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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三千,破十萬

  “轟隆隆——”

  玄象境界武者,就算遠遠不如武圣,也早就非人。

  兩人每次交手,都會發出震耳欲聾的嗡鳴,荒野之上,才下過雨尚且濕潤的泥土,在罡氣的絞殺下炸得漫天都是帶著草皮的土塊。

  “鄧豐!”

  彭允亨手中的開山巨斧和青龍偃月刀僵持,進行著純粹的罡氣比拼:“中原東南都說你忠義無比,怎么也會為了活命,甘心跟著一個黃口小兒?看來,你也不過是沽名釣譽之徒,貪生怕死之輩!”

  “老匹夫!安敢辱我?!”

  鄧豐有口莫辯。

  不管怎么說,叛徒降將的名聲他是已經背在身上。

  而且這段時間。

  他又是不能動手,又是要假扮他人,上了戰場還不能用兵器,心中早就憋著一股無名之火,此時此刻在敵將的辱罵下,再也遏制不住徹底爆發出來。

  轟隆隆!

  青龍偃月刀之上,近乎化作實質性的罡氣好似一頭猛虎,死死咬住開山巨斧,似乎想要直接把巨斧的鋒刃咬斷。

  對面的彭允亨手臂止不住地發抖。

  他暴喝一聲,拼盡全力把慶國降將擊退,接著邊打邊退:“掩護我!”

  “咻咻咻——”

  然而。

  等彭允亨回頭以后才發現,身邊的騎兵不知不覺間,已然死去大半!

  陳三石拉弓的手臂速度快到幾乎虛化,弓弦的聲音好似琴弦,一支支箭矢幾乎連成一條條黑線,沒有盾牌的騎兵頃刻死亡。

  有盾牌的,胯下戰馬先死,騎兵摔在地上后露出破綻的瞬間就會被射死,也就是多抗一箭而已。

  “化勁、通脈,給我頂在最前面!”

  彭允亨咆哮:“他就一個人!殺白袍者,不論境界如何,都可封侯——”

  “殺!”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

  兩名參將舉著盾牌,四名化勁緊緊跟在后面。

  這些人,都是彭允亨在叫陣時,從各個部分挑選出來的將領。

  “鐺鐺鐺——”

  “嘶——”

  箭簇擊打盾牌的聲音不斷響起。

  即便是胯下戰馬陣亡,將領們也能快速起身,畢竟都是中高級武將,在對方沒有逃跑故意拉扯距離的情況下很快近身。

  “姓陳的,爺爺的侯爵,就靠你了!”

  “去死吧——”

  足足七名將領,從四面八方同時出手。

  “諸位何必如此急不可耐,,把項上人頭送到陳某人的面前來?!”

  “鏗——”

  鎮岳劍出鞘。

  劍光閃爍。

  當即就有兩名化勁頭顱落地。

  在左側,一名通脈參將手中拿著陌刀,悍然劈下,卻是被那張鐵胎大弓死死擋住,不僅如此,在這張大弓之上還纏繞著活動的勁力,使得他自己在可怕的力量下被震飛出去。

  鐵胎弓玄鐵打造,弓稍位置還開有鋒刃,本身就是一種神兵利器。

  陳三石手中的大弓舞動著,殺人效率甚至比放箭來得還要快,不出十幾個回合,七八名中高級將領就全部死在馬蹄之下。

  然后,就是一場徹徹底底的狩獵屠殺。

  二百余騎。

  在他們距離大盛軍營僅僅剩下七八里地的時候,就死得僅剩下最后二十幾人。

  另一邊。

  鄧豐也再次追上彭允亨,他的長刀好似穹頂落下,刀罡滾滾而來,幾乎要撕裂大地。

  “轟!”

  彭允亨再次舉斧格擋。

但這一次,他不再有余力用罡氣保護戰馬,座下的馬匹哪里扛得住如此沖擊力,通體骨骼寸寸炸裂,折斷的四肢更是直接陷進泥地當中  失去戰馬,彭允亨不得不徒步戰斗。

  這種時候,有一匹坐騎的優勢就展現出來,居高臨下、沖擊力、持久的速度……

  彭允亨本身就遜色于對方,哪里還是對手。

  他不得不爆發出玄象境界武者的速度,化作一道殘影朝著前方狂奔而去,就剩下最后一段距離,就是自家大軍,還有三名玄象大將來接應自己!

  “救我——”

  他的聲音響徹荒野。

  數里之外。

  縱馬趕來的三名玄象境大將,以及數萬大軍,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不是彭將軍的聲音嗎?”

  樊叔震眉頭皺成川字形:“命他去叫陣,被人打成這樣?那名赤手空拳的將軍,如此勇猛無敵?!”

  “糟了!”

  冉敬軒神色凝重,他看著身邊將士們臉上的異常:“又中計了,他們故意不在虎牢關外,而是把戰場引到這里來,目的就是讓將士們都看到彭將軍的狼狽。”

  “老彭何至于此?!”

