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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四九章 病孢

  許源眼神疑惑看著高冠子:只靠“聽”就能弄清地下的痕跡?

  卻見高冠子拔出了腰間的斧頭,耳朵貼著地面,用斧背重重敲了一下地面。

  靠著地下回音的細微差別,他分辨出了根須在地下潛行留下的痕跡。

  花了小半個時辰,他們站在了一條河邊。

  “那條根須不知抓了什么東西,從河里溜走了。”

  許源回憶著鄧臨岳所說,這鬼須木極可能是順著運河,從上游飄下來的。

  “這棵樹親水?還是覺得借助河道轉移更方便?”

  河兩岸長著茂密的樹林,許源打開“望命”看了一下,并沒有邪祟隱藏其中。

  也就是鬼須木此時不在這里。

  鄧臨岳覺得很難看破鬼須木的“千變萬化”,對許源卻不是問題。

  在兩個跑山人眼中,這線索便是到這里就斷了。

  可是許源卻覺得這個線索十分重要。

  許大人推斷:鬼須木還會在這條河、甚至就是這一段河道出現。

  想要找到那東西,目前最有把握的,便是夜里在這附近守株待兔。

  之前有人在豬叫巖下看到過鬼須木。

  鄧臨岳便是因此而來。

  昨夜有根須從豬叫巖下,帶走了某些東西。

  根須的來源可能是鬼須木。

  甚至苗家人看到的“合歡樹”便是鬼須木所化。

  也就是說,如果昨夜的根須真是鬼須木的,那么它來到鬼巫山中,所求的東西就在豬叫巖下。

  沒有別的線索的情況下,守在這里等待可能是鬼須木的東西出現,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許源看了看周圍,對高冠子說道:“今夜我們住在這里。你搭個窩棚,盡量隱蔽一些。

  若真是鬼須木,那東西有十三只樹眼,別被它看出了破綻。”

  “是,大人。”高冠子應命。

  許源又對白老眼道:“咱們分頭行動,你先帶我去一趟過風嶺。”

  昨晚和蛟約好了。

  白老眼對這附近的地形并不熟悉,花了一點時間,才找到了過風嶺。

  許源遠遠一望,不見蛟的命,倒是看到了田靖。

  田靖的“命”已經越來越不像人,反倒無限接近邪祟了!

  許源暗暗一嘆,雖然敬佩他的為人,但也覺得很悲哀。

  田靖在廣貨街上陪著蛟,不可避免的漸漸化為了真正的邪祟!

  田靖的本事也變得越來越詭異。

  他此時蹲在一片亂草叢中,草中冒出來幾塊大青石。

  田靖的后背也是一片青黑。

  蹲在那里一動不動,低著頭,和其他的青石一模一樣。

  便是許源若不是開了“望命”,便是從旁邊走過去,也未必能認出他來。

  一只長著長長蝎尾的怪鳥貼著草稍飛過去。

  蝎尾從草中犁過。

  草叢中若是有野兔、小蛇之類的,便會被尾巴勾住,然后被這怪鳥吃了。

  怪鳥從旁邊經過的時候,田靖忽然一伸手。

  手臂彈射出去半丈長,一把抓住了怪鳥塞進嘴里嚼著吃了。

  許源悄悄拉住了白老眼,默默等待了片刻。

  田靖吃了那鳥,擦干凈了嘴角的污血。

  許源才故意加重了腳步聲,朝他走去。

  田靖只怕是并不想讓自己看到,他現在的真實樣子。

  “大人。”田靖歡喜的站起來,喊了一聲。

  聲音中還帶著那么一絲不易覺察的慶幸。

  他這一站起來,身上那種“擬態”便消失了。

  恢復了七八成正常人的模樣。

  許源笑道:“辛苦了,這段時間在廣貨街如何?”

  田靖笑著道:“倒也還好,店鋪剛開張,當然會辛苦一些。還好有蛟坐鎮,有大人和小白做后盾,我們一定能堅持下來。”

  他存在于這陽世間的真實歲月,遠超白老眼,因而喊一句“小白”,白老眼也只能認了。

  許源點頭道:“那就好,有什么需要隨時告訴我。”

  畢竟是大家合伙的買賣。

  田靖道:“我們帶來的那些東西,已經賣掉了不少,過段時間真的需要大人為我們聯絡貨源。”

  “沒問題。”

  田靖神秘兮兮道:“大人,你猜我們最大的買家是誰?”

  許源雙眉微微抬高:“難道不是街上這些大邪祟?”

