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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篤,篤,篤’
輕緩的腳步聲響起,蘇妲己邁著緩沉的步子,氣定神閑的走在青石板所鑄的長街上。
街道兩側,所有平民都被清空,兩位不周巡察使,帶著金鈴、銀鈴等垂首恭候著。
“小王先生初來乍到,可知不周?”
蘇妲己隨意的問道,王沖和連忙執禮:
“回大人的話,自是知道。”
他同樣不知身旁的這位絕美女子是何許人也,但他知道不周巡察使意味著什么。
天境!!
放在妖族,那是可為一座妖城之主的存在,當初犬絕城的主人,也不過是一位天境,
而如今,就是這等可怖存在,卻畢恭畢敬的站著,迎接身旁絕美女子。
是,人仙?
還是更強?
王沖和不敢想。
蘇妲己扭著腰肢,朝著那座古樓走近,隨意的道:
“藏書樓,據說曾經是往圣老子的故居,人族如今九成的傳承、經典,都在其中,小王先生想要研習的周易,亦在其中,是周公旦親自編纂的哩。”
王沖和眼中閃過一絲激動。
蘇妲己打了個哈欠,繼續道:
“若是小王先生有意,我倒可以將一位卦算大家請來,替小王先生解一解惑——便是諸葛武侯,小王先生應該也有所耳聞的。”
“諸葛武侯??”王沖和面露驚動之色:“這怎會不知,我曾經在古籍上見過武侯的名,常常驚嘆七星之術是何等瑰麗”
蘇妲己平靜頷首:
“既然如此,過兩日,我便替小王先生向武侯遞上拜帖,不敢說武侯一定會見你,但有九成把握,我這點面子,還是有的。”
說話間,藏書樓已至近前,蘇妲己腳步微微一頓,身旁的王沖和、身后的兩位巡察使,亦都止步。
她們看見,樓中有一行人端坐著,四人戴著斗笠,看不清楚樣貌,
居中則是一個白發老人,正翻閱著什么,而白發老人身旁,還有一個戴著笑臉面具的瓷娃娃,以及一只小乳豬、一頭小烏龜。
很奇怪的組合。
“怎的沒清空?”蘇妲己蹙眉,卻見樓中兩個戴有斗笠的人起了身,摘下斗笠。
“弟子見過師尊!”駱霜雨執禮。
“王兄?!你怎么在這兒???”是褚耀武。
蘇妲己臉上浮現一絲詫異,她身后的那位駱姓女仙滿臉懵逼,至于王沖和,則瞪大眼睛:
“你是.小武?”
“你是小武吧??”
他滿臉錯愕,而后驚喜,時隔近八年,居然能見當初的故人??
王沖和狠狠的揉了揉眼睛,精神有些許恍惚。
“認識?”
蘇妲己臉上閃過一絲詫異,目光在駱霜雨身上一掃而過,毫不留意,落在了褚耀武身上,
她沉吟片刻,若有所思:
“有些許眼熟,你是花鈴的丈夫吧?”
端坐在正中,翻著玉制古書的老人動作一頓。
蘇妲己帶著王沖和與兩個巡察使走入古樓,駱姓女仙貼心的帶上了門戶。
‘吱呀’
古樓大門轟然閉合。
“見過蘇老前輩。”尹木英此時連忙迎上前,忍不住看了兩眼周牧——這位老先生怎么半點反應都無?
不是說認識嗎?
蘇妲己微微頷首,瞥了眼激動的難以自己的王沖和,笑道:
“卻不想,小王先生和花鈴的丈夫,尚且是故人?便就好好敘敘舊吧,至于.”
她微微蹙眉,看向其余人:
“這些人,又是誰?小駱,你且將他們驅離了出去吧。”
“是。”駱姓女仙恭敬做禮,上前一步,瞪了眼駱霜雨,似乎在責問對方回了五王城,為何不通報一聲,
旋而,她微微頷首:
“諸位,今日藏書樓暫且不開放,還請諸位先出去吧。”
話音落下,無人應答。
戴著笑臉面具的小娃娃正在和小乳豬玩耍,另兩個戴著斗笠的人皆一動不動,
至于那個白發老人,摩挲著手上的玉書,垂著眼簾,不言不語。
駱姓女仙蹙眉,剛要呵聲,卻看見自家徒兒兼女兒對著自己瘋狂使眼色,
她心頭一寒。
駱霜雨是知道蘇大人的——那這一行人中.
