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群僧人,就不怕佛祖降下懲處?”
鞭打折磨錢不愁的兩個僧人,聽了他的話,對視了一眼,沒忍住笑出了聲。
“你瞧瞧,我們都不信佛祖,這家伙還信呢。”
“再給他十鞭。”
其中一個僧人拿起鞭子就準備抽打。
就在這時,地窖上方的門,響起開門聲。
這兩個僧人對視了一眼,朝外面看了過去,順著地窖的石階,姜云跟在那個小僧人后面。
剛進入地窖,姜云的眉毛便皺了起來,他能聞到一股血腥味。
地窖內頗為昏暗,還安設了好幾個木質監牢。
姜云一眼就看到了被綁在木柱之上的錢不愁,隨后眉毛微微皺了起來。
“這人是誰?”地窖內的兩個僧人疑惑的問道。
把姜云帶來的小僧人則笑著說道:“兩位師兄先和我出去吧,讓這位施主見見錢不愁,這是方丈的意思。”
姜云沉著臉,在這三個僧人離開后,快步來到錢不愁身邊。
被綁在上面的錢不愁,身體有些虛弱,看到姜云出現后,這才露出苦笑之色,說道:“姜老弟,你怎么來了。”
姜云皺眉起來,直接解開了錢不愁身上的繩子,然后攙扶著他坐到地窖內的木椅上休息。
“錢老哥,你這好端端的,怎么和法空方丈的女人勾搭上了?”
錢不愁微微一愣,隨后連連搖頭,說道:“我沒有。”
看著錢不愁的樣子,姜云心中微微一沉,也感到了此事恐怕有一些蹊蹺,沉聲問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錢不愁捏緊拳頭,咬牙說道:“這白龍寺有問題!”
隨后,他將自己的這一番遭遇,很快告訴了姜云。
錢不愁咬牙切齒的說道:“當初陳姑娘出事以后,我也托人暗中打聽過,這種事并非個例。”
“但凡家境貧寒,但姿色不錯的女子,進入白龍寺后,便會消失無蹤,只不過此事一直被人壓著。”
“沒人敢鬧。”
“我當時寫了一封折子,可卻被攔下,然后便被綁來此地。”
聽聞此言,姜云面色頓時沉了下來,這白龍寺莫非是個賊窩?
“走,咱們先出去。”姜云攙扶著錢不愁說道。
錢不愁心中帶著幾分擔憂:“老弟,我這事不會連累你吧,這白龍寺能做這檔子生意,肯定在京城內關系深厚。”
姜云瞪了錢不愁一眼,說道:“我能來這里救你,還能怕你連累?你也是,出了這件事,就該第一時間找我商議,也免受這半月的皮肉之苦。”
姜云攙扶著錢不愁,往地窖外走去,外面的陽光異常刺眼,被關押此地許久的錢不愁,用雙手擋著陽光,這才好受許多。
二人剛走出地窖,地窖入口外面的院子內,法空方丈,以及二十余個武僧,手持棍棒刀槍,儼然在此等候許久。
法空方丈背著手,淡淡的說道:“姜百戶,既然來了,就別走了,留下吧。”
姜云目光掃了一眼在場的眾多武僧,沉聲說道:“法空方丈,都說出家人慈悲為懷,你們這樣殺人害命……”
“誰說我們是殺人害命了?”法空方丈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緩緩說道:“這些姑娘姿色不凡,我們幫她‘介紹’到一富貴人家,那是她們的最好歸宿。”
“可惜那個陳青玉姑娘,性格剛烈,冥頑不寧,竟是一頭撞死也不愿被咱們賣走。”
“也間接害了你們二人,可惜。”
白龍寺最初是做放貸業務的,當然,這并不罕見,許多佛寺都會有此項業務。
可后來,白龍寺漸漸接觸到了人口拐賣的行列,許多年輕貌美的女子,被他們誘騙,或是強擄,然后賣到別處,便是一大筆銀子。
而白龍寺也很守規矩,一般都會調查清楚背景后,才會動手。
這也是白龍寺雖一直販賣人口,但卻始終安然無恙的原因。
陳青玉也是如此,原本調查清楚過,此女子父母病重在床,家境貧寒,就算綁了,按理說也不會有任何人在意。
陳青玉性格剛烈,一頭撞死后,白龍寺最初也不在意,時常會有這樣的事發生,把尸體丟到城外便是了。
可很快朝廷中的大人物便暗中告知,有一位北城兵馬司的副指揮使,竟然上折子,參白龍寺。
白龍寺這才立馬將錢不愁給捉了回來。
為了掩人耳目,法空方丈也讓人散播了,自己將錢不愁給捉奸在床的謠言。
姜云微微瞇起雙眼,看著四周的武僧,忍不住問道:“方丈,你這是打算殺害朝廷命官,以及一位東鎮撫司錦衣衛百戶?知道是什么罪嗎?”