  尤景志不敢相信地說道:“那人真能把他打得求饒求救?”

  “定然是大軍出擊!”

  樊叔震沉聲道:“告訴將士們,前方極可能有盛人的主力,直接碾壓過去全殲敵軍,說不定虎牢關不攻自破!”

  “嘩啦啦——”

  大軍很快沖上斜坡。

  總算是隱隱約約看到五里之外場景。

  只是……

  哪里有什么大軍。

  盛人,只有兩騎!

  一人追著彭允亨打。

  另一人,追著眾多騎兵殺。

  區區兩個人!

  彭允亨先前明明帶出去兩百余騎,被兩個人殺得,就剩下七八個人了?!

  “此為何人!”

  冉敬軒如臨大敵:“他手里拿著青龍刀,和銀松崖一戰不似同一人。”

  “李恭騙我?!”

  樊叔震咬牙道:“這么算下來,虎牢關里面起碼有三名玄象境,外加上會用天書的白袍陳三石,鳳雛房青云手里說不定也有孫象宗留下來的仙法,在兵力也不確定的情況下,還怎么打?”

  “八爺莫慌!”

  尤景志拖著一條鎖鏈,鎖鏈的末端是玄鐵飛爪,他眼神肅殺:“很簡單,把他們兩個留在這里不就行了?!”

  經過提醒。

  樊叔震才反應過來。

  這兩人未免也太過猖狂!

  兩個人,怎么敢闖十萬大軍的軍營?!

  而且此地地勢寬闊,是不可能有伏兵這一說的!

  “殺!”

  “不惜一切代價,把前面這兩人給我留住!”

  樊叔震朝著前方的部隊大喊。

  “老彭!”

  尤景志提醒道:“再快些,他要撐不住了!”

  “砰砰砰!”

  罡氣加上肉身的配合爆發,彭允亨起初順利拉開一段距離,但終究不是持久之計,很快就被青驄馬追趕上來,又是幾個回合的交手。

  他的身上開始負傷。

  一步錯,步步錯!

  在交手中,往往出現一個破綻后,就意味著馬上會有無數個破綻出現。

  很快。

  彭允亨身上的玄鐵甲胄就變得破損不堪,十幾處刀傷交叉疊加,鮮血流淌而出。

  這萊州鄧豐……

  何止是玄象境界大成!

  他恐怕早就圓滿,再往前一步,就是武圣!

  “轟!”

  青龍偃月刀,真個好似一條青龍被鄧豐抓在手中,攜帶著排山倒海的力量,從天而降,先是撕開彭允亨的斧罡,接著是護體罡氣,最后轟然砸下,他手中的巨斧脫落,身體更是向后飄出三十幾丈遠后才以違反常理的姿勢落地,噴出一口鮮血。

  不等他喘口氣,敵將就再次趕來。

  “啊!”

  彭允亨咆哮著,抱起旁邊的巨石砸向對方,然后不管不顧地逃跑起來,在他的前方,已經有千軍萬馬的南徐隊伍,甚至親眼看到夾雜在洪流中間的樊叔震等人。

  “救我——”

  “快!”

  冉敬軒大聲催促。

  可惜……

  還是來不及了!

  就在雙方距離僅僅剩下最后兩里地時。

  鄧豐還是追上。

  “老匹夫,哪里逃——”

  刀落。

  人亡!

  在千軍萬馬,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的先鋒大將,此次出征的最強戰斗力之一,被人一刀劈成兩半,可怕的罡氣下,半截身子炸成碎塊,另外半截則是直接飛了出去。

  “嘩啦啦!”

  沖在最前方的南徐騎兵,目睹此幕后,險些停止沖鋒,直到后方傳來提醒后,才繼續硬著頭皮向前,但氣勢上面已經垮了三分。

  “這么多人?”

  鄧豐看著密密麻麻涌來的騎兵洪流:“陳帥,接下來怎么辦?”

  “跟在我身邊!”

  “保證伱我不被留住,然后……”

  “殺千軍!”

  “駕——”

  陳三石非但不走,反而迎著敵軍而去,直到一里地才放緩速度,手中的大弓再次火力全開,明明只有一個人一張弓,可是射出來的箭矢卻在天上連成一片,最后像是雨水般落在密集的敵軍當中。

  “嘩啦啦——”

  “嘶——”

  頃刻間,就有十幾騎倒下。

  與此同時。

  洪亮的聲音響徹大地。

  “陳某人獵戶出身,自從軍之后鮮少有機會上山打獵,今日正好拿你們這十萬豬狗好好練練手,免得丟了吃飯的本事!”

  十萬豬狗?!

