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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2 修為再進,有女紫柔

  房間內,陳平安的衣袂翻飛,發絲無風自動。

  他眉心靈光閃耀,周身真元鼓蕩,隱隱有漆黑如墨的光暈暈染。

  不知持續了多久,陳平安眉心靈光一顫。

  一道熟悉無比的修行經驗,在他的眼前一閃而過。

  “480點,突破!”

嘩啦啦  面板攪動,化作星光點點,沒入他的眉心之內。

  如同記憶復蘇一般,大量的感悟和技巧不斷浮現。每一次的體悟,盡皆來源于生死間的實戰磨練,猶如過了一甲子光陰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陳平安的理解都上升到了一大臺階。

  無尚神功,霸刀,小成!

  隨著功法突破,金手指面板隨之產生助力,陳平安原先已是渾厚到極致的真元更是再度變化,總量上升,持續作戰能力提升。

  眉心靈臺處的靈性閃耀,光芒大漲,在靈性的不斷流轉下,靈果上的第五道靈紋開始迅速成型。

嗡嗡嗡  靈性顫動,變化無時無刻不在發生。

  足足一刻鐘的時間,陳平安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他的眼眸睜開,隱隱有刀光閃爍。

姓名:陳平安  境界:玉衡后期靈紋靈果(五紋)

武學:霸刀小成(0/1280)七絕神功小成(687/1920)萬魔鑄身訣大成(0/3200)游龍身法圓滿、金剛不壞神功圓滿、龍象霸體訣圓滿、三分人劫指圓滿  “五道靈紋!”

  看著面板上的信息,陳平安心中涌現一絲欣喜。

  靈性感應,靈臺內的靈果,紋路繁復,五道靈紋相互交錯,熠熠生輝。

  靈紋銘刻五道,靈臺內的靈性根基再度提升一個臺階。

  這等渾厚的靈性,再得七絕心法的加持,尋常的靈性攻伐已經很難對他造成大的影響。除非是顧清嬋那等頂尖無上神功的靈性秘術!

  如此方才會對陳平安造成大的威脅!

  不過這也是暫時的,等到陳平安將七絕神功修至大成,七絕心法感悟加深,那縱然是這等大殺傷力的靈性秘術,陳平安也不會有太多的忌憚。

  但話又說回來,不忌憚歸不忌憚,不代表他可以完全無視!若是對方的武道境界夠高,從本質上來講,還是會對他造成一定的威脅。

  另外,除了靈性秘術方面,還會有一些增益靈性,極擅精神攻伐的神兵奇物,若是兩者雙重夾擊,那威脅系數無疑是大大上升!

  總的而言,以陳平安如今的境界,靈性防護已經不算是他的短板,算是全方位能夠與那些動輒浸淫兩百年乃至于更多的資深大宗師比擬!當然,個別精鉆靈性秘法的大宗師排除在外。

  霸刀邁入小成境界,陳平安也可以做到刀意實質化,得武道意志加持,能產生的壓迫感倍增。

  這等壓迫感,縱然是大宗師也會感受到極大壓力。

  與此同時,陳平安也順勢掌握了霸刀的第一式秘技,絕地斬!

  以陳平安如今的境界催動,這絕地斬理論上已經可以威脅到大宗師的性命!

  具體表現如何,還需要陳平安實際感受一番。

  領悟霸刀秘技,絕地斬,陳平安的底牌手段再加一道!

  如今單以境界論,銘刻五道靈紋的陳平安,已經是在大宗師境中走了很遠,算是接近此境的巔峰水準。

  一般來說,銘刻六道靈紋便已是大宗師境的極致,除了極少部分破境無望,亦或是心懷巨大野心之輩,到了這等境界基本開始著手破境之事。

  當然,大宗師的數量本就稀少,能達到這等程度的,更是少之又少。

  陳平安接近這個水準,馬甲現身之下,只要點不是太背,基本不會有人識破他的真容。

  不過話雖如此,陳平安心中還是隱隱有些憂慮。

  “果然還是少了真正能掩蓋氣息的重寶!”

