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廣是一個捉刀人,捉刀人這個行業,說白了就是沒有任何仁義道德可言的。
不單單為官府捉刀,有時候也為私人捉刀。
圖的就一樣東西。
為官府捉刀,捉殺被官府通緝的一些兇犯,逃犯,拿懸賞。
但有時候不光是官府會有懸賞令,在私底下,好多見不得光的大門大戶,也會在私下開懸賞,要某人的命。
譬如前不久,黃袞就被人在黑市下了懸賞,只是還沒等他被捉刀人或者官府找到,就栽在了陳苦手上。
總而言之,捉刀人這個職業并不光彩,行跡都很隱匿,沒多少人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一心只圖錢。
也從來沒有和另一個人瓜分懸賞,以及組隊捉刀的習慣。
馮廣愕然震駭的被陳苦一棍掃退出去,看向了自己手中的斬刀,刀刃已經卷出來了嬰兒拳頭大小的豁口……
手臂更是被那一棍震得狂抖。
他本以為這個小年輕的捉刀人,壓根沒有多少實力,所以起了歹心,準備誆騙陳苦用刀去割林九首級的時候,突然下手……
這樣林九的懸賞就是他一個人的了。
見財起意,殺人越貨,從同為捉刀人的身上撿便宜,他這種事沒少干,省事又省力……
一般對方沒有任何防備下,一下就被他結果了。
沒想到……
“想殺我?!”
陳苦眼中殺氣畢露,一棍蕩開馮廣的兵器之后,腳下連踏,手頭的鑌鐵鎏金棍,便以橫掃之勢,朝著馮廣揮砸下去!
他本就警惕小心,剛才就算是沒有變化圖提醒,他也存著謹慎……
在此基礎上,變化圖直接提醒出對方的惡意,根本就是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揮棍打出!
“小兄弟……誤……”
馮廣震駭,他剛才一接手,就感覺到了陳苦的真正實力,一身至少幾萬斤的勁力,還不包括某種奇怪的氣力……
幾萬斤的勁力?!
這個年紀……
這是什么怪物怪胎。
別說寶蛟縣了,就算是整個虬龍府,怕也只有那位金錘宗師年幼時有這樣的根骨。
小小一個寶蛟縣,居然能出這等人物,還被他意外撞到。
內氣震蕩手中寶刀,施展凌厲刀法,就要架住陳苦的一棍,卻是再度被震得的虎口出血,手臂幾近骨折,倒甩出去!
“小哥,真是誤……”
“誤你媽的頭!!”
陳苦一棍得勢,得勢不饒人,舉起鑌鐵棍,施展朝天一棍,當頭就朝著馮廣砸去。
馮廣駭然,已經知道不敵,根本不敢再硬接,腳下步法連竄連閃,避過這勢大力沉的一棍……
卻避過一棍之后,又來一棍。
嗚啦嗚啦~~
空氣都被陳苦的棍力打的發出鬼哭狼嚎的音爆聲。
馮廣恐懼了。
這一刻只想逃走,手中的寶刀也不要了,當即拉開幾步,將手中寶刀以飛刀手法甩向陳苦面門。
他沒指望這一下能傷到陳苦,只是想打亂陳苦節奏,爭取出一個喘息機會,轉身就逃。
他丟刀的一瞬間,轉身就撤了,幾個墊步,就要飛身過墻。
陳苦也的確被這飛來一刀干擾了,一個轉頭,落下了一步。
“怪物,以后碰到他我一定繞著……”
馮廣感受到背后棍力消失,心頭大松一口氣,對陳苦感到駭然,打算以后一定不跟此人打照面,卻就在他念頭還沒閃爍完的時候……
陳苦雖然落了一步,卻是眉心之中射出一道白氣,在半空中頓時化作了一頭巨象大小的異獸。
對著馮廣一口吞下。
馮廣只感覺一陣烏云般的陰影從頭頂罩下,抬頭之后,便看到了一直血盆大口:
“這什么……妖……”
咔嚓!
半個身軀,便已經被花狐貂一口咬斷,再一口,整個人都吞入腹中。
圖主擊殺馮廣,得煞氣一道 陳苦面容冷漠的收回了花狐貂,走上前,看著那一灘血跡。
“捉刀人……”
以后遇到這一行的人,一定先存三分惡意看待。
低頭,轉身割掉了林九的腦袋,又帶回了小院。
鼻子聳動。
陳苦自語:“真麻利,八個死刑犯,我才干掉兩個,其余六個,都沒氣了。”
看來,這城里的捉刀人數量和質量,都極為驚人。
但如果陳苦聽到那麻縣尉的話,就會知道,捉刀人們,都是早就準備好了在菜市口附近的。
“兩個懸賞就兩個懸賞吧,怎么也有一千多兩入袋……”
在陳苦準備收手作罷的時候。
忽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氣味兒。
“是楊爺的氣味兒,還有藥王堂的柴豹教頭,以及許多師傅……”
不一會兒,當陳苦順著氣味兒趕過來的時候,便看到在外城的這條大街上,以楊爺楊箓禪為首的藥王堂高手們與七位平安道的高手以及一位身穿紫袍的中年人,猛烈地交手在了一起。
“楊箓禪,上次給你造成的傷勢還沒讓你知道疼嗎?”
