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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4 既見天命,為何不拜

  “朱道友,暫且別過,來日再敘。”

  有宗師身形一閃,從怪石上一躍而下,向著朱長烈拱手告別。

  “鐵老,下次再見,那就是不醉不歸了。”朱長烈笑著拱手,神態間多有豪邁。

  他雖名為狂叟,但為人豪邁,人緣不錯。

  在宗師當中,好友頗多。此番小會,多有相識之人。

  不過真正相交甚篤的卻不是不多,眼前的鐵老算是一位。不過,這幾日對方剛巧有事,倒是不能與他相敘一番了。

  兩人互相一禮,朱長烈正欲送別,突然間他的神色就怔住了。

  眼見朱長烈的神色變化,那名為鐵老的宗師稍有詫異。還沒待他轉頭看去,便聽到了一道嬌嫩清脆的聲音響起。

  “道友留步。”

  是顧仙子的聲音。

  鐵老的神色同樣一怔,不過轉瞬化作了好奇。

  顧仙子是在喊誰?

  大宗師當面,他不敢靈性感應,他循著朱長烈的目光轉頭看去,只見一道流光閃過,藍光流轉間,顧仙子的絕世仙姿,在一名黑袍人的身前,緩緩顯化。

  “是那黑袍老怪!”鐵老心中一動,認出了那黑袍人的身份。

  兩次交易競爭,那黑袍老怪的出手都極其強勢,一副勢在必得的氣勢。

  另外,對方交易之時,只交易高品階的神功,也讓他對黑袍老怪的印象頗深。

  那老怪的眼界頗高,狂叟朱長烈的擒龍功都沒看在眼里。

  不過老怪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他雖后至,但聽朱長烈所言,這老怪是一尊頂尖宗師。

  不知顧仙子攔住這老怪,是何原由?

是有結怨?還是  鐵老的心緒變化,思索頗多。

  一旁的朱長烈想的可就要比他復雜多了。

  方才他就奇怪,顧仙子貴為大宗師,雖為會場主持,但為何不直接離去。但是現在.

  他突然有點明白過來。

  恍惚之間,方才那一幕的景象再次浮現心頭,顧仙子星眸內的神采,還有那似看情郎的眼神.

  朱長烈又看了看那黑袍老怪,有些驚疑不定。

  “盯上了?”

  聽到顧清嬋開口,童貫嚇了一跳,不過他很快就反應叫的不是他。

  他與顧清嬋有隙,小會之時,他可以相信如意寶閣的信譽。但是現在小會結束,他還是不要賭顧清嬋那虛無縹緲的氣度為好。

  盡快離去!

  越快越好!

  沒有絲毫猶豫,童貫也不再招呼幾名相熟的宗師,身形一閃,便是化作一道殘影,迅速離去。

  顧清嬋出言相留的舉動,幾乎引來了在場所有宗師的注意。

  除了極少數心無波瀾的宗師,正常離去外,其余宗師一下子倒是止住了腳步。紛紛打量,看著場中的情形,暗自猜測著。

  “顧仙子?”黑臉漢子藏在一旁山石的陰影里,心中詫異。

  顧仙子怎么找上這老怪了?

  “顧仙子,此乃何意?”

  看著在淡藍流光中顯現的顧清嬋,陳平安化身的黑袍老漢面露不虞。

  在顧清嬋出言留步的那一剎那,陳平安便意識到,對方應該是盯上自己了。

  顧清嬋剛剛破境,境界不如他,應該勘破不了他的真容。

  那么,讓顧清嬋出言留步,就只能是馬甲的問題。

  他今夜所變化的是一兇神惡煞的老漢形象,與當初三岐山時的那虎背熊腰的雄壯模樣完全不同。

  另外,當初顧清嬋從始至終看到的都只是他的背影,未曾見過他馬甲的面容。當時正值顧清嬋的虛弱之際,剛剛蘇醒過來,應是沒有余力來窺探他。

  如此種種,這顧清嬋是怎么發現他的?