  田靖莞爾一笑:“我來之前,也跟大人是一個想法。開始的時候,我們也的確是直接把東西賣給那些大邪祟——后來我們就慢慢的發現了,那些大邪祟買了咱們的貨,其實是當個二道販子!”

  田靖壓低了聲音,道:“它們哪……賣給山外!”

  許源“哦”了一聲,也就想明白了一切:這些大邪祟其實也都到了瓶頸。

  想要提升十分困難了。

  就好比那位“阮天爺”,祂還能怎么提升?

  再提升也沒能力殺出山去,跟運河龍王扳一扳手腕。

  所以它們買了大量的材料,自身用不上。

  “我們暗中打聽了一下,原來這些年它們一直在和山外做生意。”田靖道:“就比如大人您想要的真種。蛟打聽了一下,的確最近街上沒有大邪祟在培養真種。

  其實若是它們培養的,這事情反而好辦了。咱們談好價格,就能直接幫您買下來。

  這些年來,各處化外之地流出去真種,有八成以上,都是大邪祟培育的。

  不管那些獲得了真種的人,對外如何吹噓他們是經過了艱苦的戰斗,才搶回了這些真種。

  真實情況都是,這里面一半以上,都是跟大邪祟們商量好,花錢買的。”

  許源又皺眉問道:“邪祟們要錢有什么用?”

  “不只是錢,大部分交易都是活人,或者是新鮮的人血。”田靖說道:“我最近聽說的是,那些大姓世家有門路,從前線買來俘虜!”

  許源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還有呢,”田靖道:“據說本州那邊還有人跟紅毛番搭上了線,直接從他們手里買奴仆!

  但是傳言有些邪門,說是從他們手里買來的這種人,全身黑的像是抹了墨汁,跟以前的昆侖奴似的,也不知是他們從哪里找來的。

  我有些不大相信,但是那些大邪祟信誓旦旦的,還說那些活人不好吃,身上味兒太大……”

  田靖忽然停住不說了。

  因為當時那大邪祟還給田靖打了個比方,家豬和野豬的區別……

  田靖怕說出來,許大人當場變臉。

  說完了他們的大致情況,許源又問:“疽鴉這邪祟,具體是什么情況?”

  “我們打聽了一下廣貨街上,有那些邪祟能夠培育真種。”田靖說道:“這里面就有疽鴉。但這家伙培育的真種總有些古怪,據說當年買了它的真種的那個丹修,雖然晉升了五流,但是隨后變得很容易生病,便是自己煉了藥丹,吃下去病好了,沒幾天就又病了。

  堅持了十年,最終還是沒撐住病死了。”

  雖然丹修并不以身體強悍見長,但是五流的修煉者,絕不至于只剩下十年的壽命。

  田靖接著道:“疽鴉一身詭異本事的核心,便是‘大病’。它的病若是真發動起來,一傳十、十傳百,動輒便能害死一城的人。

  據說早年間它還沒有上街的時候,經常在鬼巫山周圍的縣城中為禍。

  上街后便不再出山,專心收集各種病癥。

  甚至自身便能化作了各種病癥。

  只要它愿意,任何感染了它的病癥的生靈,都會成為它的眼睛、耳朵、鼻子。

  若是感染了修煉者,還可以直接將其變成自己的一道‘病影’,類似于分身。”

  許源問道:“它最近不現真身,你們有沒有打聽到,它究竟在做什么?”

  “可能是因為前一段時間,它弄到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病癥,正在研究這病癥。但……也有些解釋不通,除非那病癥強悍到干擾了疽鴉,否則它不至于一直躲著。”

  許源也搖頭:“疽鴉至少也是五流,什么樣的病癥能感染它?”

  田靖道:“蛟還在打探消息。倒是有另外一個情況,一個月前,有個神秘的買家,用三百個活人,從疽鴉手中買走了一顆‘病孢’。

  而幾天前,又有人從疽鴉老對頭‘花鈴子’手中,買走了一塊‘血糕’。

  花鈴子也是街上的大邪祟,一直吹噓它的血糕,能治好疽鴉的一切‘病’。雙方在街上斗過幾次法,都是平分秋色。

  后來惹怒了街上最大的那一位,將它兩個各自抽了一巴掌,它們才不鬧了。”

  田靖又補充了一句:“花鈴子也能培育真種,它的真種倒是沒什么隱患。”

  許源點了點頭,便沒什么要再問的。

  田靖就要回去:“今天有人要來談生意,我趕緊回去了,蛟應付不來的。”

  許源:“活人能進廣貨街?”

