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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1章 故人重逢,跨越時空的見面

  伴隨玩家到場,地區頻道里的信息爆炸般刷屏。

  “哈哈哈,爽,這才叫割草,比在村里的陰間玩意舒服多了。”

  “有一種壓抑太久后突然釋放的爽感,外面的世界果然很精彩。”

  “左邊那片我包了,剛換的符文拳套正愁沒地方開光,讓我來。”

  “奶媽增幅跟上,我要開爽啦。”

  “都別嗶嗶,趕緊清場,神王老大在上面看著呢,打完回去痛打惡霸。”

  喧囂歡呼聲、戰吼聲、玩家互相調侃打趣的聲音,通過地區頻道在每一個玩家耳邊回蕩。

  與絨靈族的悲壯氛圍截然不同。

  玩家眼里,這是一場盛大的狂歡,也是期待已久的收割盛宴。

  神王等頂級聯合戰團的會長,不是沒想過對外面發展。

  畢竟外面沒有地念惡霸這般惡心的BOSS,看似全是爽局。

  但這個問題經過各戰團內部的仔細評估后,都理智地選擇了放棄。

  首要問題,便是時間。

  對外探索,意味著每一次死亡復活,都需要經歷漫長的跋山涉水旅程,才能重返前線戰場,和戰團匯合。

  隨著開拓場景不斷延長,趕路的時間成本也會被無限拉長。

  對于追求效率與爽感的戰團兄弟而言,將大量在線時間耗費在毫無收益的“跑圖”上,無疑是浪費。

  其次,是資源的可持續性。

  外面的怪物,無法像地念惡霸的黑潮,或是蟲族主腦的蟲潮那般,依托規則近乎無限地生成。

  外面的野怪、勢力,殺一片,少一片。

  一旦拿下一處外族統治的疆域,清空了所有怪物,便意味著他們必須再次踏上征程,去搜尋下一片合適的“獵場”。

  這又是一個極其浪費時間的過程,充滿了不確定性。

  相比之下,老家的糞坑BOSS機制雖然惡心,卻提供了穩定的祭力來源。

  對于追求穩定收益和極致效率的頂級戰團而言,一個穩定的“糞坑”,遠勝于一片需要不斷奔波,前景未卜的沃土。

  至少在掌握可以隨心所欲進行空間跳躍的能力前,對外開拓的發展模式,更適合那些追求暴富的玩家戰團,卻不適合始終想要保持競爭力的頂級戰團。

  就像是探索黨,開張可以吃三年。

  但問題是,這三年失去的競爭力,對戰團的發展影響是致命的。

  而屠虎的請求,對神堂等頂級公會而言,就是一步到位的跨界爽局,連敵人都已經替他們找好了,傳送還免費提供。

  到場就能直接開爽。

  此時,戰場最前沿,玩家進場。

  最先啟動的承傷玩家,用最暴力的方式詮釋什么叫:摧枯拉朽。

  根本不需要任何花哨的技巧,面對迪源族猙獰可怖的戰爭巨獸,他們或是沉肩一撞。

  轟隆!

