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化領域。
神虎仰天怒嘯,頭頂六道神環轟然炸裂成漫天金芒。
金色光芒籠罩范圍內的所有巨獸體積暴漲,戰力跟著飆升。
面對巨獸軍團的反撲,地念邪靈率領下的開黑五人組壓力倍增。
但只是巨獸軍團的壓力,倒不算什么大事。
抗壓的本質上是通過吞噬能力,將戰爭拖入持久戰泥潭,此長彼消下,巨獸軍團最終都會淪為黑潮養分。
最大的壓力來自后方。
戰斗蟲族大軍與玩家族大軍正在朝著金色領域挺進,即將加入戰場。
地念發起這場戰爭主要目的是想趁著玩家族神秘消失的這段時間,聯合四大邪靈一起啃下金色領域這塊硬骨頭,讓聯盟戰力獲得顯著增長。
玩家族和戰斗蟲族的出現,意味著吃獨食的計劃落空了。
這種感覺就像你趁著朋友不在準備出去吃大餐,端著一大盤頂級海鮮大餐回到座位,剛架上烤爐,結果消失很久的飯搭子們突然集體出現,手里還拿著空盤子笑嘻嘻地問:
“不介意拼個桌吧?”
這怎可能不介意。
但哪怕是介意,也無法阻攔“飯搭子”的強制進場。
最憋屈的是,這群不請自來的畜生不僅自帶餐具,還特么帶著能吞下一頭鯨魚的胃口。
“畜生啊!”
地念邪靈的“冷靜指揮官金身”,就此破防。
每次遇到這兩家畜生,它根本沒法像應對其他勢力那般從容淡定。
降臨怪物世界后,它就沒吃過一頓獨食。
哪次不是玩家族和戰斗蟲族前后夾擊,令它疲于應對,只能選擇割舍一部分利益。
想到這里,地念邪靈臉不受控制的抽搐。
操控下的黑潮,翻涌的節奏都透著一股子暴躁。
“地念老大,什么情況,戰斗蟲族是什么?”
只接觸過玩家族的鬼牙在這時詢問道。
地念邪靈沒有說話,將信息庫里的蟲族信息羅列在精神網絡中。
呈現的影像畫面中,地念邪靈剛降臨怪物世界沒多久,便陷入玩家族與戰斗蟲族的前后夾擊。
發展過程步履維艱,每次擴張都會受到玩家族與戰斗蟲族的壓制。
例如早期的天火戰役,這本該是地念邪靈的豐收時刻,硬是讓玩家族和戰斗蟲族從利潤蛋糕中啃下一大塊。
這些畫面讓四大邪靈陷入沉默。
它們忽然意識到,為什么地念老大的戰術總是在計算戰損比,玩家攻略的第一頁又為什么是“天災反噬戰術”。
當時它們也曾疑惑,這套戰術雖然強悍,卻完全不符合黑潮體系該有的特色。
身為黑潮邪靈,向來是以擴張速度優先,戰損比始終是最不該考慮的問題。
答案在此刻浮出水面。
那些畫面里,地念老大一次次被玩家族與戰斗蟲族逼入絕境,最難的時候甚至被玩家族掠走了兩個領域節點。
可以這么說,地念老大掌控下的黑潮軍團就沒吃過一頓飽飯,每時每刻都在計算資源上的支出。
令它們驚嘆的精密戰術,也正是在這兩大畜生勢力的逼迫下領悟出來的生存法則。
原來地念老大在這怪物世界的每一步,都走得如此艱難,這是它們都不曾經歷過的絕境。
看著畫面里地念老大一次次忍痛割舍利益,它們的代入感極強。
換位思考,假設自己遇到如此艱難的開局,怕是已經提前結束了怪物世界之旅。
過往它們只覺得地念老大的戰術強無敵,此刻才明白,地念老大的戰術都是被逼出來的。
看向開始情緒暴躁的地念老大,它們明白這份難以壓抑暴躁背后,全是辛酸淚。
“地念老大,這一戰我會全力以赴。”鬼牙在這時沉聲道。
“殺!”血紋眼中泛起濃郁殺意。
“不要意氣用事,這一戰利益優先。”地念邪靈深吸了一口氣,知曉這時候最應該考慮的是利益,而不是復仇。
玩家族和戰斗蟲族,根本不是通過這一戰就能消滅的對手。
