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璣長老到”
最后一位長老也到了。
姜離這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聞名遐邇的天璣長老。
在云長老口中,天璣長老精善商道,好用奇招險招,且出手果決不留余地,在六位長老中算是最狠辣的。
姜離本以為這樣的人會是一個笑面虎,可當真正見到天璣長老時,他推翻了自己的印象。
天璣長老身著紫袍,中年面孔帶著嚴肅之色,全無那種笑里藏刀的圓滑和危險,看起來應當是一個有底線的人。
這樣就好,有底線就好。
姜離最討厭的一種人,便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因為你永遠不知道他會什么時候為了達成目的捅你一刀。
這種人無論是為敵還是為友,都極其危險。
就算道德底線再靈活,也好過沒有底線。
迎著這最后一位客人入內,行過天璇殿,走過回廊,步入飛檐大殿璇璣殿。
此時,大殿的眾人已是各在其位。
大殿盡頭的神座上,兩尊神像分立左右,分別是祖師黃帝和九天玄女。黃帝身著帝袍,上有日月星辰、山川草木之紋,莊嚴肅重,哪怕是神像也自有一種令人膜拜的威嚴。
就是那面容,不知為何,無論從哪個角度去看,都是如霧里看花,瞧不真切。
九天玄女則是頭戴金玉冠,著金紅裙袍,臂繞飄帶,雍容高貴,面容倒是看得清,就是以姜離的目力來看,玄女娘娘的神像竟是和天璇長老有幾分肖似。
按照規定,先拜祖師,殿內眾人皆要行禮。
隨后,則是正式的拜師。
天璇長老交疊著雙手,在神座前方緩緩坐下,一尊玉座憑空出現,恰到好處地托住長老。
師姐公孫青玥在玉座之后,而代表掌門的云九夜則是在玉座左側,大殿左右兩側,則是諸位長老。左邊是天權、玉衡、搖光三位長老,右邊則是天璣、開陽兩位。
這親疏之別,當真是一眼分明。
天蓬長老果然是靠向天璇長老這邊了。
雖然他口中說著信不過天璇長老,但這一次姜氏之亂,天蓬確實是承情了,并且姜離拜在天璇長老座下,也代表著宗門內的姜氏族人都有了立場,天蓬長老也只有一個選擇。
萬、云兩位長老則是補到了右邊,讓兩邊對稱點。
至于諸位長老的弟子,則是在長老身后,而姜氏弟子排在真傳弟子之后。
典禮開始。
姜離雙手捧著白布包裹的軍神五兵和編纂好的神農百草經,來到天璇長老座前,雙手奉上。
此為拜師禮。
天璇長老接過,道“外門弟子姜離,誅宗門叛徒紀云流,取軍神五兵,彌平宗門禍端,編寫神農百草經以奉宗門,功莫大焉,故本宮今日收姜離為親傳弟子,代掌門授賞,姜離晉升六品后,執掌赭鞭,以光大宗門。”
這一言,真正表明了姜離執掌赭鞭的資格,令得姜氏中人心潮澎湃,而神農百草經的奉上,則是讓諸位長老就算有異議也無法開口。
然后,姜離又是三跪九叩,接過公孫青玥遞來的清茶,將其送到天璇長老手中。
天璇長老接過后,伸手在他頭上輕拍三下。
如是,就算是禮成了。
拜師典禮實際上挺簡單,但接迎來客卻是麻煩得緊,感覺和成親似的,既繁瑣又累,姜離現在實力都強到和七品對碰了,這么一趟下來還是一陣心累。
禮成之后,又得和來客交談,之后還得像接迎時一樣把他們一一送走,來回忙活,不知不覺已是快到黃昏。
“六師弟,為兄這段日子會一直居于天樞殿,師弟若來,為兄隨時歡迎。”
最后一個走的云九夜微笑著說道,帶著凌無覺一同離去。
也不知開陽長老見到自己帶來的徒弟跟別人走,會作何感想。
至于云九夜居于天樞殿這句話是否在暗示自己的地位,姜離已經沒心去思考了,他現在心很累,全靠切換賢者模式撐著。
然后,等到姜離回返璇璣殿后,就看到兩個女人坐著,一個手中還端著清茶,優雅地品茗,一個則是拿著神農百草經觀閱,那叫一個清閑自在。
姜離的拳頭硬了 要不是打不過天璇長老,他鐵定重拳出擊,屈人之威、強手裂顱、蓄意轟拳、嘆為觀止,打得這兩個女人嗷嗷叫。
“來了。”
天璇長老將清茶放到一旁,姜離這才發現她的面紗已經摘了。
嬌麗絕倫,顧盼之間,風姿綽約,艷絕傾城。如出水芙蓉,冰清玉潤,恍如秋菊披霜,靜若松生空谷,較之西施清麗,比乎王嬙艷絕。
這當真是好美,可惜姜離現在只想打她。
因果集適時地顯現出姜離記憶深處的某篇贊美詞,順帶道出姜離的心意。
他現在就是個莫得感情的打拳人。
“坐吧。”
天璇長老輕輕揮袖,一把玉質大椅出現在右側。
“是。”
莫得感情的打拳人十分從心地過去坐下。
他真的很想說一句“我只想打死兩位,或者被兩位打死”,可惜實力不夠格,無法打死兩位,只能被兩位打死。
“你今日和其他五位長老都接觸過,你對他們,有何看法”天璇長老似是考教般問道。
姜離聞言,組織了下語言,回道“搖光長老已經傾向于師父這一方,開陽和天璣兩位長老看起來沒有選擇云九夜的意思,但也不對師父過于親近,至于天權和玉衡兩位長老”
姜離想了想,用比較委婉的字眼道“不是背信之輩。”
不是背信之輩x
舔狗絕不背叛 都不需要天璇長老刻意吊著,這兩位就鐵了心追隨,除非哪一天自家這位師父嫁人了,否則兩位長老是爬不出這坑了。
“天璣師兄和開陽師弟一心為宗門,不偏不倚,但也是因此,為師對他們有所懷疑。”
天璇長老幽幽道“懷疑他們可能傾向于拱立黃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