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賣行內,氣氛熱烈無比。
叫價最熱烈的人,竟是一個身穿華麗服飾的中年人。
姜云好奇的看去,此人坐在最前面的椅子上,無論其他人出多少,他永遠比對方多一萬兩。
仿佛絲毫不在乎錢一般。
很快,報價便已經到了十萬兩白銀。
姜云雙眼微微一閃,低聲問道:“這人是誰啊?這么豪橫?”
許素問的臉上也浮現出奇怪之色,壓低聲音給姜云說道:“好像是戶部尚書,鄭成澤,鄭大人。”
鄭成澤端著一杯茶,說出十萬兩白銀后,整個拍賣場內,都鴉雀無聲了起來。
很明顯,這個價格,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在場所有人的預料。
姜云皺眉起來,低聲說道:“那倒正常了,戶部的頭,難怪這么有錢。”
說到這,姜云又搖了搖頭,不對啊,按理說,戶部尚書能拿出十萬兩白銀,不算稀奇。
可明目張膽,當著整個京城的權貴面,花這么大的價錢拍下天隕石。
他回頭怎么給蕭宇政解釋?
只有一個可能。
蕭宇政暗示他如此做的。
他應該便是替蕭宇政出面,拍天隕石的人。
鄭成澤看著全場鴉雀無聲后,面帶笑容,一臉輕松的坐在椅子上,目光則時不時的朝著二樓的一間包廂瞥去。
今日一早,馮玉便登門拜訪,并且還帶來了陛下的口諭,不斷哄抬價格。
只要價格在能承受的范圍,就不斷加價。
加到妖皇敖烈的極限就行了。
想到這,鄭成澤抿了一口茶水,臺上負責拍賣的袁昌玉,聽到報價已經到了十萬兩,也是眼神一亮,大聲說道:“還有加價的嗎?十萬兩一次!”
就在這時,二樓包廂中的敖烈,站到窗口,沉著臉說道:“十一萬兩!”
此時,拍賣場內,不少權貴都低聲討論,好奇這天隕石究竟是什么東西。
竟然能拍到如此天價。
就在沒人在意的角落,去茅房一趟的青年回來了,他面色平靜,重新坐回到了劉伯清身邊,隨手將一塊布包裹的東西,遞到了劉伯清的手中。
“得手了。”
劉伯清微微點頭,隨后笑著起身,朝著姜云的方向走去。
此時姜云和許素問正坐在場內嗑著瓜子,喝著茶,聊著天。
那個老頭又來到了姜云身旁。
劉伯清臉上帶著笑容,隨后低聲說道:“小伙子,你和我緣分不淺。”
“不過你將有一個大麻煩,老夫贈你一個錦囊,遇到麻煩時打開,便能讓你轉危為安。”
聽著老頭的話,姜云眉毛皺了起來,很快,一個精致的錦囊遞到了姜云手中。
“切記,現在不能打開。”劉伯清說完,便緩緩起身,帶著身旁的張清楓坐了回去。
張清楓滿臉不解,壓低聲音說道:“我好不容易偷換過來的東西,就這樣給他了?”
劉伯清面色平淡,看著臺上,沉聲說道:“這東西,我倆帶不出去,若是被人發現,恐還有殺生之禍。”
“若是他被人發現了呢。”張清楓壓低聲音。
劉伯清:“那就是他自己命不夠好了。”
摸著手中的錦囊,姜云有些好奇,這老頭給自己的是什么東西。
正想要將其打開查看一番,突然,臺上負責拍賣的袁昌玉大聲的喊道:“十五萬!”
“三號包廂的貴客,出價到了十五萬。”
姜云抬頭看去,三號包廂中,自然是妖皇敖烈。
十五萬兩,已經是敖烈帶來的所有錢了,他的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殺意,掃向場內所有人。
帶著明顯的威脅之意。
戶部尚書鄭成澤此刻,也看向蕭宇政的包廂,想要請示一番,是否繼續喊價。
可包廂窗邊的蕭宇政,卻對他微微搖了搖頭。
鄭成澤見狀,也就明白,這個價錢應該已經是極限了。
臺上的袁昌玉沉聲說道:“十五萬一次。”
“十五萬兩次。”
“十五萬三次。”
“成交!”
敖烈冷哼一聲,輕輕一揮手,便直接走出包廂,大步朝著拍賣臺上走去。
鄭成澤端著天隕石,笑著遞了過去,說道:“這位先生,您這十五萬,是銀票,還是……”
“放心,差不了你的錢。”敖烈聲音冷淡的說著,隨后伸手便將天隕石拿起。
可剛剛拿起,敖烈眉毛便微微一皺,隨后眼神冰冷下來。
“假的?”
敖烈眼神看向袁昌玉:“你敢騙我?”
光是這個眼神,就讓袁昌玉如墜冰窟,袁昌玉急忙笑著說道:“這位先生說笑了,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你當我沒看過天隕石?”敖烈說著,將手中的天隕石用力一捏。
瞬間,這顆‘天隕石’便被捏成粉末。
要知道,東方妖國,有一顆天隕石。
雖然這天隕石看起來和普通的石頭無異,可卻堅固無比,無論用何等方法,都不能毀其分毫。
袁昌玉見狀,身體微微一顫,急忙說道:“我們的拍品便是此物,此物就是天隕石,好啊,想要賴賬是吧?”
“知道咱們園湖拍賣行是誰開的嗎?”
