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火?
王智伯怔了怔,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張云山說的是什么。
等張云山指了指頭頂、左肩、右肩后,王智伯就明白了。
“天地人三火?”
“嗯,有的叫天地人,有的叫神人鬼,其實都一樣,指的都是頭頂、左肩、右肩上的那三把火。”
張云山點了點頭。
“可這和那個鬼祟什么關系?”
王智伯無法將這種民間流傳的說法與張曉峰遇到的那個女鬼聯系在一起。
難不成還能是因為張曉峰的三把火滅了,這才被女鬼纏上的?
不說他從來沒見過三把火,就算真的是這樣,其他那些人和張曉峰待了一夜被吸陽了的人又怎么說,他們的火也滅了?
還有,按照這個說法,三把火可不只是男人有,女人也應該有吧,為什么進入房間的女人沒事,出事的都是男人?
種種疑惑,讓王智伯看向張云山的目光也變了許多,他在懷疑張云山是不是真成神棍了。
“呵呵……火和女鬼沒關系,但有一種陰物和這三把火有關系,而那個陰物就能對付你看見的那個女鬼。”
“什么?”
王智伯問道。
“三枝長明燈。”
“三枝長明燈?”
王智伯搜索了自己的記憶,并未聽過這個東西。
但見張云山信誓旦旦的樣子,他也來了興趣。
“張老可知這三枝長明燈怎么做?又有什么用處?”
“呵呵。”張云山笑了笑,“想學啊?我可以教你,但得付錢。”
“……多少?”
張云生笑呵呵的伸出兩個手指。
“二十萬,我教你。”
王智伯皺眉,但想到這是一種陰物,倒也不覺得貴。
真要是有用,那以后他也算是多了一種手段。
“可以,不過還得張老幫我做出來。”
王智伯的要求并無什么問題,但張云山卻笑了。
“我要是能做出來,還會等你來解決張宏家的事情?”
王智伯皺眉。
“那我怎么相信張老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張云山看著王智伯,將嘴里最后一點人參給嚼碎了咽了下去。
轉身,他回屋取了紙筆出來。
“寫上字據,按下手印,如果你做出來后不給錢,我就把這個字據讓所有同行都看到。”
王智伯聞言,沒有猶豫就寫了字據。
張云山見王智伯寫的痛快,臉上也多了一些笑容,再次將一根人參塞入了嘴里。
“三枝長明燈的制作倒也不難,材料也不算難找,但有一個條件以我現在的情況,達不到。”
“三枝長明燈的燈座共有三個分枝,每個分枝上都有一盞燈,寓意人的三把火,最中間那一枝為天靈燈,左右兩枝分別為陽命燈、陰運燈。”
“三盞燈都需要添燈油或者燈蠟,不同的燈,需要不同的燈油。”
“天靈燈需要對應之人的頭發燒成灰燼,混合其指尖血摻雜在燈油、燈蠟中,陽命燈需要將艾草磨成粉末摻雜在燈油、燈蠟中,陰運燈需要槐樹皮磨成粉末摻雜在燈油、燈蠟中。”
“槐樹皮以及艾草都是年份越老越好。”
“如此,還不算完。”
“在三盞燈點燃之后,需要以陰力將陰人眉心血霧化籠罩三盞燈,使陽火變陰火,如此可成。”
張云山一口氣說完后看向王智伯。
“如果我還是陰修,這些都輪不到你來做。”
王智伯點頭。
“這些都好辦,不過張老你還未告訴我,它的作用是什么?”
張云山嚼了嚼口中人參,笑道:“燈火不滅,鬼祟不可侵,那鬼祟無法吸收人的陽氣之后,自然會離去。”
王智伯皺眉:“離去?”
“怎么,你還想弄死它?”
張云山笑了。
“別想了,那東西的本體不在附近,你也無法定位,除了讓其主動離開,別無他法。”
王智伯聞言,有些疑惑道:“張老似乎很懂那只鬼?不知道能不能替晚輩解惑一下,那到底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我以前沒有見過?”
“懂?”