  “嘿!他們都帶著票引,不但能進廣貨街,便是在鬼巫山中也能暢行無阻,所有的邪祟都對他們熟視無睹。

  不過這票引數量極少,而且只有最大的那一位才有資格簽發。有機會我們給大人也弄一張。”

  “好,那你快回去吧。”

  田靖拱拱手走了。

  轉過一片山坳,許源和白老眼看不見他了,他便四肢著地,如野獸一般飛奔而去。

  許源和白老眼回到了那河邊。

  高冠子已經將窩棚打了個框架出來。

  因為鬼須木“千變萬化”,所以高冠子不敢將窩棚搭在林子中。

  他選了河岸不遠處的兩塊巨石之間。

  挖了個半下沉的地坑。

  上邊用石頭蓋住。

  盡量布置的和原來一樣。

  只不過還需要用跑山人的“土法子”處理一下。

  若是在山里挖個洞就住進去……到了晚上,說不定這洞就變成了一張可怕的大口,直接把里面的一切吞了。

  許源很警惕,回來后又上到高處,用“望命”把周圍的樹林掃了一遍。

  不見鬼須木。

  倒是在北邊一片林子中,“望”見了一棵“碰瓷鬼”。

  上次碰到的那一棵,已經被許源燒成了灰燼。

  但這山中的碰瓷鬼不止一個。

  那碰瓷鬼混在樹林中,裝得很像,不見半點的異常。

  許源也就裝作沒有看出來。

  下來后跟高冠子悄悄說了。

  “……那鬼東西,早上時候不在,是我跟白老眼出去這段時間,混進來的。”許源猜測:“會不會是鬼須木的眼線?”

  高冠子把斧頭在手里轉了兩下,眼神有些危險:“它要真是鬼須木的眼線,倒還不能直接砍了它……”

  白老眼便說道:“剩下的活兒我來干,你靠近些,聽著它,弄清楚這鬼東西到底是無意中跑了過來,還是被鬼須木派過來的。”

  高冠子一點頭,手里拎著斧頭就去了。

  高冠子走后,許源忽然看看四周,意識到了一點:“這地方……似乎是豬叫巖和那七人營地之間的必經之路。”

  那么鬼須木是無意選中了這里,還是專門挑了這個地方,以方便監視營地中的那些人?

  許源對白老眼道:“你先干活,我去看看那七個人。”

  “大人自去便是。”

  許源扣上了泥面。

  低調潛行,看上去就像是一個膽小的邪祟。

  還是昨日潛伏觀察的那個地方。

  許源剛進入位置,還沒把頭伸出來,就已經聽到下面傳來一些聲音。

  許源便躲著不出去了。

  將新弄到的紅木黃銅耳廓帶了起來。

  許源非常肯定,這匠物的效果遠遜于高冠子那雙耳朵。

  不過應對眼前的情況足夠了。

  下面那些聲音,一絲不漏的傳入了許源的耳中。

  有兩個人在交談,但是還有一些低低的呻吟聲夾雜其中。

  “……你何必要趟這趟渾水?”

  “卞閭的作法太過了。”

  “暹羅的戰事即將結束。那一具鬼王身沒能送到叛軍手中,他們大勢已去。仗打完了,朝廷這么多的軍隊,留著干什么用?肯定要繼續向西攻城略地,否則這些丘八就只能解散歸鄉,朝廷也不放心啊。”

  “卞閭想要繼續打仗,想要謀取軍功,我不反對,他光明正大的去打就是。往西繼續拿下緬甸、天竺,往南徹底征服滿剌加,甚至是更遠的那座大島,我邱寧泰佩服他是個馬上求功名的好男兒!可他用病孢去害死人家一城人,只為了能迅速打開進入緬甸的關卡,實在過分了!”

  許源已經聽明白了。

  暹羅即將被征服,朝廷在那邊的大軍卻不想戰事就此結束。

  甚至朝廷也不想結束。

  這種征服戰爭,朝廷的餉銀不需要發足。

  甚至只需要發個三成。

  將士們也不會造反,因為每打下一處地方,這些驕兵悍將自然能撈到好處,遠超那一點餉銀。

  但是戰事一停,就得發足了銀子,畢竟是勞師遠征。

  讓他們歸鄉,這么些老卒在鄉里也是個不安定的因素。

  這里面其實還有許大人的一些牽扯。

  因為許源所以鬼王身沒能送到暹羅叛軍的手上。

  “你怎么如此古板?那些緬甸人跟我皇明有什么關系?要我山河司和祛穢司真是糊涂,為什么不把鬼王身放過去?暹羅那些土人已經叛亂好幾次了,把鬼王身給他們,讓他們繼續作亂,咱們的大軍再殺一批,然后把皇明的子民遷移過去,這地方也就穩住了。”

  許源不由得撓撓耳朵:這邏輯……有些狠毒啊。

  “豈能如此!我們應該用圣人的學說教化他們……”

  “你別跟我扯那些!算了,我也不跟你辯論,我是來找鬼須木的,你來得早,可曾見過那邪祟?”

