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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面圣,斬龍,刺殺

  “如此,就多謝大俠!”

  曹樊欣喜不已。

  心頭大患,總算是能除掉了!

  陳三石沒有再廢話,把所有東西打包好后離開山神廟,在半路上又拐到無人之地,把香爐中的香火全部吸收后隨手丟掉。

  這個曹樊。

  竟然想雇兇殺他。

  真可謂是陰險。

  做好一切后,他才在荒山野嶺中拿出那塊玉佩,放在手中打量起來。

  說是玉佩,但形狀是四四方方的樣子,沒有絲毫美感,看起來也十分陳舊,上面光是裂紋就有七八道,唯一玄妙的,便是上面有些纖毫到極致的神秘符文。

  所以……

  怎么用?

  或許是真把張癩子當成高人,因此香火神教根本就沒有贈送幾樣普通法術,就連這塊玉佩的使用方法,也沒有說出來。

  他只能自己嘗試著摸索。

  “嗡!”

  陳三石調動體內的香火之力,玉佩果然發生反應,開始吸收香火玄氣,緊接著通體迸發出紫光,在操控下,它又好似巨龍吐珠一樣,把香火氣全部吐出來,轉化為一種攻擊方式。

  “轟轟轟!”

  在他面前的一條小溪當中,炸起一團又一團的水花。

  只是威力非常一般。

  還不如小成的劍氣術。

  “這玉佩能夠吸收能量,再釋放出來。”

  陳三石差不多摸清楚用途。

  他又開始嘗試,能不能干脆吸收劍氣術儲存進去,這樣的話剛好能夠彌補劍氣術一次只能一發的缺陷,可惜,失敗了。

  這玉佩只能單純吸收能量,已經成型的法術則做不到。

  也對,要是能吸的話,豈不是能格擋別人的法術。

  “還能吸收什么……”

  陳三石希望盡量開發玉佩的用途。

  又經過反復嘗試后。

  他驚訝的發現,玉佩還可以吸收火焰。

  靈氣也可以。

  只是他手里沒有。

  火焰……

  異火豈不是也行?

  陳三石就在太湖府城外的一座荒山上,找到一個老虎洞,一拳打死老虎后,在洞內砍柴涂抹燈油,然后小心翼翼地點燃。

  赤紅色的火焰升騰而起,照亮幽暗的山洞。

  “嗡!”

  果然。

  在陳三石的操控之下,玉佩就像是龍吸水般開始吸收仙寶異火。

  但似乎它的承載能力是有限度的。

  不久之后,上面的裂紋開始增多,陳三石立即停止。

  他估摸著,這東西怕不是最多用個一次就報廢了。

  倒也正常。

  畢竟曹樊根本沒有修煉香火法術,給他更好的東西是糟蹋。

  陳三石控制玉佩。

  一團赤紅色的火球從中發出,怦然砸在山洞的巖壁上,竟然是直接把石頭都融化掉。

  “好東西!”

  他總算是不用再用“火箭”之類的手段,那樣太麻煩,畢竟中間還需要一個點火的過程。

  有這塊玉佩在,算是多了個真正的殺器。

  “姓曹的為了殺我,還真舍得下本!”

  “劍氣術也要突破。”

  陳三石心中盤算著,當場就開始用剛剛得到的香火修煉。

  術法:劍氣術(小成)

  進度:1508/2000

  事實上。

  在香火充足的情況下,修煉法術的速度要比練武更快。

  再加上這兩個月,他也悄悄去周邊收集香火用來修煉,距離劍氣術突破也不遙遠。

  異火,再加上劍氣術。

  有這兩者傍身,陳三石就有底氣和尋仙樓交易,且不至于遭到背刺的時候毫無還手之力。

  處理好一切。

  陳三石才換回本來面容,回到太湖府城內。

  次日一早。

  他們就又接到一道新的命令。

  皇帝駕到。

  這一日。

  太湖府城里里外外進入最高戒備狀態,官道清理的干干凈凈,而且圍觀之人不得出現任何衣衫不整、有損體面的人,說白,就是把饑民、乞丐這些轟出城去。

  皇帝駕臨的隊伍浩浩蕩蕩。

  最前方的禮儀隊伍,從上午就開始入城,一直到中午皇帝陛下的龍輦才抵達,明明前前后后花費無數,偏偏龍輦卻是顯得十分樸素,沒有任何奢華的裝潢,灰色幔帳拂下,上面還繡著太極陰陽魚圖案,隱隱約約能夠看到里面有道盤膝入定的人影,看起來仙風道骨,就好像出行的不是皇帝,而是某個道門的掌門天師。

