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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章 慈云仙跡,玄鼎煉藥

  呂籍由于身材過于高大,幾乎是側著身子才勉強擠進房間。

  他的身后,還跟著一名從來沒有見過的人。

  應該就是三師兄。

  “大師兄,三師兄。”

  陳三石起身打招呼。

  “師弟,聚會倉促,師兄也沒來得及準備什么。”

  呂籍取下身后的匣子。

  匣子很巨大,但在他身材的對比下,就顯得異常精巧。

  打開之后,里面是一張大弓。

  但弓胎居然不是木材制成的,而是一張鐵胎弓,看材質也是玄鐵打造的,價值不菲。

  “聽說師弟喜歡箭術,我就弄來一張鐵胎弓。”

  呂籍抱歉道:“但是由于時間太倉促,沒能弄到弓弦,找到合適的弓弦搭配的話,這弓是張百石弓,希望師弟不要嫌棄。”

  “我弄了些箭。”

  三師兄聶遠拿出箭囊:“箭鏃是玄鐵的,有些寒磣了,師弟要是有什么想要的可以說出來,我去幫你弄。”

  “兩位師兄言重,都是如此貴重的東西,師弟怎么會不知道好歹?”

  陳三石保持著禮數周全,請他們各自落座。

  “這還差不多!”

  蒙廣信滿意地說道:“老大,你這些年越來越不像話。”

  老七葉鳳修沉默不語。

  “喲,和尚,你怎么跟大師兄說話呢?”

  榮滟秋陰陽怪氣的說道:“人家老大進過京城,說不定抱上哪根大腿,還是咱們當中唯一一個封侯爵的,身份高貴著呢”

  這些年朝廷封過的侯爵就那么幾個。

  其中之一,就是武定侯,呂籍。

  “嘿!還能是哪根的大腿,曹家的唄。”

  蒙廣信跟她一唱一和:“說不定都把溝子賣給曹家了,不然舍得給他封侯?”

  “老五老九!”

  三師兄聶遠厲聲道:“大師兄是有苦衷的,伱們……”

  “苦衷?”

  榮滟秋打斷道:“他能有什么苦衷,早點接班啊?”

  蒙廣信罵罵咧咧地說道:“就是,但凡老四不廢,都輪不上你天天在這里耀武揚威!”

  任由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呂籍也沒有還口半句,只是端起帶來的酒壇,給面前的杯子一一倒滿。

  “好了好了。”

  老二程位站出來打圓場:“大家難得聚一次,有什么可吵的?大師兄這些事情又不是偷著做的,師父不也沒說什么。”

  陳三石以前通過孫不器的言辭間,也能聽出來他對大師兄不滿。

  如今看來,不止一個人。

  聽他們的意思,好像是因為呂籍跟曹家人走得比較近,搞不好之前分權架空督師也有他的份,所以師兄弟們才會對其心生嫌隙。

  之前曹樊熟悉合一槍法……

  不知道是不是跟大師兄有關系。

  但這種事情,擺在桌面上吵也不會有用,還會搞得自己這個剛入門的師弟尷尬。

  “師兄師姐,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是解決不了的?”

  陳三石站起身道:“我先敬各位一碗,干了!”

  烈酒入腹,灼燒渾身。

  這酒也不是普通的酒,用了特殊手法釀制,哪怕是武者喝多也會醉。

  “是啊是啊。”

  程位附和道:“怎么說也是咱們的大師兄,我也干了。”

  “師弟好酒量!”

  呂籍站起身,同樣一飲而盡:“今天是師弟的入門宴會,不管你們這些年對我有什么意見,都等到以后再說吧。”

  “嘁,小師弟,你別被騙了,他這人看起來長得五大三粗的,其實心眼子可多著呢。”

  榮滟秋不屑道:“不過今天給小師弟個面子,懶得跟你計較。”

  “阿彌陀佛,希望佛祖早日超度你。”

  蒙廣信罵著喝酒。

  總算是不再爭吵。

  但酒桌的氣氛也不怎么融洽,無非是陳三石來回倒酒,然后大家沉默著干掉。

  直到酒過三巡后,師兄們才開始嘀咕個不停。

  “苦啊苦啊……”

  “這仗打得沒勁!”

