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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牛皮吹破了,豐橋村

  “爸,你讓他們建圍墻?”

  聞訊趕來的白荔還沒靠近路口就聽到了白向天跟三人的交談內容,等人過來,她忍不住問道,“他們會聽你的嗎?”

  她爸這么做她完全能理解。

  不說白向元是她堂伯,她和她爸及二叔可以不在意這個人,但她爺爺在意啊。

  畢竟是大爺爺的親兒子,真死了或者整天在他們外面胡攪蠻纏,也麻煩。

  還有就是村里其他一百多號人,可以不理,但也不能拿他們怎么辦。

  總不能全殺了?

  最好的辦法就是各顧各的,互不干擾。

  就是她那位好大伯習慣了凡事依賴她爺爺和她爸,這種情況下跟他們斷開,恐怕不會輕易答應吧?

  “即便其他人不樂意,但你大伯肯定是樂意的。”

  白向天很是篤定道,“他那個人,不管到什么時候,有沒有能力,都不希望被我給壓下去。”

  以前被白向元占便宜也好,因為老父親去幫他也好,他其實都沒有太在意。就是看在大伯的面子上,他也希望這個堂哥能好好的。

  唯獨去年何花在鎮上對他老母親冷漠的行為,讓他惱火了。

  特別是后來白向元和白威的反應,父子倆個竟然都不以為意。

  真的寒了他們一家人的心。

  父女倆經過蘋果園往里走時,本來已經過去了,白向天突然又退了回來。

  透過路邊的鐵網,他瞪大眼看向其中的兩棵蘋果樹,看著看著臉色一下就變了。

  “我的花......”

  白向天大叫一聲,猛地跳起拐入小路竄入了蘋果園,快步到那兩棵出了問題的蘋果樹旁邊,左看右看,一臉的欲哭無淚。

  他不就是出去找點柴油嗎,就一天的工夫,怎么這兩棵樹上的花都沒了呢?

  還是一朵都沒留下的那種沒?

  不應該啊,其它樹都好好的。

  “爸,你之前是不是噴農藥的時候噴錯了?哎呀好可惜啊,兩棵樹上的花都沒了。”

  白荔同樣是一臉的心痛,又不忘指責她那難過的老父親,“哼,是誰之前跟我吹牛說自己種植技術要是說第二,就沒人敢稱第一的?白向天同志,你牛皮吹皮了吧?”

  另一邊,張少達聽說要老大要去豐橋村送人,當即就把江明朗給攔住了,“哥,還是我去吧,你弄了那么多東西回來,還得規整搬進庫房呢,我又不知道怎么放,所以跑腿的活就交給我吧。”

  說完就把江明朗從駕駛座的車門口拉開,徑直坐了進去,同時又叫了聲白楊,讓他跟他一起。

  天馬上要黑了,去豐橋村有嚴啟瑞帶路,回來他怕走錯了。畢竟現在突發情況多,萬一不能原路返回,那就得繞路。

  嚴啟瑞已經被扶進了后座,白向前知道他幫過江明朗,又是他的學生,就特意給他拿了一袋今天剛摘的櫻桃。

  讓他受寵若驚。

  本來看到老師條件反射的就有點怕,現在更是又驚又怕。

  “對了,你腿受傷了是吧?正好我們這兒有個醫生,可以讓她給你看一下。”

  大車回來,夏敏立刻就出了院子,是想看看有什么需要她幫忙的。

  結果就聽到張少達在他那輛越野車旁邊叫她,“夏敏你過來,我哥的朋友腿受傷了,你給他檢查下。”

  嚴啟瑞也目露希望,雖說他包扎的還可以,夾板看著也專業。可他畢竟不是專業的醫生,能有專業醫生給檢查那就再好不過了。

  然后一喊夏敏沒動,二喊還是沒動。

  張少達奇怪,忍不住小跑過來,到她身邊低聲問,“你不是學醫的嗎?雖然還沒畢業,但不至于不會看病吧?”

  夏敏今年大三,過了暑假才大四,本科要五年才畢業,更不要說后面還要讀碩讀博了,總之,學醫很辛苦。

  但她現在還沒到最辛苦的那個份上。

  不過......

  到不到份上都跟她現在被叫著看人骨折沒關系,因為......

  她面無表情的看向張少達,硬梆梆說道,“張叔叔,我跟芝芝一樣,專業是婦產科!”

  張少達:.......