  皇帝陛下,徑直前往紫薇山行宮而去,另外通知文武百官,五日后的卯時去紫薇行宮的養心殿里舉行朝會,陳三石也要去。

  主要還是通過這種方式,來昭告收復紫薇山,至于一眾人的封賞,還是要等到封禪過后。

  陳三石有些擔心。

  老皇帝會不會一上山就直接取走譚底密室中的寶物,幸運的是,老皇帝也只不過是派諸多太監在山上尋找,但是范圍要小很多,非常接近后山深潭,顯然還是有線索。

  得盡快了!

  再這樣下去,只怕是真要讓老皇帝找到。

  當天夜里。

  陳三石就再次易容改面。

  “什么人?!”

  方才忙活完一天,正要回去休息的嫪公公,忽然注意到前方的有人影閃過,他當即追了上去,直到來到一片竹林后,才看見一道背對著他的身影。

  此人穿著靛藍色的長袍,腰間挎著禾苗長刀,夜風之中,頗有幾分高人風采。

  “閣下何人?!”

  嫪公公在宮中混跡多年,心思縝密,判斷出來對方是故意吸引自己到此地來。

  他單手負后,掌心之中捏著有毒的飛鏢,瞇著眼睛質問道:“這里可是圣上行宮,閣下擅闖等同于刺客,是誅九族的大罪!”

  “鄙人,張癩子!”

  長袍俠客轉過身,露出和氣質不相符的丑陋面容。

  “張癩子?”

  嫪公公在腦海中回憶著。

  他倒是有所耳聞。

這個張癩子貌似最近和香火神教鬧得不可開交,能活到現在,說明有幾分本事在身上  他問道:“不管你是誰,這里也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閣下要是不能給咱家一個合適的解釋,只怕是沒有機會離開了。”

  “呵呵”

  陳三石開口道:“要是公公尋仙樓的身份曝光,只怕是同樣走不掉吧?”

  “你、伱到底是什么人!”

  嫪公公大驚失色。

  這個張癩子不僅能找到香火神教,竟然還知道他們的身份,真要是捅出來……

  他警惕道:“說吧,你有什么目的。”

  “公公不必緊張。”

  陳三石平靜地說道:“邀公公前來,是想和你分享藏在這紫薇山上的天大仙緣。”

  “仙緣……”

  嫪公公哪里還聽不明白:“你連這個都知道?而且聽你這語氣,你有所發現?”

  “然也。”

  陳三石繼續說道:“不知道公公,是否愿意與鄙人結為盟友?所得之物,你我二人平分如何?”

  與其用真實身份,萬一出現什么意外,以后會被尋仙樓纏上。

  不如用假身份合作。

  成與不成,另說。

  嫪公公沉思半晌,最終應下:“呵呵,閣下如果真有所發現,咱家必定全力相助!”

  “隨我來吧。”

  陳三石在前領路。

  兩人很快就來到深潭之處。

  “這譚底,咱家很久之前就找過,不曾有任何發現,你想誆騙咱家?”

  嫪公公沒有輕易相信。

  “你先下去,便知道了。”

  “你若騙我……”

  “來都來了,公公還想走,難不成是準備叫人來殺我?!”

  嫪公公見對方態度如此強硬,反而是相信幾分。

  他也拿不準對方有何手段。

  巨大的誘惑之下。

  他潛入水下。

  陳三石就跟在他的后面,一手握刀,一手指路。

  在水下七拐八拐。

  兩人終于來到地窟之中。

  “這深潭之下,竟然還有此等隱蔽之地!”

  嫪公公難以置信地觀察著:“張大俠,你是如何找到的?”

  “休說廢話。”

  陳三石領著對方來到石門之前:“這門,你來開。”

  “哦?”

