利益之爭,亦是死生之爭!”
此刻,陳苦一棍打殺三位魚龍會天才玄關弟子之后,緊接著聽到寇明的這一聲。
旋即,
便感受到了來自變化圖的又四道提醒:
有曲風者對圖主生出強烈敵意,欲與主奮死一搏……
有洪音者對圖主生出強烈敵意,欲與主奮死一搏……
有羅少師者對圖主生出強烈敵意,欲與主奮死一搏……
有敖魚者對圖主生出強烈敵意,欲與主奮死一搏……
陳苦微微瞇眼看向了柴鐵鋪和排幫四人。
卻見,
此時這四人望向陳苦的眼神,在經歷一開始的震撼驚懼之后,全都替換上了一層又一層的強烈敵意和殺心。
陳苦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曲風這個跟自己打過碼頭的人,道:
“曲兄,你雖然聯合趙傳祖算計過我,但我念你那天輸的干脆,伱們家十三少也是一個磊落之人,何必求死?”
其實,在他一棍打死三名魚龍會天才的時候,就意識到到了,這一次小會,跟以往不太一樣。
這次河畔議事只是一個前菜。
但之所以還那么全力以赴的出棍,也是因為師傅楊箓禪的話,作為藥王堂弟子,今天必須得出力,且出全力,不然,換個角度,可能被打死的就是他。
然而。
他終究還是對那謝青峰的觀感不錯,畢竟對方沒有拖泥帶水,直接輸給了他兩萬斤鐵母和八萬兩銀票。
可怎料。
曲風深吸一口氣,沉聲道:“陳兄,不必多說,你我各為其主,我就當做你有意留我性命,先謝過你的好意,但,你講義氣是你的事,我卻不能不忠,今天是河畔議事,潛規矩就是‘用年輕人之間的勝負來決定利益’,我若因怕死而走,便是視鋪子利益于不顧,將千萬兩金銀拱手送于你藥王堂。
陳兄,既然與我作過打碼頭之斗,便應該明白,在鋪子行當的利益面前,當年有穿火靴不惜一死為魚龍會爭取碼頭的剃頭匠。
今日,亦有要明知你立棍在前,也要打你的曲風!”
“說得好,曲師弟,不枉十三少看重你,沒想到你雖然在我們四個師兄弟當中年紀最小,卻最具性情。”
洪音是一個一米五幾高的侏儒青年,卻嗓音洪亮陽剛大氣,道:
“這才不愧是我柴鐵鋪的兄弟,今天,就是打得過要打,打不過也要打!再者說了,怎么就打不過了!我就不信他年紀輕輕,能將那一萬兩千五百斤的龍頭棍舞幾次!便是砸到了,碰到了,我們柴鐵鋪的‘鐵布衫’,也不是吃素的!”
“上!”
一瞬間,四個人,全都分作四個方位,同時朝著陳苦持刀、槍、劍、戟,四種兵器分別攻殺了過去。
這一刻,聽著柴鐵鋪四兄弟的話。
觀戰著三大巨頭弟子戰的鴻雁樓、通文館、丁鴻記、合遠鏢局幾家人,全都動容。
陳苦亦是挑眉。
感受著從四個方向殺來的四位柴鐵鋪青年高手的殺氣。
“你們錯了,師傅的龍頭棍,我的確再施展不出三棍以上的絕招,但,有絕對自信,能在三棍之內,打死你們四位。”
說完這句話。
陳苦卻將這口一萬二千五百斤的名器水火龍頭棍,插在了腳下,臉色冷肅:
“但,為了表示對四位的尊敬,我選擇用刀,給四位留個全尸。”
一語落。
面對四人合圍殺來,陳苦手中刀鞘一彈,這柄在他學刀之后,就花了五千兩銀子購買的利器級別普通橫刀,落于掌中。
再一刻。
陳苦身形消失于原地。
洪音只見陳苦消失在自己的大戟之下,好似瞬移一般,心頭頓生不妙,才欲反應,便耳畔只聽一聲鋒銳之極的刀鳴,以及鮮血在風中滑落好似風鈴般的聲音。
那,好似是他的血!
而圍觀者如通文館、鴻雁樓、合遠鏢局、丁鴻記四家人在遠處,只是看見,陳苦施展穿音步消失于原地……
那四個殺向陳苦的柴鐵鋪天才弟子的周邊,便閃爍而過一道又一道的刀光!
快到極點!
然后,他們便看到了,那四名柴鐵鋪天才弟子的脖頸,就在同時,爆開了血霧,身軀栽倒!
“什么!柴鐵鋪的絕學鐵布衫不是刀槍不入,居然無用?”合遠鏢局的少鏢頭高麟駭然說道:“這四人的鐵布衫,可都據說是‘小成’級數,已經刀鋒無害。”
鐵布衫,要想練到小成級數,周身行氣,刀鋒無害,據說至少需要二十年。
從入門、小成、大成、爐火純青,一共分為四個檔次。
入門,身上還有許多罩門,但已經可以承受木棒捶打,毫發無損。
小成,周身行氣,已經煉掉了大多罩門,刀鋒無害。
大成,只剩下一個罩門,據說已經可以免疫普通的火焰,做到皮糙肉厚,入火不焚,上次曲風也就是沒有到這一階段,否則,他就敢挑戰穿火靴。
但這一大成級數的鐵布衫,就算數遍整個柴鐵鋪,也不超過七八人有此境界,只因鐵布衫也是絕學,就如藥王堂的絕學一樣,中人之姿想要練至大成,非得一個甲子之功不可。
至于爐火純青之境,據說也就只有柴鐵鋪的老掌柜一人煉成了,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罩門,甚至還可以反彈他人內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
但這種非得是天資絕世的根骨,才有可能。
柴鐵鋪的這四名天才弟子,都不超過二十五歲,能在二十五歲之齡,就練成尋常人需要二十年才能練成的‘小成’鐵布衫,已經是及其天才了。
可卻,擋不住陳苦的刀。
“只有兩個可能……一個是陳苦知道他們的罩門,但這概率太小,每個修煉鐵布衫的人,罩門都是自己的秘密,不可能泄露給別人。”
江館主輕聲嘆息道:
“那就只剩下第二個可能了,陳苦的黑虎屠片刀,已經大成。”
同是絕學,
小成的鐵布衫,如何抵擋得住大成的黑虎屠片刀。
砰!砰!砰!砰!
陳苦在四人身后,收刀入鞘。
遠處的四家行幫勢力卻看著那收刀少年,心中駭然震撼,卻又不約而同的升起同一個想法,即此前寇明的那句話。
今日之后。
陳苦,要名動寶蛟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