她竟后退了半步。
周牧也沒有為難駱姓女仙的打算,事實上,彼此也能算半個故人,當初還承了駱姓女仙的情,將自己從地下悄然送出,
故此,他便依舊不言,只是撫著玉書,抬起眼瞼,淡淡的看向蘇妲己。
蘇妲己此時也察覺到了不對,沒去看沖上前敘舊的王沖和,微微瞇眼:
“看諸位這般模樣,似乎.專程等著我等?”
尹木英連忙上前一步,施了個禮:
“蘇老前輩,這位老先生說,與您是故人,我才將他留下的。”
“故人?”
蘇妲己蹙眉,凝視那個白發老者:
“我與你,可曾見過么?”
說著,她身上有一縷大能氣機泄出,剎那間遍布整座古樓,
正在敘舊的褚耀武、王沖和僵住,難以動彈,嘴都張不開,其余人大多也不好受,
兩位巡察使和駱霜雨凝在原地,尹木英不自覺的彎腰,而周牧呢,他輕輕的咳嗽著,嘴角有血跡滲出。
“真是貴人多忘事啊.”
周牧擦了擦嘴角的血跡,平和道:
“我此有一位友人,蘇妲己,你可記得他?”
戴著斗笠的柏矩上前了一步,站定不動,蘇妲己眉頭一皺:
“裝神弄鬼。”
她心頭有不好的預感,覺得自己或許入了套,眼中光華一閃,整座古樓震蕩,其身后似有一頭巨大白狐要撕碎虛空走出!!
“止。”
周牧伸手,在玉書上的一個‘止’字上,輕輕一點。
泛著光彩的止字暗淡。
剎那。
古樓復安然,狂暴的真王氣機止熄,蘇妲己身后欲撕空而來的兇猛白狐杳無音訊!
蘇妲己色變,毫不猶豫的就要遁走,場中眾人大多茫然,駱姓女仙看見那個白發老人又在玉書上一撫。
“封。”
封字驟然暗淡。
化作遁光的蘇妲己,轟然撞在木墻上,自身卻并未穿透而出,而后猛然彈了回來,復化人形,跌跌撞撞。
“壓。”
周牧再一撫,玉書上對應的壓字暗淡,蘇妲己只覺得似乎五岳之神山、四海之重水,盡數壓在了自己肩頭,
她臉色一白,在驚愕目光中,被壓的跪在了地上,喉頭一甜,咳出血來!!
“汝是何方神圣??”
蘇妲己喘息,一手撐地,想要起身,卻根本做不到,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神色驚怖。
“我是誰?”
“不重要。”
周牧撫著玉書,神色平靜,玉書便是孔圣人給自己留的手段,書中有百字,一字一神通。
這本是近大羅層面的威能,但可惜,從初劫方止,一直到末劫之后的漫長歲月,
玉書中百字之能,耗了個七七八八,但即便如此,也非是尋常真王可以抵擋的,更遑論蘇妲己?
樓中,尹木英已經懵了,王沖和與兩位巡察使毛骨悚然,意識到自身被卷入大人物的斗爭中,
至于其他人,似乎都早有預料,靜靜的看著。
“柏矩。”
周牧吩咐了一聲,蘇妲己瞳孔驟縮,而柏矩則摘下斗笠,露出面容。
他臉龐消瘦,看上去很文弱,眼眶卻空空蕩蕩,目不能視。
“柏矩,是我的友人,與我同門。”
周牧撫著玉書,慢條斯理道:
“我這同門、至友,遭了蘇姑娘剜去眼哞,今之所來,別無他求,便是想要知道,柏矩兄的眼眸,此刻在何處?”
蘇妲己瞳孔縮如針尖,低呵了一聲,身后隱有白狐浮現,但那白狐卻無論如何也無法真正現形,
而她自身,也無論如何也起不來身,被壓的只能跪俯!
古樓陷入死寂。
“我不知!”蘇妲己咳了口血,艱難開口,神色萎靡至極,
周牧瞇眼,淡淡道:
“不知?蘇姑娘當初替誰剜的柏矩兄眼眸,也不知么?”
“不不知!”蘇妲己低低嘶吼,拼盡全力想要動彈,可周身骨骼卻被壓的咔嚓做響,傳來破碎聲。
“吾只是來替柏矩兄,討回眼睛,既然不愿意說.”
老人輕嘆,手掌撫著玉書,卻并未點動任何一個字,只是淡淡道:
“那便將汝等一并斬去吧。”
蘇妲己色變,駱霜雨猛然抬頭,褚耀武也急了:
“前輩!”