  嫪公公跟陳三石當初一樣,先是各種試探,最后才敢接近,仔細觀察起來:“這門上有禁制,尋常人開不了。”

  陳三石催促道:“公公能不能開?”

  “這個……我且試試。”

  只見嫪公公以身子遮擋住視線。

  陳三石看不清楚他究竟用如何手段,只瞧見道道靈氣在太監的身上涌現,不久之后聽得“轟隆”一聲,石門竟然是緩緩洞開。

  尋仙樓還真有幾分本事,這門竟然就這么打開了。

  這一趟要是真能有所收獲再好不過,也就不用再理睬曹樊他們,怕就怕盛太祖留給后人的東西,只怕沒那么容易落到外人的手中。

  石門打開瞬間。

  前方出現一條甬道。

  甬道兩邊,升騰起一根根火把,照亮幽暗的環境。

  “張大俠,快,咱們快進去吧!”

  嫪公公神情有些激動。

  “閹人,你活膩了!”

  陳三石警告道。

  “哦對對對。”

  嫪公公這才反應過來:“咱家見到夢寐以求的仙緣,一時間沖昏腦子,險些忘記里面可能有危險,不如這樣,你我二人先出去,抓幾個活人來探路,如何?

  “呔!”

  陳三石呵斥:“我張癩子行事光明磊落,豈會用這種下作手段求仙?”

  “想不到,張大俠還真是俠義心腸,難怪在通天江邊上燒了香火神教的龍王廟。”

  嫪公公猶豫道:“可你我二人,總不能貿然這么進去吧?”

  “吱吱”

  陳三石耳朵一動:“你且在此處等我!”

  語畢。

  他重新鉆回潭水之中。

  不多時,就拿著一只耳朵蒲扇大,體型像兔子的老鼠回來。

  “異獸避水鼠?”

  嫪公公認出:“此獸雖為鼠,但生活在水邊,以捕魚為生,甚有靈性,讓它來探路再好不過!”

  “去!”

  陳三石隨手一丟,就將其扔入甬道中。

  避水鼠惶恐不安,但它想回頭有兩個人堵著,也只能小心翼翼地朝著深處砸去。

  陳三石兩人對視一眼,緊緊跟在后面。

  甬道之內,并無機關。

  穿過狹窄逼仄的甬道后,映入眼簾的,是一條更為寬廣的大道,以及雕像,放眼望去,基本上每隔百步,都會有一尊雕像。

  這些雕像都是木頭雕刻的,旁邊還立著一塊碑文,上面鑿有字跡。

  第一尊雕像。

  是一名十三四歲的少年,在喂馬。

  “盛太祖!”

  嫪公公辨認出:“道友快看,這些雕像,似乎都是曹燮的事跡!”

  “道友?”

  陳三石困惑:“為何如此稱呼我?”

  “尋仙問道,求得長生,這是一條大道,你我之輩,都是走在這條路上的人,仙人殘卷上面,都是如此互相稱呼的!”

  嫪公公眼神中有抑制不住的喜悅:“道友,咱們只要跟著曹燮的路走一遍,定然能夠得到前往仙界,脫離凡俗的方法!”

  陳三石沒有多言,只是認真觀察起雕像旁邊的碑文。

  “曹某年幼時,家境尚可,一日偶遇前燕皇帝蒞臨,看著他高高在上,萬人擁躉的樣子,曹某脫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之。”

  “十二歲,曹某家道中落,家父遭人暗算,滿門抄家流放,曹某也淪為奴身,給一名周姓官員當養馬奴。”

  “十五歲,曹某得到周家護院的欣賞,傳給我兩手拳腳,自此開始接觸武道。”

  第二尊雕像。

  是曹燮穿著一身宗門子弟的服侍,手中拿著一柄木劍,神情決絕。

  “二十歲,曹某脫離賤籍,入九元宗,僥幸得宗主小姐青睞,一路披荊斬棘,成為宗主嫡傳。”

  “二十二歲,曹某已然同齡無敵,至此開始養勢,廣交豪杰,培養名望,不出兩年,名震江湖。”

  “二十五歲,天下大亂,曹某殺官起義。”

  第三尊雕像。

  曹燮穿著一身鎧甲,坐于馬背之上,以劍指天。

  “二十八歲,曹某割據一方,成為諸侯。”