  莫非是氣息?

  是已經確定了,還是說僅僅只是懷疑?

  就這么短短的瞬息之間,陳平安思緒變化,反復思量。

  他自詡沒留下什么破綻,不知這顧清嬋是怎么發現的。

  亦或是說,他是怎么被懷疑上的?

  思緒之際,陳平安也做出了回應。

  看著面前仙裙麗人,他冷聲言語,隱隱蘊含質問之意。

  看似莽撞,實則卻是經他深思熟慮后說出。此番言語,符合方才交易之時老怪的氣質。

  他化身的馬甲,不是什么新晉宗師,也不是什么精于世故的秩序宗師。

  若是說什么原來是顧仙子,顧仙子有何指教之類的,方才會顯得有些奇怪,不符合老怪人設。

  對于老怪來說,顧清嬋出言留步倒是尚可,但如此攔路,多少是有些不禮貌了。

  “顧仙子當面,這老怪,未免也托大了。”聽到黑袍老怪言語,鐵老當即向著朱長烈傳音入密。

  這黑袍老怪雖為頂尖宗師,但如此行徑,冷聲言語,隱隱蘊藏質問,無疑是太不給顧仙子面子了。

  朱長烈沒有回答鐵老,此時的他還處于驚疑不定中。

  “有好戲看了。”山石陰影處,黑臉男子面露玩味,饒有興致地看著場中情形。

  他在黑袍老怪手下吃過虧,現在看到這老怪如此托大,他自然是喜聞樂見。

  這等情形下,顧仙子再是大度,想來都是要教訓教訓這老怪了。

  他此前服軟,損了不少顏面。

  他巴不得這老怪吃癟,好出一出他心中的惡氣。

  尤其是根本不需要他做什么,他自然是再樂意不過。

  “這老怪,還真是硬!”

  “哈哈哈,有點意思。”

  “散都散了,沒想到還有這好戲看。”

  要說先前是好奇顧清嬋為何找上這老怪,現在他的好奇的點都變成接下去的好戲了。

  這老怪,如此托大,誰能慣他?

  殊不知,顧仙子剛剛破境,缺的就是一場立威之戰!

  幾乎所有人都以為那老怪即將吃癟的時候,卻見顧清嬋素手輕抬,輕撫仙裙,向著那老怪,盈盈一禮。

  “道友莫怪,本宮并無冒犯之意。”

  聲音宛轉悠揚,如山間清泉,清新中透著美好。

  “什么!?”顧清嬋的舉動,讓在場不少宗師,大跌眼鏡。

這是為何!?顧仙子竟  部分幾人,面面相覷,面露不解。

  “這老怪是何根腳?竟讓顧仙子主動賠禮?”鐵老面露詫異,對面前的情形,感到難以置信。

  “果然!”

  朱長烈面露了然,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顧仙子若無他事,本座就不奉陪了。”陳平安冷聲道。

  說罷,他就要越過顧清嬋,徑直離去。

  從顧清嬋主動賠禮的反應來看,陳平安知道她大概率是認出自己來了。

  他不欲過多糾纏,以免露了真的根腳。

  不管顧清嬋是猜的還是怎么樣,既然她能認出他的馬甲來,那理論上來說,也有可能勘破他的偽裝。

  馬甲泄露事小,本尊泄露事大!

  三岐山萬魔圍剿時的馬甲泄露,雖說仍有影響,但總的來說,陳平安也沒有做什么。當初左右還救了顧清嬋一命,算是她的救命恩人。

  顧清嬋就算識破了,還能對他干什么?

  可要是本尊泄露,那意義就完全不一樣了。

  意味著陳平安苦心孤詣,隱藏多年的修為境界,一朝告破!

  這么多年,他明里暗里,維持雙重境界容易嗎?

