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如果是白天的禁林倒也還好，至少還有光線能夠照亮四周，但在太陽落山后一切看上去卻又都截然不同了，一排排交錯的樹干枝條仿佛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又好像什么恐怖生物的魔窟，會吞噬一切進入其中的無知人類。
即使對于七年級這些即將畢業的學生們來說，違反校規去禁林里探險都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就更不用說是晚上的禁林了。
多變的環境，復雜的生物，甚至是具有攻擊力的植物，很可以一只還沒有小拇指大的蟲子就能要了人的命，總之非常的危險。
也正因為如此，一些格蘭芬多的學生才會將探索禁林視為一項極具意義的挑戰，并且愿意為此而付出代價——就比如說費雷德和喬治，據哈利所知他們已經因為去禁林里采集材料而被送進校醫室至少兩三次了。
這還是他們遇到了難以處理的病情而不得不去校醫室的情況。
因此也怪不得戴維斯現在會發出這種痛苦的聲音了。
一些膽小的學徒在聽到試煉的內容后頓時面色蒼白了起來，不用說，他們的心里已經打起了退堂鼓——納威現在的臉色看上去簡直白的像紙一樣。
“那個，導師，沒有更具體的提示了嗎？”佩內洛忍不住問道：“我是說，有什么我們需要注意的地方嗎？”
和其他人相比起來，這位女孩確實稱得上一句大膽，哈利能夠看到佩內洛臉上的興奮之色，充滿了對于冒險的期待。
“確實還有一些要求”哈利點了點頭說道：“第一，你們最好全程不要遠離墨薩力，這也是為了你們的小命著想；第二，絕對不要讓自己手中的火把熄滅，那樣就意味著試煉的失敗，所以在制作的時候一定要用心，至少讓它一直保持著燃燒狀態直到你們抵達馬人部落的時候。”
“無論我們中間碰到什么事情？”漢娜·艾博問道：“在一片漆黑的森林里亮起火把是不是有點太引人注目了——呃，這個人其實是指那些神奇動物，你們應該懂的。”
“相信我，等到那個時候，你們只會比我還要希望你們的火把足夠結實，也能燃燒的夠久”哈利輕笑了一聲。
“聽起來就非常的困難”凱蒂·貝爾深深地嘆了口氣，“刻意在晚上穿過大半個禁林——哈，至少等今天晚上過去后，我就能驕傲的說格蘭芬多的勇氣就在我的身上了。”
“格蘭芬多的勇氣一直都在每個人的心底，別抱怨了，凱蒂”哈利聳了聳肩說道：“這個試煉已經非常非常簡單了，簡單到你們甚至都不需要拼命，也不會真正經歷什么危險——就像喝水吃面包一樣。”
整個試煉過程如果放在艾澤拉斯，那根本就配不上試煉兩個字，更像是什么嬰幼兒級別的玩鬧。
去往目的地的路途中不用殺人——或者說不用殺掉什么會威脅到自己生命的東西，一路上消耗最大的東西也只有他們的體力，只要不故意去尋死，那么就不會受到任何意外的危險。
隊伍中甚至還有一個保鏢全程護送！
雖然過去從未教導過學徒，但是哈利卻知道自己這種教法放在艾澤拉斯里是要被其他導師罵的——太過于溺愛了。
“……總之，我已經對你們說的夠多了”搖了搖頭將有些發散的思維收回，哈利嚴肅的說道：“最后一次詢問——有誰要現在退出嗎？”
沉默。
“現在選擇退出的話……呃，會有什么后果？”扎卡賴斯·史密斯小心翼翼的舉起手問道。
“意味著他的課程已經結束了”哈利平靜的說道：“無法與下一個元素建立起聯系的薩滿將永遠停留在那個階段，因此也就不必學習更深奧的知識，所以無論在哪里都一樣。”
“我們會完成試煉的，導師”塞德里克·迪戈里立即說道，而他的話語也引起了一片贊同的聲音。
沒有人想在這種時候被哈利趕離課堂，在眼瞅著元素魔法，或者說薩滿祭司已經成為了英國魔法界討論熱潮的時候放棄這種力量——哪怕哈利不會剝奪他們已經掌握的力量，僅僅只是不再傳授知識也不行。
而在哈利正式宣布試煉開始后，這些學徒們便都紛紛忙碌了起來，他們快速的回憶并總結著自己過去所學的知識，想要制作出一個很耐用的火把來……
呃，好吧，現實就是這些學徒們所用的最多的知識就是偷偷去瞄其他人是怎么做的，還有人在偷偷瞄哈利的臉色，不過哈利就當作沒看到，也沒有管。
羅杰·戴維斯正在用切割咒砍樹，他先是切出了一根能單手持握的木棒，然后又將一堆枯枝綁在木棒的一端，但又擔心這點枯枝沒法支撐著火把燃燒到自己抵達馬人部落的時候，因此又加大了枯枝所占的比重。
到最后，戴維斯一眼看上去就像是扛了一個巨大的馬蜂窩似的，密密麻麻的枯枝交錯著迭在一起，看上去非常的沉重。