  “咱們這些年死了多少弟兄,多少師兄弟,他曹家倒好,用完就想踹開。”

  “可不,前陣子差點就把灑家調到南方,跟著什么狗屁鎮南王,不就是明擺著要分而食之嗎?”

  “唉好在師父他老人家,用征討蠻族為借口,算是暫時穩住局面。”

  “咱們又要犧牲多少弟兄,給他曹家做嫁衣?”

  “等打完蠻子呢,還不是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師父他老人家是為大義,你們懂什么……”

  這酒甚是厲害,幾壇子喝下來,竟然是把這么多主將都喝趴下。

  只剩下陳三石、呂籍和三師兄聶遠還坐著。

  “讓師弟見笑了。”

  呂籍放下酒碗,自嘲地說道:“我這個當老大的,頭回正式見面,先被師弟師妹們數落了一頓,著實有些汗顏。

  “師弟是不是也跟他們一樣,對我有想法?”

  “豈敢對大師兄不敬。”

  陳三石平靜道。

  “你多少會有想法吧。師弟,你理解什么叫責任嗎?”

  呂籍看向窗外的月色,悵然道:“八歲那年,我的家鄉經歷一場戰亂,我全家都死了,師父伸手,問我要不要跟他走,我點了點,一晃就是三十多年過去。

  “所以,我從小是跟著師父長大的,我比大少爺還要早,就在孫家了。

  “我是真真切切,把師父當成父親的。

  “但師父老了……

  “這之后,我身為大弟子、大師兄,必須要擔負起孫家的重擔,所以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

  “大師兄說的是。”

  陳三石未知全貌,沒必要給予評價,多說多錯,聽著就好。

  呂籍親手給他倒酒,轉而問道:“師弟可知道,你是他老人家的關門弟子?”

  陳三石答道:“不勝榮幸。”

  “他老人家這個歲數,還要堅持再收一名弟子,想必……”

  呂籍夾著菜,看似不經意地問道:“是有什么秘法要傳吧?”

  圖窮匕見!

  鋪墊許久,又是說苦衷又是聊感情。

  恐怕這句話,才是真正的目的。

  陳三石有點很奇怪。

  師父和四師兄交代過,仙法的事情絕對不能外傳第四個人,自然也包括呂籍。

  但如果大師兄是師父兒徒的話,的確跟親兒子沒區別,偏偏三十多年不傳他法門,到底是為什么?

  “教了我很多。”

  陳三石指著放在墻邊椅子上的包袱:“上百本秘籍,本本都價值連城!”

  “哦?”

  呂籍看看包袱,又看看他,抿著酒沒有說話。

  “大師兄幫我看看?”

  陳三石主動道:“大師兄武圣境界,肯定能給師弟一些指點。”

  “好、好啊,師弟都這么說了,師兄自然不敢藏私。”

  呂籍放下酒碗,當真去打開包袱翻看起來,只是隨著時間推移,他眼中的失望之色愈發濃郁,最后深吸一口氣:“師弟,這套拳法師兄也練過,其中要訣是……”

  他連著說出十多套功法的心得要法。

  陳三石抱拳道:“多謝師兄賜教。”

  “嗯。”

  呂籍緩緩放下冊子:“為兄還有軍伍在身,就不久留了,還望見諒。”

  他說完話,重新擠著出門。

  “師弟再會。”

  三師兄聶遠也慌忙跟上。

  走出一段距離后,他才開口道:“大師兄,怎么樣?”

  “什么也沒有。”

  呂籍搖搖頭:“那些功法,只要是真傳弟子,就都可以練。”

  “會不會……”

  聶遠琢磨著:“師父收關門弟子只是個幌子,實際上沒有打算傳仙法?”