  他日日苦修,沒有絲毫松懈,暗里精進修為,明里穩中有進,各個環節都經得起推敲,每一次的破境也都是有跡可循。

  除了天資妖孽一點外,其余并無任何不合理之處。

  他既沒有天羅圣女那般有那般雄厚的背景,也沒有自幼教導成長的師尊前輩,更沒有知根知,底生死相隨的護道之人。

  他有的只是他自己,一塊金手指面板。

  他的妹妹。

  他們這樣的小家,經不起絲毫的風浪。

  他如果行在小溪當中,那他一定不只是一葉扁舟,如此方才保風浪無虞。

  他如果行在大河,他早已是破海巨輪,在兇險的急湍,也絕難攔阻他的航行。

  若是有朝一日,他行在江海,那他已然是蛟龍,怒滔難撼,扶搖直上!

  要是真的被顧清嬋識破了本尊,陳平安恐怕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他如今展露的實力,雖仍有所保留,但也是一尊貨真價實的頂尖宗師。

  不足二十四歲的頂尖宗師!?

  這等天資,恐怕距離天羅圣女也相去不遠了吧!

  天羅圣女,那可是被譽為天羅教近三千年來第一天驕!

  放在臺面上,與這等絕代妖孽爭鋒,這其中的兇險有多少,不言而喻。

  這對于勢必能登凌巔峰的人來說,這其中的風險太大,而且沒有任何必要!

最后得到的,恐怕也就是些虛名。或許還會有些好處,只是  那等好處,陳平安稀罕嗎!?

或許稀罕吧  但如果與初衷相悖,那也只能就此作罷。

  所謂好處,他若需要,自會奮力爭取!

  根本無需如此!

  陳平安修行武道,四載有余,關于此事,在多少日夜里,他都曾反復思想,細細衡量。

  最后,他橫看豎看,左看右看,看到的都是八個字,穩中有進,鈍里藏鋒!

  此事唯一的偏差和命門,陳平安做過無數推算,或許只會在小丫頭一人身上。

  “適才小會交易,本宮見道友所獲寥寥,想來應是未能盡心如意。”

  顧清嬋膚若凝脂,風姿綽約,一雙燦爛星眸,正盈盈看著面前的黑袍老漢。對他的冷聲言語,似乎并無任何不耐。

  “寶閣近來會有一場,規格更勝數籌的交易小會,不知道友可有興趣?”

  “規格更甚數籌!?”

  陳平安心中一動。

  的確如顧清嬋所言,此番小會交易,他的收獲寥寥。

  按照他的設想,他都準備打州鎮撫司寶庫的主意了。要是再有一場規格更甚的交易小伙,或許.

  他需要的功法和神兵都能交易到。

  陳平安看了顧清嬋一眼,終究是心有顧忌,拒絕了對方提議。

  “顧仙子的好意,本座心領了。不過本座并無閑暇,對此事并無興致。”

  “道友先不忙著拒絕。”顧清嬋眸光盈盈,嫣然淺笑:“不如先看一看往屆小會上,交易陳列之物,再做決斷如何?”

  陳平安看了顧清嬋一眼。

  看顧清嬋這模樣,八成是認出他的馬甲來了。

  此前交集,今夜若不講個明白,恐怕不會讓他輕易脫身。

  若是顧清嬋真盯上他了,一意攔阻,他還真沒把握能安然脫身。

  尤其是在這蒼龍州城內,他還需要顧忌變化身份。

  陳平安思忖稍許,終是應了下來。

  “好。”

  顧清嬋眼眸燦亮,笑靨生輝,似有驚喜。

  “還請道友移步。”

  佳人聲音清甜,美妙絕倫,讓聞者心曠神怡。

  陳平安深藏黑袍,猶如暗夜里的幽影,隨著顧清嬋一同離去。

  光芒流轉間,兩人身形消失不見,只余下一地的錯愕。

  黑臉漢子目送兩人離去,只覺得自己像是只陰溝里的老鼠。

  其余宗師都覺得詫異無比,兩人離去雖看似正常,因交易之事詳細交流,但怎么感覺哪里有點不太呢!?

