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后,桂地邊境,
炎熱的氣候,令不少廂軍士兵們都叫苦不迭,
而即便是武松,此刻也是擦拭著汗水道:“將軍,咱們真要打交趾嗎?怕不是還沒到地方,士兵們都累趴下了吧!”
聽到武松的話,張誠也是沉默了許久道:“擂鼓,集合!”
“砰砰砰!”
響徹的戰鼓轟鳴,士兵們懶懶散散的站起身,
不過當張誠看到眼前士兵的模樣后,也是不由得沉默許久道:“諸位,在下乃前將軍張誠,也是爾等的廂軍都指揮使!”
伴隨張誠的話說完,下面的老兵油子們則是一言不發的望著他,
看著西方密密麻麻的人,王寅此刻也是倒吸涼氣,
因為這要是發生了嘩變,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都給老子聽好了!我特么知道你們不想去打交趾,不想來戰場拼命,但我也不想,可問題是,你們一無所有,老子也一樣,為了走到這里,老子花了幾十萬兩銀子”
伴隨著張誠的怒吼聲響起,下面的廂軍們都傻眼了,
因為他們不是沒見過接地氣的將軍,但你特么這么光明正大的說出來,有種!
“跨過邊境,咱們就要面對敵人,他們會從任何地方出來.”
“但我可以告訴諸位,我必定會在爾等面前沖鋒,因為我們只剩下這一條命”
“從這里打到升龍,你們搶到的,就是你們的,而且破城五日后,不封刀有誰敢跟我上,把刀舉起來!”
大吼一聲,張誠看向下方的人,不由得咆哮,
“我!我跟著大哥打!”
看著張誠這么說,只見時遷當即第一個大喊起來,
“還有我!”
聽到時遷開口,旁邊的焦挺也是不由得怒喝,
而就在兩人說完后,下面的廂軍中,一人也是咆哮道:“老子家鄉遭了災,現在成廂軍,已經什么都沒有了,就一條命,我要是搶到了女人,那是不是也是咱的!”
“只要你搶到了,那就是你的!”
聽到那人的話,張誠不由得大喝起來,
“我也跟著將軍上!不就是殺人嗎?這世道,大家也活不下去了,砍他娘的!”
大吼一聲吼,不少廂軍們也是咆哮起來,
咽著口水,王寅則是冷汗直冒道:“將軍,您這樣激起士氣,恐怕將來難以遏制啊!”
“為什么要遏制?”
看向身邊的王寅,張誠不由得微笑起來,
震驚的看著張誠,王寅不敢置信道:“難道您?”
“他們本就是老兵油子了,如果不許以重利,怎么會拼命!”
說著,張誠看向身邊的王寅道:“我的兵,只能戰死,不能撤退,哪怕是死,也要死在搶錢,搶糧,搶女人的路上”
突然間聽到張誠這么說,王寅立馬明白了什么,
因為廂軍本就不堪重用,要是還不給他們一點“欲望”,那就徹底廢了。
進入大越地界,廂軍們的戰意高漲起來,
畢竟只要是他們所遇到的一切,都將是屬于他們的!
廂軍:大越就算是天上落下來一個銅板,那也得是我們廂軍的!
諒山城,箭如雨下,壓制著士兵前進,
望著無法突破的廂軍,武松來到張誠的面前道:“誠哥兒,敢死隊都快打沒了,還不上?”
“戰場上,只有一個是頭!”
扭頭看著武松,張誠的神情充滿了冷漠,因為死的人,也是他的兵啊!
不過即便如此,張誠還是沒有下令,
焦急的看著張誠,武松此刻已經想要沖上去了,
但就在這時,另一處傳來轟鳴的聲音,
聽到動靜,張誠立馬拔出刀怒吼道:“破城,不封刀!”
“殺啊!”
隨著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云霄,烏泱泱的廂軍們則是沖向了諒山城,
望著勢如破竹的廂軍,城內的大越軍則是滿臉恐懼,
因為他們無論如何都沒想過,才區區兩萬多人,就能攻破諒山.
沖入城中,廝殺聲依舊在蔓延,
看著已經徹底瘋狂的士兵,武松的臉上充滿了不忍道:“我等此番做,即便勝了,朝廷又如何追功.”
“放心吧,等我們打下交趾,沒人會怪我們多狠,只會記住,我們是有功之臣!”
拍著武松的肩膀,張誠不由得安慰起來。
東京汴梁,
皇城內,
當正在開朝會的趙佶,正思考去哪玩時,捷報的聲音響起了,
“官家,八百里加急,大捷啊,大捷”
就在跑進來的宦官開口時,朝臣們也是驚訝了起來,
因為這是哪來的捷報?
“陛下,諒山之戰,前將軍張信之,力克諒山,現已經迫使李朝大軍回軍了.”
對著上方的趙佶開口,只見不少人都傻眼了,
因為大越李朝不是攻勢很猛嗎?怎么突然就被打的手足無措了?
“哈哈哈,好,好,好!”
拍著手,趙佶突然間聽到這個消息,也是不由得開心起來,
因為最近幾日,他真是被大越李朝的消息,煩的不行!
現在好了,對方直接被打的回防了。
沉默許久,趙佶突然開口道:“這張信之,莫非就是兩年前,救過朕的那人?”
聽到趙佶想起張誠后,梁師成當即開口道:“陛下,正是此人!”
聽到梁師成這么說,趙佶不由得道:“好好好,不愧是朕提拔的人,此戰之后,右相可要好好封賞才行!”
“是,官家!”
聽到趙佶的話,蔡京的臉上露出一抹隱晦的表情,
因為他記得,高俅兩年前不是將這小子趕到犄角嘎達去了嗎?怎么又爬起來了,還成前將軍了?
大越李朝,廂軍們正在收斂各自的戰利品,
望著哭喊的人,正在街上無助的哀嚎,張誠的眼神卻是越發冰冷了起來,
因為他不讓這群人哭,就得讓自己的同胞哭,
心狠是一個將軍必要的手段,如果可以,他甚至能跟白起一樣,活埋數十萬人!
心有不忍的看著這一切,焦挺開口道:“大哥,咱們”
“這是戰爭!記住了,他們不哭,咱們就得哭!”
拍著焦挺的肩膀,張誠則是轉頭道:“撤軍!”
望著大哥張誠的背影,焦挺沉默許久才嘆著氣道:“撤軍!”
而就在張誠離開諒山城后,回軍的五萬李朝士兵已經徹底紅眼了,
因為偌大的諒山,此刻已經沒有多少活人了,
大街上到處都是父老鄉親們,還有無辜的孩童,
望著憤怒的士兵們,李朝大將更是怒吼道:“讓宋人血債血償!”
“血債血償,血債血償!”
隨著震耳欲聾的咆哮響徹云霄,李朝的士兵卻不知道,自己接下來將遇到一個什么樣的敵人!
距離諒山三十里外的某處山岳間,張誠冰冷的揮著手道:“炸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