  “也有可能,是他才入門。”

  呂籍虎虎生風地走著:“哪有入門第一天就傳核心秘法的,等等看吧。”

  “那大師兄,用不用我幫你盯著他點,說不定藏在某個地方。”

  “嗯。”

  “當真是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三石重新坐下。

  如此看來,合一槍法很有可能就是大師兄泄露的。

  “小師弟”

  他思考間,面前忽然撲來一陣香風:“送我回家。”

  “師姐,我去幫你叫個丫鬟吧。”

  陳三石慌忙拿開對方亂摸的手,然后收拾東西離開廂房。

  “師弟,你別介意。”

  房青云坐在輪椅上,望著月亮等候:“九師妹是故意逗你的,她就這樣。”

  “我知道。”

  陳三石閑侃道:“想不到師兄師姐們都這么年輕。”

  粗略估計,孫象宗也有九十多歲,但徒弟們年紀最大的,也就是呂籍,大概在四十歲左右。

  “因為師父收徒收的晚。”

  房青云解釋道:“八大營一開始,是師父和他的前輩們一起招募的,后來前輩死掉,就變成兄弟,兄弟死完換成晚輩,花甲年紀才開始選鋒收徒。

  “包括不器他們也是。

  “師父前半生癡迷習武,癡迷建功立業,花甲之年后才想起來續香火,剩下五個子女,如今還剩下不器和孫璃。”

  “花甲之年才娶妻?”

  陳三石覺得不可思議。

  習武之人身強體壯,這個年紀沒問題,就是前六十年真能忍得住嗎?

  是個狠人,也難怪有如今成就。

  “我在這里等你,是想跟你交代一下,兩天后,我就要和師父啟程進京。”

  房青云沒有等對方詢問,接著解釋道:“擴軍事關重大,光靠一道折子不管用,我跟師父要親自進京面圣,說服陛下同意。”

  陳三石理解。

  兵力擴充到十五萬,是個極其可怕的數字,自然不是兒戲,甚至也不是陛下一個人說了算,需要多方面商討后敲定。

  “老二、老五、老七,也都要回各自駐地。”

  房青云說道:“老大老三會在涼州,不過……還有九妹也會留下來陪你一陣子,她可以信任,有什么事情需要幫忙的話,盡管去找。”

  “你們什么時候回來?”

  “半年,一年?也可能更久,什么時候事情辦完,什么時候回來。”

  房青云估算著:“城內還有巫神教作亂,你一定要萬事小心。”

  “巫神教……”

  陳三石早就想問:“師兄,真的找不到這群人的藏身之處嗎?”

  “很詭異。”

  房青云搖搖頭:“后續城衛軍還會繼續查下去的,你們預備營也要參與其中,誰要是能查到巫神教的蹤跡,也算是大功一件。”

  “那師兄,再會。”

  “再會。”

  陳三石抱拳告辭,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離開督師府。

  等他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子時。

  “老爺。”

  司琴在書房掌燈,伺候著瑣碎事情。

  陳三石把所有收獲在地上攤開。

  玄鐵鎖子甲。

  將來在戰場上的作用,自不必多說。

  五虎斷魂槍。

  陳三石仔細打量,比不上鎮岳劍的質量,也絕對是上乘的好兵器,能夠極好的傳導勁力,在玄象境之前估計都不用再發愁兵器的事情,除非遇到更好的。

  至于鐵胎弓,也不錯,但是還缺少一根弦。

  日后再說吧。

  他還是希望能夠把勁力運用在弓箭上,從而對高境界武者造成殺傷力,不然的話白白浪費一身百發百中的好箭術。

  師父給他的化勁功法,名曰《鎮國龍槍》,也是經過老人家親手改造的極品槍法,特點是練出來的勁力霸道又不失綿長。

  但這都是后話。

  當務之急,是先閉關突破到煉臟圓滿,不然的話,就真要被其余內門弟子遠遠超過。

  “閉關!”

  次日,陳三石報到以后,就跟呂籍請長假,部下操練的事情全權交給許文才和汪直負責,他則是進入閉關狀態。

  一眨眼,就是將近一個月過去。

  寶藥、靈禾,種種加持之下,熟練度不斷攀升,合一槍法也被演練到極致。

  暴血!

