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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督師贈弓

  “你真確定,是全部?”

  房青云重復詢問。

  他跟那位許先生,最近有過幾次交流攀談,還算投機聊得來,對方也確實是個有大才之人,只可惜出生決定眼界,很多東西需要重新學習,不過假以時日,必定能成大器。

  再加上一個湯若山,就算經脈廢掉,也能拉出來用用,至于其他的人么,就沒什么了解了。

  “我確定!”

  陳三石的聲音洪亮。

  不遠處,涼州總兵趙無極瞥來目光,善意地提醒道:“小子,我的涼州兵就算比不上八大營,也都是身經百戰的。”

  “趙總兵莫怪。”

  陳三石抱拳:“在下只是用習慣以前的弟兄而已。”

  “這有什么可怪的。”

  趙無極淡淡道:“本總兵就是不理解,別人都拼命地去挑選精銳,你卻給自己找劣勢,圖個什么。最簡易的四門兜底陣,也需要五百人,你人數夠不夠?”

  “剛剛好。”

  陳三石過河時,差不多還有四百多人,還有一批負責協助百姓渡河的人,加起來差不多五百出頭,如今都被安置在八大營里面暫時當勤務兵。

  這也是符合規矩的。

  試問哪個將領沒有自己的心腹親兵?

  任何一個選鋒將領,如果有自己的部下,都可以拉過來的上陣。

  反而能更好的體驗出帶兵的真實水平。

  只是選鋒預備將領來自大盛朝一京三十六州,相當一部分還沒有打過仗,并無自己的下屬,有些則是路途遙遠,無法調過來。

  因此考核為公平起見,手底下沒有兵馬的,都可以從涼州衛所里面自行挑選。

  “房將軍。”

  陳三石又說道:“此次選鋒,我準備一直用原先的部下,如果他們表現過關的話,是不是能夠留在八大營,提拔為戰卒?”

  “當然。”

  房青云肯定道:“先前把他們放在勤務,也是因為對他們的具體素質不知,要是真能夠從頭走到尾,就證明素質沒問題,自然可以提拔為戰卒。”

  “陳兄,伱糊涂啊!”

  嚴長卿沖過來阻止道:“萬萬不可啊!你從鄱陽帶來的潰兵,怎么能用來參與選鋒考核,一旦陣法潰散,第一輪就會淘汰,轉而去參與副將的選拔,很難再拿到指揮的位置!”

  鄱陽。

  鄉下一小縣爾。

  大盛朝鄉下的衛所的兵什么樣,大家嘴里不能說出來,但心里都一清二楚。

  很多地方,吃空餉到一半之多,甚至連箭、兵器都拿出去賣錢了。

  也就是近幾年,孫象宗搬遷到涼州來以后,對北方進行整頓,吃空餉的情況才漸漸減少,但戰斗力也仍舊低的發指。

  “陳兄!”

  嚴長卿附耳低語:“我知道你這人講義氣,但就算念及舊部,也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只要你選鋒拿到好名次,在八大營穩住腳跟,早晚能把他們拉上來。”

  “嚴兄不必替我憂慮。”

  陳三石坦誠地說道:“我用舊部,主要是省得再耗費時間磨合,而且我對他們也有信心。”

  事實上,鄱陽縣算是好的,向庭春胸懷大志,上任千戶以后,一直拼盡全力厲兵秣馬,但其中的腐朽依然存在。

  直到后來一場大戰,大火煉金,如今活下來的都有幾分真本事。

  “喲,這是體會到好名聲的好處。”

  另一側,尹翰文故意高聲道:“要把假仁假義進行到底,也不怕壞自己前程。”

  “沒辦法啊,偽君子,最能收買人心!”

  溫秋實附和著,故意給周圍的人聽。

  “其實我覺得,應該不是假仁假義。”

  諸多選鋒將領中,也有不少明事理的人。

  其中有一個身材相對而言較為瘦小的青年,低聲嘟囔道:“那位陳大人,為了攜民渡河差點把自己的命都搭上,怎么可能是假仁假義?”

  “唐盈科,你究竟是哪邊的?”

  尹翰文瞪著他:“幫著他們說話,你瘋了?”

  唐盈科立即閉嘴。

  從仙鶴樓開始,他就跟著曹樊幾人,顯然也是京城來的少爺。

  “他不敢說,我來說!”

  白庭芝破口罵道:“你們自己虛偽,就見不得別人是君子?什么東西!還有這個世子,我昨天晚上聽說,他手里的兵都是從京師調過來的,還用得著比嗎?直接讓他贏得了。”

  “嘶,又開始了……”

  陳三石真是有些無力,嘴長在別人身上,他能怎么辦。

  曹樊的人,都是從京師調來的?

  顯然無論在什么地方都不可能做到絕對公平。

  任何一個窮苦出身的預備將領,都能領到涼州精銳,已經算是不錯。

  而且,布陣只是第一重考核,接下來還有很多內容。

綜合下來成績最好的,才是首席真傳  “混賬東西,你還敢沖撞世子?!”