  這次,休說是樊叔震等人三名主將。

  就連尋常將士們,都感覺到莫大的羞辱,一個個都怒火中燒,恨不得立馬就把陳姓將軍抓過來剝皮割肉,可惜他們的怒火,很快就被箭矢所化的雨水澆滅。

  每往前追上一丈距離,就有七八名同袍倒下,心中的憤怒和屈辱隨著身邊人數減少,一點點轉變成恐懼。

  “盾牌!”

  “盾騎兵在前!”

  有參將大喊指揮。

  南徐大軍迅速做出對應調整。

  “盾牌?”

  馳騁在荒原之上的陳三石只覺得有意思。

  舉著盾牌,鬼脈箭不夠用,確實射不死人。

  但是射不死人?

  難道還射不死馬?!

  你南徐騎兵,又有多少馬能給我殺!

  “嗡——”

  弓弦繼續抖動。

一匹又一匹戰  這些戰馬,無一不是耗費大量大量人力物力培養出來的珍貴資源,殺一匹就少一匹,且短時間內根本沒有地方補充。

  不出幾個呼吸,就又有幾十匹馬死去。

  南徐將士們很快就發現一個可怕的事實,根本追不上!

  縱使他們有千軍萬馬,此時此刻也只能在一里地外不停地吃箭加死人,構不成任何威脅,完全就是在被戲耍,兩個人戲耍數萬人!

  他們真的……

  成了十萬豬狗!

  他們對于“豬狗”一詞,從最開始的怒不可遏,到后來的麻木,再慢慢變得,覺得沒什么問題。

  這不就是一群豬狗。

  在追一名獵人嗎?!

  在一重重疊加的打擊下,十萬大軍,面對前方兩騎,竟然是戰意全無!

  最前方的騎兵更是故意放慢速度。

  不敢再追下去。

  誰也不愿意去送死。

  還是那句話。

  只有精銳中的精銳,才有戰斗到死的意志,其余隊伍人數就算再多,也是會恐懼死亡的,尤其是當他們知道反抗無用的時候,就會徹底放棄。

  實在不行,也只有讓這兩個人囂張的來,再囂張的走。

  然而……

  更加匪夷所思的事情發生了。

  在他們故意放水的情況下,前方的兩騎,竟然不逃了!

  他們也停了下來!

  “南徐賊寇,如何不追了?陳某人可還沒有過癮呢!”

  那名陳姓將軍,就站在原地不動,射箭殺人!

  “玄鐵盾!”

  “快!”

  “讓開路!”

  “等后面的將軍們追上來!”

  數萬人的大軍。

  自然是不可能一起出動的。

  當時聽到鳴鏑信號之后,負責巡營的騎兵們會率先追出來,主將們所在的中軍隨后才會趕來,此世還在萬軍眾中,雖然能看得見前面的情況,但還是需要時間趕到最前。

  眼下的情況,也只能交給將軍們。

  “咚咚咚!”

  一面又一面的玄鐵重盾結成銅墻鐵壁。

  這次,才總算是免受箭矢之痛。

  見狀。

  前方的白袍將軍,忍不住大笑起來。

  “在草原上,蠻子把豬狗叫作阿其那,賽斯黑,說你們是,你們還真是純正的阿其那,賽斯黑!怎么追著追著,把自己關在豬圈里了?!

  “鄧豐,把他們的豬圈拆了!”

  “得令!”

  青驄馬爆發加速,鄧豐單人單騎闖入敵陣,一刀好似攻城巨錘,直接把玄鐵重盾組成的銅墻鐵壁砸出一個巨大的豁口,然后便是一通亂殺,把他的防御陣法沖的稀巴爛,然后在遭遇包圍之前,又憑借異獸戰馬沖出重圍。

  “豬圈”拆掉之后,箭矢再次接踵而至。

  一個又一個的南徐將士倒下,十萬大軍,先頭部隊如果不是心里還有將軍們作為依托,恐怕已經調轉方向撤回大營了。

  不過此時……

  三員玄象境界大將總算是追上來。

  “吃我一刀!”

  尤景志一躍而起,離開戰馬之后凌空飛出二十幾丈,總算是勉強追上,手中斬馬刀悍然劈下。

  “轟!”

  下一刻,他自己卻是震飛出去,在虛空中翻轉數周后才落回地面,連連后撤數步,直到有將士用盾牌格擋,才算是幫他穩住身形。

  “此人十分了得!”

  “只有你能對付得了!”

  “留住他!”

  冉敬軒說道:“八爺,只要能留住他們片刻,大軍包圍之下,他們必死無疑啊!絕對不能讓他們跑掉,否則的話……”

  他看著身邊的將士,頓了下繼續說道:“士氣就全垮了!重新養士氣,又要起碼半個月的時間!”

  “交給我吧!”

  樊叔震一馬當先,很快脫離軍陣。

  “咻咻咻——”

  一支又一支的箭矢撲面而來,他全部用手中的無鋒大劍格擋掉。

  拖住!

  他們說破天也只有兩個人!

  但是騎馬,根本就追不上!