“你……”
敖烈身上妖氣散發而出,隨意抬手一拍,轟的一聲。
袁昌玉被強大的妖氣,瞬間給轟成無數血肉,散落在拍賣臺上。
“膽敢騙我。”敖烈冷哼一聲,轉身離開此地。
包廂中的蕭宇政見狀,也忍不住朝著旁邊的馮玉看去:“假的?”
馮玉微微搖頭,低聲說道:“陛下,這園湖拍賣行,是義親王的買賣,更何況,在此之前,就已經專門請學宮大儒專門鑒定過,的確是真品無誤。”
“依奴才看,是被人掉包了。”
“掉包?”蕭宇政忍不住笑了起來,沉聲說道:“派錦衣衛過來,拍賣場內所有人,嚴查。”
“是。”
馮玉恭敬的點頭。
蕭宇政大手一揮,大步離去。
很快,整個拍賣場的人都被通知,不能輕易離開,若想離開,必須得經過錦衣衛嚴苛搜身才行。
聽聞此言,姜云和許素問對視了一眼。
姜云細想之下,猛的朝自己懷里的錦囊看去,他趁著無人在意,偷偷的打開錦囊看了一眼。
一顆天隕石正躺在里面。
他愣了半響,目光朝那個老人和青年看去。
這兩個王八蛋干的?
還把東西給了自己?
與此同時,張清楓坐在劉伯清身邊,小聲的說道:“那個姜云正在看我倆,他該不會檢舉我們二人吧?”
劉伯清坐在椅子上,倒是顯得風輕云淡,低聲說道:“放心,他不會這樣做。”
“您怎么知道?”
“他是個聰明人。”劉伯清扭頭對張清楓問道:“若是你在他的位置,你會如何做?”
“檢舉我倆,然后這顆天隕石重新回到園湖拍賣行手中?他啥好處,他能樂意嗎?”
“他們周國朝廷的皇帝陛下,也對此物感興趣,他一定會將此物偷偷帶出,然后獻給皇帝陛下。”
“退一步說,就算不給皇帝陛下,各方勢力如此覬覦的寶物,他不想要?”
還真如劉伯清所說。
姜云也只是掃了這二人一眼,隨后便將錦囊重新藏好。
管這東西怎么來的,姜云也沒打算還給這老頭。
要知道,自己都還欠著兩顆天隕石呢。
此時,拍賣場內也頗為混亂,很多人都想離開此地,可卻被通知,只有被錦衣衛搜查之后,才能安然離開。
聽到這,姜云懸著的心,更是徹底放下了。
很快,東鎮撫司的眾多人手,便迅速趕來,將整個園湖拍賣行都包圍起來。
畢竟是蕭宇政親口讓他們來的。
足以說明蕭宇政對此事的重視。
楊流年親自前來。
他領人將整個拍賣場包圍起來后,便笑呵呵的說道:“諸位,在下東鎮撫司楊流年,奉命,所有人都得搜身以后,才能離開此地。”
“也包括我嗎?”
人群中,一個人緩緩走了出來,福親王。
福親王的身份尊貴,就連蕭宇政見了,也得尊稱一聲皇叔。
看到這,楊流年往屋內一看,得,大半都是京城內響當當的權貴。
也沒多少人自己能得罪得起。
楊流年笑著說道:“福親王,自然包括您,這是陛下親自下達的命令,在下也只能奉命執行。”
“當然,福親王身份尊貴,我親自搜身便是,請。”楊流年說著,便將福親王給領出屋內,來到室外。
“福親王您老人家慢走,剛才當著那么多人,在下也不能違背陛下的旨意。”楊流年是個人精,出了屋子后,親自將福親王送到園湖拍賣行的大門外。
回到屋子后,看著一屋子權貴,他剛準備讓手下搜身。
又一人站了出來。
李望信。
楊流年哭喪著臉,怎么自己這位頂頭上司也在。
讓他搜自己身還差不多。
楊流年擠出苦笑,說道:“指揮使大人也在呢。”
“嗯,嚴格執行陛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許有特權,認真搜索,無一不查。”李望信點頭指導著楊流年的工作,最后說道:“行了,天色晚了,我回去歇息了,明日把任務匯報成冊,送到我那里來。”
楊流年壓低聲音,小聲問道:“李大人,要不,您來指揮咱們這次任務?如此多權貴,我一一搜身……”
“下官也得罪不起啊。”
李望信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瞪了他一眼。
心里忍不住暗道,你也知道滿屋子都是權貴啊,我留在這指揮手下搜他們的身,他們不就得記恨我了么?
看著李望信轉身離開,楊流年嘆息一聲。
滿屋權貴目光都直勾勾的盯著他。
戶部尚書,禮部尚書,學宮祭酒,佛寺高僧……
突然,楊流年在人群中,看到一個熟悉的人影。
“姜云!”
“小人在。”姜云趕忙跑上前去,臉上也帶著笑容。
“你小子怎么在這呢?”楊流年低聲問道。
姜云尷尬笑了笑,低聲說道:“聽說拍賣寶物,這不是來看看熱鬧嘛……”
“到底出了什么事?”
姜云低聲說道:“想必是那顆天隕石丟了……”
姜云簡單的將事情經過給楊流年述說了一遍。
楊流年聽完以后,黑著一張臉,他拍了拍姜云的肩膀:“既然你在,那就由你負責了,把所有人都給仔仔細細的搜一遍。”
“我還有些公務,得先回一趟東鎮撫司……”
楊流年心里暗道,反正姜云在京城得罪的人也不少,也不差這一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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