  “類似這樣的事情還是要少做,等這次功法籌備到位,就安心回北蒼,好生修行一段時間!”

  陳平安心中思索。

  參加交流小會和用馬甲去襲殺,那是兩個概念。前者需要長時間接觸,容易露出破綻的窗口期太長,后者完全可以做到奔襲千里,只殺一人,處理完手尾,功成身退。

  只要能殺掉對方,后者暴露的風險極低。

  “今晚便是交易小會,也該準備準備動身了!不過在此之前”陳平安眸光一凝,緩緩起身:“還是要先去一趟百花宴,露個面,弄出點動靜來!”

  這幾日間,顧清嬋曾邀請了他一次,講了一些關于聯姻之事的細節。中途還詢問了他關于霸刀的修行情況。

  陳平安有意鋪墊,直言修行之事比較順利,基本已經有了構想,比預想中的要快上一些。

  這讓顧清嬋美眸泛起一絲異色,微微有些詫異。

  不過,顧清嬋訝異過后,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畢竟,進展順利和修行入門,那是兩個概念!

  傳承意境有缺,想要將一門無上神功修行入門,那是以年作為計量單位的。陳平安的進展雖是順利,但在她想來,再快再快恐怕也是要一年后才能見到成果了。

  在勉勵了幾句后,顧清嬋的話題就提到了即將召開的交易小會上。在簡單提及幾句后,她便直言相問,陳平安想不想同她一起過去,旁觀交易過程,算是增長一些見聞。

  對此,陳平安自是婉言相拒。

  顧清嬋勸說了兩句,眼見陳平安理由充分,倒也沒再提及此事。

  顧清嬋此舉,看似正常,有提攜后輩之意,但整個過程中,陳平安卻隱隱感受到了試探之意。

  顧清嬋說的平靜,但在交流過程中,卻是用了一些語言陷阱,在省略部分細枝末節但卻關鍵的信息,詢問陳平安的意見。

  比如像是,交流小會的時間,地點,內容等。每一條信息都有提及,但每一條都提及的不夠完整。

  如果說陳平安在回答過程中,本能忽略了這些細節,把本不應該他知道的信息,在交流時說了出來,或者是默認知曉,那么無疑是落入了顧清嬋的陷阱當中。

  如顧清嬋最開始提及的交易小會,并未提及時間,但陳平安要是默認知曉,直接以百花宴的時間沖突為由,拒絕顧清嬋的話,那無疑證明了他早就知曉此事。

  在顧清嬋沒有說明之前,他便知道了交易小會的時間,在此種情況下,哪怕陳平安有理由找補,但他身上的嫌疑,恐怕是怎么也洗不干凈了。

  再例如交易小會的規格,顧清嬋雖有提及,但并未提及太多,而且故意忽略了關鍵信息。

  如果陳平安默認回答,此等高規格的小會,他囊中羞澀,就算參加也是力有未逮,如此云云。那同樣是不攻自破。

  例如此類,還有不少陷阱,比之更容易中招。

  顧清嬋寥寥幾語,話語精煉,很顯然是提前設計過的。

  好在陳平安對于此種門道,早有防備,諸多應對,毫無瑕疵。

  像他婉拒之言,都是先有所意動,然后在詢問了交易小會的召開時間后,面露由于,取舍不下,最后才是無奈放棄。

  他直言自己已受薛家之邀,準備參加煙雨渡口的百花宴,時間沖突,他還是選擇參加此宴,顧前輩的好意,他心領了。

  陳平安說的坦然,提及薛家之時,也沒有藏著掖著。

  顧清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關于此事,顧家早已知悉。但知悉歸知悉,從陳平安口中親耳聽到,那完全是兩個概念。