  顧名思義,是一種暴走狀態。

  此種狀態下,武者能夠通過內臟,來壓榨氣血,讓身體在短時間內進入超負荷狀態,甚至能夠一定程度上忽視傷勢,從而把綜合實力拔高到極致。

  誰能把這種暴走狀態維持的更久,實戰中也就是自然能夠更強。

  但由于消耗大,絕大多數武者,也就能維持十個回合左右,天賦好些的,差不多三十個回合,天才能維持四十回合,曹樊大概在五十個回合左右。

  因此,暴血狀態,基本只會用在生死關頭。

  陳三石的五虎斷魂槍在手中狂舞,他能感覺到體內龍象之血奔騰速度再次達到巔峰,直到某個時刻,一切戛然而止。

  他體內血液驟然停止流淌,毫無掙扎地化為一潭死水!

  霎時間,無法言喻的痛苦席卷而來。

  這是……

  死亡的感覺!

  陳三石眼前一片漆黑,感覺渾身輕飄飄的,腦海中近乎失去意識,但他的雙臂仍舊憑借著肌肉記憶操練著合一槍法,直到徹底陷入沉睡的前一刻,體內的血液才再次被激活,開始緩慢的倒流,一個周天的沉寂之后,陡然爆發出更加澎湃的生命力!

  如果以前搬血狀態像是湍急的洪澤河水的話,那么此時此刻,就就像是一場滔天駭浪,毀天滅地的力量貫徹全身,再通過槍法施展出來,對于戰斗力的提升,何止一個檔次!

  功法:合一槍法(大成)

進度:暫無效用:……、玄元五臟  玄元五臟:麒麟心、神獸四臟,合而為一,生生不息,奔流不止。

  生生不息,奔流不止!

  暴血的消耗是極其恐怖的。

  但陳三石此時此刻,能夠明顯感覺到體內氣血急速消耗的同時,五臟六腑也在不斷地提供恢復,能夠極大幅度的延長暴血狀態。

  至于究竟能維持多久。

  總之他不管怎么練,也沒有感覺到氣血有枯竭的跡象。

  一百個回合,兩百個回合,還是更久?

  這就需要實戰中才能知道了。

  但起碼,也是曹樊這種天才的三到四倍!

  當時在擂臺上,陳三石就是耗干對方氣血取勝的。

  倘若對方有自己這種雄厚的氣血,恐怕真的要立于不敗之地。

  這就體現出持久的重要性。

  “總算是煉臟圓滿了!”

  陳三石一刻也沒有停下,又花費兩天時間,學習鎮國龍槍的樁功,把面板肝出來。

  功法:鎮國龍槍.化勁(未入門)

  進度:5/100

效用:暫無  下一個目標,化勁。

  化勁境界之后,才符合精銳隊伍的千總實力。

  只是……

  兩天練下來,他能明顯感覺到境界提升的速度變得更加緩慢,要是繼續這樣下去,沒有兩個月別想化勁成功。

  太慢了!

  畢竟師父老人家給他定下的目標,是三年突破到武圣,可照這樣下去,起碼也得七八年之后才有可能摸到門檻。

  習武十年突破武圣境界,換成誰聽到都覺得夸張到離譜。

  但陳三石還是不滿足。

  危機四伏,沒有足夠的實力傍身,根本睡不著覺。

  自從尋仙樓來過一次后,陳三石連晚上睡覺都要豎著一只耳朵,哪怕有只老鼠路過都會醒過來,好在沒人再上門冒犯。

  “看來,玄兵爐鼎的實驗要提上日程了。”

  “家里不行,還是要去山上找個地方。”

  “但最近又多出來個新麻煩……”