  “啊——”

  樊叔震暴喝一聲,渾身肌肉虬結,青筋暴起,肉身暴漲一圈,甚至連玄鐵甲胄都撐得鼓脹起來,也不知是用何功法,只見到他腳下一踩,在地面留下巨大深坑后,整個人就好似猛虎生翼,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竟然是在短時間內,活生生追上兩匹異獸戰馬。

  “這是本王的青驄馬?!”

  離得近些,他總算是認出自己的戰馬:“畜牲!你還不快快停下來!”

  青驄馬見到自己的原主人,明顯猶豫了一下。

  但在旁邊千尋的眼神下。

  青驄馬很快渾身一緊,跑得更快了。

  “畜牲——”

  戰馬被奪走,幫著別人殺自家弟兄。

  樊叔震陷入暴怒之中。

  好在剛才青驄馬稍稍猶豫的一下,給了他可乘之機,無鋒巨劍轟然砍去,和鄧豐一擊交手,兩人不分上下。

  可是……

  依靠著超負荷運轉帶來的爆發是有時間限制的,不可能無止境持續下去,僅僅兩三個匯合后,樊叔震就有些力不從心,速度被迫慢下來,只能站著原地眼睜睜看著一白一紅兩匹馬揚長而去。

  “咻咻咻——”

  又是幾道箭矢從他頭頂飛過。

  直接射死身后的數名騎兵。

  然后。

  是白袍將軍狂妄至極的聲音。

  “豬狗太多,利箭太少!”

  “今日陳某也累了,改日再來繼續!”

  目的達到。

  陳三石示意等鄧豐跟上。

  今日他們兩個人。

  當著十萬大軍的面,強行殺死一名上將,外加將近千名的士卒,足以嚇得南徐大軍驚疑不定,躊躇不前,然后就可以順利進行最后一步。

  “本王的馬!”

  “本王的馬!”

  “啊!!!”

  樊叔震無能狂怒,站在原地亂劈亂砍。

  十萬大軍。

  除了被人射殺了一通之后,又不得不原路返回軍營,士氣大挫。

  “鄧豐!”

  中軍大帳,樊叔震扔掉兵器,毫不遮掩的破口大罵:“這個鄧豐,能和我打成平手!虎牢關外,為什么還有如此一員猛將!把……把李恭的兒子給我帶上來!”

  很快,一名年輕的慶國官員來到營帳,只是連連解釋,絕對是個誤會。

  “誤會?!

  “你知不知道,因為有這么一個人李恭隱瞞不報,給我們造成多大的損失!玄象境界大成,本王的彭將軍!!!”

  樊叔震咆哮著說道:“現在就給我去問李恭!他要是不給一個合理的解釋,這一仗老子不打了!”

  永樂府。

  “什么?!”

  “第三名玄象?”

  “兩個人,當著十萬大軍的面,殺了南徐上將彭允亨,又射殺將近千人后奪路揚長而去?”

  “鄧豐?!”

  “是鄧豐?!”

  在看到虎牢關的戰報之后。

  唐王李恭的手都在發抖:“鄧豐,沒有自盡?他、他投敵了?!”

  “怎么可能呢?”

  劉煥榮難以置信:“鄧將軍六世忠烈,豈會叛國?”

  “他也是個貪生怕死之輩,裝的,什么忠義無雙,全都是裝出來的!”

  李恭從未有過如此憤怒。

  他花費半晌才平復情緒:“就不能直接攻城嗎?為什么,為什么明知道陳三石和房青云詭計多端,還要一次次給機會!”

  “末將知道他們怎么想的……”

  劉煥榮無奈道:“南徐是來發財的,不是來拼命的,猶豫不決也很正常。”

  “攻城,十萬大軍一擁而上,哪怕死個兩三萬又怎么樣!我唯一的兒子都給他們了,為什么還是不相信我,為什么?!”

  李恭絞盡腦汁:“把輿圖拿來,告訴他們只要真的能打下虎牢關,將來要是能夠吃掉盛國整個東部,我們只要千州和鳥州,其余的全給他們,不要再猶豫了,要是再猶豫,老子也不打了!

  “老子直接突圍,永樂府不要了!

  “三州也不要了!

  “讓他們十萬大軍,自己跟盛人打去吧!他們連個武圣都派不過來,等著大潰敗,死去吧!”

  他在邊境打了一輩子仗。

  從來,沒有這次這種惡心的感覺。

  明明有那么多的同盟軍隊,但他們……

  就是不上!

  主打一個友軍有難,不動如山!

  惡心!

  就跟吃了蒼蠅一樣!

  和那個孟去疾一般惡心!

  南徐大營。

  “混賬!”

  “李恭還反過來放狠話!”

  樊叔震拍打著密信:“他威脅我們,要是繼續拖延下去,他就跑路,三州也干脆不要了,明明是他先瞞報軍情在先,害得我們接連損失,軍師,你快說,如何是好?”