  另外,此事也在籌算之中。

  她此前用語言陷阱,提及交易小會之時,雖隱有時間提及,但實則并未說的那般清晰。倘若陳平安真是第一次聽聞此事,那在具體時間上并不會特別清晰。

  可陳平安要是夜梟的話,早已知曉此事,自是再明晰不過,兩者之間的回答,大相徑庭。

  眼下陳平安表現一切正常,并未有任何異常,這讓顧清嬋疑慮稍解。

  加上此前查探,陳平安身上的嫌疑怕是已經很小了。

  剛好陳平安提及薛家,她就順著他的話題,提醒了幾句。

  明言目前州境大勢和各大世家的實際情形,此事她并未多說,相信陳平安自己應該能夠明白。

末了,顧清嬋還提醒了陳平安一句,參加百花宴可以,但是別鬧出什么事情來。尤其是  說話間,顧清嬋星眸微凝,垂眸凝視陳平安,眉宇間浮現出一抹清冷如霜的威儀。

  別鬧出一些曖昧不清的風流韻事!

  這些日子以來,顧家都在有意識的渲染聯姻之事,各項事宜按照節奏有序安排。

  陳平安和顧傾城的婚約,對外公布的時間已經確定。

  顧家當代的天驕嫡女外嫁,一旦消息對外公布,必定能傳遍州境,影響輻射周邊數州之地。

  要是在這么重要的一個檔口,陳平安這個顧家的乘龍快婿,在外面搞東搞西,傳出些曖昧不清的緋聞來,那對顧家來說必然是顏面無光的一件事情。

  真要是發生類似事件,恐怕立時便會掀起一陣輿論浪潮,同著聯姻的消息,席卷州境,輻射數州之地。

  此事關系家族體面,顧清嬋自然是要多提醒一句的。尤其陳平安此人,是有前科在身,此前北蒼重鎮,鴛鴦清倌之事,可是傳了一個金屋藏嬌的名聲出來。

  誤解啊!偏見啊!

  看著顧清嬋的清冷威儀,陳平安心中叫苦。

  世人對他多偏見,他堂堂莽刀,豈能做出這般沒品的事情!?

  陳平安一身正氣,正欲坦然應下。

  只是他的話還沒出口,突然想到了百花宴上自己可能會做的事情,不由一怔,終是沒開口應下。

  顧清嬋眸光清冷,看了眼陳平安,沒在此事上太過深究。

  陳平安心有溝壑,行事頗有章法,此事涉及聯姻大事,想來知道輕重,不必她多言提及。

  陳平安思緒翻飛,心緒流轉,此前回憶浮現,不由搖了搖頭。

  今晚,他一人分飾兩角。

  百花宴上他勢必是要鬧出動靜來的,重點渲染,他莽刀在這百花宴上。

  事情鬧的越大越好,只有鬧的事情夠大,才傳出他莽刀的恣意和意氣。

  才能讓所有人知道,那一晚,他莽刀,哪都沒去,就在百花宴上!

  此事,陳平安心中大概已有籌算。

  不過具體如何,那就得看薛家是準備怎么接待他的了!?

  倘若沒有此前,薛世順埋伏襲殺之事,他或許還會懷疑薛家此舉意在拉攏于他。

  但此事既然已經發生,那毫無疑問薛家此舉,絕無拉攏的可能!

  既不是拉攏,薛家又這么費盡心思的整了這么一出。他可沒有天真到以為,薛家如此是為了賠罪交好于他。

  結合當前局勢分析,薛家的意思其實已經很明顯了。

  “希望薛家的反應,可以讓我滿意。”陳平安眸光一凝,便閉上了雙眼,開始靜心修行。

  現在距離晚上,還有一段時間,他倒是還能再修煉一會兒。

  蒼龍,薛家。

  薛紫柔一身淡紫長裙,看著滿園花圃有些出神。

  今日的薛紫柔顯然是盛裝打扮過的,眉如遠黛,唇瓣如櫻桃紅潤,面容精致得猶如精心雕琢的玉器一般,如水晶般的耳墜垂落增添幾分韻味。

  精致的長裙上面繡著精美云紋,外披一件輕紗披風,隨風飄動,宛如夢幻。

  皓腕之上,一條淡紫手鏈輕輕垂落,更顯得她肌膚勝雪,手腕纖細。

  “陳平安”

