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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金皇現孔雀出,我在執此棋

  (第二更,十二點前還有一章)

  “我何須見我?”

  神農在思索著這一句話。

  他直面包含諸天萬界的一指,身軀都開始龜裂了,卻并無半點反應,只是靜默以對。

  這一剎。

  “太上道友!”

  燭九陰出聲,雙眸大睜,九幽驟亮!

  幽幽的九幽燭化作煌煌大日,照亮整座九幽,燭九陰一尾卷起鐘山撞來,將被重鑄的諸天萬界再度撞成無量量碎片,彌散在大天地外的混沌虛無。

  諸世諸界,于大羅而言已是可隨意摩挲之物,于大神通者,更不過是掌上玩具,一念可盡滅,一念可再造。

  一切之根本,只是大天地,只在大天地。

  由大天地衍生而出的萬界,不足道矣。

  此剎。

  燭九陰驟起,中央鬼帝猶豫了剎那,也跟上,兩位頂尖至尊成犄角之勢,竟意圖圍獵太上!

  恐怖的氣機如同億萬把鋒銳刀刃,割裂的周牧身軀遍體磷傷,神農端坐而下,抬起頭來:

  “太上道友,你不會想不到這一點,沒道理將神荼抹去,還是說”

  “你們三清,已然踏出了那一步,歸一了?”

  “所以,你是太上,也是靈寶,更是元始不,不對,沒道理,在勝下道爭之前,你斷然做不到這一步,你們做不到這一步。”

  神農的語速很快,像是在發問,更多的是在梳理自身思緒,在下棋,在堪破這一場棋局!

  他雙眸發光了:

  “難道是難道是,前不久出現的新三清?”

  處于兩尊大神通者圍獵之下的周牧神色一動,暫止住讓孔雀等出手的意圖,靜漠的凝視著神農,不言語。

  地皇神農一拂衣袖,洞觀萬事前后,身承大地之重勢,聚地上萬萬靈之智加于本身!

  他再道:

  “是了.太上道友落地一手好棋啊。”

  周牧饒有興趣,直接無視掉虎視眈眈的燭九陰與中央鬼帝周乞,含笑道:

  “繼續。”

  神農淡淡抬頭,凝視這個兩頭四臂、似已為籠中待宰羔羊的大羅金仙:

  “三清之謀,皆在那所謂的新三清身上,你們位太高了,彼此都是無上,彼此都盛烈至極,根本無法相融,根本無法合一。”

  “所以,你們再造新三清,讓那個棋去代你們合一,使他成為你們,你們,再成為他.另辟蹊徑。”

  說話間,神農撫掌贊嘆道:

  “減去自身之位格,減去自身于大天地的份量,使自我接近于空的狀態,再合為一,破掉三清不相見的這一結果太上小友,你被算計了。”

  “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成為祂們的嫁衣。”

  “太上小友,還不,醒來?”

  場上的大羅、大神通者們都很茫然,太上道友怎么忽然變成了太上小友?

  合三為一又是什么?

  在諸多強大者茫然間,周牧任由自身體魄撕裂破碎,凝視著神農,淡淡道:

  “原來如此。”

  “不過.意料之中。”

  神農微微一愣。

  周牧伸了一個懶腰,曬笑道:

  “后土,汝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六道輪回,吾勢在必得,這九幽之主,該換人了。”

  神農笑了起來:

  “小友已然三身合一,認為將神荼自現在抹去,你再使過去身、未來身于過去未來謀求六道輪回?”

  他搖頭:

  “天真。”

  神農,或者說后土娘娘,從一句‘我何須見我’,猜到了前因后果,猜到了眼前之太上并非是太上,

  或者說,是太上,但不是老君。

  他看見了三清之謀。

  他撫了撫身前虛空,誕出一副古舊的虛幻棋盤來,棋盤只在方寸之間,卻又無限遼闊無限寬廣,

  地皇手中浮現出一粒棋子,舉在空中,將落而未落,冷漠道:

  “小友,單單是眼前困境,你便破之不去,不若順于我,我許諾給你新紀的天帝之位,如何?”

  周牧笑了笑,不去看燭九陰和中央鬼帝,走到神農之前,施施然端坐。

  兩人盤坐于棋盤之兩端,恰似之前盤坐于茶桌之兩端。

  是北帝和神農,也是周牧和后土。

  周牧凝視這無窮廣袤的棋局,棋盤之側有十三方大位,神農——或者說后土,占據其一位,自己端坐在不知誰的位置上,

  至于棋中萬萬子,周牧觀去,自身道德位格震動,自身屬于最古老者的位格劇顫,

  他從棋局中看見古往今來,看見一部被篡改、修鑄無數次的古史,看見三大紀元一次又一次大勢和大劫。

  棋盤內是眾生,是大天地。

  棋盤外的十三大位,是十三位無上者。

  從三清到了三天帝,從后土媧皇到五大佛祖。

  “這是什么棋?”

  周牧問道。

  “道爭。”神農淡淡開口:“汝尚無有參與道爭的資格,退出去吧.是做三清的嫁衣,還是棄暗投明,為我做事,自己想。”

  一位又一位大羅、大神通者看著棋盤兩端的兩人,他們聽不見兩位的交談,甚至看不清兩人的身形,

  而無論是燭九陰、中央鬼帝,還是鎮元子、血海之主,亦或者化為包拯的孔雀,擬做鐘馗的金皇。

  他們都有一種錯覺——自己,明明在旁觀兩位至高下棋,明明在棋盤外看著那朦朧的棋盤,

  可同時,自己又好像就在那棋盤中。

  是一粒棋,是半枚子。

  “道爭.”