  冉敬軒閉著眼睛,回憶著信中的內容:“看起來,李恭不像是在說假話。”

  “是啊是啊。”

  李恭之子急忙說道:“家父派我前來助陣,誠意難道還不夠嗎?”

  “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冉敬軒做出判斷:“李恭也中計了,他也受到誤導,誤以為虎牢關里面只有三千兵馬,這是房青云有意而為之的,也是他最擅長的詭計。”

  “哦?”

  尤景志急忙問道:“那以軍師之見,虎牢關內究竟有多少兵馬?”

  “斥候呢?”

  素有“靈狻”綽號的冉敬軒問道:“這些日子,你們可有按照我的要求打探情報?”

  “將軍!有!”

  部下答道:“虎牢關里的人,每天都會去片葉河一帶牧馬,卯時而出,申時而歸,負責放牧的人數眾多,具體數量沒辦法清點,但看起來起碼也有兩千余人。”

  “光是放馬就兩千人?”

  尤景志訝異道:“豈不是兵馬眾多?會不會是假的?”

  斥候再次保證,千真萬確。

  “片葉河一帶視野寬闊,隔著河水看得一清二楚,當然,將軍們的判斷力遠遠強過卑職,不如親自去看一看。”

  “嗯。”

  冉敬軒即刻動身。

  吃過兩次大虧之后,他們再也不敢大意。

  直接觀察足足五日。

  放牧的人數,果然超過兩千。

  “莫非……”

  樊叔震說道:“真有三萬人?”

  “不至于。”

  冉敬軒沉吟道:“真要是有三萬人,李恭不會一點兒都不知道,但是也絕對不可能是三千人,我推測,虎牢關內,有一萬五千兵馬,三員玄象大將,外加上天書和可能懂得仙法的房青云,這就是他們的真實兵力。”

  “一萬五……”

  樊叔震摩挲著兵器:“虎牢關可不好打啊!真要是全力攻打,咱們只怕是要折損四萬人馬才能在短時間內拿下來,四萬,損失也太大了些。”

  “可是四爺……”

  冉敬軒耐心地提供思路:“虎牢關不破,凌州難以坐穩,一旦李恭真的撤退,盛人大軍南下虎牢關,只怕我們真的要白來一趟。”

  “那你的意思,是打?”

  樊叔震想爭大位,就要有自己的地盤,凌州無疑是最好的地方,況且打下虎牢關后,還有機會得到更多,只是損失也太大……

  這十萬人。

  可是他的基本盤啊,一下損失將近一半,恐怕需要五年到十年才能恢復過來。

  冉敬軒瞧出他的想法:“成大事者,豈可優柔寡斷?一句話,想要凌州甚至更多,就必須要付出相應的代價,瞻前顧后的話,最后只會什么都得不到。”

  “那就打!”

  樊叔震心一橫:“但是我十四弟呢?”

  老十四的家族,很重要!

  “八爺,你錯了,我們猶豫不決,才會把十四爺置于險境,相反,只有大軍壓境,才有可能逼迫他們把十四爺還回來。”

  冉敬軒頓了下:“而且某有一計,能夠減少損失。”

  “軍師快說。”

  “再等幾日。”

  冉敬軒望著片葉河方向,緩緩道:“還記得開戰之前,虎牢關里暗探傳遞給我們的消息嗎?他們城內糧草不足,只夠兩三千人士卒吃飽,連馬匹的糧草都沒有。

  “如今,他們日日去片葉河放牧,也恰好印證這一點。

  “再等十天半個月。

  “他們糧草耗干凈以后再動手,也可能會減少戰損。”

  “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他頓了下,加重語氣,“李恭說得對,不能再給他們機會了!

  “傳令下去,大營前壓二十五里!

  “十日之后,直接大軍壓境。

  “他們再敢出來玩游騎那一套,我們就直逼虎牢關!”

  虎牢關。

  “大人。”

  “糧草不多了。”

  “如果把所有的戰馬放回永樂府的話,只給人吃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堅持下去。”

  “否則的話就算有片葉河的牧草,也不夠了。”

  “報——”

  “南徐大軍前壓二十五里!”

  “他們還派人喊話,說如果我們把那個十四皇子送回去,還有得談,否則的話,城破之后,一個不留。”

  一樁樁不好的消息傳遞進來。

  “看來……”

  房青云停止吹奏笛子:“他們這次是鐵了心要攻打虎牢關,任何謀略都沒有用了,接下來才是我們最大的難題。”

  “這幾日,打的是熱鬧!”

  沙文龍說道:“可是算下來,也才不過守了一個月,我們還要再守兩個月,怎么守?!”

  大軍壓境。

  先前出去騷擾的辦法,就不管用了。

  “既然如此。”

  陳三石說道:“那我們就和談吧。”

  “和談?”

  眾人更加困惑。

  一會兒要主動進攻一會兒請和,哪個是真,哪個是假的?

