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白金星,吾之故友,可惜伴隨天庭破滅而消散。”
李靖平靜道:
“以你之軀,執掌歸墟之船,當可接引其消散的魂靈歸來,而以太白的性子,想來是不愿意占據后輩軀殼的,哪怕.”
“你將執掌歸墟之船。”
周牧聽的滿臉懵逼,歸墟之船,太白金星,消散的魂靈.
李靖卻也不管他是否聽的懂,自顧自的繼續道:
“如此,未來你或許能真正成為歸墟之船的執掌,這是大好事,也是大福緣,一旦走到這一步,你便注定為神圣,甚至為陛下的股肱之臣。”
頓了頓,他朝著鹿泉頷首:
“小泉,給小家伙詳細解釋解釋,我出去逛逛。”
“是,老爺。”
恭敬的目送李靖出門后,鹿泉看向周牧的神色變的和藹,不復之前的冷淡和倨傲,和善道:
“周小兄弟,且先坐下吧。”
他再度給周牧倒上一杯茶,含笑道:
“卻不想,天王竟然賞識你到了如此地步之前是哥哥我有所失禮了。”
周牧懵逼的接過茶水,抿了一口,忍不住問道:
“鹿前輩,歸墟之船.是什么?”
“接引仙神的消散魂魄,又是什么意思?”
沉吟片刻,鹿泉溫和的解釋道:
“不必喚我前輩,稱一句鹿兄便可.話說回來,十萬余年前,大劫爆發,天庭破滅,一同破滅的還有諸多仙神。”
“而天帝陛下也被某位卑鄙無恥的無上者困在了過去之歲月。”
“天蛟城大祭,本意是打破天地限制,引導一位佛門大人物降臨,不過嘛”
頓了頓,鹿泉笑著繼續道:
“天蛟城這處節點特殊,有一處歲月歸墟,歲月歸墟很難給你解釋,不過你只需要知道,魂飛魄散者,只要不是從歲月層面上被抹去,都可以通過歲月歸墟而重臨。”
周牧靜靜的聽著,心思百轉千回,沒有說話。
鹿泉抿了口茶:
“原定本次大祭,除了打破天地限制,使一位佛門大人物降臨外,便是要以歸墟之船,接引恒娥歸來。”
“天王肯為你變換接引人選,實在是我所沒有想到的。”
周牧忍不住發問:
“必須要執船者以自己的身體,接引消散的魂靈嘛?”
“是,也不是。”
鹿泉悠悠道:
“除非是得到歸墟之船承認的真正執掌,否則,尋常暫時的執船人,只能如此。”
“你也不必擔心,正如天王所言,太白金星雖然主掌殺伐,但卻極為和善,很照顧后輩,不會霸占你的體魄,最多暫時借用一二。”
頓了頓,他笑道:
“若是換作其他仙神,那可就未必了。”
周牧神色略微古怪。
許久,他發問:
“我們這般行事,到底是為了什么?”
“還能是什么?”
鹿泉平靜道:
“自然是重建天庭,自然是助天帝陛下脫困。”
說著,他目光變的無比深邃,沉吟片刻,覺得這個‘周牧武’既然被天王賞識,
又即將作為執船人,以體魄接引太白金星魂靈,如此,只要沒有被占據軀殼,沒有消亡,
以后便該是真正的‘自己人’了。
念及此,
鹿泉伸手在周牧上勾勒,一道道陣紋將周牧體魄封印,使之神念無法離體,
他驚愕:
“鹿兄,你這是.?”
“保險起見。”
鹿泉平靜道:
“在大祭完成前,你不能脫離我的視線,而神念無法離體,也確保了你不能向外傳遞信息。”
“當然,我也可以告訴你一些真正秘辛。”
周牧默默聽著,似乎并沒有因為神念被鎮封而惱怒,只是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那我可以睡覺嘛?”
“這自然是可以的。”
鹿泉頷首,神色旋而肅穆,詳細解釋道:
“十萬年前,天庭之毀滅,便是許多無上者的博弈結果,有三位卑鄙的無上者,暗算了天帝陛下。”
“祂們剝奪了陛下的天帝之位,祂們毀滅了天庭,祂們導致了無數仙神的消散。”
鹿泉臉上浮現出憎惡:
“祂們一者,來自玉虛宮,一者來自兜率宮,一者來自碧游宮,你要記住,祂們是敵。”
周牧眨了眨眼,沒開腔。
鹿泉臉上浮現出冷笑:
“但那玉虛之主,自以為鎮壓、封困了天帝陛下,可祂那般宵小,又如何能理解陛下的能為?”
“總之,陛下距離脫困已然不遠,甚至”
“哪怕被封困在過去。”
“陛下依舊可以對我,對你,對我們,進行賞賜!”
鹿泉伸出手,拍了拍周牧的肩膀:
“這一次大祭事關重大,若是順利,作為執船人的你,說不得能得到陛下的賞賜!”
周牧抿了抿嘴,眼中閃過一絲古怪之色。
他一副好奇模樣,輕聲問道:
“天帝陛下是如何破開那個卑鄙玉虛之主的封困的呢?”