  婦產科?

  不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怎么又叫叔叔了?

  夏敏仰頭瞪了他一眼,問,“你不知道芝芝學什么?”

  張少達撓撓頭,有點心虛,“她爸又沒跟我說,我怎么知道。”

  末世前芝芝的媽媽肺部長了個瘤子,就在病毒爆發的前幾天動的手術,芝芝不放心,請假回家了。

  所以病毒爆發后,芝芝并不在學校。

  張少達也不知自己表哥一家如今怎樣了,當時如果芝芝是在醫院照顧她媽......說實話,就沒有哪個地方是比醫院更危險的了。

  他連自己奶奶都沒來及救回,更何況相隔千里之外的表哥呢。

  唉......

  等白荔過來,張少達正開著車往外走。

  她跟嚴啟瑞打了聲招呼,等車子過了路口,幾根藤蔓自動自發的從左到右勾在了兩邊的鐵網上。

  橫在路中間!

  從后視鏡中看到這一幕的嚴啟瑞愣愣的張大嘴.......

  可能是之前兩輛大卡車的動靜有點大,張少達再沿著這條路開出去時,便看到十幾個喪尸零零散散的在路上游蕩,也不知是從哪個村里出來的。

  如今送人要緊,張少達便沒理會這三瓜倆棗,車子呈S型繞過這些喪尸,一路往豐橋村。

  “你們村......這是有能人啊。”

  豐橋和云溪兩村說近不近,說遠不遠,只是隔著一條大公路,就好像涇渭分明一樣,南北各不相干。

  而公路兩邊都是大片大片的農田菜地,經過這些地才會到達下首的第一個村子。

  張少達不知道那個村叫什么名,只是從村口往進去,能看到一具具喪尸的尸體躺在路上,也有還活著的喪尸,但因為被尸體攔住,暫時出不來。

  第二個村子同樣如此,一眼看去一片死氣。

  也不知道這兩個村里還有沒有活人了。

  末世一個月,這樣的凄慘景象不知看過多少,縱然如此,心里也每每不好受。

  第三個村就是豐橋村。

  嚴啟瑞現在早沒了回家的雀躍,一顆心提的高高的,還沒到村口,臉已經變的煞白。

  他很怕他們村也跟那兩個村一樣,一眼看去不是喪尸尸體就是喪尸,一個活人都不見。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他們村的路口竟然被堵住了,用鐵門石頭和木板,堵的嚴嚴實實的。

  且后面隱約還看到了人的身影。

  嚴啟瑞眼睛一下亮了。

  這不跟云溪村差不多?

  他欣喜道:“看來是有人跟白叔一樣清理過村子了。”

  然后又組織人守住村口,防止別的村的喪尸過來。

  不過這人是誰啊?

  嚴啟瑞搜遍腦子都想不起自己村什么時候出了這樣的能人。

  不過他不知道也不稀奇,畢竟高中畢業開始,每年回老家的時間都有限,到畢業工作后,更是逢年過節的才回來。

  有比他小的長大了他都不認識。

  這沒關系,無論是誰他都感謝他。

  現在只希望自己父母妻兒也都好好的。

  幸好病毒爆發那天他老婆調休,頭一天下午下班就帶著兒子回老家拿菜。

  而他正好晚上值班結束,早上八點半下班。他走的時候就察覺有幾個護士不太對勁,可因為太困了也沒在意。

  后來聽說,醫院里同事沒幾個跑出來的。

  車子開到村口停下。

  堵住路口靠墻的石頭后面探出腦袋,大聲問,“干什么的?”

  嚴啟瑞打開車窗仔細看了看說話的小年輕,發現很陌生,好像沒見過。

  但他也沒多想,只以為是哪家不熟悉的小孩呢。

  他笑著報上自己的名字,“我姓嚴,叫嚴啟瑞,住在中間第三排第五家。我傷了腿,能不能讓我朋友把車開進去?他們送了我就離開。”

  他語氣相當客氣,同時還非常忐忑,因為怕聽到對方說他家沒人了,或者是只剩下誰誰誰,這都不是他愿意聽到的。

  “杰哥,你們村第三排有姓嚴的嗎?”

  問話的年輕人卻回頭看向后面,然后就聽到了他這句話。

  嚴啟瑞一愣,什么叫你們村?

  他不是他們豐橋村的人?

  張少達瞇著眼睛看向石頭后面的人,挑了挑眉。

  有意思。

  “有啊,嚴家來人了?”

