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小的窗口容不得墨武戰匣通過,姜離立即控制著紙人貼到戰匣上,意念一動,戰匣變換。
匣體變得狹長,就如一條長蛇,從窗口游入,又在近地時變成原形,不偏不倚地落在姜離面前。
緊接著,同樣已經變成紙人的齊長生憑依體飛來,眼看就要進入石屋,一道殘影劃過。
公孫青玥憑依的紙人飛空一腳將齊長生蹬飛,自己則是一個跟斗,落到小窗口。
“這位師弟,我有要事和姜師弟商談,能夠麻煩你回避一下嗎?”
公孫青玥以平靜到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著目光緊緊盯視著屋內的姜離。
她還維持著小人的模樣,沒有和姜離、齊長生一般變成紙人,展現了遠勝二者的神元修為。
不過在離開天蓬所在之處后,公孫青玥也已經無法動用真氣,并且也失去了幻形的能力,從齊長生的角度看去,能看到一道無限美好的背影。
“我懂。”
齊長生十分果斷地選擇撤走,“我走,我馬上就走。”
還未說完,紙人就直接從空中落下,齊長生直接散去了精神力。
這慫勁,姜離見了都得說一聲佩服。
與此同時,齊長生的本體睜開雙眼,喃喃念道:“那背影,似乎是公孫師姐……”
“師弟,我本以為你是嘴上吹牛,沒想到你來真的。公孫師姐這種女子,你把握得住嗎?”
想想適才公孫青玥那冷若寒霜的語氣,齊長生就在心中默念一聲“老天保佑”。
“師弟啊,不是做師兄的不講義氣,實在是你招惹的對象太兇了。”
而在另一邊,氣氛逐漸肅殺,公孫青玥似笑非笑地道:“姜師弟,師姐的三圍怎么樣?”
“師姐應該知道,我是純粹瞎編的,也就那位驚雷師兄亂了心境,才會相信我的鬼話,”姜離八風不動,鎮定自若地道,“我想師姐不該如此不智才是。”
“哼!要是真的,你還能這么安然坐著?”
公孫青玥冷哼一聲,飄到石桌上落下。
但實際上,這就是真的。
只不過還處于古代的此世還在用尺寸作為丈量單位,而姜離先前所說的數字是以厘米作為單位。
要是公孫青玥知曉厘米和寸的比例換算,就知道姜離所說的數字和她的實際三圍大差不差。
他在初次見到公孫青玥之時,就已經通過因果集測出對方的三圍了。
將三圍的真相埋在心里,姜離表面上依舊鎮定,“我覺得,我應該還是好好的。本體不至,師姐可奈何不了我。”
否則的話,就憑姜離先前所為,公孫青玥怎么可能還忍得住?
還不是奈何不了姜離。
被說破的公孫青玥沒了聲,沉默少頃之后,她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倒是沒想到,你能得那位前輩的青睞。”
“我也沒想到,”姜離微笑道,“堂堂六大長老,竟是被關了禁閉。”
“你知道?”公孫青玥微微瞇眼。
“我為何不知道?”
姜離與其對視,聲音不疾不徐,“天蓬元帥,全稱祖師九天尚父五方都總管北極左垣上將都統大元帥天蓬真君,北斗破軍星之化身。在知曉天蓬前輩之能后,我就結合名號,有所猜測,你的言語助我證實了這一猜測。”
“天蓬前輩,便是宗門六大長老之一,搖光破軍。”
斗為帝車,運于中央,臨制四方。帝車即是軒轅,北斗七星即為黃帝之化身。其他門派中,七星可能會有其他意義,但在鼎湖派之內,它只會象征地位的頂峰。
七星中,掌門掌天樞,其余六星則為六位內門長老所掌,他們組成了鼎湖派的高層。
然而便是這樣的高層,卻是不為人知地關了禁閉,居于思返谷內。
但看天蓬長老的舉止來看,他又不像是犯了大罪,也就是只能獨居一屋,還有公孫青玥特意來思返谷……
“天蓬長老和姜家有關聯。”姜離突然道。
避嫌,這是姜離唯一能想到的可能。
避什么嫌?
自然是姜氏的嫌。
這段時間以來,宗門內也就只有這件事一直在引動波瀾了。
‘又被猜中了。’
以公孫青玥之心氣,也是不得不承認姜離之敏銳,竟是通過寥寥數語,就推斷出他和天蓬長老的關聯。
“厲害,”公孫青玥拍著掌,又問道,“那你又是否知道,天蓬長老還未收徒,而且唯有七殿之主的弟子,才有資格在未來執掌七殿。”
也就是說,若是得天蓬長老收徒,那就相當于拿到了一張成為未來高層的門票。
“難怪會有這么多內門弟子眼巴巴地來為天蓬長老解悶。”姜離恍然。
不只是為了獎勵,更是想要把握住這個一步登天的機會。
一旦拜入天蓬長老門下,他們不只能得到一個實力強大的師父,更能獨享師門福利,未來有可能成為宗門高層,這換誰來不瘋狂?
想到這里,姜離立時察覺到不妙。
一旦被姜氏之人知曉今日之事,他們怕是又會有激烈動作。
他人不清楚天蓬長老和姜氏的關系,只會當做天蓬一時興起才送出墨武戰匣,但姜逐云卻會將此事和同在思返谷的姜離關聯起來,并且做出一個判斷。
——天蓬長老有收姜離為徒的意愿。
姜離可能要多出一大靠山。
姜離現在就感覺自己是把對準姜氏之人的刀子,正一點一點將姜氏,將姜逐云逼到墻角。
從風云臺的爭斗,到現在這次收到天蓬長老的饋贈,姜離每向上一步,就將姜逐云往下踩一步,他若漲,則姜逐云消。
若姜逐云不反抗,則要被一刀一刀的肢解,削皮去骨;若姜逐云忍不住反抗,那就是伸手剁手,伸腿斬腿,死得更快。
現在問題是,這把刀子是在機緣巧合下逼姜逐云到這一步的,還是被人握持著將姜逐云逼到墻角的。
如果是后者的話,那就相當恐怖了。
因為姜離沒有一絲被強迫的感覺,他的每一步走出都是出自自身的意愿,針對姜逐云的每一步,從一開始都可謂是機緣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