唯有利益才是通往勝利的關鍵,和兩大畜生勢力的交手就得依靠日積月累的資源優勢進行對抗。
此時,后方地平線盡頭。
血色菌毯如活物般蠕動蔓延,將大地染成沸騰血海。
蟲族大軍推進至金色領域外停駐。
突然,撕裂天穹的精神脈沖波瞬間席卷大地,主腦冰冷的殺戮意志在所有蟲族戰士腦海中炸開。
下一秒,蟲族大軍同時仰天嘶鳴。
前排“反吞噬暴蟲”展開骨翼,遮天蔽日的陰影中,血色復眼密集點亮。
后方刺蛇群昂起鐮刀狀的頭顱,毒囊鼓脹,嘶鳴聲如同金屬摩擦。
雷蟲的足肢踏碎巖層,甲殼碰撞的轟鳴與地鳴共振,仿佛大地本身在顫抖。
蟲族大軍釋放的聲浪化作實質的攻擊,恐怖的音浪匯聚成沖擊波,瞬間破開金色領域,預告著殺戮時刻即將開啟。
蟲潮還未加入戰場,狂暴殺意便已經滲透進金色領域。
音浪隨著越來越多的蟲族戰士到來,繼續提升。
天空被飛蝗蟲群撕成碎片,翅膀的高頻震顫形成刺耳嗡鳴,如同億萬把鋸齒在顱骨上拉扯。
地面在掘地蟲的沖鋒下塌陷,沙暴中隱約可見它們刺出地表的獠牙。
更遠處,蟲族巢穴的肉壁劇烈收縮,噴吐出新一輪孵化完成的暴君蟲,這些戰爭兵器在沖鋒中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跨過幼年期、青年期,來到主戰線方向已是成熟期。
寂靜被打破后,山崩海嘯般的聲浪,一波接一波沖擊金色領域。
甲殼摩擦聲、酸液沸騰聲、肢體撕裂聲……蟲族主腦以這種方式,發出戰前死亡宣告。
此刻,地念和四大邪靈都沉默了。
“這群畜生的登場儀式,還真是有點窒息感。”鬼牙嘟囔了一句。
地念邪靈沒有回答,感知視角轉向后方另一側。
蟲族令人窒息的音浪狂潮還未消散,漫山遍野的熟悉的身影正在快速推進而來。
相比較蟲族展現的極致喧囂與殺戮意志,正在路上的戰爭軍團堪稱一場視覺災難。
他們乘坐的載具和裝扮完全打破了戰場應有的肅殺氛圍。
最前排的玩家騎著千奇百怪的載具,例如改裝過的邊三輪摩托,車頭焊接著夸張的青銅雕像,排氣管噴出的不是尾氣,而是七彩泡泡。
緊隨其后的是騎乘在巨大黑甲蛇身上的游龍車隊,一路大呼小叫的模樣讓地念邪靈感覺丟臉極了,自己怎么會被這么一支腦殘勢力差點干到自閉。
個人裝扮方面,玩家軍團更是可以用群魔亂舞來形容。
頂著爆炸頭,手持熒光法杖的法系玩家、披著透明雨衣的刺客玩家、穿著襯衫和沙灘褲的承傷流玩家。
最離譜是一個全身鑲滿led燈,穿著粉紅色睡衣的煞筆玩家,整個人就像行走的霓虹招牌,頭頂的燈光板上還懸浮著“vip玩家”信息條。
玩家大軍行進時,就像移動的嘉年華游行隊。
進入戰場后,帶來強烈的現場違和感。
與玩家不是第一次交手,但每次重逢,地念還是會被煞筆玩的行為藝術震撼。
無法理解這幫傻子到底要干嘛,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戰士有那么難嗎?
在地念邪靈冰冷目光注視下,玩家軍團從另一側接近金色領域停下,隨后視線紛紛投向正在喧囂的戰斗蟲族。
看到這里,地念邪靈的表情難掩無奈。
如果沒猜錯,煞筆玩家的煞筆行為又要開始了。
正如它猜想的那般,玩家進場前,開始整活。
神王的聲音在戰團頻道里炸響:
“氣勢上不能輸,喊起來,煞筆蟲族吵死了,給它們壓下去。”
地念邪靈與四大邪靈的感知畫面中,倒映著兩支截然不同的軍團。
一邊是蟲族令人窒息的死亡狂潮,整齊劃一的嘶鳴如同死亡協奏曲,壓迫感拉滿。
另一邊,玩家族陣地上爆發出了毫無章法的鬼哭狼嚎。
“嗚啦啦啦!”