  也難怪。

  每次敵軍都會中計。

  休說是敵軍,連他們自己都不清楚在搞什么東西。

  “這是在……”

  沙文龍嘀咕道:“用緩兵之計!我懂了,陳將軍,你也覺得守不住,所以是準備用緩兵之計吧?”

  “大概率是。”

  幾乎所有人都是如此認為。

  “看來師弟有良策。”

  房青云單單問道:“只是師弟如何確定,他們會接受談判?”

  “這就是前面幾步棋走的意義了。”

  陳三石緩緩講道:“談判桌,是另外一個戰場,歷來唯有有實力的人才有資格在談判桌上開口說話。

  “如果按照之前。

  “我們虎牢關內只有三千人,一個沙文龍的話,是沒有資格談判的。

  “但現在,不同了!

  “在南徐的眼里,我們有三名玄象,大軍一萬以上!

  “所以在他們心里,默認攻城需要付出巨大的代價,但是由于不想白跑一趟,又不得不硬著頭皮攻城。

  “要是在這個時候告訴他們,還有另外一種選擇,不需要付出任何代價就能夠得到足夠多的好處,那你們覺得,他們還會繼續攻城嗎?”

  一個沙文龍沒資格談判……

  沙文龍聽得眼皮跳動。

  “陳帥說得有理。”

  鄧豐困惑道:“可他們畢竟是慶國的盟軍,真的就會這么放棄嗎?”

  “盟軍?”

  陳三石和房青云相視而笑,后者說道:“鄧二爺,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講義氣,所謂盟軍,不過是兩條搶肉吃的狗而已,一條飽了,還會管另外一條的死活?”

  南徐要是真的鐵了心幫慶國,哪里還會拖得到現在?

  “告訴南徐!”

  陳三石說道:“只要他們答應兩個月內不進攻虎牢關,等到戰事結束后,我們就拿嵐州和墨州跟他們換。

  “這兩州,都是南方的膏腴之地,南徐國覬覦已久,對于他們來說,遠遠比區區一個凌州誘惑力更大,最關鍵的是,他們不用任何損失,還有那個皇十四子樊嘉孝,也可以還給他們。

  “他們必定會心動!”

  “搞了半天。”

  沙文龍訕訕道:“前面打這么多場,都是為了和談而已?也是,本來也守不住,如果真能談的下來的話,也不算是壞事,只是……是否有些虧了?”

  “是啊。”

  嚴長卿跟著說道:“陳將軍,這么大的事情,咱們可做不了主啊。”

  “這個就不用你們操心了。”

  陳三石說道:“十日之后,鄧將軍、沙將軍,你們兩人進入南徐中軍大營,跟南徐談判。”

  “去他們中軍大營?!”

  沙文龍懷疑聽錯。

  那可是十萬人!

  進去以后,要是萬一談判不成功,豈不就是成了待宰的羔羊?!

  “好了,你們都出去吧。”

  陳三石驅逐道:“師兄和汪直留下。”

  很快。

  房間里就只剩下三個人。

  心腹趙康等人。

  負責看守,不讓外人靠近。

  包括夏琮等人也不行。

  “這……”

  夏琮本來想負責守門,不禁有些失落。

  看樣子,他還不是陳將軍的心腹。

  “呵呵”

  房青云調侃道:“師弟,如果師兄沒猜錯的話,你是準備讓我們兩個人也一起去敵軍大營談判吧?”

  “不錯!”

  陳三石坦然道:“只是沙、鄧兩人去的話,大計沒有十足的把握,但要是師兄兩人也去的話,就有足夠的把握。但是在此之前,我還想問師兄一件事情,倘若遇到危險,你可有活保命的手段?”

  他的劍氣術,都是房青云傳授的。

  這位師兄甚至搞了一本仙界語言文字的翻譯詞典。

  而且……

  他還是師父最信任的弟子,恐怕沒有之一。

  誰都比不上。

  什么事情,應該都是他們兩個人商量著來的。

  再加上四師兄畢竟是個殘疾之人,手里沒點保命的手段,是斷然不可能的事情。

  “有。”

  房青云點點頭:“但也真的只是保命而已,如今所見,我是個廢人,休說是劍氣術之類的,就連是武道都修煉不了。”

  “那……”

  陳三石問道:“假如玄象境界殺你,你能撐多久?”

  “不確定。”

  房青云說道:“用過幾次,很脆弱了,但撐一會兒還是可以的。

  “師弟,不論你要做什么,總之如果需要的話,就按照你的想法來,為將者,不能猶豫不決,我們兩個人的安危,不需要你來操心。”

  “老四說得對,猶豫就會敗北!”

  汪直贊同道:“不過聽師弟你的意思,是這場談判很可能會失敗?”

