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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二章 麒麟奘

  麒麟回來了!

  禪海觀霧曾說,約二千八百年前,她斬飛龍于東海。

  但沒有找到飛龍之子“麒麟”,未能斬草除根。

  換言之,麒麟少說也已活了二千八百歲。

  潛龍燈會上,各大妖王勢力紛紛倒戈,歸服到鸞生麟幼旗下,自然不是因為鸞生麟幼收服了他們。而是,他們背后的凌霄生境的各大妖王,已被麒麟暗中收服。

  它早已歸來。

  桃李山上的老輩強者,其實已經猜測到這一點。只是,沒有人想到,麒麟竟然敢現身丘州州城,并且展現出霸道的一面,攻擊護城陣法。

  “放肆!麒麟奘,你要與渡厄觀為敵嗎?”

  渡厄觀仙師眉心靈光爆射,手指結印。

  頓時,覆蓋在丘州州城上空的那道“解”字符,快速收縮和凝聚,向護城大陣外,兵祖澤上的麒麟和青鸞鎮壓而去。

  奘是飛龍之子的名字。

  兵祖澤上。

  麒麟奘以人類體態現身,傲然立身于幾乎凝實的麒麟光影頭頂,身穿龍鎧,身形挺拔卓絕。身后的海面,另有數道神異強大的身影。

  他望向桃李山第九重天,全然不理會鎮壓而來的解字符:“若能得到渡厄觀支持,妖國明日太陽初升時就可建立,今夜足可斬盡一切反對我的超然,收長生者為奴,牧天下武修為畜。”

  “得不到渡厄觀支持,妖國建立,也是勢在必行,只是稍微麻煩一些而已。”

  “嘩!”

  解字符撕裂黑云,壓碎天穹,攜浩蕩符文之力落下。

  麒麟和青鸞頭頂上方空間劇烈震動。

  鳳凰巢飛來,光華照耀四方,彩霞布滿兵祖澤,將解字符撐起。繼而,赤金色的火焰,從巢穴中噴薄而出,點燃虛空,將解字符焚燃成青煙。

  執掌鳳凰巢的,乃是青鸞。

  麒麟奘聲音浩浩蕩蕩:“區區左丘,三千年前尚是無名之輩,非天子血脈,有什么資格成為這片大地的未來之主?”

“潛龍燈會,小孩子的游戲而已,你們渡厄  觀不會當真了吧?只有我可以最快速度統一天下,結束戰亂,建立一座更加廣闊鼎盛的國度。”

  渡厄觀仙師道:“輸了,就是輸了!規矩,誰都不能改,機會并不是沒有給你們。一切都是天意,順應天意乃渡厄觀立觀教義。”

  “嘩!”

  仙師的身影,籠罩在符光云霧中,出現到明月七星閣附近的海域上方,揮出法杖,隔空與那只欲要破護城陣法光紗的大手碰撞在一起。

  懸浮在半空的仙龜,逃脫麒麟奘的鎖定,恢復飛行能力,狂逃而去。

  “渡厄觀將來注定要為今日的錯誤選擇,付出代價。今夜,先踏平左丘門庭,再滅凌霄宮。到時候你們就會知道,所謂的天意,是何等可笑。我意即天意!”

  天穹的那只大手,驀然爆發出祥瑞神華,撼得大地搖震,海面翻天覆地。

  “轟!”

  丘州州城四方的平原大地,被這一擊打得出現無數裂痕。

  護城陣法光紗承受不住,被大手洞穿。

  撕裂之音,刺耳無比,一瞬間穿透南城無數民眾的耳膜。

  好在解字符已灰飛煙滅,城中所有街道和建筑,都有陣文在升起,抵御那股破壞力量。

  “噗!”

  那只島嶼大小的仙龜,悲鳴慘吼,肉身爆開,化為一片血雨。

  渡厄觀仙師大怒,眉心印堂靈界中,一道陣盤飛出,不斷擴展出去。萬千陣文在陣盤中運轉,擊向那只大手,將其打得湮滅。

  麒麟奘和青鸞的人形真身,從洞穿的裂縫中,進入陣法光紗。

  二人身后,乃是龐大的麒麟和青鸞光影,更后方妖影無數,旌旗蔽空。

  麒麟奘向渡厄觀仙師而去,青鸞欲要收取龍宮。

  “麒麟奘,左丘門庭能在三千年內崛起,成為凌霄四大門庭之一,你真覺得,只有你一個小瞧我們,欲要打壓我們?但左丘門庭越來越強了,朝陽一定會升起,化為當空烈日,勢不可擋。”

  左丘門庭儒家一脈的老祖宗,那位儒袍老者,下令開啟全部陣法的同時。眉心的印堂靈界,飛出古書一頁。

  這一頁古書像是從什么地方撕扯下來的,撕線很不規則。

  一頁紙而已,飛出去后,化為神秘的文字海洋,涌向護城陣法光紗被洞穿的位置。

  “滅凌霄宮,好大的口氣。霧天子在的時候,你連回凌霄生境的勇氣都沒有吧?”

  二宮主的鑾駕,早已從桃李山上沖出,車輪滾滾,碾碎虛空,氣勁遍布丘州州城,轟然間,與青鸞對碰在一起。

  懸空的龍宮,遭受兩股恐怖力量的對沖襲擊,劇烈震動,傾覆翻轉。

  “嘩!”