  “三十歲,曹某北伐無果,困于一隅,至此,開始尋仙問道。”

  第四尊雕像。

  曹燮扮做江湖俠客,背著行囊,行于途中。

  “三十五歲,遇仙人,得紫薇福地。”

  “三十八歲,天下無敵。”

  第五尊雕像。

  曹燮手持杯盞,高舉敬天。

  “四十歲,重整山河,再出發。”

  “四十五歲,一統天下。”

  “四十八歲,于紫薇山封禪,登基稱帝。”

  “五十歲后,曹某親手筑造開元盛世,創下萬世基業。”

  第六尊雕像,也是最后一尊。

  “八十歲后,曹某傳位于皇長孫。”

  根據史書上的記載。

  開元三十二年。

  盛太祖曹燮崩,葬于京城皇陵之中。

  “曹某一生無憾,最大的牽掛,便是兒孫能否守住,朕親下來的這大好河山。”

  “故此,留鎮國之寶與尋仙機緣在此。”

  讀到這里。

  陳三石感覺奇怪。

  碑文上的字跡,看起來不像留給后輩子孫,更像是對外人說的。

  抬起頭。

  最后一尊雕塑,赫然是年邁曹燮,他端坐于龍椅之上,一身九爪龍袍,威嚴凌然,明明是木雕的雙眸,此時此刻卻像是活過來般,陣陣難以言喻的壓迫擴散而出,好似一只只龍爪,掐住活人的脖頸,幾乎令人窒息。

  也就在此時。

  石碑上的文字忽然間全部消失,最后只化作一行猩紅劍刻的凌然字跡。

  “爾等草民奴婢,既見君父,安敢不拜!”

  “太祖皇帝在上,奴、奴婢死罪,死罪啊!”

  先前一直看得入神的嫪公公,噗通一聲就跪倒在地,頭咳得砰砰作響。

  “轟!”

  曹燮,動了!

  他木雕的眼睛陡然睜大,好似惡龍開目盯著面前挺直而之人。

  “草民!”

  “緣何不拜!!!”

  “鏗——”

  刀光一閃。

  曹燮人頭落地。

  陳三石緩緩收刀歸鞘,俯瞰著腳下的木質人頭,聲如雷震:“冢中枯骨,豈敢造次!”

  “啊?”

  旁側。

  嫪公公看著曹燮的龍首,嚇得一屁股癱坐在地上,尖叫連連。

  “閹人!”

  陳三石厲聲呵斥:“區區舊帝,把你嚇成這般,也配自稱求仙之人?!”

  “呼……”

  嫪公公這才驚醒。

  他心有余悸地拍打著胸口:“道友見笑……不對,道友,這雕像之上明顯留有某種術法,絕對不單單是咱家膽小懦弱!

  “奇怪……

  “怎么對道友沒有用?

  “這帝王之怒,道友真的一點兒都不怕?”

  “怕?”

  陳三石單手按在刀柄上,平靜地答道:“明明是我怒!”

  “高人!”

  嫪公公欽佩道:“張大俠果然是高人也,咱們繼續,繼續!”

  前方不再有雕塑。

  而是一方石臺。

  石臺之上,擺放著一個匣子,以及……

  一柄鑲嵌在石臺之中的劍。

  這把劍,劍身的大部分都鑲嵌在石臺之中,只留下龍首劍柄在外面,此刻“嗡嗡”作響,和陳三石懷中的玄珠互相共鳴。

  就是這把劍。

  在呼應他找過來。

  “公公。”

  陳三石問道:“你可知此劍為何物?”

  “莫非……”

  嫪公公說道:“是傳說中的龍淵劍?當年太祖,就是用龍淵劍征戰四方,可是后來傳下來的劍是龍泉劍,龍淵劍失蹤不見,原來,是藏在紫薇山上。”

  “龍淵劍……”

  陳三石奇怪,玄珠為什么會和這把劍有所感應。

  可是當他真的企圖通過玄珠去控制留原件的時候,又受到莫大的阻礙,就好像另外有一根粗壯結實的繩子綁在劍上面,連在另一個人的手中。

  兩人此時距離石臺,有大約百步遠的距離。

  “龍淵劍不是關鍵!”

