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等貨色?
和沖不由得一怔,繼而就是怒火中燒!
看著是個仙風道骨的好面貌,但說的話卻是格外不中聽。
“不過一個小輩,也敢驚擾佛門凈土,找死!”
和沖說著,雙手結印,伴隨著咆哮的獅吼聲,佛光化作一頭百丈獅子,對著江生飛撲過來。
威風凜凜的佛光獅子撲過來的瞬間,江生并指成劍,點出一道青色劍芒。
但聽驚雷炸響,青色劍芒飛掠而去,與佛光獅子撞在一處。
須臾間,劍氣激蕩縱橫,一道道青色劍氣肆意宣泄開來,將那佛光獅子籠罩其中。
伴隨著哀嚎之聲,佛光泯滅,獅子無蹤。
“說來貧道很是好奇,爾等佛修不老老實實在西域大洲待著,跑到東域來作甚。”
“不過想來等貧道擒了你,一切就應當了然了。”
見江生如此輕視自己,和沖卻是冷笑起來。
他已經可以確認,眼前這個道人,是上品金丹。
除去丹結上品,還有什么能讓一個金丹如此有底氣來面對自己這個元嬰?
玄門的上品金丹,若是擒了,那他又是大功一件。
和沖有把握拿下眼前這個上品金丹。
“不過是與我對了兩招,便如此狂妄。”
“哪怕你是上品金丹,今日你也要留在這!”
和沖說著,雙手掐印,伴隨著獅吼之聲,暗金色的獅子印當空打來。
獅子印乃是佛門降魔正法,可以震懾魍魎,驚退鬼神,其意浩大威嚴,強橫無比。
暗金色法印橫空打來,好似要把江生鎮壓當場。
遠處黃禹和李妍看著那百丈大小的獅子印壓向江生,哪怕他們相隔數千丈,都感知到了獅子印那凌然的威勢。
“你說,玉辰道長和那佛門元嬰,誰勝誰負?”
聽著黃禹的問題,李妍不由得瞥了他一眼:“你很希望那佛門元嬰能贏?”
黃禹卻是笑道:“倒不是如此,只是想看看玉辰道長,到底還藏著多少手段。這劍丸之術,之前我等可就沒見過啊。”
“玉辰能贏,那佛門元嬰不是玉辰的對手,他太小看上品金丹了。”李妍說著,向著宮殿而去。
黃禹點了點頭,嘆息道:“哎,上品金丹,可真讓人羨慕啊。”
在李妍和黃禹奔向陰城宮殿時,江生與和沖的斗法也愈發激烈。
只見百丈暗金獅子印橫空而來,其勢好似排山倒海,漫天云氣倒卷間,煌煌大印橫壓一方。
那獅子印中好似有雄獅怒吼,那是獅子印自帶的震魂手段。
佛門獅子吼,震懾神魂,封禁經脈,心有畏懼之人一旦聞獅子吼,必被其所懾。
到時佛印蓋下,便是鎮壓。
獅子怒吼對江生來說,不過清風拂面。
哪怕堂皇大印好似山岳一般橫壓而來,江生依舊是不疾不徐。
袖口一震,但見一道道烏光掠出,伴隨著破空嗚咽之聲,一十二枚劍丸被江生催動,迎向那獅子印。
但見烏光凌空,勢若奔雷,伴隨著鶴唳風聲,十二枚劍丸絞殺過去,激蕩起漫天劍氣化作羅網。
獅子印與劍氣羅網碰撞間,一十二點烏光回旋散開,自內將獅子印攪碎泯滅。
江生有著足夠的手段拿下沖和,不過江生不急,他還打算再試一試自己這劍丸的威能。
“還有何手段,盡管使出來,否則,你可沒機會了。”
聽著江生那平淡的語調,和沖竟然升起了一絲退怯之意。
對招之后和沖才發現,上品金丹的實力有多么強悍。
先前他對上品金丹的估計還是低了,真正的上品金丹,是足以對抗尋常元嬰乃至勝之的。
就如面前的江生。
江生一看就知道并沒有出全力,卻已經讓和沖感知到濃濃危機了。
上品金丹的實力,果然不容小覷。
意識到江生的利害之處,和沖不再多言,雙手合十念誦佛號。
下一刻,佛光沖天,一方領域以和沖為中心散開,將小半個陰城籠罩其中。
領域之中,但見刀山火海,鐵索連環,四周惡鬼無數,鬼哭狼嚎。
一尊手持金杵的明王立在領域之中,神威赫赫,震懾魍魎。
這便是和沖的領域。
在領域之中,江生的實力被全面壓制,而和沖卻可以百分百發揮自身威能。
和沖望向對面的江生,沉聲道:“我之領域,乃是觀明王鎮獄而來。”
“今日,且讓你這玄門上品金丹看看,何為煉獄!”
