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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又見變異神像

  那邪異沒看上堪輿神盤,因為堪輿神盤不夠換飛仙令。

  但卻看上了陳黃皮身上的黑煙。

  這讓他十分不解。

  因為,這黑煙本就極其詭異,他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掌控,像是有自己的意志一樣。

  而且仿佛無物不吞,管你是活物死物。

  只要沾著黑煙,就連本相都會被吞噬掉。

  十二夫人是元嬰境走到巔峰的修士,下一步就是立地成神。

  她的斗法經驗更是陳黃皮望塵莫及。

  可就是沾到了一絲黑煙,當場被逼的自斷雙手雙臂。

  那魔樹更是極為恐怖的災禍。

  可是在黑煙面前,照樣被陳黃皮砍下了一大塊樹皮。

  雖然他很快就說了對不起。

  但總而言之。

  這邪異要是想要別的東西,陳黃皮或許拿不出來。

  可要的是黑煙。

  那真是要多少有多少。

  陳黃皮試探性的說道:“我的黑煙,我自己都控制不住,你能拿的走嗎?”

  邪異歪了歪腦袋,似乎陷入了思索之中。

  不過,它的慘白身軀上,那原本合上的空洞卻又重新張開,易輕舟的飛仙令就懸浮在其中。

  很顯然,它十分愿意換。

  只是也在琢磨該怎么弄到黑煙。

  索命鬼卻提醒道:“陳黃皮,這邪異不凡,要是得到了你的黑煙,恐怕會變得更加可怕。”

  陳黃皮回道:“沒關系的,我看它很好說話的樣子,應該和我一樣,都是好邪異。”

  “管它是好是壞!”

  黃銅油燈急切的說:“飛仙令更重要,黑煙都不知道污染了多少神明了,多它一個邪異又咋了?”

  它一直懷疑,凈仙觀之前供奉的那么多神明。

  之所以會變異。

  被觀主丟出玉瓊山,就是被陳黃皮的黑煙污染的。

  反正那變異神像肯定是的。

  不然怎么可能都冒黑煙。

  索命鬼被黃銅油燈一句話懟的啞口無言。

  仔細一想。

  好像也是,別說是一個邪異,就算是災禍得到了陳黃皮的黑煙又能怎么樣?

  成為劫嗎?

  恐怕剛成為劫的一瞬間,就有個穿著道袍的天劫上去一口將其吞了。

  這十萬大山,哪有什么神明,哪有什么邪異。

  也就一個老道士,一個小道士罷了。

  而這時候。

  那邪異也似乎想到了得到黑煙的辦法。

  它只是渾身一抖。

  身上那無數空洞里的東西,便全都掉了出來。

  所有的空洞匯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個更大的洞,洞中仿佛有著某種魔性,讓人一眼看上去就忍不住心神沉迷。

  陳黃皮見此,心中明悟。

  然后,他便劍指一并,一道藏有一縷黑煙的劍氣,便瞬間沒入了那空洞之中。

  劍氣瞬間崩潰。

  一縷黑煙卻在里面靜靜的懸浮著。

  陳黃皮知道,只要他心念一動,這一縷黑煙就能飛回來。

  不過,要是那樣干的話。

  這邪異恐怕會當場發難。

  他是個實在人,當著人家的面干不出這種事。

  “交易愉快。”

  陳黃皮露出和善的笑容,伸手將那枚升仙令拿在了手里。

  一入手,倒是沒有發覺有任何奇異的地方。

  只是有些冷。

  質地卻不像是玉石,因為玉石溫潤的,而這飛仙令卻無比堅硬,根本就捏不碎。

  陳黃皮將其貼身收好。

  那邪異見此,卻歪了歪腦袋,伸手一撥將地上的所有東西都移到了陳黃皮面前。

  “這些都給我?”

