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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風水雷火不相容

  “蘇興安。”

  “關于這位,想必歐陽兄是最清楚的吧?”

  方州城中,元辰、高立群、歐陽春三人正在飲宴。

  黃氏城破的消息傳來,高立群和歐陽春對元辰更為感激。

  至此三人關系越來越好,元辰在方州城也是徹底立穩了腳跟。

  如今崔家離去,蘇家入主新南,而新南本地巨室黃家就剩下一個黃西嶺和在前線的那些金丹元嬰,可以說黃氏的重要性已經一落千丈。

  目前新南最重要的,自然是那位蘇興安。

  歐陽春嘿嘿一笑,他正妻便是蘇家的旁支,對蘇興安自然是有些了解的。

  “節度使大人,是那位的親弟弟。”

  歐陽春說了這不明不白的一句后,就不再多言。

  那位?

  高立群皺眉苦思不解。

  而元辰回憶著各種信息,很快一個人名出現。

  蘇雅君,劍南道巨室蘇家嫡女,上品金丹的天驕,八百年前凝素女天君法相,被當代唐皇授三品金紫光祿大夫。

  同樣,蘇雅君還是洛陽道宮里那位天師的弟子,公認的下一代大唐天師。

  如果蘇興安是蘇雅君的親弟弟,那大唐對新南的態度就很明顯了。

  飲宴結束,元辰回了方州司馬府。

  如今他是這座府邸的主人。

  司馬府地下密室之中,鶴冠羽衣的玉辰道人正饒有興趣的打量著面前的玉瓶。

  隨著一陣腳步聲,元辰道人也走了下來。

  “還是沒反應?”

  “沒有,可能是其自行封了五感,也有可能是受了重創正在恢復,眼下是一點動靜都沒有。”

  “尋到一個元嬰可不容易,黃氏的鎮元一經有些門道。黃震的領域也好,黃庵的領域也罷,其對土行的運用都頗為獨到。”

  “不錯,如今本尊主修風水,兼以雷火,然四屬不定,難以平衡。若有土行中和,應當有奇效。”

  江生修行的兩本直指道君的功法,無論是《虛明清衍道君說風水參合真經》還是《乾元德景道君說離坎水火真經》,都是純陽道君所書的高屋建瓴功法,已經完善的告訴你前路如何。

  但前人之路始終不是自身之路,這兩本真經是清衍祖師和德景祖師以自身為模板講述的,與江生始終無法完全契合。

  每一個邁入上三境的修士,都是走出了自己的道路。

  如今江生到了金丹后期,對這一點的理解更為深刻,他之所以不疾不徐的修行,就是為了在金丹境多多沉淀,至少也要邁出屬于自己的第一步。

  之前江生的想法,是以風、水二道兼以雷火,形成風雷相簿、水火相濟之大道。

  但施展起來,卻總有些不順暢。

  江生的神通是若水劍陣,其中若水劍陣全力施展的那一次,便是在天落神府之中對戰天落明煜神君時。

  當時江生的想法是以若水劍陣催生風雷水火,可到最后也不過是風水相接,并無雷火。

  究其根源,不僅僅是因為江生手頭法寶不足,更因為風水雷火無法在體內順暢轉換,缺少一個中和穩定之點。

  可見識到了黃震和黃庵的領域之后,江生意識到,土為五行之中,乃天地之根,最為中正堂皇,承載萬物。

  無論風水還是雷火,都可在其上演化。

  鎮元一經,就是如今江生想要獲取的功法。

  先前在黃氏族庫里,江生最先拿的也是關于土行的功法,可惜其中并無直指化神境的鎮元一經。

  如今能獲取鎮元一經的地方,也就僅剩躲在小瓶之中好似死了一般的黃庵了。

  雖說宗門道藏閣里也有不少土行的功法,但鎮元一經是江生親眼見過的,而且身邊正好有人可以教導的。

  “不如拿他煉凝嬰丹算了。鬼王山的金獅、寶象、青鵬傳信給本尊,說他們已經穩定了盤牛嶺的地盤,金獅正在籌謀凝嬰。”

  玉辰道人和元辰道人你一眼我一嘴的閑聊著,那方桌之上的小玉瓶始終死寂一片,毫無反饋。

  玉瓶之中,一個眉眼和黃庵一樣的嬰孩正蜷縮著,絲毫不理會外界的言論。

  元辰道人盯著玉瓶,忽得說道:“不若你我做個交易如何?”