“嗷嗷嗷沖啊,為了帝兆,為了玩家,為了祭力!”
“啊啊啊,你們喊的都好大聲,我也不能輸,音量鍵給我。”
玩家族發出的聲音,根本稱不上是戰吼,更像是在抽瘋。
有玩家扯著破鑼嗓子嚎叫,有玩家播放音樂……還有某一支玩家隊伍吹響的嗩吶聲席卷戰場。
喊聲毫無統一性。
前排承傷流玩家捶打盾牌發出“哐哐”聲,節奏也是參差不齊,后排射手拉弓發出弓弦震顫音,此起彼伏。
這不像是在戰前威懾,更像是在進行聽覺謀殺。
地念邪靈還好,經歷多了,多少帶點免疫,畢竟煞筆玩家再煞筆的行為也不是沒見過。
而精神連接網絡中的四大邪靈已經瞪大了眼睛。
“煞筆玩家在干嘛?”鬼牙神色難掩震驚。
“不用理會。”地念邪靈冷漠回應道。
就在這時,蟲潮向金色領域推進,穿過領域壁壘掀起殺戮狂潮。
神王的聲音也在戰團頻道內響起:
“殺,搶資源為主。”
伴隨玩家軍團與蟲族軍團挺進,地念邪靈也下達了新的指令。
主動讓出了左右兩翼陣線,將其交給玩家族和蟲族軍團推進。
這時候進行阻攔,無疑會陷入被三方圍攻的境地。
讓出左右兩條戰線,局勢則是轉變為三方同時進攻巨獸軍團。
孰輕孰重,它自然清楚。
頓時金色領域內分成三方天地。
往北方向翻涌著無盡蟲潮,往西方方向燃燒著玩家軍團釋放的元素輝光,中心區域是黑潮遮天蔽日的邪祟狂潮。
三支風格截然不同的大軍,以同樣摧枯拉朽的氣勢,向著巨化領域核心區碾去。
領域戰場頓時被攪得無比混亂。
蟲族的反吞噬暴蟲率先發起沖鋒,連帶著附近的黑潮邪祟一起殺戮,后方刺蛇方陣如移動的荊棘叢林,骨板開合間釋放尖刺,橫掃戰場,飛蟲在上空織出血色羅網,翅膜振動發出精神沖擊波席卷下方。
當蟲族主腦的精神脈沖波掃過戰場,千萬蟲族單位瞬間完成陣型切換,仿佛一臺精密殺戮機器,比邪祟大軍更無懼犧牲,好似血肉磨盤般向前滾動。
成片蟲族戰士被巨獸碾碎的同時,巨獸也在蟲族的瘋狂啃食下不斷倒下,落下的血肉碎塊瞬間被延伸來的血肉菌毯吸收。
玩家軍團的鋼鐵洪流,表現同樣不俗。
雖是三方天災勢力中,綜合實力最弱的一方。
但在無懼死亡方面,玩家當仁不讓,呈現出另一種震撼。
承傷流戰士赤裸著上身,古銅色的肌肉鍍上赤色罡氣。
主戰線上,為首的便是神堂公會的承傷團,他們不持兵刃,不披甲胄,無需盾牌。
僅憑血肉之軀便迎著巨獸軍團沖去。
伴隨戰線推進,他們古銅色的身軀上每一塊肌肉都迸發著刺目光芒,好似燒紅的烙鐵,沖鋒時犁出一條灼痕軌跡。
面對如山岳般壓下的狂暴巨獸軍團,這些將肉身錘煉到極致的承傷流玩家,展現出最原始的暴力美學。
沖在最前的“神堂承傷團隊長”猛然弓身,脊椎如大龍隆起,用肩胛骨硬接巨獸踐踏而下的蹄掌。
碰撞剎那,沖擊波炸開環形氣浪,承傷團隊長的雙腳深陷金砂中。
待穩住身形,他的雙臂如鐵鉗絞住巨獸腳趾,渾身筋肉驟然絞緊,爆喝一聲:
“起!”
體表罡氣瘋狂運轉,亮起刺目赤芒。
小山般的巨獸被掄上半空,在承傷團隊長狂暴力量下被過肩摔劃出拋物線,轟然砸進巨獸群中。
落點處,七八頭巨獸被砸倒,沖擊波掀起的浪潮里混著碎骨與內臟。
“哈哈哈,爽!”