言罷,領域之中無數惡鬼哭嚎著撲向江生,好似要拖著江生一并沉淪。
江生輕哼一聲,一十二枚劍丸催動,化作一道道流光四散而去。
但見領域之中烏光閃爍騰挪,輾轉不斷,劍氣縱橫間不知多少惡鬼被斬碎往生。
和沖再次一點,一根根滿是倒刺的尖鉤鐵鎖沖向江生。
刀山之上升起一柄柄鋼刀鋸齒,火海之中熔巖烈焰洶涌滔天。
一時間,前有鋼刀呼嘯,后有熔巖滔天,腳下還有纏繞而來的鐵鎖倒刺,勢要把江生給鉤入煉獄之中。
破空嗚咽之聲呼嘯而來,隨后便是雷音陣陣。
烏光迎向那鋼刀烈火,劍丸迸發出森然劍意,將其一一攪碎。
不多時整個領域之中已經是一片狼藉,到處都是縱橫馳騁的烏光和一道道難以愈合的劍痕。
和沖也不惱怒,這些鋼刀鐵鎖不過是表象而已。
隨著這些鋼刀鐵鎖被攪碎,金氣火精在領域之中溢散開來。
金火之氣不斷附著在那明王虛影之上,不多時便徹底凝實。
明王化作實質,其右手一捏,須臾間暗金之氣打出,化作流光掠過千丈,但見云爆連連,雷聲滾滾。
暗金流光轟在江生身前,濺起煙塵火精。
當煙塵散去,江生手中一柄青色長劍已經抵住了那暗金流光。
此時這流光才顯現出真形,其為一枚旋轉的暗金長釘。
劍尖一點,暗金長釘頓時崩解。
江生手握天青之劍望向對面的和沖,和沖冷哼一聲,那百丈明王催動降魔金杵,十丈大小的降魔杵沖天而起,好似隕星一般呼嘯而來。
一時間,只見金光沖天,隕星墜地,罡風呼嘯間,雷火迸濺。
劍吟響徹,天青之劍脫手而出化作青虹掠影而去。
但見青虹與金光撞在一處,好似天雷勾動地火,眨眼間便是劍氣激蕩,佛光洶涌。
悶雷轟鳴之聲不斷響起,降魔金杵與青虹接連碰撞,其上已經滿是裂痕。
當又一次碰撞時,降魔金杵徹底崩解開來,散作無窮金精火氣。
江生并指一點,天青之劍在空中陡轉回旋,劃出一道弧形軌跡,拖著劍氣疾風直逼和沖眉心而去。
一時間和沖警兆乍起,好似連元嬰都被那利劍鎖定,此劍必須要擋住!
“喝!”
一聲暴喝,百丈明王攔在和沖身前,面露嗔怒,雙手一推便是佛光浩蕩,雷火迸發。
然而江生袖中又一道白光破空而去。
青虹撞在明王身前無功而返,隨即回轉與白光相合。
但見青白交織,劍虹翩躚。
須臾間青白劍虹掠出千丈,此時原地才有云爆迸發,雷音炸響。
但見一道驚鴻飛馳,天地之間風水自生。
百丈明王掐動佛印,還未來得及打出就被青白劍虹洞穿眉心。
和沖只覺眉心刺痛無比,驚駭之余當即元嬰遁出。
下一瞬,百丈明王相破碎開來,青白劍虹順勢貫穿和沖眉心,攪碎其肉身。
江生搖了搖頭,這和沖的領域,看著厲害,但其大半都是花架子,真正有用的,還是那明王相。
想著先前和沖說自己觀明王鎮獄而參悟的領域,江生對那位鎮獄的明王又多了絲好奇。
“道長好手段,佛門元嬰都無法在道長手中支撐一時三刻。”
斗法剛結束,黃禹就出現了。
“不過尋常手段罷了,非是貧道多么強,只是這佛門元嬰實力不濟罷了。”
“說來他元嬰遁出,貧道沒有攔住,不知二位可有見得?”