  嫪公公說道:“道友,你剛才應該看到碑文上所寫的東西了吧,旁邊的匣子里,裝著求仙之緣。”

  就在他迫不及待地朝著石臺走去之時。

  一道道透明的玄氣從龍淵劍涌出,又在空中分散,落在一尊尊曹燮雕塑的身上。

  不好!

  “快走!”

  陳三石反應迅速,以最快的暴退回石門處。

  與此同時。

  從馬奴少年開始,一尊尊的雕塑……活了過來!

  他們渾身裹挾著強大的氣息,目光齊齊落在太監的身上。

  “這、這……”

  嫪公公也察覺異常,他倒也沒有完全因為仙緣失去理智,最后還是一咬牙,好似蜻蜓點水般飄忽撤走,可他還是慢了半步。

  在甬道之中,被馬奴少年追上,一拳朝他砸來。

  “轟!”

  嫪公公遞出一掌。

  拳掌相撞。

  太監抵擋不住,重重砸在甬道之上。

  電光火石間。

  穿著飛魚服的太監雙手結印,竟然是在身前凝結出冰霜,最后化作一輪冰刃砍在馬奴少年身上。

  馬奴少年被斬落一臂。

  不等嫪公公趁機撤退,宗門時期的曹燮就接踵而至,手中的木劍直劈面門,這次,他卻是沒有機會再出手。

  “嗡!”

  禾苗刀出鞘。

  陳三石同樣是難以抵擋,踉蹌著后退的同時祭出一發劍氣術。

  “轟!”

  紫色小劍一閃,直接炸開宗門曹燮的腦袋。

  趁此空隙。

  陳三石和太監齊齊撤出。

  在宗門曹燮身后,還有三尊木人。

  根據時期不同,強弱也不同!

  后面三尊更加強大!

  幸虧是晚年曹燮從一開始就被陳三石砍死,否則的話,他們只怕是真的要死在這里。

  “嗡——”

  在三尊木人追殺而來時,嫪公公身上靈氣閃過,重復某種手段,成功讓石門重新開始閉合。

  那只避水鼠也想跟著逃出來,可惜晚了一步,直接被騎馬的曹燮木人踩成肉泥。

  幾乎就在三尊木人馬上就要殺出來的前一瞬間,石門踩終于徹底閉合,在“咚咚”的兩聲巨響之后,一切漸漸平息。

  “呼……”

  嫪公公大口大口地喘氣,嘴角溢出一縷鮮血,滿臉不甘地跺腳道:“一步,就差一步!仙界機緣,近在咫尺!這些木人,竟然有如此強橫的力量,當年曹燮在仙途上,究竟走到何種地步?”

陳三石也有些好奇這個問題  從這些木人的手段來看,只怕比記載中的只強不弱,可這樣一個人,只活了八十多歲?

  就連隆慶皇帝,如今都九十有八,身體倍棒。

  總之……

  跟預想的一樣。

  里面的東西,沒那么容易拿到。

  還是要拉著曹樊下水來試試。

  里面的機關,明顯能夠辨認外人!

  “道友!”

  嫪公公抱拳道:“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道友,咱家今天只怕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你記著本大俠的恩情就好!”

  陳三石維持著說話的語調,盡量和真人天差地別。

  他既然跟對方合作,能幫自然還是要幫。

  更別說后續,還需要用到尋仙樓。

  “咱家一定記著。”

  嫪公公拿出手帕,擦去嘴角的鮮血:“只是里面的仙緣,該如何才能拿到?”

  “不能再貿然來了。”

  陳三石回憶著龍淵劍,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激活木人的玄氣,也有些不同尋常,既不是靈氣也不是玄珠里的氣,更不是香火氣,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玄氣。

  這就是曹燮留給兒孫的東西么?

  龍淵劍……

  還和另一人有聯系。

  老皇帝?!

  那他為什么沒直接來取?

  鬧出這么大的動靜,他是否能感知到?

  “快走!”

  陳三石當機立斷。

  他們潛回譚底后,迅速逃離。

  好在并沒有再遇到危險。

  也不知道剛才所為究竟有沒有引起注意。

  “道友。”

  嫪公公說道:“你以為,何時再來比較合適?”

  “到時我自會尋你,告辭!”