  如同山岳橫移,一頭堪比小山丘的毀滅獸被硬生生撞得離地倒飛,龐大的身軀在半空中寸寸碎裂,隨后被陡然迸發的罡氣炸成漫天血雨。

  或是簡簡單單的一記直拳。

  拳鋒所向,罡氣相隨,空氣被極致的力量壓縮成肉眼可見的赤色螺旋氣流,呈扇形向前碾壓。

  罡氣過處,怪物厚重的生物裝甲,或是快速凝聚的能量護盾,皆如紙糊般破碎。

  覆蓋范圍內的怪物似被無形巨物碾壓過,瞬間化為齏粉。

  更有玩家,面對數頭巨獸的合圍,一拳轟地。

  裂地特性激活后。

  一聲沉悶戰鼓的巨響以這名玩家為中心,向前擴散開來,恐怖的力量波紋橫掃四方,所有被波紋觸及的怪物,無論大小,盡數由內而外地爆裂開來。

  作為團隊核心,三支聯合戰團的承傷玩家邁步向前,好似連綿在一起的山岳挪移,每一腳落下,大地便崩裂出蛛網般的裂痕。

  將潛藏在地底,蓄勢偷襲的怪物震碎。

  他們的推進,展現的是鋼鐵洪流對血肉壁壘的絕對碾壓。

  迪源族的戰術、陣型,在絕對的力量面前都失去了意義。

  沒有合眾之力,面對全方面規則加持的頂級玩家軍團,無一合之力。

  玩家大軍所過之處,如熱刀切黃油,勢如破竹。

  迪源族原本令人絕望的怪物潮汐,好似變成了麥田里的稻草人,被這群如神似魔的玩家成片成片地收割。

  殘存的絨靈族人已經看傻了。

  他們引以為傲的艦隊炮火,需要集火良久才能擊殺一頭怪物。

  但讓他們付出慘重代價的恐怖巨獸,在那些看似“瘦小”的身影面前,竟不堪一擊。

  這哪是戰爭,完全是碾壓式的清理。

  此時,通過畫面看到這一幕的星瞳,瞳孔劇烈收縮。

  她內心的震撼,遠比任何族人都要強烈。

  在成為絨靈族領袖前,她曾被安排在多個崗位歷練,就曾長期就職于“生命研究所”,這是由靜心老祖最早創立的特殊部門,核心使命便是解析織夢族的修煉法門,探尋生命潛力極限,為整個文明的進化尋找方向。

  這個部門也是絨靈族壽命越來越長的基石。

  正因如此,她比誰都清楚,血肉之軀理論上存在著無法逾越的極限屏障。

  織夢文明將其稱之為:生命瓶頸。

  每跨過一道瓶頸,都會迎來生命層級的質變。

  但想要跨越,需要一代代人努力,上一代人托舉下一代,不斷優化生命結構。

  這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能量守恒、結構強度、神經反應、細胞活性……冰冷的生命法則,如同鐵律般禁錮著所有生命。

  即便是老祖宗的力量,也是側重于對某種未知規則的運用,但肉身強度卻在她所能理解的“合理”范疇內,時常需要飲酒來抑制體內傷痛。

  但眼前這些生靈,它們看起來和絨靈族相差無幾的軀體內,蘊含著何等恐怖的力量。

  簡單的拳腳,卻打出了超越艦隊主炮的純粹物理破壞力。

  她無法想象,究竟是何等恐怖的細胞密度,才能支撐如此爆裂的力量輸出而不自我崩潰?

  又是何等精密軀體內部能量回路,才能將能量溫和地轉化為這等摧山撼岳的氣血洪流。

  還有硬撼各種形式攻擊而毫發無傷的身體,超越了絨靈文明最頂級的材料強度。

  她甚至腦補不出,如何才能孕育出這樣一群無懈可擊的怪物。

  這些身影,若放在她的故鄉世界,每一尊都是行走的毀滅天災。

  是能憑一己之力傾覆大陸,蒸干海洋的禁忌生命。

  培養這樣的一個強者,以絨靈族現在的資源轉換效率,怕是要榨干故鄉世界才有可能做到。

  但現在,這般恐怖的存在,不是一兩個。

  而是成千上萬……組成了軍團。

  理性畢生所學的知識體系在眼前這活生生的“神跡”面前,蒼白可笑。

  她終于有些理解了,為什么強大的織夢文明會在這個世界隕落。

  這里孕育的生靈,已經對故鄉世界形成了維度碾壓。

  這就像是故鄉世界里,一只經過千年進化,擁有最堅硬甲殼的毒蟻,它足以在自己的小沙漠中稱霸,受萬蟲敬畏。

  但它引以為傲的一切,在巨人隨意落下的腳步面前,與一粒微塵并無區別。

  甚至連被特意踩死的資格都沒有。

  僅是路過,便能將螞蟻文明毀滅。

  就在星瞳心神激蕩,對此感到難以置信時,戰場上的局勢再次發生變化。

  玩家軍團的清理效率,已經超出了迪源族孵化巢的生產速度,戰線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向著黑疾域的反推。

  玩家陣營也跟著分散開來,由統一的鋼鐵洪流,化作小軍團模式,以殘存的絨靈艦隊為中心,呈環形向四面八方擴散。

  每一支分散出去的小型戰團,都像是一把燒紅利刃,高效地切割著迪源族控制的黑暗疆域。

  面對迪源族,他們不需要饕餮戰陣提供續航。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下,分散作戰反而能最大化的提高清理效率。