  陳三石沒有否認:“既然如此,就辛苦兩位師兄走著一趟。”

  他在明州之戰中,從于松將軍的死里,學會了取舍,不會再有任何扭捏的情緒:

  “除此之外,割地的事情非同小可,你我做不了主,需要孟大帥的帥印一用,另外還需要殿下等人的配合,就勞煩師兄寫信通知他們了。”

  “沒問題。”

  房青云一口答應下來。

  “等等。”

  汪直一怔:“三石,我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情,沙文龍、鄧豐他們都是有名有姓的虎牢關內的守將,我去干什么?”

  “你也有名有姓”

  陳三石說道:“你叫湯若山。”

  “啥玩意兒?”

  汪直沒懂。

  “老六。”

  房青云說道:“銀松崖一戰的那名將軍,就是你,師弟這是順便想讓你立功,然后回來。”

  玄象境界。

  一個蘿卜一個坑。

  就算有秘密死士。

  也不會出現在戰場上,而是在某些暗殺當中。

  也只有湯若山,對于南徐來說,可信度會更加充足。

  “回去?我咋回去?”

  汪直擺擺手:“讓我去我就去,至于別的,我一個練骨,自從跟著你們以后,還不如在鄱陽過得快活。”

  “你經脈問題,應該可以治好。”

  陳三石琢磨著。

  后續敲詐香火神教的時候,說不定就有治療經脈的東西。

  就看他們舍不舍得給了。

  “好了,就這樣定了。”

  陳三石部署完畢:“兩位師兄,去準備吧。”

  永樂府。

  “好,好一個雙騎闖敵營!”

  孟去疾疲憊地放下長矛,才回到中軍,就開始聽副將念誦虎牢關送來的戰報:“真是想不到,虎牢關三千人就接連得勝,如今更是斬殺一名上將!只可惜兵力實在不足,否則的話,虎牢關何須我等擔心?”

  “是啊,南徐大軍開拔了,恐怕近期就會開正式開始攻城。”

  詹臺明看到后半段:“咦?請和?孟帥,你快看,他們這是什么意思。”

  “大概率是權益之計,畢竟最好的解決方案就是拖住對方不要攻城。”

  孟去疾推測道:“給他們蓋印吧。”

  南徐軍營。

  “請和?”

  樊叔震看著使者送來的信:“軍師,盛人說不想跟我們斗個兩敗俱傷,還承諾戰事結束之后,要拿嵐州和墨州跟我們換凌州。”

  “嵐州和墨州,只為了換凌州?”

  尤景志說道:“要真是這樣的話,咱們豈不是什么都不用做,就能得到南方最膏腴的兩州之地,那繼續打下去的意義何在?”

  “是啊。”

  樊叔震心動不已:“軍師,拿下這兩州,足夠我韜光養晦,十萬大軍也不用再有任何折損,再過幾年,就能變成十五萬大軍!”

  十五萬大軍!

  誰還能跟他爭奪大位?!

  “等等。”

  冉敬軒思忖道:“這樣做對于大盛來說不是太吃虧了?他們打這一仗,得到的東部三州加起來,也不如嵐、墨二州值錢,是否有些不合理?”

  “合理,我覺得非常合理!”

  樊叔震靈光一現:“我知道了!他們是奔著紫薇山去的!我能理解盛人皇帝的想法,紫薇山上,一定有寶貝!”

  “八爺這么說的話,確實如此。”

  冉敬軒知道。

  盛人之所以冒著巨大風險打這一仗,本身就是為凌州。

  “不如談談?”

  樊叔震說道:“談談的話,也沒有什么壞處,起碼能先把十四弟救出來。”

  “八爺,當心中計啊”

  冉敬軒半信半疑地說道:“我懷疑他們這一出,不是誠心談判,只不過是緩兵之計,拖延時間而已。”

  “萬一是真的?”

  樊叔震補充道:“那我們豈不是賺大了?紫薇山對于我們的價值,遠遠沒有兩州來的大,就算上面有寶貝,咱們也找不到,畢竟慶國都找了百年有余!”

  “想拖延我們罷了。”

  “如果真要談的話,也不是不行。”

  冉敬軒沉吟片刻后,做出決斷:“這樣吧,八爺告訴他們,想談和可以,但是要先把十四爺送回來,然后……至少派遣兩名以上的玄象境界大將還有房青云,都來我們十萬大軍中間談判!

  “他們要是真敢這么做的話,咱們就和他們談談也無妨,畢竟信上所說的交換,對于我們來說,已經遠遠超過攻打虎牢關的價值。

  “但要是不敢的話,就說明他們在撒謊!”

  “彩!”

  樊叔震大喜,立即差人回信。

  一晃又是數日過去。

  這段時間連著下起綿綿細雨,雨水不大,但卻使得本就潮濕的東南,變得更加隱晦,尤其是對于十萬大軍來說,他們沒有太好的遮風擋雨的地方,就算有軍帳也是直接接觸地面,簡直就是一種長時間的折磨。

  將士之間怨聲載道。

  “怎么還沒有動靜!”