  陳三石沒有久留,三兩個閃身,很快就消失不見。

  再來。

  最好是等到天下大亂之時。

  也就是太子造反的時候。

  到時候老皇帝和各個最強的戰力都會亂做一團,反而是最安全的時候。

  陳三石改換真面,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徑直來到師兄家中,親手熬了兩碗藥,也順便提升下醫術的進度。

  “六師兄。”

  他看著過來湊熱鬧的汪直,調侃道:“給你個寶貝你要不要?”

  “寶貝?你有狗屁的寶貝。”

  汪直咧嘴一笑:“話說回來,最近請你去做客的不少吧,你要是一直躲著就太傻了,不如來者不拒,咱哥兒倆挨個走一趟,這樣也不算站隊任何人,順便,再管他們弄些寶貝,看看誰舍得出血,便宜不占,王八蛋!”

  陳三石沒接這個話茬,而是從懷里掏出瓷瓶丟過去:“我真有寶貝,你打開看看。”

  這藥的成份。

  他只認得一半,其中有兩味藥材不是凡品。

  “這啥?”

  汪直打開放在鼻子前聞了聞:“藥……該不會?這、這你是從哪弄的?!”

  “這你就別管了。”

  陳三石說道:“你交給四師兄,讓他們給你檢查檢查,要是沒問題的,你以后應該可以重新習武了。”

  “我……”

  汪直由于激動,變得有些語無倫次:“老、老四,真的假的?”

  “我怎么知道。”

  房青云攤攤手:“你小子運氣真好啊。”

  “如果是真的,只需要一年,不,說不定不用一年!”

  汪直緊緊握著瓷瓶:“我就能恢復到玄象境界大成!”

  “這么快?”陳三石好奇:”

  “這是自然。”

  汪直說道:“練過的功法,早就刻在我的腦子里,只不過是經脈和內臟限制了我的發揮而已,要是真的能治好,一個月就能個攀升一個境界!”

  “老六。”

  房青云正色道:“實力恢復之后,你不要聲張。”

  “為啥?”

  汪直不解:“老子都憋多少年了,這下不得大殺四方!”

  “擴軍要結束了。”

  房青云直視著他:“等我們從凌州回到涼州,就要面對北境的新一輪調整,明白嗎?”

  “這……”

  汪直頷首:“我知道你的意思了。”

  “另外,明州之戰大師兄也是首功之一,他在趕來的路上,到時候不要忘記去迎接一下,畢竟是我們的大師兄。”

  房青云抬手推動輪子:“行了,都早些休息吧,明日一早,文武百官都要在養心殿朝會,可千萬不要遲到。”

  上朝。

  陳三石倒還真是第一回。

  就連他官袍都是前幾日有吏員送來的新的。

  他心里不是很感興趣,閑著沒事兒,誰又愿意去給人磕頭呢。

  明天朝堂之上,大概率會有一出好戲看。

  就是不知道秦王和齊王,準備怎么個彈劾法。

  光靠著折子和幾張嘴,想要搬倒監國四十年的太子,只怕是不太可能,必須要來一些猛料才行,至于是什么猛料,就不得而知了。

  夜間。

  陳三石就在院子里修煉。

  法術要提升,武道境界也不能落下。

  畢竟如今看來,即便是遇上普通的修仙者,武圣也是有一戰之力的。

  功法:鎮國龍槍.通脈(小成)

  進度:1650/2000

  次日。

  他早早起床,自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官袍穿好。

  陳三石如今的任職是正三品的懷遠將軍,緋紅官袍,繡著老虎補,正式加入到衣冠禽獸的行列。

  四師兄房青云的官袍上,則是繡著一品和二品的共同使用的獅子,和他的氣質看起來,稍微有些不搭。

  紫薇山下。

  袞袞諸公早就到齊。

  今日皇帝陛下,會親自徒步上山,重登封禪之路。

  如此重要的日子,自然是無人敢遲到。

  “陳大人!”

  “房大人!”

  “久仰久仰!”

  “三千破十萬,亙古未聞之事啊!”

  “私下里說兩句,我聽說房將等到封禪之后要封侯了。”

  在朝會正式開始前。

  官員們趁機互相攀交情。

  “陳大人!”