另一邊,一個渾身浴血的承傷流玩家左臂已被巨獸扯斷,卻用右臂死死卡住巨獸嘴巴,讓其無法合上,罡氣在皮膚下如活物游走,每次呼吸都會有白色氣流往口中匯聚,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
巨獸的咬合力驟然爆發時,承傷流玩家咧嘴獰笑,僅存的右臂肌肉如鋼筋絞緊,皮膚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符文,每道裂痕中都滲出刺目金光,積蓄特性陡然爆發。
右臂陡然膨脹一圈。
“開!”
一拳轟出,拳鋒接觸巨獸上顎剎那,接觸點快速凹陷,繼而炸開冠軍斗士教授的螺旋罡氣沖擊波,如電鉆般旋貫穿巨獸頭顱,巨獸七竅同時噴出夾雜碎肉的氣流。
巨獸百米長的身軀被掀上半空,尚未落地便被這一拳解體成炸開的碎肉。
承傷流玩家站在漫天血雨中,右臂仍保持著向上空出拳姿態,臉上揚起燦爛笑容:
“就這?”
后方更多承傷者肉身開道涌來。
或拳或掌,或肘或膝,無需兵器,肉身關節的每一擊都帶著摧山斷岳的力量。
他們的表現讓后方跟隨的玩家感到熱血沸騰。
承傷團用驚艷的表現告訴全體玩家,什么是戰爭模式下的最強流派。
他們才是玩家軍團無堅不摧的盾牌。
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承傷流玩家用身體構筑起一道移動鋼鐵長城。
演繹出最狂暴的戰爭藝術,每當巨獸的利爪落下,總會被他們以更兇狠的方式回敬。
用骨折換推進,用傷口換取積蓄特性下的致命一擊。
每次開啟戰爭模式,承傷流玩家的表現都是玩家軍團里的焦點。
只要活著,他們便是玩家軍團能夠繼續立足戰場的保證。
至于戰斗中的受傷與疼痛……有這么一句話在玩家論壇廣為流傳。
是一位知名承傷流玩家,被萌新詢問如何減少承傷疼痛時的回答:
“疼痛必然存在,但每一道傷痕都是我押注勝利的籌碼,也是對身后隊友的信任,只要他們還在輸出,我便無懼傷痛……記住,當你嘗試一往無前的沖鋒,恐懼自然會被成就感碾碎。”
這句話是無數選擇承傷流玩家的內心寫照。
當你選擇這條路時,就該明白自己要承受的重擔。
玩家眼中的信仰之選,此刻再度點燃玩家兇猛推進的熱情。
星網這次將部分特殊戰力也進行了細致的編組,玩家中頂尖戰力:老兵團、幼兒團……都有不同的戰場定位。
高空俯瞰下的戰場,玩家、黑潮、蟲族,三方勢力用各自的方式詮釋何為天災。
蟲族在戰爭中如同精密運轉的殺戮機器,數以億計的蟲族戰士踏著同胞尸骸涌向前方,它們的軀體里沒有容納恐懼與憐憫情緒的空間,用鋒利獠牙構成毀滅交響曲,展現極致殺戮狂潮。
黑潮在戰爭中是不死夢魘,邪祟只要被巨獸的攻擊碾碎,都能轉瞬之間重組,如同地獄重生歸來的邪魔,死亡對邪祟而言從不意味著結束,而是一個循環,死亡是重生的前奏,重生是瘋狂中再次死亡的序章,用永不停歇的攻勢,讓巨獸軍團陷入看不到盡頭的苦戰。
玩家則是將戰場玩出別樣瘋狂,用天馬行空的戰術將危機四伏的戰場當作證明自我的舞臺,有人肉身承傷硬撼巨獸撕咬,有人編織術法洪流席卷四方……期間歡呼聲與爆炸聲交織,讓整個戰場都變成他們揮灑熱血的游樂場。
三方勢力在金色領域里共同掀起毀滅風暴,向巨獸軍團發起悍不畏死的沖鋒。
這個階段,三方勢力之間也在交鋒。
身處中心的黑潮也是挨打的對象。
黑潮軍團往東是巨獸軍團,往北是蟲族軍團,往南是玩家軍團。
雖然蟲族和玩家的重心在巨獸軍團身上,但黑潮軍團在推進中還是會出現被夾擊的情況。