  薛紫柔如遠黛般眉線,微微蹙起,呢喃自語。

  昔年,莽刀陳平安展露絕世天資,雖已得顧家拉攏,但家族不愿錯失此等天驕俊杰,有意將其收入麾下。

  彼時,薛家為表誠意,許以重利,以豐厚籌碼,作為拉攏陳平安的條件。其中一項重要籌碼,便是外嫁嫡女,聯姻莽刀陳平安。

  而這一個外嫁的嫡女,不是旁人,正是她自己。

  作為薛家嫡女,薛紫柔自幼便有為家族利益聯姻的準備。但隨著年歲漸長,她的天資越發顯露,這等心思倒是淡了很多。

  畢竟,正常情況,再是如何重要的政治聯姻,也不會將作為當代扛鼎天驕的嫡女外嫁。像她這等天驕嫡女,正常的人生軌跡應是留在家族之內,為家族繁榮獻出一份自己的力。

  若有合適婚配,那便是以招贅的形式,招入薛家,讓其改姓,成為薛家的一份子。

  若是她心不愿,也無合適良配,那便是精進武道亦或是專司族業,待有朝一日她自己愿意為止。

  當然此等待遇,尋常嫡女可享受不到,也唯有她這等頂尖天驕,方才能享此優待。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她可以做主自己的婚事。

  彼時,她作為聯姻籌碼,用以拉攏莽刀陳平安。此事她還頗為不愿,但在家族大勢之下以及自幼時起的理念,讓她暫時是認了下來。

可誰曾想  此事竟是以莽刀陳平安拒絕而作為告終。

  剛剛得知消息的那一晚,薛紫柔的臉色隱隱有些蒼白。

  作為薛家驕女,她自幼要強,同代之中,向來只有她拒絕別人的份,何曾有人拒絕過她?

  陳平安的拒絕,讓她的心境隱隱蒙上了一層陰霾。

  昔日,她曾在月下定念,若是有機會的話,她想親口問一問陳平安,究竟是憑什么!?

  而這一個念頭,一直持續到幾個月前,突然變得有些茫然和失措。

  那一日,莽刀陳平安以鎮殺風雨刀嚴盛之姿,登臨大乾龍虎榜,位列榜單第九!

  此事轟動州境,無數人為之驚嘆!

  直言莽刀陳平安有大宗師之姿!

  其中,自然包含了她,薛家天驕薛紫柔。

  以玄光境做到力壓宗師的程度,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她身為天驕,自然更加明白其中的難度。

  她苦修多年,得家族賜予,獲各項資源增益,到如今也不過做到了堪堪與絕頂頂尖高手抗衡的程度。

  若是久戰,還有失利的可能性!

  可陳平安呢!?

  才修行多長時間!就做到了如此地步!

  絕頂頂尖高手與龍虎榜高手,是一個門檻。

  龍虎榜高手和龍虎榜前列高手,又是一個更大的門檻。

  而陳平安以不足二十四之齡,躋身其上,這等天資讓薛紫柔為之驚嘆。

  也是因為如此,在不經意間,她的態度開始發生了微妙轉變。

  前不久,莽刀陳平安坐鎮北蒼大局,拒絕蒼龍州鎮撫司傳令,廢蒼龍特使齊廣山修為。

  此事在大部分眼里,陳平安做的頗為不智。

  但了解完前因后果后,她對陳平安的魄力和手段,不禁生起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倒非是什么愛慕之情,只是讓她內心對陳平安的情緒,變得有些復雜起來。

她如今的心情,有心境蒙塵時留下的淡淡恨意,有驕傲心靈受挫的一絲不甘,也有著一絲難以言喻的  欽佩。

  今晚百花宴.