  絨靈族的視角下,一支由數十名玩家組成的小隊,如同尖刀般刺向遠處一座噴吐怪物的孵化巢。

  沿途的迪源族怪物試圖阻攔,卻被隊伍前方的承傷玩家一拳轟出的罡氣長河直接清出一條通道。

  障礙被清掃的瞬間,隊伍里的法系玩家身形懸空。

  手套上的符文寶石驟然迸發璀璨光芒,四周的基礎元素像是受到了君主召喚,以狂暴姿態向他手中匯聚。

  身后多個隊友同時抬手,多道增益光環在這名法系玩家身上顯現。

  沒有冗長的蓄勢,他抬手遙指遠方的孵化巢。

  剎那間,天象異變。

  墨色烈焰、咆哮冰霜、奔騰雷霆、呼嘯颶風……相克相生的多重元素,被強行擰成一股毀滅的洪流,沖天而起,在空中急速蔓延、分裂,眨眼間化作拖著各色光尾的元素隕星,覆蓋了整片蒼穹。

  這一擊的范圍之廣,幾乎遮蔽了絨靈艦隊上方的整片天空,熾烈光芒將暗紫色天幕映照得如同白晝。

  “開炮!”

  伴隨隊伍頻道里的呼喊聲,漫天懸停的元素隕星,化作毀滅之雨,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朝著遠處的孵化巢及其周邊數十里的區域,悍然墜落。

  轟!轟!轟!