聽著江生的話,黃禹指了指遠處。
只見那被二人斗法余波給波及到的破損宮殿前,李妍手中一團玄冰凝結,其中正封著一個神情驚恐的元嬰。
“我們過去吧。”
江生說著,按下云頭。
“多虧了仙子,否則就讓要其跑了。”
“不過是順手而為罷了,道長正面斗法元嬰,我二人可不能一直旁觀。”
李妍說著,將那被封印的和沖元嬰交給江生。
“方才趁著道長與那佛門元嬰斗法,我二人進入宮殿搜尋了一番,發現了不少東西。”
黃禹也是說道:“不錯,那宮殿之中有些東西,玉辰道長也許識得。”
“哦?那貧道可是有些好奇了。”
江生來到這宮殿前,就感知到了里面似乎藏著什么氣機。
顯然佛門在準備的手段不少。
并指一點,一十二道烏光嗚咽而來,將整個破損的宮殿徹底碎做齏粉,而宮殿之中的東西,也就暴露出來。
一尊不過丈高的明王相。
“明王金身?”
江生微微蹙眉。
“何為明王金身?”李妍問道。
江生解釋道:“所謂明王金身,是佛門之中一種化身降臨之手段。”
“貧道先前翻閱古籍時,曾看到過有關明王金身的記載。”
“先以泥塑捏出模糊的明王身形,隨后讓萬民祭拜供奉。”
“以萬民信仰香火,為其鍍上金身。”
“供奉的時間越久,祭拜的生靈越多,這金身也就會越來越強,其容貌也會與被供奉之人越來越像,直至完全一致時,就能容納本尊降下神念。”
“一般來說,這是上三境的佛門真修降界時最常用的手段之一,神道也有類似手段。”
聽到這話,李妍點了點頭。
“如此說來,這里為何會化作無生之地也就一目了然了。”
“佛門把這里化作無生之地,以這里的枉死之人供奉祭拜金身。”
江生望著面前的丈高明王金身,確認其身上只有那一層薄薄的金粉后笑道:“我們來得還真是時候。”
“若是我們不曾發現此地,任由佛門在這里發展下去,不出百年,這金身就徹底算是成了。”
黃禹聞之笑道:“這就是機緣啊,說來這明王金身,我等該怎么辦?”
“自然是問問這位明王了。”江生說著,看向手中被冰封的元嬰。
和沖怎么也沒想到,自己在鷲嶺之中藏得好好的,突然就被玄門金丹給殺上門來。
不僅自己辛辛苦苦二十年的經營付之東流,自己的肉身還沒了,就連元嬰也落到別人手中。
這種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讓和沖這位佛門元嬰很是難受。
“常言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道友若是愿意與我們開誠布公,還有一線生機。”
聽著江生的話,和沖的元嬰冷笑一聲:“哼,你們還會放我離開不成?”
江生說道:“未嘗不可,貧道只是想知道此地發生了什么。”
“道友拿消息換自己的性命,這很劃算不是嗎?”
和沖心動了,他不想死。
他還想活著,只要活著,那一切就都可以重頭再來。
“若是我說了,你當真會放過我?”和沖又問道。
江生點點頭:“貧道從不誆騙人,只要道友說出原委,貧道就放道友元嬰離去,同時保證身旁這兩位道友不會阻攔。”
和沖聽了沉默片刻,隨后說道:“我是奉真傳之命,在此布置的。”
隨后,和沖講起了原委。
和沖來自西方圣地,大天龍寺,其奉真傳之命,在鷲嶺之中布置陰城,供奉明王金身。
而鷲嶺之中這片無生之地,實際上早就存在了,并非是大天龍寺所為。
“我大天龍寺好歹也是佛門圣地,豈會輕易覆滅一地生靈,沾染這偌大的因果?”
無生之地早就存在了?
江生先把心頭的疑惑按下,隨后問道:“那說說吧,你是奉了那位真傳之命?”
和沖搖了搖頭:“此事不能說,說出名姓,我便會死。”
江生也不糾結:“那換個問題,此地供奉的,是哪位明王?”
和沖說道:“供奉的是我大天龍寺的鎮獄.”
話沒說完,和沖的元嬰之上露出驚恐之色,隨即整個元嬰瞬間崩裂,散做漫天精氣!
黃禹和李妍都是瞪大了眼睛,心中升起一股寒意。
江生神色平靜,眼瞼低垂。
“還真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