  陳三石這陣子大部分時間在練武,但只要一出門,就有人跟蹤,導致無法獨自行動。

  好在他心中有了主意。

  想好怎么解決后,他放下長槍,到膳房吃飯。

  懷孕一個多月,顧心蘭的肚子還不明顯,但是經常感覺很疲憊,孕吐也是日常,這些癥狀連治都沒辦法治,只能硬撐著。

  吃過飯。

  陳三石穿上玄鐵鎖子甲,前往軍營報道。

  才任職就請假月余,再不去就不合適了。

  師父和四師兄他們很早之前就離開涼州,八大營其余的師兄們也都陸續離開,如今涼州是裴天南、候公公再加上呂籍三個人協力管理軍政要務。

  這一個月。

  陳三石的部下也有所長進。

  朱仝、王力、徐斌、吳達等人,在八大營的補藥之下突破到練骨境界,其中吳達隨著境界提升,漸漸展露出不俗的悟性,將來有機會成就通脈甚至更高。

  煉臟方面,則是有馮庸趙康。

  他們兩個本來就練骨十年有余,經歷過一場又一場的血戰有所頓悟,來到涼州后的資源加持,再加上陳三石時不時的贈予接濟補藥,突破到煉臟也不奇怪,只是由于根基不穩,算是低檔次煉臟武者,跟天才們沒辦法比,但他們暫時當個把總也夠了。

  朱仝等人,自然就是百總。

  最后是趙樵,由于年紀大,修煉起來實在力不從心,就負責協助許文才搞后勤去了,他為人踏實肯干,也適合搞后勤。

  其余從衛所來的兵力,有個叫魏源的不錯,剩下都一般般。

  這些是部下。

  管著陳三石的參將叫于松,通脈境界。

  他的同僚,分別是白庭芝、路書華、謝思述,三位千總,其中兩個都對他虎視眈眈,等著奪走首席弟子的資源。

  而且,曹樊化勁了,是所有人中最快突破的。

  “陳千總,可算是把你盼來了。”

  參將于松戴上頭盔,指揮道:“從今天開始,你也得負責一塊城區的治安巡邏,主要還是搜查巫神教的下落。”

  陳三石問道:“于參將,最近有沒有什么線索?”

  “稍微有點頭緒。”

  于松神神秘秘地說道:“最近可能抓到大魚,陳千總最好隨時待命,不要錯過立功的大好機會。”

  “好。”

  陳三石領取任務后,就帶著手下的人出發巡邏,十個人一隊,總共分成一百個小隊,城里城外都需要負責。

  他領著一隊人前往城南,準備下值后,順便去趟慈云觀。

  今天剛好是一個月一度的講道大會。

  整個涼州受到邀請的武者都會過去,基本上還都是宗門宗主級別的,最次也是化勁境界之上,他算是例外,受的是邵玉京的邀請。

  光靠養神湯可不能留住武圣的香火,每個月一次的講道,里面肯定也有玄機。

  除此之外。

  陳三石還想要伺機研究一下香火。

  天地之間沒有修煉法術需要的靈氣,不知道能不能用香火替代。

  竊取香火的人,會不會就是為這個?

  可是目前為止,他還沒有發現有哪個道士身上有異樣的氣,是云游在外的觀主?

  “城衛軍,你們這群廢物!”

  路過一處宗派山門時,有人指著他們罵起來。

  “你們什么時候能查到巫神教!”

  “知不知道,我們死了多少人!”

  漁陽宗。

  涼州城曾經的二流門派,也有兩百年的歷史,由于近兩任宗主不過初入化勁,淪落到三流末端宗門,靠著手里有條河,收漁民的漁稅維持。

  要是順子出生在涼州城,打漁還得被再剝削一層。

  “看看能不能把順子撈回來。”

  陳三石琢磨著,他如今多少也是個官,回頭找找關系,撈個服徭役的應該問題不大,要是能弄到涼州來還能給他做個幫手。

  “老子跟你們說話呢!”

  一名弟子拿著魚叉就要沖上來。

  “你找死?!”

  朱仝怒目圓睜,當場就要殺人,其余弟兄更是拔刀將其團團圍住。

  “住手!”

  陳三石示意弟兄退下,他對宗門弟子向來反感,但還不至于濫殺:“巫神教我們在查,有結果自然會通知你們。”

  “放屁,這都多久了!”

  宗門弟子不依不饒:“依我看,保不齊就是你們八大營干的!”

  “對對對!”

  其余弟子跟著附和道:“不然的話,為什么你們軍伍里面基本沒有死過人,死的都是我等宗門子弟。”

  陳三石懶得廢話,帶著手下離開。

  晚上,他出銀子給弟兄們去酒樓里吃飯,自己則是獨身前往慈云觀聽道。

  “陳大人!”

