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弟,行宮晚宴那邊,出什么事了?”
二人焦急的來到姜云身前,姜云給了二人一個眼神,隨后說道:“齊達,董喬楓,朱贊宇,先把犯人押進詔獄。”
“立馬加緊審訊。”
楊流年此刻,卻是看到被押著的趙忠義,心里一愣,急忙問:“我若是沒有看錯的話,這位不是趙公公嗎?”
“老周,我是不是眼花了,姜云把趙公公抓了?”
站在旁邊的周奕也是有些目瞪口呆,沉聲說道:“老楊,姜百戶這抓的人,倒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啊……”
趙忠義是宮里,除了馮玉外,權勢最高的太監,平日里,就算是李望信指揮使見了,也得客客氣氣。
可姜云卻是將他給抓了回來。
待手下將這些嫌疑人全部帶去詔獄,姜云這才有空,目光看向兩位千戶。
“究竟出什么事了?”楊流年沉聲問道:“我剛才看到,禁軍開始封鎖城門,難道是陛下出事了?”
“恩。”姜云重重的點頭,將剛才在翠林行宮所發生的事,告訴了兩位千戶。
這二人聽完后,臉上皆是不敢置信之色。
給陛下下毒?
這種事,簡直是駭人聽聞。
也難怪姜云敢將趙忠義捉捕。
“兩位千戶大人,你們看,是否由你們親自審案?”姜云看向二人問道。
若是審出下毒真兇,必然是大功一件,當然,風險也很大。
譬如那位趙公公,若他不是真兇,甚至與此事無關,恐怕要將其給得罪死。
楊流年和周奕對視一眼后,楊流年咳嗽一聲,說道:“京中出現了一伙毛賊,我正在捉拿,怕是騰不出時間,老周,要不然你親自審一審?”
周奕聞言:“我家中父母昨日托夢給我了,說在下面缺錢花,我正準備出城再給他們燒一些錢紙,告慰他們在天之靈。”
楊流年提醒:“老周,禁軍已經封城了。”
周奕:“我父母在家中也有牌位,我得趕緊回家祭奠……”
這二人可是數一數二的老油條,都知道此案若是審好了,當然是皆大歡喜。
若是沒審好,反而是麻煩不小。
畢竟錦衣衛審案,可不是坐下和犯人聊天談心,讓他們說出罪行。
而是要上家伙的。
看著二人的樣子,姜云也知道,他倆怕是指望不上了。
向二人抱拳行禮了,便和許小剛快步趕往詔獄。
陰冷的詔獄內,大多數的廚子,已經被關押起來。
而龐俊新和趙忠義,更是被綁在兩根鐵柱之上。
兩人,一位是從三品的朝廷大員,一位是皇帝陛下的貼身太監。
姜云對行刑,也沒有太多的經驗,只是下令,讓齊達,董喬楓以及朱贊宇三人,自己看著發揮便行了。
看著監牢內,琳瑯滿目的刑具,龐俊新臉色煞白,急忙說道:“姜百戶,我所知道的,已經全部說出了。”
“酒菜從我們這里出去時,絕對沒有任何問題,然后就是由趙公公親自將飯菜拿走。”
一旁的趙忠義臉色一沉,訓斥道:“龐俊新,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為什么要害陛下?倒是你,無非就是仗著是賢妃娘娘的弟弟,才混上這樣一個官職。”
“要我說,恐怕……”
看著二人爭論,姜云眉毛皺了皺:“動刑。”
這二人,總有一人是有問題的。
皇宮大內之中,皇宮宮城之上,已經有禁軍嚴加看守。
蕭宇政躺在他臥室的龍床之上,陷入暈迷不醒之中,錦衣衛指揮使李望信,禁軍統領張姚也都守在床前。
還有十余個得到消息的御醫前來。
此時,太醫院院使夏逢泰正坐在床邊,探查著蕭宇政的脈搏。
夏逢泰頭發花白,年齡已過八旬,在大周國,有神醫的美譽。
他查勘過蕭宇政的脈搏后,這才收回手,隨后也查勘了蕭宇政的舌苔,瞳孔,接著又問道:“陛下當時所喝的毒酒呢?”
李望信趕緊走出臥房:“來人,快把陛下所喝的毒酒拿來。”
這杯毒酒,在出事以后,李望信便讓人專程收好,畢竟是重要的證物。
很快,一杯清澈的毒酒,便遞到了夏逢泰的面前。
夏逢泰嗅了嗅,隨后,沉聲說道:“這是霽毒,無色無味,毒性劇烈,尋常人若是喝下,恐怕半個時辰內,五臟六腑都會腐爛。”
“幸好陛下有法力傍身,否則,恐怕早已斃命。”
李望信聞言,著急的問道:“夏神醫可有辦法?”