  “如今黃氏城破,族人流離失所,你把鎮元一經教予我,我不外傳,同時放你回去,如何?”

  元辰說著,小瓶之中的黃庵終于有了反應:“我為何要信你。”

  元辰笑了笑:“你自然可以信我,貧道從不妄言,說到做到。若是道友不信,貧道以道心起誓,如何?”

  小瓶之中升起一縷縷煙氣,匯聚成一個胖胖的三寸嬰孩。

  黃庵看著面前的玉辰和元辰:“我要見你本尊。”

  玉辰點點頭:“自無不可,眼下正好新南處于混亂之中,前任新南節度使崔博平已經負罪前往長安了,新的節度使蘇興安還未到。”

  “這段時日貧道帶出去容易,可等蘇興安到了,再想回來那可就難了。”

  黃庵卻是說道:“無妨,我暫時離開新南道,也是好事。”

  “也好。”玉辰點點頭。

  既然黃庵愿意離開新南道,那他也沒什么好說的。

  “我現在沒有肉身,只依靠元嬰難以長存,希望你能幫我尋一具肉身。”黃庵又說道。

  “可以,但要在離開新南之后。”玉辰沒有拒絕。

  翌日,改頭換面的玉辰拿著方州司馬府簽署的公文離開了方州,直奔邊境而去。

  隨著炎光真人他們的行動成功,新南道邊境的戰事格局也為之轉變。

  聯軍在和炎光真人他們里應外合之下,向新南道內推進了三千里,這才被新南道唐軍重新攔下。

  但實際上,聯軍的目標已經達成,他們在乎的不是推進多少里,是新南道的化神。

  沒了黃氏兩個化神,唐軍眼下只能保持守勢,而聯軍也在準備醞釀下一波攻勢。

  在這個階段中,邊境實際上格外安全。

  玉辰繞過了唐軍和聯軍封鎖的要點,悄無聲息離開了新南道。

  回到玉辰山后,黃庵終于見到了江生本尊。

  “眼下見到貧道本尊,可如道友預想的一樣?”

  看著面前青袍玉簪的道人,黃庵心里忽然踏實了不少。

  “鎮元一經可以教給你,但你需發誓,不得外傳。”

  “道友放心便是,貧道只為觀摩借鑒,不會外傳。”

  等江生發誓了,黃庵這才把鎮元一經的總綱交給江生。

  鎮元一經的總綱核心只有三百余字,簡潔扼要,顯然當初編纂這本化神功法的修士也是一位天縱奇才。

  其核心在于一,天地一元,居中而鎮四方。

  江生并沒有急著修行。

  他先是給黃庵尋了一具肉身,讓黃庵適應肉身,隨后看黃庵修行運轉功法。

  黃庵也不傻,知道江生來歷非凡。

  一具金丹初期的分身就能施展那等劍術斬其肉身,這金丹后期的本尊實力只會更可怕。

  以金丹伐元嬰?

  黃庵一開始是不信的,可看到開山青牛王老老實實的在道觀里待著后,他信了。

  在隨后的數個月里,江生一直觀摩黃庵修行鎮元一經,觀其法力運轉的周天,觀其經脈穴竅的運用。

  三四個月的時日,讓江生對總綱有了不少領悟,這才讓黃庵把鎮元一經的練氣篇傳授給自己。

  練氣篇、筑基篇、紫府篇、金丹篇。

  從練氣直指金丹的道路,江生已經看通。

  但他卻沒有貿然修行,而是聽黃庵自己對元嬰篇的感悟總結。

  “戊土為陽,乃承天地之氣,抱一守中,聚于中行,而散于四維,厚載萬物,德備眾生。”

  “此為土之德,故,地勢坤,曰厚土載物。”

  “此言,可對否?”

  聽著江生的理解,黃庵點點頭:“道友此言極是。”

  “土有二,曰戊土,曰己土。曰陽、曰陰。”

  “戊土上而載萬物,己土下而孕靈機。戊土之雷,堂皇而不霸烈,威赫而不剛猛,正大厚重,巍峨如山,深沉如地.”