  此等高規格交易,不應是參會者主動相求嘛!?

  現在怎么覺得顧仙子才是主動的那一方呢!?

  那黑袍老怪都已經明言拒絕,顧仙子還執意相邀。

如此姿態,顧仙子莫不是  “這”目睹了全過程的鐵老,只感覺有些發蒙。

  寥寥幾語間,他便仿佛經歷了一場峰回路轉的大戲。

  那黑袍老怪應下邀約之時,顧仙子臉上泛起神采,他看得尤為清晰。

  這等神采,似是驚喜!

  老怪應下邀約,顧仙子驚喜,這.

  再結合此前種種,鐵老的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答案。

  但這個答案,卻是讓他有些難以置信。

  這怎么可能!?

  這可是大宗師啊!

  有望登臨風云榜的風云大宗師!

  相較于鐵老的不可置信,一旁朱長烈的臉色已經變得坦然了。

  他看了看黑袍老怪和顧清嬋離去的方向,腦海里已經隱隱間腦補出了一場大戲。

  湖心島嶼,一處幽靜花苑。

  “不知道友,如何稱呼?”顧清嬋笑意盈盈,詢問著陳平安的信息。

  “本座夜梟。”陳平安身軀罩于黑袍之下,冷聲言語,隨便取了一個名字。

  “夜宵道友,倒像是本宮的一個故人。”

  顧清嬋雙眸清幽,一襲淡藍仙裙,蓮步款款,向著陳平安走來。

  “顧仙子帶本座來這,不是就為了說這些吧。”陳平安身形微動,退開兩步,聲音如寒夜霜風,帶著疏離之感。

  “夜梟道友,你又何必如此不近人情呢。”顧清嬋俏臉含嗔,向著陳平安再度靠近。

  這一次陳平安倒沒有退,他站在原地,神色冷峻道:“顧仙子何出此言。”

  顧清嬋神色流露出一絲復雜:“前輩,你于清嬋有救命之恩,無需如此忌諱。此前之事,清嬋守口如瓶,爛于心底,誰都沒有告訴。”

  顧清嬋沒有再自稱本宮,直接點破了陳平安的馬甲身份。

  陳平安站立不語,沉默應對。

  顧清嬋言語篤定,不像是在詐他,顯然已經認出了他的身份。

  “前輩,當日是前輩救下清嬋,讓清嬋免于厄運。此等大恩,清嬋從未拜謝,今日有緣得見前輩.”佳人妙音玉容,流露感激,提起仙裙,便欲盈盈下拜。

  “還請前輩,受清嬋一禮。”

  顧清嬋雙腿欲跪,顯然她所言之禮,并非尋常拜禮,而是行跪拜之禮。

  “本座恰逢其會,你不必如此。”

  黑袍內,陳平安虛手一抬,幽光流轉間,便如一雙無形的大手一般托住了顧清嬋的身姿。

  這顧清嬋還挺重情重義啊,上來就直接是行跪拜大禮。

  讓一尊女子大宗師下跪,一般人還真不敢想。要是大宗師主動,那更是如天方夜譚。

  幽光剛剛接觸顧清嬋的身軀,便有淡藍光芒如本能般浮現而出。好在在顧清嬋的有意控制下,并無排斥之意。

  看著幽光與淡藍光芒相互交織,彼此糾纏,顧清嬋星眸清亮,面露欣喜。

  不知怎的,她的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了一些場景。

  這是記憶當中的景象,是她親身經歷。

  三岐山,萬魔血潭.

  宮裙殘破,裙幅破裂,云鬢凌亂,口含.

  顧清嬋星眸朦朧,看了面前的黑袍人一眼。

  “前輩的那件灰布麻衫。”

  一幕幕的景象不斷浮現而過,顧清嬋雜念叢生,隱隱有蕩漾之意。

  “本宮這是.怎么了?”