  一名緋袍文官來到面前:“你可認得我否?”

  “這位大人……”

  陳三石回禮:“您是?”

  “在下姓唐名然,現在朝中任禮部尚書。”

  官員客客氣氣地說道:“陳大人,多謝你在選鋒時,對犬子的照顧,以后在朝中有什么事情,只要是老夫幫得上忙的,就盡管說出來。”

  “原來是唐兄的父親。”

  陳三石問道:“唐兄沒來?”

  “沒有。”

  唐然說道:“他……”

  “皇上駕到——”

  “咚——”

  伴隨著一聲尖細嘹亮的呼喊。

  上百號人恭候已久的皇帝陛下,終于出現在視野中。

  這也是陳三石頭一次,見到這位感覺很熟悉,實際尚未謀面的皇帝。

  九十八歲的老人,滿頭的銀絲之中,竟然隱隱生出黑發,在如此正式的場合,他也沒有穿龍袍,而是穿著一身黑白相間的道袍,手臂上還搭著一根拂塵,走起路來凌然生風,在他后面的太子,則是拄著拐杖,憋紅了臉去追趕,再往后則是秦王、齊王,以及其他幾名皇子。

  “這……”

  “這成何體統。”

  “怎么能穿道袍。

  “堂堂九五之尊……”

  官員們心里紛紛嘀咕,尤其是禮部官員,唐然險些直接沖上去,還是其他兩個朝中的好友將其死死攔住。

  “臣等參見陛下!”

  百余名官員整齊劃一地跪下,齊聲山呼: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隆慶皇帝沒有理睬,徑直從眾人面前走過。

  司禮監的太監們急忙招呼大家跟上。

  “陛下心情大好!”

  “準備先登山賞景,然后再朝會!”

  “都跟上!快!”

  養心殿在半山腰的位置,只需要一個多時辰就能走到。

  可山頂由于越來越陡峭,一趟折騰下來起碼也要大半日,可皇帝陛下高興,誰也不敢有異議。

  于是乎。

  文武百官就陪著,爬了足足三個時辰的山。

  武官們自然是閑庭信步。

  但有一部分文官是真的從小沒練過武,還有些年邁的,就遭老罪了,其中太子好像數次險些昏厥過去,硬咬著牙撐到最后。

  終于。

  在晌午時分。

  他們登上山巔。

  隆慶帝在山崖前駐足,眺望看著高聳入云的山峰,張開雙臂,感受著山河大勢,久久沒有出聲。

  群臣也都低垂著腦袋,靜靜等候。

  “巍巍高山頂,云海接天邊。”

  一襲道袍,頗有幾分仙風道骨的皇帝,忽然開始吟詩:

  “松石千年守,泉水繞青巖。

  “群峰披翠袖,萬壑生霞煙。

  “風動松濤韻,日照普天光。

  “極目窮無際,天地廣胸懷。

  “凌巔觀眾嶺,浩蕩我心寬!”

  一詩吟畢。

  群臣立馬稱贊。

  “陛下,好詩才!”

  “快,快差人抄錄下來,回頭在這里立碑,鐫刻下來!”

  “百年了!”

  隆慶帝揮動拂塵:“三州之地,丟失百年,如今光復,朕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和天下的百姓!”

  “全是陛下英明!”

  “陛下收復紫薇山,功績已然超越前人!”

  “萬古流芳!”

  隆慶帝靜靜地聽完后,悠然開口:“這也不光是朕一個人的功勞,孟去疾有功,陳三石有功,房青云也有,這一戰的將士們都有功!

  “行了,山也登了,景也賞了,去養心殿吧。”

  一眾年邁老臣如釋重負。

  “陳三石。”

  隆慶皇帝在原路返回,路過群臣的時候,冷不丁地招招手:“你過來,到朕身邊來。”

  “陛下。”

  陳三石來到跟前:“陛下有何吩咐?”