  渡厄觀放在龍宮中的長生丹、龍種、龍骨,包裹在一塊塊冰晶般的固態物質中,閃閃發光,全部在半空傾倒出來。

  在二宮主和青鸞的法氣沖擊下,它們流星雨一樣,墜落向全城。

  左丘令、隱君等各大勢力的長生境巨頭,與流星雨的飛行方向相反,沖向兵祖澤,營救陷落在戰場附近的年輕一代天驕們。

  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順勢出手,各施手段,將部分長生丹、龍種、龍骨收走。

  更多的長生丹、龍種、龍骨,則墜向城中各處,引發哄搶。

  在二宮主和青鸞交手的瞬間,李唯一便再也扛不住,眼前一黑,意識變得模糊。

  隱約看見,龍宮傾覆,一團團亮光化為流星雨散射出去。有十多團亮光斜直墜落下來,距離他不遠。

  道祖太極魚貼身戴在脖頸上,藏在血手印魔甲內部。

  佛祖舍利中,禪海觀霧打出了一道力量,注入血手印魔甲。頓時,魔甲中血霧噴薄出去,將那十多團亮光包裹,拉扯回來。

  此刻李唯一已完全失去意識,向海底墜去。

  “唰!”

  隱君似一道光痕般抵達海中,將他抱住,又以最快速度,彈射般返回丘州州城。

  至于蒼黎、隱九、黎菱、隱十一,都另有高手前去營救。

  時間窗口很窄。

  哪怕是長生境巨頭,也只能救一個。不然,有隕落的風險。

  李唯一猛然喘息,從床榻上坐起來,頭痛欲裂。

  四肢酸軟,傷口灼疼。

  與鸞生麟幼交手,他就已經受了不輕的傷勢。后來,又被超然余勁沖擊,哪怕相隔十多里,有血手印魔甲防御,仍然擋不住。

  蒼黎和隱九,皆躺在不遠處。

  他們可就慘多了,皮膚白如死尸,氣息微弱。

  兩位不知來歷的老者,給他們喂下千年精藥熬制的藥劑,又不斷注入法氣進體內,在全力以赴救治。

  李唯一聽到輕微的哭泣聲,轉過頭看去。

  堯音就坐在床榻旁邊,雙眼直勾勾的,小臉梨花帶雨,雙手仍緊緊抓著他右手不放。

  “怎么了?”李唯一問道。

  堯音破涕而笑,遍著嘴,帶哭腔道:“我以為……我以為你和他們一樣,活不過來了……”

  “你在胡說什么?他們兩個還沒死。”

  在房間中來回踱步的隱二十四,冷斥堯音一聲,看到李唯一坐起來,明顯松了一口氣。

  堯音低聲:“他們兩個剛送回來的時候,都沒氣息了!我以為,你也一樣。”

  小丫頭看來是真的嚇壞了,李唯一輕輕拍她手掌安撫。

  房間開闊像空曠的大殿。

  隱十一和黎菱也在房間中,二人反倒傷得輕一些。

  隱十一當時在追殺那些大念師,沒有進入兵祖澤,離得較遠。黎菱則是更早一步,就因右腿骨折和念力耗盡,退出了戰場。

  窗外,亮光閃爍不停,枝葉劇烈搖晃,轟鳴聲從四面八方傳來。

  “轟!”

  房間劇烈震動,梁柱吱響。

  李唯一回憶先前種種,暗暗后怕,隨即問道:“這里是什么地方?我昏睡了多久?”

  “就一刻鐘左右。”

  隱二十四站在窗邊,向遠處望去,但天邊混沌一片,根本看不見那些超然的身影。只能感受到一道道恐怖的氣息,猶如神仙打架。

  “才一刻鐘……我感覺,昏睡了好幾天。”李唯一猛錘額頭,那股疼痛感再次襲來。

  堯音站起身,幫他揉按:“隱君說今夜丘州州城肯定不太平,拙園未必安全,所以把我們都帶到了桃李山上。”

  李唯一發現身上的蟲袋毀掉,臉色隨之一變:“糟了,七小只呢?還有我的劍呢,你們看見沒有?”

  堯音搖頭:“隱君當時就帶了你回來,沒看見那七個小家伙和黃龍劍。”

  李唯一眼神猛然沉了下去,手掌摸向胸口。

  幸好道祖太極魚還在。

  黎菱坐在蒼黎身旁,雙眼紅腫:“在那種情況下,能活下來,已經是萬幸。前輩,我哥……

  我哥他還有救嗎?”

  救治蒼黎的老者,身形干瘦如柴,臉上有一道猙獰的刀疤,眼眶深陷。若換一個地方相遇,就這面容,便足夠嚇人。

  刀疤老者聲音干啞的笑道:“放心,已經救回來。”

  救治隱九的老者,是畸人種,身上有多種古仙巨獸的特征,頭是虎首,雙臂如猴,長有尾巴,身體佝僂。他道:“這獨臂小子也救了回來,命真硬。”

  黎菱獨腿站起,撐著拐杖,躬身行禮:“多謝兩位前輩。”

  隱十一也恭敬作揖:“敢問兩位前輩可是左丘門庭的族老,該如何稱呼?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先前就是這二人,將隱九、蒼黎、隱十一、黎菱救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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