張云山自嘲一笑,沒再說什么。
王智伯見狀只能先行離開。
王智伯從張云山那里得到三枝長明燈的信息后,就直接去收集材料。
艾草和槐樹皮都不是稀罕物件,但要找上年份的就不那么簡單了。
艾草有醫用價值,但一般都是用三到五年的艾草進行艾灸,超過五年醫用價值不大,所以市面上能買到的也都是三到五年的。
至于槐樹,幾十年的倒是不難找,上百年的還得費些力氣。
至于三枝長明燈的燈架,得讓人特別做一個,還有就是燈油和燈蠟了。
王智伯不準備用燈油,雖然比蠟燭耐燒,但容易滅,打翻就直接完蛋,直接用蠟燭更好點,也容易制作。
盡管都不是什么稀罕物件,但等王智伯準備好也用去了一天的時間。
晚上8點,等王智伯帶著東西再次來到張曉峰家里的時候,客廳里又坐上了七八個青壯。
“智伯來了?”
王志文迎了出來,張宇只是看了一眼就繼續給客廳的那些青壯端酒端菜去了。
“嗯,張曉峰的情況怎么樣?”
“他還好,只不過……那兩個過夜的閑漢又提價了,前兩天一晚上五千,今天晚上他們要一萬,說是身體不舒服,只能待一晚了。”
王智伯點頭,隨即對王志文道:“這樣,你一會去從那兩個閑漢頭上剪上一撮頭發,分開裝好,然后在讓他們從手指上放半碗血。”
“呃,這是要干什么?”
王志文愕然。
“去做就是了。”
“好……我這就去!”
王志文離開后,王智伯找張宇要了一個沒人的房間,又帶了電磁爐和平底鍋進去。
雖然有些不滿,但張宇還是照做了。
房間中,王智伯將買來的白蠟燭都丟進鍋里回爐,他自己則開始一點點的加工那些艾草和槐樹皮。
等蠟燭融化,艾草和槐樹皮也都磨成粉末的時候,房間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王志文和張宇進了屋子。
一進來,張宇就直接開口了。
“王先生,為什么要拿兩個家伙的頭發和血?”
王智伯皺眉。
“有什么問題嗎?”
王志文有些尷尬的走了上來。
“那兩個家伙一聽到要頭發和放血,說什么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當即就又要加價五千。”
王智伯點頭:“所以你們不想出?”
“為什么要出?你要救我侄子,卻要他們的血,這是什么道理?”
王智伯點頭。
“那用你的也行,你去放半碗血,剪一撮頭發,今夜你守在房間里。”
說完,王智伯就從鍋里倒出了一部分蠟汁,將艾草粉末往蠟汁里面撒勻后開始往模具里面倒。
一邊倒,他一邊還在說:“我看你精氣神都不錯,一晚上不會有什么事的,你們兄弟情深,你也不想你侄子出事,肯定會同意的吧?”
此話一出,王志文就看向了張宇。
張宇漲紅著臉,惱羞成怒道:“你到底有沒有本事,沒本事就趕緊走人!王志文,你要是找不到人那我去找,有這時間還不如重新找一個!”
說完,張宇就轉身離開了。
王智伯做好三根艾草蠟燭后,這才看向了王志文。
“志文,你怎么說?”
王志文有些尷尬的搓了搓手。
“智伯你別介意,那小子本來也想去的,結果他媳婦說要是他去了就跟他離婚,再加上我妹夫這一家確實需要一個男人來主事,所以……”
“這樣,智伯你看我行不行。”
王智伯看了王志文一眼,想了想。
就算三枝長明燈不成,應該也不會出事,再說還有其他兩個閑漢在里面,三個人一起王志文也不會被吸多少。
“頭發和血,你準備一下。”
“好!”
王志文轉身離開,沒多久就帶著半碗血和一撮頭發進來。
王智伯也沒讓王志文離開,當著他的面制作了一根足以燃燒到天亮的天靈燈蠟燭。
陽命燈和陰運燈倒是可以提前制作,但天靈燈因為要對應到人,所以只能臨時制作。
很快,王智伯買來的兩個燈架中的一個上面就插上了三根蠟燭。
只等點燃之后以陰人之血噴之就可以成功。
“好了,今夜你什么都不用管,該睡就睡,有問題我會出手。”
王志文點頭后就出去了。
時間一晃而過。
凌晨的時候,兩個閑漢見王志文也要進去,當即就說了一句“多一人我們也不會退錢”!