  周牧低語,在棋盤內鎖定見當下之勢,是棋局中的又一小棋局,是他在和后土之對弈,

  后土之子,殺勢已現,似無可破。

  周牧伸手探入虛空,不知從何處捻來兩粒子,而后,落下。

  “如此呢?”

  他問道。

  神農一愣,既在看棋局,也在看棋外。

  他看見包拯踏天而起,一聲啼鳴,化作一只五色孔雀,看見鐘馗合手,褪去皮囊,做了一個絕代女仙。

  “孔雀!”

  “金皇!”

  燭九陰與中央鬼帝驚悚呵聲,孔雀殺向燭龍,金皇擊去周乞!

  兩位大神通者,兩粒棋,落在道爭棋盤中的一場小局之上,亂了后土的殺式!

  “你說的對。”

  周牧沖著棋盤對面愣神對神農開口:

  “我沒有落座這棋盤旁的資格,但我取了六道輪回,做了九幽主后,就該有了。”

  “六道輪回,吾志在必得。”

  神農失笑:

  “孔雀身上的桎梏竟然不見,佛母之因果也消失——果然,小友三身合一了.三清的位,你都承了去?”

  周牧笑而不語。

  神農搖了搖頭:

  “哪怕太上是你,靈寶是你,元始也是你但你終究非無上,我說過,道爭之局,汝沒有落座的資格。”

  話落,他懸空的手落下,手中的子落下,口中呵聲:

  “鎮元子,此刻不動,更待何時?”

  鎮元子起身,施禮,苦笑,不動如鐘。

  周牧將手伸入棋盤,在神農懵逼的目光中,將他方才落下的子捉了起來,而后再點下。

  他轉過頭,含笑道:

  “南極長生大帝,此刻不動,更待何時?”

  西行之劫,玉虛主人放下茶杯,凝視身前道人:

  “去吧。”

  道人執禮而拜,執禮告退。

  則現在,則枉死城上。

  鎮元子執禮,朝著周牧而拜。

  他起身,一手地書一手五莊觀,地書拍在燭九陰的腦門,五莊觀壓在中央鬼帝的脊上。

  兩位大神通者被重創,孔雀搖身,五色光刷走九幽燭,金皇含笑,手中上蒼之災斬去周乞的中央鬼帝之位!

  至尊血橫流,灑入玄鳥之半身。

  “何時?”

  神農不去看反水的鎮元子,也并未惱怒,只是凝視著周牧而發問。

  周牧垂著眼簾,望著這場名為道爭的大棋,道:

  “棋無定式,道無常形。”

  “老君是道,我亦是道。”

  神農瞳孔一縮:

  “你覺得,你能贏了老三清?”

  周牧笑而不語,只是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

  “六道輪回,我勢在必得。”

  神農搖頭輕嘆:

  “自信是一件好事,但小友,你可知,你尚且在井中望月?”

  “等你何時近了無上者的領域,才可跳出那窄井——彼時,你再觀我,是一粒蚍蜉窺青天。”

  說罷。

  神農再捻起一子,落下,同時笑道:

  “之前不知哪位道友,在最古之年布局,造化了一處終極古地,一處九幽圣地。”

  “我并未阻攔,只是順水推舟,如今,卻用上了。”

  周牧抬起頭,看見血海之主走來,看見血海之主與神農,合二為一。

  他看見神農平靜道:

  “也多虧了那未知道友的布局,這血海的主人被舔干了血海,沒了不滅的無上特征,我便宰了他,成了他。”

  “也是他成了我。”

  神農氣息驟漲,一步入大神通者層面。

  血海之主,也是后土一化。

  但他話語卻未止住:

  “不過那圣地的確有些特殊,其中的兩個圣地主人,也很不同尋常,竟直指大天地我那血海身,這些年總算也沒白給圣地看門。”

  話落,神農伸手朝者終極古地的方向一指,終極古地無窮年來所匯聚的‘勢’,驟有半數,傾泄而下,落在神農的身中!

  神農,又進一步。

  近無上之層面,與混混沌沌者和前代北帝等同。

  他已做祂。

  祂道:

  “小友,這六道輪回,你怎么奪?”

  “便是再來一百個孔雀,一百個金皇,又能.”

  “跳出我這掌心嗎?”

  神農伸手,掌中是孔雀、金皇與鎮元子。

  三位頂尖大神通者,在祂面前,只手便可鎮壓。

  這便是近無上者。

  棋中局已一面倒,周牧走到了末路,他看見過去歲月,神農打上了玉虛宮,要揭穿元始天尊的外強中干,

  看見未來時光,神農遙望靈寶道尊,一掌拍向了靈寶道君,再一掌擊向了自己的寸寸未來。

  棋盤之旁,周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凝視神農,忽然道:

  “神農是誰?”

  神農愣了愣,疑惑。

  周牧看向自身精神深處,看向那三道枷鎖之一上的問題——神農是誰?

  他回答道:

  “是周牧。”

  天翻地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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