往北方向陣線,剛生成的狂潮兵種落地,正準備對巨獸軍團發起死亡沖擊,卻被戰斗蟲族突如其來的一輪沖鋒攪亂。
往南方向的戰線,剛生成的死災系兵種,又被星網看穿行動軌跡,調撥一支承傷流兵種故意攔路,其余玩家則瘋狂推進,讓本該屬于黑潮的“養分”被掠走。
正面則是神虎率領下的巨獸軍團爆發的恐怖戰力。
四大邪靈的表情管理,集體崩盤。
“艸,畜生啊,玩家族和蟲族這兩支畜生勢力怎么能這么惡心!”四大邪靈同時發出撕心裂肺的怒吼,忍不住破口大罵。
四大邪靈也在這一刻體會到了地念老大曾經過的是什么苦日子。
這兩支畜生勢力,比想象中更畜生。
這都不是暗中針對了,完全就是明著使壞,始終跟隨黑潮推進,只要有機會搗亂就絕不放過。
搶奪資源更是分毫必爭。
面對困境,地念邪靈的聲音在四大邪靈的腦海中響起:
“接下來五大邪眼由我掌控,你們負責資源調度即可。”
話音落下,五大邪眼的算力被全部收回,灌注地念邪靈體內。
黑潮軍團釋放的每縷黑霧都在此刻化作地念邪靈收集戰場信息的觸須,數秒間便完成對戰場空間的細致定位。
腦海中流轉的數據,變成立體的戰場沙盤。
沙盤上,四方勢力被標注為不同顏色的沙粒,己方黑潮以黑色呈現。
地念邪靈的視線掃向戰場一角,蟲族雷蟲群的沖鋒軌跡被分解成217條概率移動軌跡線。
念頭轉瞬間,它在雷蟲推進的方向生成對應數量的天災系兵種,精準卡住每條沖鋒路線,狂潮系兵種從另一側快速奔襲巨獸軍團,在天災系兵種卡位期間,快速屠戮巨獸,吞噬轉化為養分。
下一秒,視線切換至戰場另一側。
針對玩家族的進攻悄然而至。
發現地念邪靈率先開啟數據化戰爭模式,星網和蟲族主腦緊跟著進入狀態。
星網這邊,b級能源進入極限供能狀態。
直播畫面中每一名玩家的動作,所釋放命魂特性的軌跡都被精準捕捉。
不同玩家直播視角下提供的蟲族大軍、黑潮軍團、巨獸軍團的三方動向,在星網的腦海中重迭,用百萬直播畫面構成了一幅立體的戰場動態圖。
和地念邪靈一樣,四方勢力都以不同的顏色標注。
不同勢力的戰力單位,每一次移動都會生成龐大的數據流,由星網的處理系統推演出最佳應對決策。
瘋狂彈幕模式緊跟著開啟。
金色彈幕如暴雨傾瀉,以每秒百萬條的頻率出現在不同的直播間,在玩家腦海中劃過。
每一道指令都是定向操控,連玩家的走位都被計算其中,編組的122、123、124團在星網的操控下后撤,283、284、285分團驟然提速推進。
僅是這一步調整,就讓側面襲來的黑潮邪祟合圍撲空,包括巨獸軍團的沖鋒軌跡被硬生生帶偏。
這種高頻戰斗模式下,玩家已經暈了。
根本分不清自己該做什么,能做的就是按照1號游客的指令行動。
但讓所有玩家感到無比神奇的是,戰斗在1號游客的指揮下忽然變得無比流暢,仿佛每一步都踩在敵人的破綻上。
熟悉的極致操控,讓地念邪靈瞬間意識到,玩家族的神秘指揮官再次出現了。
這絕不是那個日常出現的煞筆指揮官,能做到的戰爭節奏。
這個神秘指揮官曾讓他多次吃癟,但這一次,地念邪靈心中卻燃起再戰一次的斗志。
五大邪眼加持下,它不認為自己會輸。
沒有猶豫,地念邪靈的意志瞬間席卷戰場,五大邪眼共同搭建的沙盤分成數百個。
主沙盤代表的是現在的戰況,其余還在增加的數百個沙盤都是推演模型,判斷戰場的下一步走向。
每一個沙盤代表的都是不同的戰爭軌跡。
只是如此還不夠,數據戰,有效情報才是其中關鍵。
玩家攻略庫里的所有玩家建模,全部載入戰場沙盤。
這些被邪眼收集數據信息的玩家,都是帝冢山脈的常客。
他們的作戰習慣、情緒變化、能力特點……所有內容都被邪眼記錄,是預判戰爭走向的輔助信息流。