平安道香主彥洪文手持一把貼著黃紙的桃木劍與紫袍中年人一起對戰楊箓禪。
“妖人,若非你上次的功勞,爺還突破不了內壯呢。”
楊箓禪手持自己那桿一萬兩千斤的水火龍頭棍,將身軀膨脹到兩米多高,就像是天神降妖伏魔一般,將兩個人壓迫的連連后退。
彥洪文被一棍震得吐出一口血來,臉皮抽搐,他雖有一身符紙加持,但無奈遇到楊箓禪這個猛人。
且不說,未突破之前,便已經是寶蛟縣第二,如今踏入內壯,若論氣力雄渾,堪稱寶蛟縣第一人。
“徐家主,這楊老頭最厲害的就是他的棍法,我這里有一張壓箱底的神符,一會兒我以符劍接他一棍,你看準機會,用托山掌將神符打出,若能打中他最好,若不能,也能將他的兵器打飛,屆時……他便等于老虎沒了爪牙……奈何不得我們了。”
彥洪文用符紙傳音,找準機會,將一張神符交給那位紫袍中年,同時用符劍上前接向了楊箓禪的一棍。
身著紫袍的徐家家主徐傲,沒有拖沓,他雖只是第四境通脈,但傳承深厚,尤其是那托山掌,來歷大得驚人,與彥洪文配合之下……
一掌打出神符,便見那神符化作一道山形掌力,霸占十米寬的長街,轟然壓向楊箓禪!
楊箓禪臉上第一次出現凝重,感受到了那一符紙至少將徐傲的托山掌力放大了數倍,同時還有一股令他感覺到極其危險的氣息,很像當日他和尚云芳受傷的時候……
當即將棍掃開,掃向那一掌力。
卻不料,這正中二人下懷。
轟!!
大街上,包括和其余平安道人交手的柴豹,以及百草院大師傅農寶森,全都震驚的回頭一看,只見……
那三人交手中央,一團房屋大小的小山掌力炸了開來,震得三人同時后退,也將楊箓禪那口一萬兩千斤重的名兵“水火龍頭棍”,震得高高飛上天十幾丈,而后重重砸落地上,在地上砸出了丈寬的大坑。
塵土飛揚。
“楊爺的龍頭棍!沒了兵器,楊爺的暴猿千鈞棍便沒了施展空間……”
同時在于其他平安道妖人在這條大街上各處交手的,還有柯炎生這些師傅們,以及楊箓禪的徒弟楊少奇。
楊箓禪沒了棍子之后,便立即被那兩個人欺身而上。
柯炎生見狀,立即撒手撤后:“你們攔住這些妖人,我去給楊爺撿棍子。”
便要上前去將楊爺的棍子撿回來,伺機送過去。
其實心頭卻也沒有多少把握,畢竟,那一萬多斤的棍子,就算是他拿的也費勁。
楊箓禪被兩個人以劍掌圍攻,雖然還可以拳腳應對,不多下風,但沒了兵器之后,一身雄渾氣力和武功絕學發揮不出來一半。
卻在這個時候。
“那是……”
柯炎生忽然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長街一角的大坑里,一只手就拎起了那只水火龍頭棍,是陳苦。
陳苦撿起龍頭棍,喃喃道:
“我剛來,楊爺的棍子就掉落了,這是老天爺不想讓我看他爐火純青的朝天一棍嗎?”
“差不多了,找機會撤,要不然上官云親自過來,便走不了了。”
彥洪文看著自己和徐家家主有了喘息機會,立即再找到機會,甩出一張符紙。
砰!!
楊箓禪面對這能炸開內氣傷到他的符紙,沒了兵器之后,腳下連踏,躲開了這一符紙在半空中的爆炸。
但他這一退,卻也讓兩個對手抓住機會,朝遠處快速撤去。
楊箓禪怒不可遏,看向手中,如果龍頭棍還在手中,怎會讓兩個人有喘息撤離的機會。
偏偏這個時候。
水火龍頭棍出現在了他的身側。
“楊爺,您的棍子。”
楊箓禪轉頭看到是一個少年,好像比自己還著急,生怕自己追不上那兩人,就打不了架了一樣。
“多謝你小兄弟。”
下意識沒反應過來什么,伸手就去拿。
忽然,他回過神了……
看著陳苦單手拿著一萬多斤的水火龍頭棍,遞給自己的動作。
眼神漸漸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