實際上大多數學徒都是像戴維斯這樣操作的，做出來的火把模樣也是千奇百怪——哈利一點也不為巫師們的創造力而驚訝，畢竟小巫師也是巫師。
“不行，羅恩，我們不能只用樹木枯枝做火把，這樣根本沒法燃燒太長時間”赫敏正在糾正自己朋友的錯誤，“如果是在麻瓜世界的話，麻瓜們會用浸透了汽油的布條纏在火把一端，這樣火把就能燃燒很長時間。”
“但是我們不是麻瓜，我們也沒有你說的那個——汽油”塞德里克搖了搖頭說道：“最重要的是我們時間不夠了，為了防止意外出現，我覺得我們每人應該多準備幾根火把。”
這位赫奇帕奇的男孩做事非常的穩健。
“等等，費爾奇呢？”羅恩卻是突然向著四周看了起來，“他剛才還在這里的——啊！他在那！他已經做好火把了！”
即使在哈利的所有學徒中，費爾奇也是最特殊的那一個。
作為城堡管理員的他本就與學生不怎么對付，因此費爾奇也從不和其他學徒們交流——或者說他也不想和那些不是絕對忠誠于哈利的孩子們打好關系，這個男人現在只想完美達成哈利的試煉，能有機會像那個新來的女孩一樣成為哈利的弟子，真正的弟子！
而另一邊，順著羅恩所指的方向，一眾學徒便看到費爾奇在另一邊的草地上忙活著，他的背上已經插好了兩根火把。
“我知道了！”赫敏突然大喊了起來，“天吶！我可真笨！我們可以用松樹或者樺樹的樹皮！”
“哈？”羅恩茫然的張大了嘴。
“這兩種樹的樹皮富含很多樹脂，非常容易燃燒，我們也可以像費爾奇那樣往里面塞點干燥的苔蘚或者枯草什么的，再用樹脂混合，這樣做出來的火把就很耐用！”
“沒時間再解釋了，快點動起來！”
赫敏的話語很有號召力，在她的指揮下，學徒們便再次行動了起來，或是剝去樹皮，或是采集苔蘚或者松針，亦或者找來那些堅韌的藤條作為捆綁之物。
總之，在經過了一番努力后，學徒們總算在哈利要求的時間內制作出了許多根火把，他們模仿著費爾奇的樣子在背后捆著兩根備用的火把，手上則舉著另一根，排成一排站在哈利的面前。
“很好”哈利點了點頭說道：“你們都已經有了屬于自己的火把，那么就此出發吧，我會在馬人部落那里等著你們到來——切記，不要讓火焰熄滅。”
一邊這樣說著，哈利一邊抬起手，在他的手中忽然間出現了一團熾熱的火焰，而隨著他一一走過每個人的面前，那團火焰便將學徒們手中的火把全部點燃了。
“去吧，開始你們的試煉。”
沒有再多說什么，哈利只是站定在原地，看著自己的學徒們在向著自己道別后一個接著一個跟在土元素墨薩力的身后走向了禁林深處。
沒有撒謊，他確實沒打算跟在這幫學徒的身后確保他們真的不會遇到危險，但哈利也是做了另一手保障的，那就是那些燃燒在每根火把上的火元素。
他得出發去馬人部落那邊了，至少得檢查一下特里同有沒有處理好自己部落里那些桀驁不馴的馬人，然后就可以用視界術去好好觀察一下這些學徒們在試煉中究竟都會有著什么樣的表現了。
在真正深入黑暗前，黑暗只不過是一種內心深處的想象。
但在真正深入黑暗后，你便能發現它無處不在，才能認識到最深邃的……恐懼。
今天不是個好天氣，雖然沒有風，但是卻有很多的云，連天空中的月亮與星星都被遮蔽了起來。
而在失去了月光的照耀后，就好像整個世界都失去了光芒一般，能夠照亮四周的只剩下了手中的火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但即使是火把的光芒也是有距離的。
是的，距離。
從小到大，這些學徒們還是第一次意識到光線竟然也是有著距離的。
即使已經走到了禁林里算是比較寬闊的小路上，周圍也沒有什么灌木或者樹叢遮擋，但他們卻依然只能看清楚距離自己只有五步路不到的范圍——而更遠的地方就只有一片黑暗了。
深邃，恐怖。
沉默寡言的土元素按照哈利的描述向著目的地涌動著，速度不快也不慢，而一眾學徒也就跟在土元素的身后不敢遠離半分。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在經歷了去年一整年的鍛煉后，他們的身體已經足夠強壯，至少現在依然還有力氣能走下去，不至于掉隊——沒人想在這種時候掉隊。
“……你們有用英語試過新的咒語嗎？我不信你們沒有自己偷偷試過，就坦然承認了吧……”
“……我下午的時候試了好多次，根本沒有什么反應……”
“……我倒和你不一樣，感覺最好的時候有過一次反應，但也只是讓面前盆里的土稍微動了動……”
“……嘿，迪戈里，你確定那不是你的錯覺嗎？我覺得那些土根本就沒什么變化……”
“……有的，我覺得它有稍微往上頂了頂……”
幾個學徒越說越熱烈了起來，他們漸漸不再控制自己，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在這黝黑的禁林里完全稱得上一句喧鬧。