星網通過玩家在直播間打開屬性面板制作玩家能力模版,而地念邪靈則是通過長久的交手收集情報信息,建立對應玩家的習慣畫像。
當玩家攻略庫中記錄的信息流載入,所有虛擬沙盤同時點亮,將戰場上的每一個細節都納入掌控中。
每一個沙盤上浮現的都是不同的戰爭變化。
五大邪眼提供的算力按照概率,依次排列不同的沙盤,供地念邪靈選擇。
黑潮邪祟在地念邪靈的操控下,不斷分裂重組,看似混亂的移動卻總是恰好卡在玩家推進的間隙,就連巨獸戰士也成了它利用的對象。
此時,一群巨獸在推進中,忽然發現迎面襲來的邪祟分解成黑霧消散,但它們卻根本收不住沖鋒姿態,徑直撲向玩家軍團。
就在玩家將這群巨獸擊殺前,黑潮卻重新生成邪祟兵種再度襲來。
在玩家的怒罵聲中將巨獸吞噬,不給玩家留一絲養分。
蟲族主腦這邊,神經網絡覆蓋巨化領域戰場,菌毯延伸出精神觸須,同步搜集戰場信息。
這個過程中,每一只直連的蟲族戰士都是主腦的眼睛。
主腦最強悍的特點便是不需要思考,所有信息進入腦海中便能自動歸納出最佳的戰爭推進路線。
與星網和地念邪靈帶感情的思考問題方式不同,主腦的決策不受情緒影響,哪怕所有蟲族戰士全部戰死都不會影響它的判斷分毫。
蟲族主腦給出決策的核心只有一點:最有效的殺戮。
殺戮意志灌輸蟲族戰士,將蟲群軍團凝聚成一股毀滅洪流,狂暴推進,撕碎阻擋推進的一切目標。
巨獸軍團在蟲族戰士面前全是破綻,蟲群釋放的毒刺、酸液、鐮刃,如潮水般精準灌入巨獸軍團缺口。
沒有猶豫,沒有誤差,甚至沒有戰術概念,只有最高效的死亡輸送。
當星網和邪靈還在博弈時,蟲族主腦操控下的蟲群已經用尸骸堆出一條血路,從側面硬生生鑿穿了巨獸軍團的戰線。
伴隨戰線推進,三方勢力的主戰線跟著交匯。
三方指揮官的意志洪流在巨化領域內展開碰撞。
這個過程中,三方兵種的每一步行動都近乎完美無缺,只能用高頻碰撞的方式,撞出對方指揮中的破綻。
玩家在打一場“被安排好的仗”,黑潮地念在打預知戰,蟲族主腦則是一臺永不犯錯的殺戮機器。
三股指揮意志無聲廝殺,用整個戰場作棋盤,落子如飛,暗藏殺機。
地念邪靈已經知曉星網會使用“無效策略”來進行暗中布局,甚至是讓它陷入計算陷阱,浪費大量精力去計算玩家族的無效行動。
所以這次它學聰明了,只要五大邪眼當前計算不出來的戰場變數,絕不深入計算,視為無效策略。
地念惡霸在進步,而星網眼里的地念惡霸“邏輯畫像”也在跟著升級。
同步更新地念惡霸的思維邏輯運行方式。
能力上,三方指揮官各有優勢。
星網本身就是一臺超級計算機,擁有戰場上最極限的微操,戰場對它而言是一張實時更新的地圖,每一幀變化都能被計算出最優解,讓每一個玩家成為精密齒輪,組合成無懈可擊的戰爭機器。
玩家們的動作被金色彈幕操控,化作戰場上精準刺出的匕首。
東線,12個輔助團突然往坐標地點釋放光盾,下一秒巨獸軍團的咆哮光束如雨點般砸落,被精準防御。
北線,刺客團玩家被承傷團星移換位,下一秒狂潮系兵種的突刺降臨,被承傷團用肉身瓦解。
玩家甚至不需要去思考自己正在做什么,只需要看彈幕,然后下一秒照著彈幕行動即可。
打開地圖便能清晰看到坐標定位,每一步都能在“1號游客”的安排下作出最優解。
而地念邪靈的特色是心理博弈,這是它從無數次失敗中獲取的能力,犯過的錯誤不會再犯,更是學會了逆向拆解星網和蟲族主腦的戰術。
操控下的黑潮軍團在行動時,充滿欺詐,佯攻、誘餌,陷阱層層嵌套。
就像是一只戰場上的老狐貍,每一步都在算計。