  前輩當面,她竟是有些情難自禁。

  諸多景象回憶,似是不由自主,自發浮現,讓她不禁沉浸其中,甚至隱隱有些失態。

  念及此處,顧情嬋星眸微顫,摒棄雜念。

  顧清嬋的神態,陳平安看在眼里,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在顧清嬋的臉上竟然是看到了一絲柔媚?

  “這顧清嬋怎么回事?難不成與我一般,受當初靈性交融的影響?”陳平安心中暗暗猜測。

  思索之際,看著面前俏臉紅暈,似有嬌羞的顧清嬋,陳平安的心境險些不穩,差點就要浮想聯翩,走上了當初的老路。

  “鎮!”陳平安輕音暗吐,心神一凝,穩定心緒。

  “前輩品性高潔,如松間明月,但前輩大恩大德,清嬋不能不報。”說話之時,顧清嬋面色羞紅,隱隱覺得有些羞恥。

  方才她心神蕩漾,竟是當著前輩的面,浮想聯翩,想那不知羞恥之事。

若是旁人也就罷了,以她的心性縱然心中波瀾起伏,也能做到面色平靜,似水沉靜,波瀾不驚。但前輩當面  不知怎的,讓她失了往昔的鎮定,諸多情緒猶如潮水一般讓她多年修行,筑起的心防搖搖欲墜。

  此時,顧清嬋心中已經隱隱有了猜測。

  她之所以如此失態,恐怕和玄女心法的修行之道脫不開關系。

  自那一日后,她變換修行法門,寄托情思,以情入道。

  雖然前輩的身影,在她這里僅僅只有一個背影,但絲毫不影響她的情思。

  “品性高潔?如松間明月!?”

  聽著顧清嬋對他的評價,陳平安不禁有些想要發笑。

  雖說顧清嬋應是知道他現在的模樣是偽裝的,但對著他這個兇惡老漢說這些。

  這顧清嬋,是這認真的嘛!

  他之前怎么不知道,顧清嬋還有這么一面呢!?

  “清嬋慚愧,不知如何才能報答前輩的大恩。”說話之間,顧清嬋又是向著陳平安走近了一步。

  此時,兩人之間的距離,已然不足半丈。

  佳人臨身,幽香襲來,如春日幽蘭,清香裊裊。

  絲絲縷縷,縈繞鼻端,撩拔心弦。

  再看眼前的顧清嬋,臻首蛾眉,風姿綽約,蓮步輕移間,體態嫻雅,似有無盡柔情。

  “這顧清嬋,想干什么?”

  陳平安眼皮一跳。

  好不容易鎮壓的心緒,又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顧清嬋看著身前,那道掩于黑袍之下的身影,心中隱隱有些激動。

  這是她心心念念的那道身影。

  是她寄托情思,以情入道的修行錨點。

  若能目睹對方真容,具象心中身影,勾勒出天命形象,那她必能更進一步。甚至破開修行關隘,將玄女心法推至圓滿,也并非是癡人說夢。

  此時她心中的激動,不單單是見到了前輩,還有契合修行之法,成全道途之事。

  早在當初,她將對方身影勾勒,以此作為錨點,寄托情思之時,他的身影便與她的修行之法,相互融合,難以分離!

  在她漫漫道途之上,對方的身影必如大日一般高懸,見證著她每一步的攀升。

  此為天命!

  他日若得九天玄女真卷,與此天命陰陽交融,性命相修,便能修出一條煌煌大道。

  此為情,也亦為道!

  心念之間,顧清嬋又是向前走出了一步,再有一步,她便能觸及對方身軀,以玄女心法靈性法門,勘破對方真容,

  屆時,天命形象具現,她的修為大進!

  “前輩.”

  顧清嬋輕啟朱唇,聲音輕柔婉轉。仙裙輕擺間,她緩緩伸出柔夷,指尖微顫,向著面前的黑袍人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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