  山門處,遇到邵玉京和溫植兩人。

  “邵宗主。”

  陳三石打招呼道:“溫莊主。”

  “你怎么也在這!”

  溫植看向身邊:“老邵,是你喊來的?”

  邵玉京默認。

  “哼!”

  溫植拂袖而去。

  “呵呵,陳大人別見怪,雖然上擂臺等于簽生死狀,但畢竟死的親兒子,溫莊主心里難免有怨氣。”

  邵玉京在前面帶路:“走吧,傳道大會馬上開始,每次聽完邵某都收獲頗豐,再有個三年五載,說不定真能悟道突破!”

  陳三石婉拒道:“邵宗主,你先去吧,我準備先去參拜上香。”

  “看來陳大人心很誠啊。”

  邵玉京先行離開。

  陳三石來到大殿外,再次見到一縷縷的紫氣順著香客的身上飄出,最后統統納入香爐當中,紫氣氤氳,無比誘人。

  他真想當場修煉“劍氣術”,嘗試香火能不能取代靈氣。

  可惜就算旁邊沒人,自己也不敢輕易嘗試,誰知道香爐里的香火減少,會不會被幕后人看出來。

  涼州還有一些別的寺廟、道觀。

  陳三石準備抽空去看看。

  他敷衍地上了幾柱香后,就前往講道的地方,聽聽大師有什么樣的口才,引得武圣都前來聽道。

  講道地點在慈云觀后山的一處別院內,以露天的形式進行,巖石地面上鋪設著一個個的蒲團,來這里的最次也是化勁,漁陽宗宗主也在。

  所有人都盤膝坐在上面,靜靜的聆聽者邱明子真人的教誨。

  陳三石找個角落坐下聽了會兒,發現全都是些晦澀難懂的句子。

  “五炁玄元真,演法度迷津。像外無法像,真中求至真。”

  他聽得枯燥乏味,就差昏昏欲睡,因為講的東西基本都是假大空。

  好在講道持續的時間不久,天黑之前就宣告結束。

  “陳大人來晚了。”

  邵玉京笑著說道:“講道開始前,大家都會喝上一碗養神湯,如此才能心平氣和,進而對大道有所領悟。”

  “邵宗主所言極是。”

  邱明子拿著拂塵走來:“世人皆心浮氣躁,習武之人尤其如此,陳大人下次早點過來,不要錯過靜心祈福的環節。”

  “一定一定。”

  陳三石嘴上答應,心里想不通。

  如果僅此而已的話,邵玉京他們來這里根本就是浪費時間。

  修仙要的是靈氣。

  光在這里聽道士嘀咕兩句,有什么用?他又不把香火拿出來給大家伙用。

  胡亂想著,陳三石多看了眼裝著養神湯的藥罐子。

  罐子里的湯藥基本上被分干凈,只剩下些許藥渣子,也就是這些要渣子,令他心頭一顫。

  養神湯:服用之后靜心凝神,有助于修為突破。

  在他眼中,藥罐子里面裝的不僅僅是養神湯,還有另一種藥!

  而且這種藥,自己認不出來!

  見藥識方的詞條,能夠破解凡俗一切藥方。

  識別不出來,就只能說明……

  罐子里裝的另外一種藥,不是凡俗之藥!

  仙藥!

  這里怎會出現仙界之藥?

  是凡人用仙藥,還是誕生過仙跡?!

  慈云觀果然有大問題。

  “陳大人?”

  邱明子幽幽的聲音響起:“貧道最近比較空閑,所以近期可能還會講道,到時候陳大人可以早些時候過來,喝下養神湯后聽道,必然會有所收獲。”

  “好。”

  陳三石反應迅速,臉上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答應道:“有時間一定來。”

  講道結束。

  武者們陸陸續續下山,路上互相討論著此次對于心境上的收獲。

  陳三石更加覺得詭異。

  邱明子給這些人喝的是什么東西?

  毒藥?仙藥?

  有什么作用?