蟲族主腦是戰場上最冰冷高效的殺戮機器,它的腦子里沒有戰術概念,只有最優解的殺戮路徑。
它操控下的蟲族戰士沒有情緒,不會猶豫,哪怕用龐大蟲族戰士生命換取一個關鍵單位的擊殺,它也會立即執行。
不玩心理戰,不搞微操,最佳殺戮路徑便是蟲族主腦眼里唯一的戰爭解法。
相比之下,蟲族主腦比星網更像是一臺無情的超級智腦。
三方指揮官,都能在瞬息之間對戰場上的海量信息進行整合分析,然后給出答案。
這場戰爭在玩家軍團和蟲族軍團登場后,從正常戰爭變成了精密計算、詭詐心理,以及絕對暴力的終極碰撞。
只是這次,老熟人之間的交手,多了巨獸軍團的加入。
這種程度的較量,已經超越了正常生靈理解中的戰爭形態。
星網、地念、主腦,如同三位絕世劍客,虛空出劍。
每一招都精準到毫秒,已經不存在破綻,只能通過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來撞出更大的無序數據,這部分無序數據又會被快速收集,成為針對其他兩方勢力的計算內容。
三方的每一次出手,都被無形的數據洪流串聯,你拆我的招,我借你的勢,戰爭韻律在極致碰撞中臻至化境。
巨獸軍團在三方天災面前,雖然是實力最強的一方,卻又顯得無比幼稚。
星網、主腦、地念,它們操控下的軍團好似三柄手術刀,精準切割巨獸軍團的反擊,將其變成了三方博弈時的棋子。
這一刻,不但巨獸軍團后方的指揮巨獸軍團的獸王傻眼了,就連地念邪靈身邊的四大邪靈也跟著呆愣在高塔平臺上。
看向地念邪靈的眼神也跟著發生了變化。
它們的瞳孔里倒映著這場超越認知的戰場畫面。
曾以為戰爭是殺戮藝術,是極致的力量碰撞,但眼前這一幕徹底顛覆了它們的認知。
感知畫面里,每一步沖鋒、每一次撕咬,都精準落入三方的計算之中。
玩家族成員的閃避與行動,是被精確到多少距離的指令修正。
蟲族的進攻不只有嗜血,而是最優殺戮路徑的具現化,效率已經能用極致來形容。
而地念邪靈操控下的黑潮軍團,每一次涌動與兵種切換,都嚴絲合縫地卡在三方博弈的節奏點上。
令它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這場戰爭正在變得越來越干凈。
沒有誤判,沒有臨場爆發,就連每一滴鮮血的濺落,每一具尸體的倒下,都像是被提前寫好的劇本。
巨獸軍團的進攻在這三臺精密運轉的戰爭機器面前,就像是無意義的背景雜音,可有可無。
戰場主角只有地念、神秘指揮官、蟲族主腦。
它們曾經引以為傲的戰爭智慧,在這三方指揮官面前,好似原始人的粗淺把戲。
這已經不是純粹的力量對抗,更像是在表演一場戰爭藝術。
四大邪靈此刻的心情,就像二維生物突然窺見了三維世界的戰爭形態,那種發自靈魂的戰栗令它們的身軀跟著輕微顫抖。
這一刻,地念老大顯得無比陌生。
正在用它們無法理解的方式高頻操控戰爭走向。
黑潮軍團在它手里不只是極致的毀滅洪流,更像是一支精密運轉的殺戮方程式,每一個變量都在地念老大凝視下化作通往勝利的最優解。
它們眼里的地念老大一直是戰爭大師的形象,對細節的把控達到了它們無法觸及的高度。
直到此刻才明白,地念老大之前所展現的只是冰山一角。
全力以赴下的地念老大,簡直就是在“開掛”,對邪眼算力的利用方式它們從未見過,甚至是從未想過。
通過感知關注戰爭走向的同時,站在地念邪靈身旁的血紋邪靈從喉嚨中擠出沙啞顫音:
“真……牛逼啊。”
“給跪了,地念老大教我,我想學這個。”鬼牙緊跟著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