  邪異點點頭。

  它比陳黃皮要實在的多。

  一縷黑煙值多少東西,它就給多少東西。

  甚至于,它蹲下身還檢查了一下那些零零散散的事物,然后猶豫片刻,便伸出雙手將戴著的斗笠給摘了下來。

  “連這個也給我?”

  陳黃皮頓覺意外,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的一縷黑煙居然能換這么多東西。

  而且,自己原本都打算一離開就把黑煙給召回來了。

  可這邪異的真誠,實在是讓他有些羞愧。

  “我只給了你一縷黑煙,你卻給了我這么多,我記住你了,以后要是再見到你,我還跟你換東西。”

  陳黃皮說著,趕忙將那些東西全給收進了勾魂冊內。

  雖然他沒認出來那個是百死無生人。

  因為光是長著人樣的東西就有好幾個。

  不過,索命鬼肯定不會認錯。

  它說在里面,那就一定在里面。

  邪異見陳黃皮把東西都收了,便沖他點點頭,隨后轉身就走。

  原地。

  陳黃皮沖它揮手,再看垂落著花花綠綠布條的斗笠,怎么看怎么順眼。

  “或許,這就是愛屋及烏吧。”

  “這邪異長得那么和氣,連斗笠都與眾不同。”

  “就是可惜有點太大了。”

  陳黃皮得到的這斗笠,足足有一米那么大,雖說以他的力氣拎在手里如若無物,可總歸是不方便,也沒法戴在頭上。

  這個念頭剛剛升起。

  下一秒,那斗笠卻忽然縮小。

  眨眼間就變得如同尋常斗笠一模一樣。

  陳黃皮心中歡喜直接戴到了頭上。

  “不好看。”

  黃銅油燈說道:“你現在穿的跟盔甲似得,又戴著這斗笠,怎么看怎么奇怪,還是穿道袍的時候戴著更有氣質。”

  可話音剛落。

  黃銅油燈突然驚呼一聲。

  “等等,你先把這斗笠摘下來。”

  “怎么了黃二?”

  陳黃皮摘下斗笠,頓覺不明所以。

  “本家,這斗笠很不對勁。”

  黃銅油燈驚訝說道:“你戴上以后,竟然連我都看不穿你的真面目,好似連本相都被遮住了一樣。”

  “那豈不是很好。”

  陳黃皮更加滿意了,索性戴著頭上也不肯摘下來。

  而這時。

  索命鬼幽幽的聲音響起。

  “契主,我知伱賺了一筆很是開心,可你要是再不走,恐怕就走不了了。”

  “什么意思?”

  陳黃皮下意識的扭頭一看。

  只見身后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滿了大大小小,各型各態的邪異。

  那些邪異們,一個個盯著他身上的黑煙。

  本就猙獰可怖的雙眼中,滿是渴望之色。

  然后,一個個全都伸出了手,拿出了各種各樣的事物。

  甚至有的什么都沒有,就順手從地上撿起了一塊石頭。

  陳黃皮仔細一看。

  拿石頭的,拿樹葉的邪異居然占了大多半。

  很顯然,它們都想和陳黃皮換一縷黑煙。

  但不是每個邪異身上都帶著很多的寶貝。

  也可能是垃圾。

  陳黃皮勃然大怒:“你們這些邪異真不要臉,我的黑煙可不是大風刮來的,拿塊破石頭就想換,趕緊滾!”

  他一發怒,身上的黑煙頓時滾滾席卷。

  所有的邪異全都驚駭的往后退去。

  不肯被那黑煙沾染到。

  “哼,碰都不敢碰,還敢問我要黑煙。”

  陳黃皮冷笑一聲,轉身就走。

  那些邪異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個最先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就要換黑煙的邪異,卻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

  其他的邪異見此,更是蜂擁而至。

  就這樣。

  整條街的邪異們,全都像是跟屁蟲一樣跟在陳黃皮后面。

  乍一看。

  陳黃皮就好似這邪異中的老大。

  其他的邪異都是仰仗他鼻息的小弟。

  可以說,要多威風就有多威風。

  “不要跟著我啦!”