“暫時還沒有破開,只是陛下執掌了一種全新的力量”
鹿泉搖了搖頭:
“且具體,我也不知,恐怕只有天王知曉一二。”
周牧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行了。”
鹿泉施施然起身:
“周小兄弟,我們該回去了——在大祭開始之前,你和我便一直呆在方才之地,這是為了保險起見。”
“鹿兄,我明白。”
周牧一副理解的模樣,連連點頭:
“我會一直呆在鹿兄的視線內,一直。”
鹿泉和善的點了點頭,從抓改成了攙,攙著周牧,踏入虛空,一步出現在行宮偏房。
挪移陣紋亮起。
“這些都是負責建造祭壇的。”
回到那處未知的無天之所,鹿泉指了指正在祭壇處干活的人、妖之屬,
可以看見陳銅爐和陳知恩已經開始干起了活,搬運著大大小小的石塊。
奇怪的是,以兩人的修為,一者半步天人,一者十四竅真人,搬起石頭來卻表現的極為吃力。
“周小兄弟倒是不必做這些體力活了。”
鹿泉笑著道:
“做個監工可好?出點力,到時候論功行賞的時候,也算能多點功。”
“自無不可。”
周牧連忙點頭,鹿泉亦頷首:
“監工倒是沒什么需要做的,你就看著他們干活便行,這里大多修為不如你,若有懈怠的,揍一頓或者殺了,都行。”
頓了頓,他繼續道:
“若是看累了,歇息一會兒,睡覺、修行,都是可以的。”
說著,
鹿泉將從虛空中抓出一根鞭子,遞給了周牧,又含笑道:
“這是我以前用的兵器,是誕生出器靈的上品靈器,喚作蒼雷鞭。”
“此鞭揮舞時,有蒼雷環繞,鞭殺尋常長生境一、二關輕而易舉,周小兄弟拿著,倒是正符合監工的身份。”
周牧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鹿兄,這太貴重了.”
“拿著便行,也算我的見面禮。”
推辭了一二,周牧樂呵呵的接過蒼雷鞭,感知著其中蘊含的龐大力量以及一絲微弱的靈智,心頭訝異。
靈器,就是誕生有器靈的兵器嗎?
可是,為何高于靈器的甲寅伐木斧、照妖鏡,都無器靈的存在?
周牧并沒有糾結,只是抓著鞭子走向那座大祭壇,可以感知到鹿泉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周周公子。”
走近祭壇,正在搬運石料的陳知恩氣喘吁吁,艱難開口。
“這石頭,有這般重么?”
周牧捋著鞭,好奇問道。
陳銅爐此刻也停下了手,小心翼翼的將一塊明顯比陳知恩手中那塊,要大得多的石料放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周牧手中閃爍著點滴蒼色的鞭,又看了看遠處的鹿泉,眼中閃過一絲忌憚和不解,
旋而,陳銅爐苦笑道:
“周小公子這是做了監工?”
“嗯啊。”
周牧頷首,瞥見不遠處一頭大妖正在歇息,抬手,一鞭子抽了過去。
蒼雷炸響,青玄雷光涌動,那頭短暫歇息的萬壽大妖驟成焦炭,進而灰飛煙滅。
斬為惡大妖,添功數四 許多干活的人、妖都驚悚看來,周牧心頭有數,臉上卻做出一副驚愕模樣,慌慌張張的看向鹿泉。
遠處,鹿泉只是朝他微微頷首,笑著朗聲:
“周小兄弟沒想到鞭子威力如此大吧?無礙,打殺了就打殺了,還是那句話,遇見的偷懶的看的順眼就揍一頓,看不順眼,殺了也無礙。”
附近的人、妖們連忙干活。
陳銅爐縮了縮脖子,目光閃爍一二,試探性的小聲問道:
“周小公子,是做了那個什么.執船人嗎?”
陳知恩投來緊張目光。
周牧輕飄飄點頭,兩人心頭一顫,滋味難明。
旋而。
周牧指了指石料,納悶問道:
“這石頭又是怎么一回事?”
陳銅爐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苦笑著道:
“周小公子有所不知,這石料元氣難近,只能靠純粹力量搬動,每一塊又沉重的可怖,尤其是一些大的石頭,重量堪比一座低矮小山.”
周牧恍然,想了想,笑著道:
“若是不愿做活,兩位休息便是,也沒什么的。”
“多謝周小公子。”
陳銅爐依舊苦笑:
“不過我們還是繼續干著吧,免得你為難,再說了,聽說參與建造祭壇,是有什么功勞的”
他低下頭,掩住晦澀目光,和陳知恩繼續一起搬運起石料來。
周牧見狀也不多說什么,巡視了一圈祭壇,揮舞鞭子,鞭殺了幾個偷懶的大妖、真妖,
這里究竟不是當初的山巔宮樓,他現在也不是燭龍,不好隨心所欲做的太過,見差不多了,也就適可而止的收手。
走到一處大石料前,周牧一屁股坐下,閉上眼,似乎小憩。
只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入夢——上次入夢,還沒過多久。
而無法入夢,也就無法進到齊天匾中去,他總不可能當著鹿泉的面取出齊天匾,鉆進去找師祖 苦惱間,周牧心頭一動。
暫時不得入夢,又暫時不能直接進入齊天匾,
那,自己可不可以在記憶片段中,求請元始天尊再讓自己能行走一次那段過去歲月,
而后于那段過去,取出齊天匾,進入匾中洞天?
如果可行,那某種意義上.
那一段歲月,豈不是就有了兩個太白金星?
如果可行,自己又是否可以讓阿姐.見見她的母親呢?
周牧想到就做,一副小憩模樣,念頭卻沉入心神深處,沉入那記憶片段。
旋即,開始于心頭瘋狂呼喊起元始天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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