  家族的最新安排,她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就是招待好陳平安。然后在招待的過程中,加上一點小小的手段。

  此事她雖頗有排斥,但家族利益在前,她終究是要做出妥協。

  “今夜之后,此前之事,一筆勾銷。”薛紫柔輕聲自語。

  她與陳平安從未見面,但此前拉攏之事,讓她心里泛起漣漪,生出了一絲糾葛恩怨。陳平安雖是不知,但對她卻產生了些許影響。

  而這一絲糾葛,將隨今晚的夜風,一齊而去。

  薛紫柔正出神之際,一旁曲折環繞的回廊里,走出了一個油頭粉面的公子。看到薛紫柔在這,嘴角勾出一抹略顯諂媚的笑容,開口叫了一聲。

  “大姐頭。”

  薛紫柔眸光輕轉,盈盈轉身,目光淡淡地落在對方的身上。

  “讓你準備的,都準備好了嘛?”

  “回大姐頭,準備好了,都準備好了。”粉面公子滿臉堆笑,笑容中滿是討好:“妥妥當當,絕無疏漏。”

  薛紫柔瞥了眼面前這個從小跟到大的弟弟,看著對方這副騷包的樣子,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都是男孩子,要這么騷包干嘛!?這幅樣子,給誰看呢!?

  不過晚上還有大事,她終究沒有如往常那樣,開口訓斥。

  “既然準備好了,那就快點出發吧。天色也差不多了,莫要耽擱才是。”

  說罷,薛紫柔便不再看他,徑直向前走去。

  “好嘞。”薛光宇高聲應道,快步跟上。

  才走了沒兩步,他就一臉狗腿地湊到了薛紫柔身旁。

  “大姐頭,我們這么早過去啊,是不是太給他莽刀陳平安面子了?依我看,要不咱遲點走,讓莽刀先到,多等等,吃吃癟?”

  薛紫柔聞言,腳步未停。

  “莽刀是家族邀請的客人,事關家族臉面,豈容你這般兒戲?”

  “是是是,大姐頭說的是。”薛光宇連連點頭,而后又補充了一句:“我這不是想給您出氣嘛。”

  薛紫柔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看得薛光宇一陣發毛。

  他在薛家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別說是同代的那些小輩了,就是家族里的那些老頑固老族老,他也向來是不賣面子的。

  看到不高興的事情,他說甩臉子就甩臉子。在薛家活生生就是個混不吝的小霸王!

  可一物降一物,他最怕的就是面前的這個姐姐。

  這姐姐下手,那是真下死手啊!但凡求饒的慢一點,那就是往死里打!

  這誰能頂得住。

  從小到大的,他是被打得徹底沒脾氣。

  在他心目中,大姐頭的一句話,可比什么家規祖訓要好使多了。

  他方才所言,確實出自真心。

  此前莽刀陳平安拒絕薛家拉攏,此事雖然隱秘,但他身為薛家當代的第二天驕,自是從族老們的口中知曉了此事。

  當時知道消息的時候,可是把薛光宇氣得夠嗆!

  莽刀!莽刀!

  真是豈有此理!

  他姐姐這么出落美麗,下嫁于他,竟然還敢拒絕!?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要是那次莽刀真同意了這門婚事。

  估計,他該氣的地方,還是會生氣。

  在他心里,那姐姐可是不嫁人的,就算要成婚,那也是別人來他們薛家,是要招贅的。

  這姐姐要是外嫁了,他還怎么屁顛屁顛當個跟屁蟲!?

  但不管怎樣,知道消息后的薛光宇,當時就是恨恨道。

  要有機會的話,他一定狠狠揍莽刀一頓,給姐姐出口氣!

  不過,很顯然,他是想多了!

  陳平安的聲勢,與日俱增,新秀榜一期期更新,這排名是越來越高。

  起先他還有心氣說,自己年紀小,還有機會沖上去,直接揍翻莽刀。

  直到陳平安攜鎮殺無影刀宗高手,風雨刀嚴盛的威勢,登臨大乾龍虎榜前十!

  他才算是徹底啞了火。

  不過,沉寂了兩天,他的心氣很快便恢復了過來。

  哼哼,莽刀,你厲害又怎樣?

我全力施為,手段盡出  未必不能扛得住你一招!?

  只要我能抗住你一招,莽刀你就是垃圾!

  連我這個大姐頭的小弟,都一招擊敗不了,你竟然還敢拒絕大姐頭?