“往小了說,方丈你也得掉腦袋。”
“往大了講,殺害錦衣衛,可以論你們白龍寺謀反了。”
法空方丈拳頭微微拽緊,深吸了一口氣,他當然知曉此事重大。
殺了錦衣衛百戶,當然是一件大事,可只要殺了姜云,再想辦法找人送上一筆錢財,足以消災。
讓姜云和錢不愁離開此地,才是真正的大麻煩。
因為錦衣衛有一項特權,是可以直接將折子呈報給皇帝陛下。
白龍寺做的這檔生意,哪經得起查?
多少人要掉腦袋?
白龍寺畢竟是五大佛寺之一,在場的武僧,絕大部分都是精銳,不少都是六品舍利境,其中還有四人,更是五品佛光境。
而法空方丈,更是四品圣僧境的實力。
如此多人,拿下一個錦衣衛百戶,在法空方丈看來,可不在話下。
法空方丈隨手取下手腕上的一串佛珠,丟在姜云的腳邊:“你們二人,前來偷我白龍寺寶物,白光琉璃佛珠,最后被我們白龍寺發現,杖斃于院內。”
“如此一來,對上面也有了一個交代。”
姜云聞言一笑,低頭掃了一眼佛珠,忍不住搖了搖頭,開口問道:“方丈你還真打算殺了我們二人?”
法空方丈聞言,微微瞇起雙眼:“怎么,姜百戶認為,此事還有商榷的余地不成?”
“不不不,方丈你誤會我的意思了。”姜云搖了搖頭,突然身上的法力散發而出。
“我的意思是,你憑什么認為能殺了我!”
剎那間,三品天師境的強大氣勢,磅礴散發而出。
驚得法空方丈接連后退好幾步,不敢置信的盯著姜云,倒吸了一口涼氣,沉聲說道:“這,這,這怎么可能。”
“你一個錦衣衛百戶,怎么會有如此強大的修為,三品境……”
法空方丈腦袋已經發懵。
因為這是完全不符合常理之事。
要知道,三品境的強者,在京城雖說不少,但也是有限的。
整個錦衣衛內,按理說三品境的強者,也就只有李望信一人。
真要還有一位三品境的強者,按理說,早就高官厚祿的升官發財,怎么還會只是一個區區百戶?
他是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姜云會有如此實力。
就算姜云是四品境巔峰,以法空方丈以及白龍寺的眾多高手。
也能強行把姜云給拿下。
法空方丈后背冒著冷汗,死死的盯著姜云,沉聲說道:“姜施主,有話好好說,咱們可以好好談。”
此刻的法空方丈,恢復了一開始的理智,絕口不提打打殺殺,反而勸姜云要理智了。
“阿彌陀佛!”
突然之間,白龍寺遠處最高的一處佛塔上方,傳來一聲低吟。
很快,一位老僧踏空而來,他身穿白色袈裟,飛到院中。
“師父,師父。”法空方丈見老僧突然出現,心中這才有了底氣,急忙跪下。
“我乃白龍寺僧人,法號慧一,施主,咱們白龍寺乃佛門之地,可勿要在此地動粗。”老僧神色淡然的說道。
慧一大師身上的氣勢,穩穩的把姜云壓住,姜云心中微微一動,也知道這個老僧,恐怕達到三品境已經多年,實力恐怕也在自己之上。
真要打起來,能否獲勝也是兩說。
并且,身旁的錢不愁還處于重傷之中。
自己是來救人的。
真要打起來,錢不愁肯定要交代在這。
想到此處,姜云深吸一口氣,沉聲說道:“慧一大師說這白龍寺,乃佛門之地,可這所行之事,卻不見半分佛門之跡,反而似妖魔所為。”
“咱們錦衣衛可要好好查一查。”
說完,姜云摟住錢不愁的腰,飛身離開白龍寺。
法空方丈見狀,急忙上前一步,低聲說道:“師父,不能讓他們逃了,他們一旦逃走,咱們白龍寺恐有滅頂之災!”
慧一大師聞言,抬起手來,揮了揮手,在場的眾多武僧迅速退去,很快,便只剩下法空方丈。
法空方丈渾身微微一顫。
“混賬東西!”慧一大師一巴掌,狠狠的抽打在了法空方丈的臉上。
法空方丈急忙跪在地上,不斷磕頭:“師父,師父,我錯了,我錯了。”
“我做這人口買賣,也是為了咱們寺廟增加收入,我個人絕無私心。”
“這些年,白龍寺隱隱有五大佛寺之首的跡象,不就是因為咱們錢多……”
慧一大師深吸了一口氣,也知道法空方丈所言非虛。
他身為三品境的強者,白龍寺內的這些勾當,他豈能不知?
只是因為好處足夠多,他也就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
慧一大師沉聲說道:“當務之急,是要趕緊想辦法,處理掉這個姜云和錢不愁。”
跪在地上的法空方丈,急中生智,急忙說道:“師父,我倒是有個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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