  陳三石跟邵玉京打聽,得知講道是近半年才開始的。

  他又旁敲側擊地詢問經常喝養神湯有沒有什么副作用,得到的答案是完全沒有,只會讓人神清氣爽,心平氣和。

  “香火、仙藥……”

  “慈云觀想要做什么?”

  “總不會真的是做好人好事,幫助各個武者突破吧?”

  慈云觀不能再來了!

  起碼化勁之前是這樣。

  師父四師兄他們大半個月前就啟程去了京城,就算還在,也不知道該怎么說起,他的觀氣術等很多東西都沒辦法解釋。

  而且也不知道慈云觀到底是在搞什么鬼,目前來看的確沒有害人,也只好先暗中觀察,弄清楚對方的目的后再說。

  辭別邵玉京。

  陳三石喚來千尋,故意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涼州城寬敞的官道上兜起圈子。

  又有人在跟蹤他!

  對方境界比他高不少,所以只能依靠著觀氣術偵測到存在,但始終無法確認身份,曹樊、劈月山莊、甚至大師兄,都有可能。

  這也是他遲遲沒有拿著爐鼎上山,做異火實驗的原因。

  真是麻煩!

  跟蹤者追在白鵠馬屁股后面跑上幾圈后,就意識到自己早就暴露,完全是在被當成猴耍,也就選擇放棄,沒有繼續追下去。

  陳三石轉而去了趟劈月山莊,扔給守門弟子一張紙條后才打道回府。

  家門前,司琴等候多時。

  “老爺,候公公來了,在前院的客房里等您。”

  “他?帶我過去吧。”

  陳三石心中大概知道對方是來干什么的。

  “陳大人,好久不見吶”

  候公公起身道:“自從你選鋒奪魁之后,咱家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呢!”

  “候公公快坐。”

  陳三石吩咐道:“司琴,你快和墨畫去請些好廚子來家里,今天我要陪候公公好好喝幾杯。”

  “不必麻煩,咱家是來說幾句話,說完就走。”

  候公公用眼神嚇退丫鬟,接著壓低聲音:“不知道陳大人入門之后,孫督師都傳授過你些什么?”

  果然。

  陳三石猜測的沒錯。

  這個大太監跟呂籍的目的相同,都是來打聽仙法的。

  區別在于大師兄是為自己。

  而眼前的太監,是替皇帝辦事!

  今天恐怕,又要考驗他的忠誠度。

  皇帝老兒,真是無聊透頂。

  “都在這。”

  陳三石把秘籍,連同的師兄們送給他的禮物,包括木魚在內都在桌面上擺開。

  “這……”

  候公公拿著敲打木魚的犍稚,輕輕敲了兩下:“沒有了?”

  “沒了。”

  陳三石言辭懇切:“所有的東西都在這里,督師他老人家就扔給我幾本冊子,沒有傳授突破武圣之上的法子。”

  “你怎么知道咱家想問什么?”

  候公公笑著說道:“陳大人,真是機靈得很吶!”

  這種情況下,陳三石越是裝傻充愣,對方越是會懷疑他手里有東西,不如坦誠一些,反而能顯得清白,免得遭懷疑。

  “全天下的人都是奔著仙法來的,我又怎么會不知道?”

  他沉聲道:“勞煩公公向陛下轉告一句話,倘若有朝一日,督師真愿意傳微臣法門,微臣必然第一時間上交給朝廷,絕對不敢私藏。”

  “陳大人實乃我大盛朝的忠臣良將啊!”

  候公公甚是欣慰:“陛下聽說以后,肯定會龍顏大悅。那就這樣,咱家就先走了。”

  “候公公且留步。”

  “陳大人還有事?”

  “有要事。”

  陳三石附耳低語,說完之后,又從袖子中取出一張三千兩的銀票遞過去:“這是早就該有的孝敬,請公公務必收下。”

  “喲”

  候公公收下銀子,笑得合不攏嘴:“陳大人放心,你跟咱家同為朝臣,咱家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那就辛苦公公了。”

  陳三石抱拳。

  是夜。

  他一個人在膳房吃著小菜配著小酒,等待著好戲上演。

  約莫兩更天的時候,外面終于響起打斗聲。

  但持續的時間很短,連一盞茶的時間都不到。

  “結束了?”