  大姐頭這么完美,你莽刀有什么資格拒絕!?

  回答我!

  你哪來的底氣拒絕!?

  要拒絕也也得是大姐頭拒絕!

  哼哼!

  薛光宇如此想著,心情大好。

  不得不說,有的時候,精神勝利法還是很有用的。

  至少,它能讓人的心情變得不那么壞。

  “二小姐好!”

  “七少爺好!”

  兩人走在薛家的回廊中,時不時地遇到一些仆婦管事。在看到他們的時候,這些仆婦管事自是恭敬問好。

  不管是薛紫柔,還是薛光宇,兩人在薛家小輩當中的聲勢極大。

  稱之為薛家當代,第一天驕和第二天驕。

  像他們這等小姐公子,自然是有著類似二小姐,七公子這等排序稱呼,而非是像尋常的嫡女嫡子,大多以小姐少爺泛泛稱呼。

  面臨一些場合的時候,往往是要在前面加上名字,以此來作為地位間的區分。

  面對仆婦管事的問好,薛光宇都沒怎么理會,此時他正恬著臉跟在薛紫柔的邊上,滿面帶笑,一臉討好的模樣。

  大姐頭從剛剛開始到現在都沒和他說過話了。

  誰知道他就提了嘴莽刀,大姐頭就這樣了。

  “大姐頭,我也是出于好心啊。我這不是關心則亂嘛!”

  “大姐頭,你”

  薛光宇一路解釋,滿臉的狗腿和諂笑,看上去沒有半點薛家核心嫡子的牌面。

  不過考慮到他面前之人,那一切就都合理了。

  “見過二姐,見過七哥!”

  兩人一路向外走去,路上有同代嫡子,看到兩人時,馬上彎腰拱手,恭敬行禮,態度方面,毫無指責之處。

  “嗯。”薛光宇應了一聲,繼續討好一旁的大姐頭。

  “大姐頭,我說錯話了,你就當忘了吧!”

  “大姐頭”

  看著兩人的背影,尤其是薛光宇的,那名薛家的同代嫡子,不禁長舒一口氣。

  薛光宇名聲在外,這同代中,可沒什么人敢惹他啊。

  事實上,不僅僅是惹不惹的問題,而是要看他看你順不順眼。

  他看你不順眼,沒事都要吊你兩句。

  說吊就吊!

  就是這么不講道理!

  你要是開口解釋兩句。

  好了,那就不是吊你的事了,那是開始準備揍你了。

  薛家武風昌盛,向來以打磨戰力,砥礪自身為要務。

  等挨了揍,人家一句切磋,你苦都沒地訴去!

  別有這個小心思倒還好,要是有了,那等著吧。

  后面有你苦頭吃。

  幸好,幸好.

  眼見薛光宇走遠,這個同代嫡子,不由有些慶幸。

  二姐也在。

  他平復了一下心情,當即快步離去。

  出了門,薛光宇一路討好賣乖,終究是讓大姐頭同他講了一句話,他的心情當即大好。

  門外早已經有奢華車架等候,護衛成列,薛家旗幟飄揚。

  “莽刀!今晚就讓本公子會一會你,看看你是否如傳聞所言!”

  薛光宇環顧四周,傲然挺立。

  近些時日,在蒼龍州境,莽刀的名聲極大。

  他雖自認不是莽刀的對手,但也想見識見識對方的風采,看看他莽刀究竟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天資!

  另外,若有機會的話,他定要給大姐頭出一出心頭惡氣。

  他雖然打不過莽刀,但出惡氣的手段,可不是只有打斗一途!

  此前莽刀拒絕,他知道大姐頭心里是不甘心的。

  現在礙于家族情況,大姐頭不好出面刁難,那此事就讓他來做。

  罷了罷了,萬般罪責,便由我一力承擔吧!

  一時間,薛光宇心中豪情萬丈,一股舍我其誰的豪邁氣概,油然而生。

  這一刻,他只覺得自身的人格無限拔高。

  只是他還沒沉醉多久,就被薛紫柔打斷。

  “等會見了莽刀,不該說的話,不要說,不該做的事,不要做。”薛紫柔美眸含威,語氣嚴厲,帶著幾分警告:“你可記住!?”