  “了不起啊。”

  隆慶帝打量著他:“正可謂是少年出英雄,朕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還會因為一點小事,喊孫象宗去敲人的悶棍,整日只想著如何取樂,你倒好,四渡洪澤,三千破十萬。那個樊叔震,連‘今不自來,恐煩遠取’都說出來了,你比朕強啊。”

  “陛下此言,令臣不勝惶恐。”

  陳三石急忙道:“臣豈敢跟陛下,跟師父比。”

  “有什么不能比的?朕也只不過是實話實說而已。”

  隆慶帝姿態隨和:“孫象宗也是個假正經的,他是不是經常跟你們吹噓,自己如何癡迷習武,如何刻苦?告訴你吧,他年輕那會兒,沒少因為跟人搶姑娘爭風吃醋,每次去討好姑娘的銀子,還都是找朕要的呢。

  “這時間過的,是真快啊。

  “一晃眼,竟然就是一個甲子還多的時間過去,都老了,老了啊……”

  “陛下春秋鼎盛,何出此言?”

  陳三石說的是真心話。

  這老皇帝。

  體內蘊藏靈氣的濃郁程度,堪比師父。

  “聊到這個。”

  隆慶帝不經意地問道:“陳愛卿可知道,你師父他如今在什么地方?”

  圖窮匕見。

  陳三石如實答道:“臣不知。”

  “你師父要不行了。”

  隆慶皇帝直截了當地說道:“也就是這兩年的事情。朕一直想幫他,但他這些年跟朕生疏,死活也不愿意開口,以后有什么事情,你要多多跟朕講講,朕也好知道該怎么幫他,畢竟,朕在這世上,也就剩下他這么一位老弟兄了。”

  “臣記住了。”

  陳三石答道。

  言語之間。

  他們已經走在下山的路上。

  “窣窣……”

  也就在此時。

  兩邊的樹林當中,忽然響起腳步聲,有數團濃郁的氣朝著他們的隊伍靠近,幾乎沒有給任何反應的時間,就有數道黑影沖出。

  總共四人。

  從他們身上的氣來看,三名玄象,一名武圣!

  竟然有如此多的高境武者!

  四個人,四把刀,全都朝著隆慶皇帝砍去。

  一切發生的突然、迅速……

  陳三石在心中暗罵。

  這就是秦王、齊王的手段?!

  派幾名死士刺客,在他們死之前,留下有關于太子的線索,就可以說太子意圖行刺,謀逆篡位。

  簡單,粗暴。

  至于有沒有效,很難說。

  不對。

  秦王、齊王,手底下有武圣?

  他們哪里有這么大的能耐?

  難不成,還真是太子的刺客?

  今日就是決戰?

  不可能。

  皇帝老兒修仙,太子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費盡心力的去跟香火神教勾結在一起,就算派來個武圣,又有什么鳥用。

  電光火石之間。

  陳三石就判斷出形勢的微妙。

  他看著皇帝體內跟師父相差無幾的靈力,又看著貼身的太監武圣,以及不遠處的錦衣衛,當即大喝一聲:“陛下快走,有刺客!”

  然后,他便選擇刺客當中最弱的玄象境界精通沖了上去,一擊交手,成功阻礙對方的進攻,但自己也被罡氣震退出去,倒在地上后拼盡全力,總算是勉強吐出一口鮮血,高聲大喊:“保護陛下——”

  蒙面人中的那名武圣,眨眼之間已經來到皇帝面前。

  司禮監掌印太監黃鴻,抬掌與之交手。

  兩名武圣的對拼。

  光是余波當場就震死兩名文官老臣。

  刺客武圣倒飛出去。

  與此同時,更多的高境界武者已經趕來。

  刺客出手,一擊不成,基本就意味著不會再有機會。

  那名蒙面武圣,似乎是覺得就此失敗不甘心,干脆開始無差別攻擊,眨眼就是十幾名太監死去,外加上七八名官員。

  刀光很快就再次閃爍,目標直指齊王和秦王。

  “轟!”

  緋袍官員中,一名白發蒼蒼的老年武圣出手,擋下這一擊。

  其余三名玄象刺客,則是又直奔著太子而去。

  這次,虎賁軍的范天發擋下。

可邊上的七皇子就沒那么幸運了,當場人頭落地  錦衣衛副指揮使,也在跟蒙面武圣的交手中落敗,被一刀攪爛大半個身子。

  黃鴻和范天發同時出手。

  蒙面武圣竟然是抵擋下來,但他真面目也展示在眾人的面前。

  慶國唐王,李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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