  如果說一開始黃庵只是抱著潦草教完好早日脫身這樣應付了事的想法,現在黃庵則是認認真真的與江生論道演法。

  江生的才情和領悟之能遠超其想象,往往舉一反三,天馬行空卻不怪誕,反而頗為合理,讓人不由得沉浸其中,與之探討大道。

  自三萬三千九百三十八年秋至四十年末,黃庵在玉辰山停留了整整兩年,不斷與江生交流土行之法,同時也在完善己道。

  終于到了山河歷三萬九千九百四十一年春,黃庵向江生辭行了。

  “論道兩載,在下所獲良多。”

  “所能教授的,道友已經都會了,在下也該離開了。”

  江生點點頭:“道友要走,貧道自然不會強留。”

  “只是道友要以何面目回新南道?”

  黃庵沉默半晌,嘆了口氣:“隱姓埋名,然后隱于家族暗處,守護家族。”

  “希望日后,道友不會和黃氏為敵。”

  江生笑道:“貧道先前可是剛剛洗劫了黃氏的族庫。”

  “族庫都是次要的,人活著,就有卷土重來的機會。”黃庵異常堅定的說道。

  “如此,道友請便,日后若有機緣,自當再會。”江生說罷,送黃庵離去。

  青牛王邁著沉重的步伐上前:“不用俺老牛去了結了他?”

  江生頗為詫異:“為何要了結他?”

  青牛王撓了撓頭:“你們人族不都是這么做的嗎?”

  “有利用價值的時候,虛情假意,沒了利用價值,就敲骨吸髓,將其了結。”

  江生笑道:“若貧道是那種人,青牛王你早早就入輪回了。”

  “貧道重諾重信,非是那等人。”

  青牛王點了點碩大的腦袋,隨即又悶頭向回走了。

  “青牛王,你可想回盤牛嶺?”

  江生的一句話,忽然讓青牛王頓住了腳步。

  “嗯?你肯放俺回去?”

  江生笑道:“為何不肯?你盤牛嶺的妻妾、家眷,都好生供養著,不曾有半點差池。”

  “你現在就可以回去,與她們團聚。”

  “只要不影響貧道的計劃就行。”

  青牛王看向江生,滿是警惕:“你想利用俺幫你拿下八萬里鬼王山。”

  江生笑了笑,示意青牛王放松:“不算利用,各取所需,金獅、寶象、青鵬在貧道麾下都很自在,無事貧道也不會找他們。”

  “如今青牛王你也算是貧道麾下,貧道曾允你一個前程,若你愿意,等貧道事了,你便是八萬里鬼王山之主。”

  “若是愿意繼續跟在貧道身邊,那貧道帶你回東海蓬萊。”

  青牛王毫不猶豫的說道:“俺愿意跟你回蓬萊,能帶上俺妻妾嗎?”

  “自無不可。”江生說道。

  “那俺明白了。”青牛王說著,沖天而起,向著鬼王山奔去。

  等青牛王走了,江生有些無奈的搖了搖頭,隨即翻看起一本土行功法來。

  “厚土功?”

  “雖說是金丹初期的功法,仍有借鑒之地。”

  言罷,江生開始觀看這本厚土功。

  實際上這些年來,黃家一直都在想方設法的收集更多的土行功法,好讓自家的根本鎮元一經能夠成為化神功法之中的上乘傳承,乃至窺探一下那神秘莫測的上三境。

  一面翻看土行功法,江生一面思索著自己修行的兩本道經。

  若是以兩本道君真經來看,鎮元一經無疑就是破磚爛瓦,但這破磚爛瓦對目前的江生而言,卻是至關重要之物。

  “若是以土為中,分風水雷火,不若直接修五行,走五行之道。”

  “然前人皆以一道,至多兩道證就純陽,是否單條道路更契合純陽大道?”

  “而若是不以土中,分立地水風火,演非四象之法,又可行否?”

  四象,乃木、火、金、水,應對少陽、太陽、少陰、太陰四道,一如世界運轉,春夏秋冬。

  而地水風火,顯然非尋常四象之法。

  江生思索著,試探性的將自身那青色法力演化風、水、雷,再演化火時,便不是那么順暢了。

  隨著修為越來越深,江生對風水之道的掌控也愈發精深,金丹一轉,便是青色的風水法力。

  云霧繚繞的道觀之中,風生水起,雷火交加。

  青袍玉簪的道人演化著各種術法。

  “地、水、風、火”

  “風水演雷火,地象以為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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