  陳黃皮氣沖沖的止步,對著那些邪異說道:“你們一個個窮的叮當響,我是不會把黑煙給你們的。”

  邪異們卻不做聲,只知道伸手,將一個個亂七八糟的東西遞給他。

  它們只想要黑煙。

  只想以物易物。

  黃銅油燈見這么多邪異,不由得頭皮發麻。

  “陳黃皮,實在不行,你就給它們得了,反正一群叫花子,打發完咱們好回去。”

  陳黃皮卻不肯:“它們要我就給,要是讓別的邪異知道,還以為我的黑煙多廉價呢!”

  “我情愿把我的黑煙丟進海里,埋進土里,也絕不讓它們占便宜!”

  黃銅油燈無可奈何。

  它最了解陳黃皮,平常是好說話,可實際上是個執拗的性格。

  認定的事,輕易不會反復。

  這時,索命鬼突然說道:“契主,石頭確實不能換黑煙,但它們的命可以。”

  聽到這話。

  陳黃皮眼前一亮,立馬明悟了。

  他拿出勾魂冊,看了一眼這些邪異。

  總共有三十多個。

  “你們想要我的黑煙是吧?”

  邪異們點點頭。

  陳黃皮笑了笑:“好,那就過來挨個簽字畫押,黑煙就是你們的了。”

  片刻后。

  邪異們心滿意足的離開了。

  陳黃皮看著簽了三十多頁的勾魂冊,上面卻沒有一個正常的人名,全都是按的手印。

  甚至沒有手印的,也在上面留下了一些痕跡。

  不過,勾魂冊本就不是真的按照名字來的。

  只要你簽字,那就對的上你本人。

  這是一種冥冥中的規則。

  容不得弄虛作假。

  “阿鬼,你能對付得了這些邪異嗎?”

  陳黃皮一邊往回走,一邊和索命鬼攀談。

  索命鬼道:“若是以我現在的狀態,撐死能對付得了一個邪異,可它們既然簽字畫押,有勾魂冊在,我自然能慢慢磨死它們。”

  它也想恢復到全盛時期。

  可這十萬大山實在是沒什么人,陳黃皮又不出去亂殺,也不大發慈悲散財。

  他自己就是個窮鬼。

  因此,索命鬼索性把主意打在了邪異身上。

  它自己并非邪異。

  卻有著索命的能力,那是勾魂冊賦予它的,比陳黃皮認知中的還要強大。

  而就在這時。

  忽然間,一個磕磕絆絆的聲音響了起來。

  “大大大兇邪神駕到,邪神避讓,小心它吃了你們!”

  說話的,正是那個大頭邪異。

  它爬在地上,身后響起轟隆隆的聲音。

  嚇得它趕緊避開。

  緊接著,陳黃皮的雙眸中,便倒影出了一尊巨大的神像。

  神像高約數十丈高,渾身青黑一片,如同樹冠狀的腦袋上長滿了瘤子,雙手垂落,掌心分別有一只巨眼。

  舉手投足之間,渾身黑煙環繞。

  所過之處,大地一片焦黑。

  正是消失許久的變異神像。

  只是,此時的變異神像氣息卻十分萎靡,它的腦袋上出現了一個深不見底的大洞,好似被人硬生生的鑿開,吸光了里面的精華。

  變異神像沒有五官,只有胸前裂開的一道大縫,那是它的嘴巴,舌頭血紅,獠牙交錯,此時正咀嚼著一尊神明的半截身子。

  嘎吱嘎吱……

  隨著咀嚼吞食神明,它的氣息也在逐漸恢復,頭頂的大洞也以極慢的速度蠕動恢復。

  陳黃皮不知道它消失的這些天遭遇了什么,只知道它看到自己的那一刻,咀嚼聲突然就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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