  尹翰文大怒,當場就要拿兵器。

  世子曹樊攔下他,也不惱怒,只是聲音冰冷:“你叫白庭芝?”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白庭芝挺直腰桿。

  “好一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曹樊扭頭看向陳、嚴兩人,陰森道:“白庭芝,你真是一條會幫主子咬人的好狗,可惜你的主子不是我,你也選錯了主子。你覺得,他們護得住你嗎?”

  “你不用威脅我!”

  白庭芝絲毫不懼地說道:“殿下要是想動手,現在就可以動!”

  “夠了。”

  房青云徐徐開口中止他們的爭吵,聲音明明仍舊很輕,卻能讓人感覺到莫名的威嚴:“有什么矛盾就考核場上見,誰要是敢私斗,就取消選鋒資格。”

  兩人這才作罷。

  選鋒將領們各自散去。

  陳三石也在臨時劃分給他使用的演武場上,見到幾日未見的部下們。

  一晃這么久過去,這些人自然也都有境界上的提升。

  朱仝、王力,練骨就是最近的事情。

  其余人也都各有提升。

  “大人放心!”

  眾人都是信心十足:“論修為境界我們可能比不過,但論起布陣配合,誰比得過我們?現在站在這里的,可都是死人堆里爬出來的!”

  “沒錯,不管什么陣法,我們都能最快學會。”

  汪直打包票道:“三石,你就放心交給我跟許文才吧,用不著九天,五天時間,就能把四門兜底陣給你訓練到能上戰場。”

  話是這樣說。

  陳三石當然還是要親自留來看的,直到下午,確認沒問題以后才拿上長槍弓箭上山。

  期間,他還了解了下白庭芝的背景。

  出身于幽州廣陵縣,父親是個秀才,他則是獨愛習武,主動參軍后被摸出來是貨真價實的金剛之體,期間還受到過欺壓,有人想搶走他的選鋒名額,被他直接殺死,得罪當地不少人。

  幸好選鋒官抵達廣陵,把他接走,才能安然無恙。

  到今天,白庭芝是煉臟功法入門。

  絕對是貨真價實的天才。

  修煉的速度比之陳三石都沒有慢多少,就是為人處世實在有些魯莽,一來就各種得罪人,就算他不想認這個手下,別人恐怕也認定。

  這次上山打獵,孫不器、白庭芝都在。

  孫不器的手里拿著弓,身背著個巨大的匣子,也不知道里面裝的是啥。

  趁此機會,陳三石正好把尋蹤匿跡突破一下,看看大成之后會有什么效果,誰能想到本來打獵的技藝也能用在行軍打仗上?

  “千尋,你也要去,我打獵你去做什么?”

  他看著跟過來的白鵠馬,輕輕拍拍腦袋:“你無非就是想自己出去玩罷了,你去吧,天黑之前到羅天山脈山腳下找我。”

  千尋點點頭,撒著歡跑得無影無蹤。

  “三石。”

  孫不器看著飛一樣的白馬:“你這馬不對勁吧,絕對算得上是異獸了。”

  陳三石趁機問道:“有異獸馬嗎?”

  “自然是有的。”

  孫不器點點頭:“但非常稀有,而且外觀上也跟普通馬匹不同,就比如我大師兄的火烈馬,跑起來的時候雙目血紅,渾身熱氣蒸騰,再加上通體血紅的毛發,就像是著火一樣,故此得名。

  “你這匹白馬,外觀上看起來沒有什么異樣,怎么就能跑得這么快?搞不好是什么變異種,被你給遇上了。”

  陳三石其實一直也很好奇。

  再厲害的寶馬,日行千里也是極限,需要休息不知道多長時間才能緩過來,直接累死都有可能。

  但千尋不會。

  從離開鄱陽算起,一直到幽州,就沒有停下過馬蹄子,一直全力奔跑,不管再累,只需要吃一些糧草就能夠緩過。

  而且隨著御馬技藝的提升,千尋的速度還在增加。

  照這樣下去,以后豈不是得起飛?

  向庭春當初,倒是送了匹好馬給他。

  如今再看,白鵠馬當初不好馴服沒人要,都是有原因的,人家血脈就不一樣,普通的馴馬方法當然不管用,當初他可是折騰了好久才制服千尋,比練武都要耗費時間。

  “到了。

  “鉆過前面的林子,就是羅天山脈的一重山。

  “羅天山脈蔓延數萬里,總共有六六三十六重山,想找到異獸,起碼也要到七重山以后,就算咱們習武,趕過去也要一天多的時間,肯定要在山上過夜。”

  孫不器期待至極:“從家里出來的時候,我爹知道是跟你上山獵異獸,不僅沒罵我不務正業,還叫我把這個帶過來給你。

  “我一高興,差點把這個都忘了!”

  他說著把身上的木匣子取下來,放在地面緩緩打開,里面擺放著一張還沒有組裝好的大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

  但陳三石一眼就看出材料不凡,屬于跟異獸一樣,市面上根本買不到的好東西,而且它的拉力,恐怕會大的嚇人。

  “我爹年輕時候玩過的弓。”

  孫不器展示道:“五十石,你先裝上弦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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