  隨著話音落下,很快石頭后面又冒出一張臉。

  看清楚是誰后,嚴啟瑞愣了下,心想幸好不是明朗來送的他,不然......打起來可能不至于,他也不會是明朗的對手,只是場面肯定會很難看。

  “智杰,是我,嚴啟瑞。”

  江智杰看向后車窗處,笑了,“原來是啟瑞回來了,怎么這都一個月過去了,你才回來?被困住了?”

  這不廢話嗎,從末世開始,被困住的人還少?

  還有江智杰對他的稱呼,他是江明朗的親弟弟,比他們這些人都小兩歲,以往碰見都是叫哥的。

  現在......

  想到村里的喪尸有可能是他帶人清理的,剛剛心里的那絲不舒服又很快散去,揚起笑臉回道,“可不是困住了,又不小心傷了腿,如果不是恰好碰到我這兩個同事,今天我還回不來。”

  看白楊的反應,嚴啟瑞就知道他沒見過江智杰。

  這也不奇怪,畢竟江智杰沒考上高中,自然也就不認識白老師一家。后來明朗又是結婚前跟江家斷了關系,就連白荔都沒來過豐橋村,更不用說白楊了。

  哦,不對,聽他媽說白荔來過,清明的時候跟著江明朗回來給白奶奶燒紙。

  但也只去了墳地,村子都沒進。

  畢竟他奶奶的房子被他大伯給占了,他進村沒意義。

  “這樣啊,那行,讓你進,畢竟你家就剩一幫老娘們,沒個男人還真不行。不過......”

  在聽到中間那句話時,嚴啟瑞的腦子嗡的一聲好像炸開了,他看著江智杰一張一合的嘴,竟沒能聽清后面他說的啥。

  “我爸......”他顫著聲音問,“他......”

  “他被你親叔給咬了,唉,嚴叔本來不該死,但誰讓他心軟呢,對自己弟弟下不去手。行了啟瑞,天不早了,趕緊把你的東西交上來,交了好進去。也讓你這兩個朋友早點回,等天黑了,夜路可不好走。”

  說到兩個朋友,嚴啟瑞終于從自己父親和叔叔的死亡中回神,努力平復心緒,疑惑看向江智杰,“你剛剛說交什么?”

  江智杰收起笑臉,冷著眸子看著他,“你不會想就這么進去吧?我們清理了村子,保障了大家的安全,收點物資過分嗎?都沒給你明碼標價,就讓你有什么拿什么,還不夠好說話的?別試圖跟我套交情,沒用。每一個回來的都是一個村子的,個個都要套交情,想讓我們白干活,天下有這種好事?”

  嚴啟瑞面紅耳赤,他沒想到回自己家還會遇到這種情況。

  可他哪有什么物資啊。

  那家二樓的藥他拿了一袋子,其它的讓明朗搬上了車。

  除此之外就只有白老師給的一袋櫻桃了。

  “我說了,我是受傷后被困在了一間屋子里,除了這些真沒其它東西了。”

  他知道今天要是不給點什么,村子他進不去。

  因為擔心家里,便將手里的兩個袋子從窗口往外遞,“這還是我同事給的......”

  “喲,櫻桃?”

  江智杰看清其中一個袋子里的東西后,眼睛一下亮了。

  不過他仍舊拒絕放車子進來,尤其是這車一會還得走。

  他們的原則是,車子只能進不能出。

  當然他們自己的車除外。

  于是吩咐旁邊的兩個同伴,“把門打開,讓他們進。”

  中間豎立的鐵門打開了一條僅供一人進出的空間,然后江智杰先大步出來一把拿走了嚴啟瑞手中的兩個袋子。

  雖然藥品他們現在用不上,但不妨礙先拿著,囤起來萬一以后可以用到呢?

  即便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來換物資。

  “少達兄弟......”

  嚴啟瑞抱歉的看向張少達,因為要麻煩他背他進去了。

  “沒事,我哥說了,務必讓我把你平安送到家。”

  白楊想下車,被張少達按住了,“你守在這兒。”

  張少達從車里下來,背著嚴啟瑞往村里走。

  “等等!”

  正抓著櫻桃往嘴里塞的江智杰突然叫住了兩人,他舉起手里裝櫻桃的袋子,指著上面的三個字,問嚴啟瑞,“你這櫻桃,是白果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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