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東山有能治病的人嗎?”
梁長運心想。
或許真有可能,他雖然不是異人,但也知道異人的存在,如果科技救不了,或許神秘莫測的異人有能力。
“我不能出去,否則容易打草驚蛇。”
梁長運直到現在還不知誰在害自己,自己一舉一動,或許已被人監視。
任何動作都能引來多方猜測。
這不是夸張說辭,身為數萬億大集團掌門人,同時在海外控股多家大公司、銀行。
梁長運的影響力不亞于中等國家大統領。
他的死,甚至會引起地區的經濟動蕩。
想到這里,梁長運看向不遠處的年輕人,隨后讓手下叫來孫女。
“雪兒,幫爺爺去東山找個人。”
“東山?”梁雪皺著眉頭,不解道,“東山有人居住嗎?我怎么沒見過?”
“去看看。”
“那我也有什么好處?”梁雪兒眼珠子一轉,狡黠一笑,開始討價還價。
“以后……”
說著,梁長運又開始劇烈咳嗽。
梁雪發覺不對勁,眼眸泛起金芒,竟是八秘術之一的妙法天眼。
看到爺爺的真實情況,梁雪花容失色,眼眸蒙上一層霧氣,連忙上前攙扶。
“爺爺,你……我幫你叫醫生。”
梁長運擺擺手,說:“醫生沒用,聽爺爺說,東山治病的線索,你不要聲張……”
梁雪年紀雖小,但有妙法天眼,還是化勁天才,乃是梁長運心目中繼承帝國的人選。
妙法天眼不僅洞察萬物,還能一定程度感應人心情緒。
梁長運不是怕死,而是沒有為梁雪鋪好路。
“東山有人還是寶物?”
“有人找人,有寶物找寶物。”
梁長運也不知具體情況。
“好,我這就過去。”
梁雪換上一身運動裝,鎮定了一下情緒,隨即若無其事出門。
路上,碰到科考隊的好友祝玉。
“雪兒,你去哪?”
“去東山散散心,一起?”
“也行。”
祝氏和梁氏因為古代傳說的關系,兩家關系非常好。
梁氏嫡系自從移出蓬萊,祝氏對其落戶會稽,亦是幫了不少忙。
兩人開車來到山下,健步如飛,徒步上山。
兩人都練過內家拳,爬山這點小事也不耗費體力。
梁雪像是有目的,四處張望,尋找著什么。
祝玉看出一點問題,但沒有戳破,反而幫其尋找。
東山是會稽名山,魏晉謝安石、謝靈運、梁山伯皆有在此隱居的事跡。
因年久失修,戰火紛亂,大多建筑早已倒塌,沒有名勝古跡,只是附近居民爬山戶外徒步之所。
梁雪從小到大來了幾十次,從未聽說過山上有什么人。
密林幽深,人跡罕至。
重重樹蔭與灌木,令人分不清東南西北。
梁雪目光閃爍,此地草木有些奇怪。
又行至灌木深處,前方再無落腳之地。
“要不還是回去吧?”祝玉打了退堂鼓。
“看看再說嘛……”
忽然,右側有一片竹林。
竹影搖曳,落葉繽紛。
竹林后方,隱隱可見黑瓦白墻建筑。
兩女對視一眼,皆能看到對方眼中興奮之色。
“爺爺說的人就在這里嗎?”
隱世獨居,不顯痕跡,一看就是世外高人。
祝玉的反應是科考隊又有線索了。
會稽向來是南國神仙傳說盛行之地,此地的隱士高人,或許會知道當年的往事。
穿過竹林,宅前花海繽紛,異香撲鼻,無數蝴蝶隨風飛舞,石桌石椅放著茶具,茶湯碧綠,仍有一絲余溫。
剎那間,一副畫面出現在兩人腦海。
白發蒼蒼的道人,餐霞采氣、隱居世外,滾滾紅塵,不沾因果。
“請問有人嗎?”
“打擾一下,有人嗎?”
兩人喊了半天,不見回應。
梁雪記掛著爺爺,干脆來到門前,木門虛掩,輕輕推開。
大殿無人,后方隱隱傳來聲響。
“有人嗎?”
繼續叫喊兩聲,梁雪帶著祝玉來到后殿。
庭中坐著一道瘦削的背影。
長發及腰,烏黑長發隨意披散,衣服好似皇明時代的讀書人。
此人轉身,俊逸脫俗的面容,讓兩女一愣。
帥哥不少,但帥的同時還有氣質,這種人萬里無一。
當然,令兩人震驚的是他的年輕。
本以為是個白胡子老頭,未曾想竟是個年輕人。
庭中電視播放著狗血網劇,瞬間讓這個氣質脫俗的年輕人墮入凡塵。
“你們是……?”梁岳明知故問。
看到梁雪身側女子瞬間,他愣了一下。
那張臉,竟神似祝英臺。
這是祝氏嫡系后人嗎?
“我是梁雪,這位是祝玉。請問先生會醫術嗎?”
梁雪也不寒暄,直接說出目的。
“醫術,略懂一點。”
“是這樣的,我家老人生了病,若先生能治好,我必有重謝,或者您隨便開個價。”
梁雪不相信眼前此人,相信爺爺的判斷。
但不愿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以免在外面泄露消息,也生怕此人心生歹意。
梁岳聽完,笑道:“十億。”
“十億?”
“隨便開價的家庭,定不愁醫療資源,既然你都找到了這里,無非是死馬當活馬醫,你只能相信我。”
“十億……如果你能將爺爺治好,錢不是問題。”
“不,治不好也得給,這是對醫生的基本尊重,不是錢的問題,我不差那十億八億。”
他還真有錢,當年梁道玄給自己開的賬戶,到如今起碼有幾百億了。
只不過暫時不想拿出來。
看到梁岳的態度,梁雪氣得牙癢癢。
祝玉急忙打圓場,說:“消消氣,先這樣吧,這位先生先去看病,錢的事慢慢商討。”
“也行。”
梁岳點頭答應,閑來無事,逗一逗后人也挺好玩。
三人啟程下山。
自蘇醒以來,梁岳第一次下山。
山下停著線條霸道的越野,車標是不熟悉的名字。
梁雪氣呼呼開車,車輛在崎嶇山路顛簸,好似下一秒就要散架。
梁岳紋絲不動,表情平靜,目光打量窗外的建筑。
祝玉頻頻打量這個神秘的年輕人。
“停車!!”
祝玉看到路邊站著科考隊的隊員,于是連忙叫梁雪停車。
“咦?祝玉?你們去哪了?”
有些人好奇地打量著車后的梁岳。
另一邊的保姆車上,祝鴻韜閉目養神,若是他睜眼轉頭,定能看到梁岳這張與當年故人一模一樣的長相。
“你們回去吧,我自己回來。”
“也行。”
一行人簡單聊了幾句,隨即分開。
車輛一路行至城郊江邊莊園。
春光如線,楊柳蔥翠。
梁岳眼中,仿佛時光變幻。
這條道路從泥濘田野,再到狹窄官道,以及如今的水泥硬地。
這一條路,用了一千七百年。
天雷乍響,陰雨綿綿。
道路兩旁,百年楊柳連綿不絕。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熟悉而陌生的莊園大門再次出現。
走到這一步,梁岳亦是用了千年。
“我回來了。”
百年楊柳青,千年青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