“我說你們——能不能安靜一點？！”走在隊伍最前方的赫敏突然停下了腳步，她回過頭瞪著隊伍里的那幾個男孩說道：“你們是覺得我們還不夠吸引注意力嗎？！”
赫敏的話語很有威懾力，即使心里可能會有很多不服，但不會有人在明面上對她有什么意見——因為她和羅恩以及納威是哈利的朋友，這是整個霍格沃茨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以即使赫敏等人現在也和自己一樣將哈利稱呼為導師，但沒有人會真的覺得哈利與他們之間的關系僅僅如此。
“別生氣，赫敏”佩內洛笑著說道：“他們只不過是太緊張了而已——你知道的，這樣的環境對我們來說壓力確實有點太大了。”
“……是的，你說的對”赫敏深吸了一口氣，勉強露出了一個笑容。
對于這些小巫師來說，夜晚的禁林，還是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禁林簡直充滿了恐懼感，他們不時能聽到許多詭異的響動，不僅僅只是蟲鳴，還有什么東西在爬動摩擦的窸窸窣窣的聲音，火光邊緣的灌木叢不時也搖動著，令人思緒忍不住混亂。
泰瑞·布特剛剛還以為自己看到了一些亮閃閃的螢火蟲，于是便興奮的想要向身邊的人分享這種有趣的景象，卻沒想到那些螢火蟲突然間整齊的動了起來，一明一滅——那并不是什么螢火蟲，而是某種未知的動物的眼睛在觀察著這支隊伍。
這種后知后覺意識到的事情將幾個孩子嚇的久久說不出話，因為那些瑩瑩的綠光剛才非常的多，多到可以稱之為密集的程度。
這種被壓抑后的恐懼才是他們本能的沒話找話，想要聽到其他人聲音的根本原因。
“各位，請聽我說”佩內洛認真的說道：“雖然我只是拉文克勞學院的級長，但是鑒于我們現在正處于一種特殊的情況下，如果你們沒有什么必須做什么事情的理由，那么最好聽從我的安排一起行動——這里是禁林，即使對于很多成年巫師來說，禁林也足夠危險。”
甚至直接或間接的導致了幾位黑魔法防御術課教授的消失，沒有將這句話說出來徒增恐慌，佩內洛只是在心中默默說道。
“咳咳，確實，佩內洛，你說的有道理”作為學徒中年紀比較大的學生，羅杰·戴維斯在咳嗽了一聲后也附和道：“幸虧我們手中還有火把能夠照亮，梅林啊，現在不管有誰出什么代價我都不愿意讓它熄滅。”
走在隊伍最后的費爾奇冷哼了一聲，為了防止這幫小東西出什么意外影響到導師的名譽，他自愿走在最后面這個其他人都不愿意處在的位置，但他可不會參與到這幫小東西的談話里。
“等等，你們有聽到什么聲音嗎？”帕德瑪·佩蒂爾突然說道，她側過頭想要尋找聲音的來源，“好像是喊叫的聲音？”
一瞬間，所有人都好像被人掐住了喉嚨似的，發不出任何一點聲響。
他們聽到了從進入禁林開始就一直能夠聽到的蟲鳴，聽到了那些混雜在一起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雜音——還有那微弱，但確實存在的呼喊聲。
似乎是有人在咆哮，但卻聽不清楚究竟在咆哮著些什么。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佩內洛的身上，而這位拉文克勞的級長也確實擔得起這份信任。
“別理會這種聲音，就當作沒聽到吧”佩內洛長袍下的手握緊了魔杖，她嚴肅的說道：“拿好你們手中的火把，握緊自己的魔杖——無論是弗立維教授教過的魔咒還是薩滿法術，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情況務必第一時間使用自己最擅長的法術，保護好自己。”
佩內洛的話語無疑讓一眾學徒們愈發緊張了起來，但這些事情卻又是必須提前做好準備的，總好過當意外發生時腦袋一片空白束手無策。
“我們得快點走了”盧娜舉起火把示意了一下，說道：“墨薩力快要走遠了。”
就像是完全不知道學徒們之間的騷動似的，墨薩力始終以固定的速度沿著哈利為他規劃好的路線前進著，在學徒們因為這突如其來的喊叫聲而停下腳步的時候，他已經走出好幾米遠了。
哈利的警告可還歷歷在目呢，他們得跟著這位土元素才行。
抱著一顆沉重的心，學徒們便快步跟上墨薩力的步伐——不是錯覺，那些喊叫聲正在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甚至不時還能看到一些晦澀閃爍的火光，即使以禁林這茂密交錯的樹林也無法遮擋完全。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