  陳三石拿上兵器,快速出門。

  只見府邸附近的一條巷子中,站著兩道人影。

  溫植和大太監候保。

  他們兩人似乎剛剛聯手對付過同一個敵人,此時正在互相議論著那人的境界。

  “陳三石!”

  溫植怒氣沖沖地過來:“你真把我當成你的看門狗用了不成?!”

  今日。

  這廝居然派人送信,說有人要殺他,叫自己過來幫忙看著,免得引起誤會。

  偏偏選鋒余波尚未結束,這個時候出事,孫象宗回來一準找他問話,思來想去最后還是決定過來看看怎么回事。

  他堂堂武圣,居然被一個煉臟如此羞辱,簡直欺人太甚!

  “有勞溫莊主。”

  陳三石非常不喜歡敵在暗他在明的感覺。

  有人跟蹤他,就務必弄清楚是誰才踏實。

  既然對方境界高,自己查不到,那就搖人!

  而且也不怕對方狗急跳墻,既然只是跟蹤,就說明不敢光明正大的下手。

  如果溫植不來,他的嫌疑就最大。

  如今敢來,說明是其他人。

  “陳大人,那人也是一名玄象境大圓滿。”

  候公公嚴肅地說道:“而且身手了得,咱家和溫莊主聯手都沒留住他,不過也打了他一掌,咱家的掌法是帶毒的,他起碼得養上兩個月!”

  “玄象境大圓滿?”

  陳三石心中大概知道是誰了。

  三師兄!

  如今二、五、七師兄都不在涼州。

  房師兄又交代過九師姐是完全可以信任的,大師兄特征太過明顯,不適合干跟蹤的活兒。

  其余有玄象境的宗門,和他沒仇,跟蹤的可能性不大。

  那么,就只剩下三師兄。

  大師兄指使的么……

  他在心中暗暗記下。

  “候公公。”

  溫植氣憤地說道:“你是親眼看到的,此事與我無關!

  “姓陳的小子要是死在那人手上,別賴在我身上,告辭!”

  他是故意沒有出全力,把人放走的,怎么可能真給殺子仇人當嘍啰使喚?

  “陳大人。”

  候公公問道:“用不用咱家,在這幫你守到天亮?”

  “那倒不用。”

  陳三石謝絕好意:“賊人被公公嚇破膽,定然不敢再回來。”

  這么一鬧。

  不管跟蹤者是不是真的是三師兄,最近幾天肯定都不敢再來。

  至于之后……

  就再說吧。

  “公公早些回去休息吧。”

  陳三石恭送道:“還有我兄弟順子的事情,公公千萬別忘了。”

  “咱家辦事,你盡管放心!”

  候保捏著蘭花指,信誓旦旦地說道:“儋州的監軍,是咱家自幼的玩伴,只要你兄弟張順還活著,就肯定能找回來。”

  “如此,多謝!”

  侯府。

  聶遠倒在地上,噴出一口鮮血。

  “師弟。”

  院落當中,深夜仍舊在習武的呂籍急忙上前攙扶:“你怎么會搞成這樣?”

  “咱們這個小師弟,厲害得很吶……”

  聶遠胡亂往嘴里塞著解毒、療養的寶藥:“也不知道他怎么察覺到我在跟蹤的,然后居然把溫植和那個閹人找過來,陰了我一把。”

  呂籍關切道:“不要緊吧?”

  “養幾天就好。”

  聶遠說道:“還跟嗎?”

  “你再跟下去容易暴露,先休息一陣子吧,過段時間如果還是沒有發現,就算了。”

  功法:鎮國龍槍.化勁(未入門)

  進度:15/100

  數日過去。

  陳三石沒有再遭到跟蹤,只是化勁功法的進度實在緩慢。

  “是時候了!”

  他趁著夜色,扛起玄鐵爐鼎出門,直奔著羅天山脈而去。

  如果容器真能扛得住,哪怕只能用一次,淬煉出來的靈禾效果,也必定要強上很多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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