對此,沒人在意。
等三人進入之后,王智伯在另一間房點燃了三枝長明燈。
待蠟燭燃燒起來之后,他伸出指甲在眉心一劃,擠出一滴血在指尖。
帶著血的手指接近天靈燈之后,王智伯手中陰力噴發,將血珠震成幾不可見的血霧籠罩了天靈燈。
有那么一瞬間,天靈燈的燭光變成了紅色,隨后就恢復了正常。
王智伯忽然感知到了什么,伸手在天靈燈上晃過。
沒有火焰的溫度,反而有一種冰冷的感覺。
心中稍定,王智伯又依次將其他兩盞炮制成功。
待三盞燈全部制作完成之后,王智伯就收拾了周圍的東西,開始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臨近四點的時候,閉目養神的王智伯只感覺眼前光影晃動。
睜開眼一看,無風的房間內,三枝長明燈的燈焰卻在飄搖。
王智伯心中一動,正要去張曉峰那邊看看的時候卻想起了張云山的話。
既然無法解決,那是否還要過去?
遲疑了一陣,王智伯決定還是去看看。
不試試又怎么知道。
當即,他拿著自己的東西就去了張曉峰的房門位置。
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王智伯看向了地上睡著的三人。
鬼瞳開,紅衣現。
還是那個七竅被剜的紅衣女鬼,此時它正漂浮在兩個閑漢中的一個上面,吸著從閑漢口中逸散出的灰白氣息。
只不過三五秒的時間,女鬼就換了一個目標。
“還沒到王志文,看樣子三枝長明燈還能預示危險。”
王智伯決定等一等,等那女鬼去往了王志文的位置再出手。
他想看看三枝長明燈到底是一個什么情況,如果可以額,那在三枝長明燈生效期間出手也能多幾分把握。
這么想著的時候,那紅衣女鬼已經將另一個閑漢也吸收完畢。
王智伯看了一眼,雖然比張曉峰的狀態要好點,但肯定也經不起再吸一兩次。
想起見張云山的時候,對方嘴里嚼著的人參,王智伯覺得這兩人賺的錢肯定補不回來他們身體的虧空。
不過對他們來說,身體健康與否可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應該是能否及時行樂。
沒有再理會兩人,王智伯的目光隨著紅衣女鬼轉移到了王志文身上。
同樣的操作,但卻發生了不一樣的變化。
當女鬼七竅傳出吸力的時候,王志文身體中只逸散了幾縷灰白氣息,緊接著,三道搖曳的燭光出現在了王志文的頭頂、左肩、右肩。
隨著女鬼加大了吸力,三道燭光的光芒也變得更盛了一些。
嘗試幾次之后,女鬼似乎也陷入了疑惑中,開始朝著王志文落下。
似乎想著近一點再吸。
看到這一幕,王智伯直接拿出了銅鏡。
陰氣輸入,銅鏡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白光,感受著銅鏡中逐漸積蓄到頂的陰力,王智伯雙手向前一推,銅鏡中的白光化作一道白虹射了出去,徑直擊中了女鬼的腦袋。
王智伯心中一喜,正要乘勝追擊的時候,卻見白光穿過了女鬼的頭顱,擊中房間墻壁消失不見。
也在此時,那女鬼的目光看向了王智伯。
心中一驚,王智伯伸手拿出了陳鑫給他的那枚陽石,隔著盒子將陽石甩了出去。
噔!噔噔!
陽石穿過女鬼的身體砸在墻上反彈到了地面。
陽石,同樣沒用!
就在王智伯不知該如何進行下一步的時候,那女鬼動了,但卻不是朝著王智伯而來,而是飛向了那兩個閑漢。
比之前還多的灰白氣息被女鬼吸了出來,這個過程中,那女鬼的臉,一直都面朝著王智伯。
而王智伯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看著兩個閑漢身體中的灰白氣息開始變得斷斷續續。
當第一縷陽光刺破夜幕的時候,紅衣女鬼帶著比以往還要多的灰白氣息離開了張曉峰的房間。
原地,只剩下王智伯看著兩個氣息奄奄的閑漢,久久無言。
它,到底是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