周牧卻并未搭理,兩指并攏,做勢欲斬,鋒銳氣機將蘇妲己、王沖和與兩位不周巡察使,一并籠罩!
他似乎要將四人一起斬殺。
周牧悄然撫過玉書上,‘勢’之一字。
下一剎,古樓之外,上方天穹,萬萬里層云聚來,似如漩渦,舉城皆寂了寂,一位位真王自通天樓中走出!
“這是.”
一位真王驚愕:
“好恐怖的勢,是誰破在嘗試破入神圣?還是.有近神圣者,到訪了??”
此時天穹暗淡,一種難以言喻的天地之勢橫掃八方,旋又聚在五王城中的古樓之上,
真王們一個個騰身,皆似大日,橫于天空,凝望著那座古樓。
“藏書樓”武王凝眉,諸真王的目光都無法穿透古樓木墻,這座樓為老子故居,更歷經孔圣講道,
如今已化作一方至寶,視線不可穿透,
沒人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又正在發生什么!
忽然。
‘嗡!!’
古樓震動,門戶被莫名之力沖蕩而開,其中景象一覽無余!
是一個白發老人,端坐著,雙指并作劍狀,引動浩瀚天地大勢,似要斬落,
而在老人身前,蘇妲己匍匐著,神色驚恐,身旁則有一個斯斯文文的男子,背后有一盞青燈虛影,正在與那老人對抗!!
“青燈之主??”一位真王錯愕,旋而反應過來:“不,不是青燈之主,是青燈之主所垂青者??”
真王們面面相覷,沒敢去干涉,無論是青燈之主,還是引動天地勢變的神秘老者,都屬于未知,沒誰愿意去冒著風險插手。
“青燈?”
樓中的那個神秘老者呵斥,身上浮現出一件王袍,腦后有光輪沉浮,更有兩株虛虛幻幻的神樹交織!
“先天異象.先天生靈!”一位真王錯愕。
“斬!”
神秘老人呵聲,雙指強行點落,那震動萬萬里的天地大勢聚集,似一把長劍般擊下!
同一剎那,王沖和背后的青燈虛影驟然膨脹,燭火上沖,與浩瀚天地大勢相撞,
沒有撕天裂地的震動,沒有毀滅一切的余波,
有的,只是那天地大勢與青燈燭炎,一并消融,似乎彼此抵消。
“噗!”
神秘老者咳出一口血來,青燈虛影驟然炸碎。
“不愧是傳說中的青燈主人”
周牧喘息,卻不再出手,一撫袖子,另一只手于玉書上的‘逐’之一字上點了點。
“既有青燈主人庇護,今日之事,到此為止。”
“然,吾不會離開,勢要替柏矩兄,討回眼眸!”
“滾吧。”
樓中,蘇妲己、王沖和、兩位不周巡察使,驟然虛化,如同被放逐一般,再出現,已是古樓之外。
“柏矩.”有真王低語,看到了樓中的瞎眼者,神色微變,似乎明白了事情始末,
而同時,
古樓內的老人轉過頭顱,與天穹上一尊又一尊真王對望,
他平靜的擦了擦嘴角血跡,平靜道:
“都是赫赫有名者,故人倒也不少”
“三日之后,若老朽不見柏矩眼眸,莫要怪吾,不念昔日舊情。”
握著人皇劍的武王高聲:
“敢問閣下名諱?”
“姬發,連你也認不出老朽了么?仔細想想,仔細想想。”
老人撫過玉書,悄然在‘聲’之一字上點過,‘聲’字驟然暗淡,而他則呵聲:
“三日!”
如似一百萬口青銅大鐘被同時擊響的聲音,震蕩在五王城之內外,
凡人尚且無感,修為越高者,聽進耳中,卻越覺震耳欲聾,諸王甚至都被此聲,震的兩眼昏花!
‘吱呀轟!’
古樓大門轟然閉合,外人再難窺見其中景象,整座五王城,也隨之陷入短暫死寂。
許久。
諸王齊齊側目,凝看向武王,后者卻苦笑擺手:
“莫要看我,我真不識得那老者是何人可他的語氣,分明對我很熟悉?”
緩了緩,武王神色一沉:
“是為柏矩而來當年汝等造下的孽債,便就找上門.行了,先問問蘇妲己,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位可以和青燈主人對抗者.”
諸王都陷入沉默,神色沉凝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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