夏逢泰拿出一盒銀針,抬手用銀針,依次扎在蕭宇政的各個穴位之上。
一連扎了三十余根銀針。
最后一根,則刺進了蕭宇政的眉心,輕輕一轉。
忽然,所有銀針所刺的穴位,竟滲出淡淡的白色毒素。
夏逢泰趕緊用手絹,將這些毒素擦掉。
取下銀針后,夏逢泰握住蕭宇政的手腕,將溫和的法力注入蕭宇政的體內。
法力不斷在蕭宇政身體中游走。
終于,蕭宇政臉上的慘白之色漸漸消散,睜開了雙眼。
蕭宇政慢慢坐起身來,目光朝著屋內的眾人看去:“朕暈過去多久了?”
“報陛下,近一個半時辰。”李望信走上前,關切的問道:“陛下您感覺怎么樣了?”
蕭宇政深吸了一口氣,閉上雙眼,沉思問:“兇犯抓住了嗎?”
“還在調查,所有胡人,以及御膳房的人,包括趙公公,都已被屬下的人給抓捕,正在加緊審訊。”
蕭宇政扭頭看向李望信,緩緩問道:“趙忠義?”
“是。”李望信點頭,低聲說道:“東鎮撫司楊流年派人過來通知的我,聲稱趙公公也有下毒的嫌疑,姜云已經將其給帶回東鎮撫司。”
聽完匯報后,蕭宇政緩緩閉上雙眼,深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屋中的眾人,說道:“讓他們先出去,所有人都不許離開皇宮。”
“是。”
很快,屋內的太醫們都紛紛離開。
只剩下李望信和禁軍統領張姚,蕭宇政看向李望信,說道:“私下派人去通知大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八皇子,告訴他們,我身體扛不住了,即將駕崩。”
“且傳訊時,告知他們,我有意設他們為太子,看看他們反應如何。”
蕭宇政雖然五十多歲,可身體硬朗,加上也修煉武道有法力傍身,再活上二三十年,也不是問題。
于是,也就不著急立太子之事。
早年時,倒是有不少大臣都勸說,國不可一日沒有儲君。
后來蕭宇政倒是心狠手辣,誰膽敢勸諫設立太子之事,一律革除官職,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再勸說。
聽到蕭宇政的話,李望信瞳孔微微一縮,難道陛下懷疑是……
“陛下,那些胡人……”
蕭宇政沉聲說道:“先關著。”
“是。”
大周朝早年間,設立藩王,可后來,便逐漸發現藩王擁兵自重的問題,隨后,想辦法裁撤了藩王的兵權。
更是讓皇子們都留居京城,除非有蕭宇政的點頭,任何皇子都不能輕易離京。
并且,更不能和滿朝文武大臣私下見面。
無論是前朝,還是蕭宇政之前,都發生過許多大臣,圍繞在各個皇子周圍,爭權奪勢,結黨結派的事。
這是蕭宇政所忌諱不能容忍的。
六皇子蕭景齊,正在屋中,看著手中的道經,不過近日他的心情卻是并不好。
他感到父皇近些日子,對他已經失望,雖然中途拓跋安義找上過他,并且還暗示,可以幫自己得到想要的東西。
可蕭景齊依舊不為心動,和胡人勾結,一旦被發現,在大周朝可是死罪。
更何況,蕭景齊更是相信,以自己的才能,早晚能得到父皇的重用。
忽然,府內的仆人快步來到他的書房,敲開他的房門。
“六皇子殿下,宮里來了一位公公。”
“恩?”蕭景齊聞言,趕緊起身,臉上露出笑容:“快請?”
來的太監,身材略微發福,蕭景齊倒是認識:“林公公,你到我這來,可有事?”
林公公名叫林西,算是馮玉的徒子徒孫,年齡在二十六七的模樣。
他沉著臉,緩緩說道:“六皇子殿下,今日行宮那邊出了事,您可知曉?”
“出什么事了?”蕭景齊愣了片刻,疑惑的看向林西。
林西緩緩道:“陛下今日在宴會上中了毒,恐怕快不行了,陛下讓奴才前來告知殿下,想要立您為太子,想要聽聽您的看法?”
聽聞此言,蕭景齊渾身微微一顫,不敢置信的看向林西:“公公,此話可不能亂說。”
林西無奈苦笑:“殿下,奴才像是敢拿這事,和您開玩笑的人嗎?”
蕭景齊聞言,吞了口唾沫,渾身有些燥熱,手腳略微發麻,他深吸一口氣:“公公放心,我若是做了太子,登基為帝,一定少不了你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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