  “啊?”薛光宇一個愣神,下意識地應道:“哦哦,好好,記住了。”

  隨后,兩人各自走上各自車架。

  隨著一聲出發,車架緩緩行駛,在一眾護衛的隨行下,向著煙雨渡口而去。

  房間內,陳平安眉心靈光一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霸刀修至小成后,他便把主要精力又重新放回到了七絕神功上面。

  霸刀是他明面上的功法,如今修至小成已經是夠用了。

  像近些時日他甚至還要遮掩一二,若是對外施展的話,展露入門便已經足夠了。

  但七絕神功不一樣,是他馬甲所獲,此事并無任何人知曉。

  完全可以作為他馬甲的核心戰力,就算不小心被人看到了,也不會暴露他的真實身份。

  還有,七絕神功中的七絕心法,涉及靈性奧秘更多,正是他目前所需要的。

  他對七絕神功大成后的七絕惑心術,也是期待的很啊!

  此外,陳平安心里還存著一些別的心思。

  此前他擊殺七絕老人,手尾處理得極其干凈,并無任何人知曉。

  而對于天羅教來說,七絕老人作為頂尖宗師,外出一趟,一時半會沒個音信,倒也不算奇怪。

  只要時間間隔不長,事后再有理由說明,那此事便能順利掩蓋。

  另外,他在七絕老人的遺留之物里,拿到了不少好東西,像一些撰寫的書冊里,還記載著七絕老人的不少事跡和感悟。

  陳平安得七絕老人遺留,像百幻神刃,藍鱗軟甲,還有幽雨針,要是后面再加上他將七絕神功修至大成這一條的話,那無論是功法,還是外物,他各方面基本算是全了。

再加上七絕撰寫書冊里記載的一些隱秘,要是操作得當的話,他或許可以  冒充七絕老人!

  此事并非是陳平安異想天開,而是確實存在可行性。

  一來,天羅教不知道七絕老人身死,此事天知地知,短時間內完全可以掩蓋。

  二來,他修有七絕神功,只要將功法修至大成,那在這方面就基本是等同了。

  三來,他得七絕老人的諸多外物,如今已經祭煉完畢,對戰的破綻幾乎等同于無。

  四來,七絕老人的遺留之物里,好巧不巧記載了一些隱秘事跡,他知道后,可以彌補一大塊信息上的空白。

  最關鍵的是,他冒充七絕老人,有潛在好處存在。

  他如今雖有馬甲,但行蹤不定,而且沒有根腳。若是長久顯露在外,深查之下,必有破綻。

  若是能以七絕老人的身份露面,那各方面就可以完美閉環。而七絕老人已經身死,他若冒充,便沒有人能揭穿他。

  另外,通過七絕老人這一身份,他可以名正言順接觸到天羅教。他收下李香君,放在身邊,可不是用來擺設的。

  七絕老人在天羅教內的地位不低,他可以接觸到足夠多的隱秘。

  若是操作得當,順藤摸瓜之下,未必不能撈到什么好處。

當然,更為關鍵的是,他或許可以借此接觸到天羅圣女,然后  報那一眼之仇!

  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向來是陳平安的宗旨。

  他或許他報得那么快!

  但再不快,終歸是要報的!

  如今情形下,諸多要素,已經齊備,唯一差的,其實就是氣息遮掩上的寶物。

  如果沒有類似寶物的話,那修煉像氣息遮掩,靈性模擬方面的功法也具備一定可能性。

  但不管怎么說,他想要真正偽裝成七絕老人,這一環,無論如何都是避不過去的。

  只要能真正補足這一點,那他冒充七絕老人,便是再無破綻。

  陳平安心緒流轉,思緒紛飛,思索著后續計較。

  不過,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很快便收回了思緒。

  “差不多該出發了!”

  陳平安緩緩起身,走出了門外。

  今晚,還有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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