  連綿不絕的爆炸聲轟鳴大地。

  火焰沖天,冰霜蔓延,雷蛇亂舞,風刃席卷……元素力量在目標區域盡情宣泄,將范圍內的一切,無論是猙獰的怪物,還是嶙峋地形,包括不斷蠕動的巨大孵化巢,盡皆粉碎。

  僅是一擊。

  就清理出了一片死亡禁區。

  恐怖的殺傷力,讓所有目睹這一幕的絨靈族成員感到窒息。

  這種范圍打擊,比老祖宗的劍勢,覆蓋更廣,視覺表現也更為震撼。

  爆炸的轟鳴聲即便隔著遙遠距離,也清晰可聞。

  畫面在這時跳轉向另一側。

  絨靈族的成員看到了一幅截然不同的景象。

  一道道黑色絲線以超越視覺捕捉極限的速度在大地上蜿蜒游走,所過之處,猙獰咆哮的迪源族怪物,動作驟然僵直。

  監控畫面甚至無法清晰捕捉到他們出手的瞬間,只能看到他們行動的結果。

  下一秒,怪物的頭顱無聲滑落,或是身軀突兀地斷成數截,切口平滑,好似被無形之刃瞬間切割。

  直到黑色殘影遠去,那些怪物的尸塊才伴隨著噴濺的體液緩緩倒地。

  這是一種靜謐的死亡,就像是鐮刀劃過麥田。

  俯瞰視角拍攝的畫面,他們在怪物群中拉出一道曲折的死亡軌跡,編織出一張無形的死亡之網,網內的怪物在剎那間被同時肢解。

  擊殺效率驚人。

  如果說第一批降臨的神秘生物是碾壓一切,肉身無敵的戰爭巨錘。

  擁有范圍打擊能力的神秘生物是執掌天地元素的毀滅風暴。

  那么這群在畫面中以線條呈現的身影,便是懸于每一個怪物脖頸之上的死亡利刃。

  分散作戰,環形擴散的作戰方式,讓絨靈族看到了這支軍團更可怕的一面。

  怪物軍團在他們面前,無一合之敵。

  一種難以言喻的復雜情緒在星瞳和絨靈族成員心中蔓延。

  既有劫后余生的慶幸,也有認知被顛覆的震撼,更有對強大力量的敬畏。

  但最終,萬千心緒都歸結成對自身渺小的認知。

  絨靈族在漫長歲月里積累的所有輝煌、掙扎、驕傲,在這些生靈展現的偉力面前,好似螢火置于星海,微末得不值一提。

  此時,一面倒的戰爭還在繼續。

  玩家軍團的推進速度并未因分散有絲毫減緩,如瘟疫蔓延,以絨靈艦隊為中心,將死亡圓環不斷向外擴張。

  期間迪源族不斷切換反擊戰術,無數毀滅光束交織成網,腐蝕液如暴雨傾瀉,新生的怪物剛從孵化巢沖出便悍不畏死地撲上。

  但這一切,在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都是徒勞。

  承傷玩家便是無法撼動的鋼鐵壁壘,每一個小隊都配有13個。

  只要他們在,任何形式的攻勢都無法擊中后方隊友。

  天空落下的毀滅光束被氣血壁壘抵擋,或是轟擊在他們交叉格擋的手臂或肌肉虬結的胸膛上,炸開絢爛能量漣漪,卻連讓他們后退半步都做不到,便被硬生生震散。

  腐蝕液潑灑而下,卻無法在他們的皮膚上停留片刻,便被體內奔涌的磅礴氣血蒸發,連一絲污漬都未曾留下。

  而試圖近身撲殺的怪物,剛靠近,便被他們隨手揮出的拳風隔空震成血霧,或是被凝練如實質的恐怖罡氣分解軀體。

  他們就像是一座座移動的戰爭堡壘,以最蠻橫的姿態,將迪源族所有的攻擊手段都定義為無效。

  作為玩家陣營最稀缺,也是任何團隊最核心的流派。

  承傷在戰爭上的表現可以用論壇一名資深承傷玩家的話解釋:我站立的地方,是軍團戰線的最前沿,亦是敵人攻勢止步之處。

  遠方,又一座如山岳般龐大的孵化巢,在被玩家小隊攪碎核心后發出了不堪重負的震動,隨即在內部連鎖爆裂的熾熱光芒中四分五裂,化作漫天飛濺的碎塊。

  緊接著,第二座、第三座……散布在黑疾域各處的孵化巢,接連在玩家的精準打擊下被打爆,沖天火光與爆炸映紅了昏暗天穹。

  迪源族用來維持戰爭兵力的生產體系,被連根拔起。

  面對無可挽回的頹勢,迪源族的精神網絡中,首領做出了最符合邏輯的判斷:撤離。

  殘存的怪物軍團,如同潮水般向著黑疾域更深處逃竄,不再組織反攻。

  撤退過程中,無法帶走的兵種和生化設施被果斷拋棄。

  但玩家卻不打算就此罷手。

  “想跑?問過爺爺沒有,還沒湊夠下一級星脈槽的祭力前,都不許跑。”

  “追,一個都別放過。”

  “這也太脆皮了吧,才開爽就跑,能不能像惡霸一樣死守高塔,絕不后退啊,我討厭會跑的怪。”

  地區頻道里瞬間被各種呼喊刷屏。

  不需要神王指令,所有分散出去的玩家小隊如同聞到了血腥味的鯊魚,朝著潰逃的迪源族軍團撲了上去。

  承傷玩家紛紛開啟破風光環,給身邊的玩家上移速增幅狀態。

  氣流涌動間,好似有一股股推力在后背涌動,這些分散的小團體紛紛啟動追殺模式。

  只要追上前方的怪物潮,便是一通狂猛的砸地、揮拳、轟炸,繼續著高效收割。

  這個階段,最爽的無疑是刺客流玩家。

  速度本就是他們的優勢,紛紛化作死亡流光,每一次閃爍都必然伴隨數頭、乃至十數頭怪物的軀體分裂。

  刺客團甚至玩起了各種高難度的技巧。

  例如,互相釋放分身接力星移,移形換位間和大部隊拉開了距離。

  切入潰逃怪物潮深處,匕首與身體旋轉,掀起死亡風暴。

  戰爭至此,已無懸念。

  在玩家軍團摧枯拉朽的追擊下,迪源族殘留的力量被進一步肅清,黑疾域深處不斷傳來孵化巢被摧毀的爆鳴。

  殘存的怪物無法構成威脅。

  硝煙漸散,破碎戰場上,絨靈族的旗艦“方舟”緩緩降落在滿目瘡痍的大地上,艙門開啟,星瞳在一眾族人的注視下,一步步走下。

  她的目光,瞬間就鎖定了前方不遠處的身影。

  屠虎靜靜地站在那里,周身籠罩著一層淡金色的光芒。

  揮手間,手中的文明之劍化作星光消散,他在這時轉身。

  星瞳見狀,快步上前,在相隔數米的位置停下。

  千言萬語堵在喉嚨,最終只化作一聲帶著哽咽的呼喚:

  “老祖宗!”

  屠虎凝視著眼前熟悉又陌生的臉龐。

  記憶里帶著稚氣的少女,如今青絲成灰白,歲月在她身上留下了清晰痕跡。

  再見故人,屠虎的嘴角下意識揚起笑意。

  但這抹笑意轉瞬即逝,他臉色一沉,聲音里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胡鬧,忘了當年我是如何叮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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