  樊叔震來回踱步,耐心一點點流逝:“說好的談判,一連數日沒有消息,李恭那邊基本上每天都在催,我腦袋都快炸了。”

  尤景志說道:“看來,真的只是緩兵之計而已。”

  “混賬!敢耍本王!”

  樊叔震大怒:“軍師,動手吧!”

  “鏗——”

  冉敬軒拔出腰間長劍:“傳我號令!”

  “嗡——”

  “轟隆隆——”

  一聲令下。

  十萬大軍。

  由于人數眾多,擺出巨型大陣,蔓延足足二十里!

  浩浩蕩蕩,聲勢震天動地!

  鎮壓虎牢關而來!

  城墻之上。

  即便是屢屢得勝的玄甲軍將士們,在看到這一幕后,心中也難免有些發怵,這可是貨真價實的十萬大軍,而他們清楚,自身只有三千人!

  但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時。

  一名信使來到敵營。

  “答應了?”

  樊叔震看著上面的字跡,再次變得心情大好:軍師!你快看!虎牢關的信使,說他們愿意接受你的條件!”

  “哦?”

  冉敬軒略微感到訝異:“他們愿意出兩名玄象大將來我大營談判?!”

  “不。”

  樊叔震說道:“是足足四個人,沙文龍、鄧豐,那名姓名未知的猛將,還要再加上房青云,看來,紫薇山對他們真的很重要,他們是誠心來談判的。”

  “全來了?”

  尤景志聽得有些難以置信:“這豈不是,把虎牢關內九成的力量都拱手送到我們的大營里來,誠意真是夠足的,軍師,我覺得可以談談。”

  “要真是這樣的話……”

  冉敬軒說道:“是可以試著跟他們談談,但我總覺得有什么不對勁。”

  “軍師,這次恐怕是你多慮了!”

  尤景志急忙說道:“三名玄象大將都在我中軍大營,就連房青云也在,進到我軍大營之后,就如同待宰的羔羊,難道他們都不要命了?

  “況且,這幾個人出來了,留在大后方的陳三石,就算再詭計多端,恐怕也是有力使不出吧?”

  沒有玄象境將軍。

  說破天,剩下的陳三石也就是個通脈境界。

  即便是先前的銀松崖天書陣法,也需要有那名赤手空拳的猛將,后來的雙騎闖營,更是依靠鄧豐來抵抗同境界武者。

  沒了他們,陳三石還能怎樣?

  “這點倒是沒錯。”

  冉敬軒仍舊有些躊躇:“只是……”

  “軍師,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樊叔震說道:“盛人的隆慶皇帝昏庸無德,還記得云州十日否?十有八九就是他干的!要是紫薇山上真有寶貝,對于他來說,拿兩州之地來換,算得了什么。”

  冉敬軒一想,還真是。

  而且他思來想去,是對方羊入虎口,而且說到底也不過是談判而已,又不是決戰,如果談不妥,那就再接著打也不遲。

  “軍師。”

  樊叔震在旁邊繼續勸說道:“別忘了,十四弟還在他們手里呢,就算談不攏,起碼也能把十四弟救出來不是嗎?”

  “好吧。”

  冉敬軒最終還是被說服:“既然如此,就先放他們進來談談,但要是談不攏……”

  他的眼神驟然變得陰翳,“他們也就不用走了!

  “傳我的令!

  “在中軍大帳周圍,提前布置好困將大陣,聽我擲杯為號!

  “然后……

  “迎客吧!

  “嗡隆——”

  虎牢關城門洞開。

  房、鄧、沙、汪四人,沒有攜帶任何隨從,徑直走向十萬大軍,黑壓壓甲士像是潮水一般從中間褪開一條道路,最后把他們四人吞噬。

  “大人……”

  “這、這是不是太過于冒險了?”

  就連趙康等人都看得心驚膽戰。

  “是啊。”

  “房將軍他們全都過去,這畢竟是十萬大軍!”

  “一旦發生什么意外,豈不是……”

  沒有人出得來!

  畢竟說到底。

  對方還是有三名玄象境界大將,其中樊叔震不遜色鄧豐,剩下的,就只有一個沙文龍,一旦出事,就意味著虎牢關真的要完蛋!

  陳三石俯瞰著荒原,沉默著沒有說話,只是目光中有著必勝的堅定。

  “夏琮,聽令!”

  “全軍整裝待發!”

  “明日一早,出城決戰!”

  “決戰?!”

  夏琮差點以為自己聽錯:“大人,不是在和談嗎?怎么忽然又要決戰了!房將軍他們還在里面呢?”

  陳三石的沉默,給了回答。

  夏琮等人哪里還敢有異議,立即領命離去。

  這場安排。

  是和談,更是決戰!

  這就是第四步棋,也是此次虎牢關之戰的最后一步棋。

  三千,破十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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