  “沒見過。”

  “真的?”

  “那東西對我沒用,我若見過了,自然可以用這個情報來跟你交換我想要的東西。”

  “好吧,我自己去找。看在咱們這多年的交情,我在勸你一句:別跟疽鴉斗法了,你不是它的對手。你想通過斗法,找到他那一只病孢的解藥,這想法太理想化了,你根本做不到,弄不好把你自己也賠進去!這里是鬼巫山,你若是被它的病感染了,誰來救你?”

  “我心意已決。”

  “死心眼子……”那個聲音低聲罵了幾句走了。

  他有兩個手下,三人往另外一個方向去了,沒有從許源這邊經過。

  他們走了之后,許源才悄悄伸出頭來。

  營地中顯得十分冷清。

  那種呻吟聲從其中一個帳篷里傳出來。

  許源仔細分辨了一下,里面有六個人。

  也就是說除了這位“邱寧泰”之外,他的六個手下都病了。

  邱寧泰身前擺著許多草藥。

  都是新鮮的,應該是剛從周圍的山里采來。

  他雙手握住了一株草藥一搓,藥性便被他的“法”催逼出來,凝聚成米粒大小的一滴。

  如同桐油一般的粘稠。

  而后他又如法炮制,將別的草藥藥性也都催逼出來。

  隨后按照比例混合,而后割破了自己的十指,擠了一滴鮮血進去。

  他的血液和藥性混合,放出了一片濃烈的白氣。

  過了片刻,他將施法調制的“藥”,端到了那帳篷門口。

  帳篷里卻傳來手下虛弱的聲音:“老爺不要進來,放在門口我們自取。”

  邱寧泰點頭,放下藥碗:“好,我不進去。”

  帳篷里伸出一只手來。

  那只手已經潰爛的到處流膿!

  要碗被拿進去,分著喝了。

  “感覺如何?”邱寧泰急忙問道。

  “好了許多。”

  邱寧泰松了口氣,看來疽鴉今日的難題,自己解了。

  “待會再喝一次藥,應該就好了。”

  邱寧泰坐下來。

  剛才施法,本就疲憊,再用了一滴珍貴的血,這時心神一放松,頓時感覺到無比虛弱。

  前面幾次斗法,邱寧泰都能從容應對。

  但是今日的病癥分外兇猛。

  那四人回到營地后,迅速地傳染給了另外兩人,只有邱寧泰自己抗住了。

  他的神色凝重,明日疽鴉的“題目”必定更加棘手。

  不過若是能解開明日的難題,應該就能治療那只“病孢”中的疾病,救了那一城人。

  他歇息了一會兒,自己去一旁將手下今早獵的一只野豬取來,也不烹飪,直接死開吃了全部的內臟!

  四個手下早上去將那些小獸取回來,另外兩人便去獵了這野豬。

  許源看的眼皮子直跳。

  這邱寧泰將頭直接埋進了野豬肚子中,吃飽之后抬起頭來,臉上全是污血和碎肉!

  邱寧泰自己清洗干凈,然后便脫了上衣,在一旁打坐。

  許源皺眉,這是在干什么呢?

  正疑惑著,只見邱寧泰背后慢慢的鼓了起來。

  過了約么半個時辰,他整個人好像駝背了一般,背后隆起一個大包。

  許源凝聚目力,看得清楚:那個大包表皮被撐得極薄,半透明的狀態。

  里面全是膿液!

  更有一些暗紅的小蟲,在膿液中蠕動!

  許源也不知道這家伙修的是什么法!老爹從未跟自己提過這種法修。

  他的“法”如此邪詭,卻有一顆“博愛”的心。

  不惜以身入局,也要拯救那些別國平民。

  邱寧泰顯得十分痛苦,咬牙堅持著。

  慢慢的背后那個大包開始縮小。

  卻并不是這“病”要好了,而是更嚴重了!

  大包凝聚到只有鴿卵大小的時候,那一層表皮已經徹底變得透明。

  里面的小蟲密密麻麻!

  邱寧泰取出來一只小刀,顯然也是一件高水準的匠物。

  他非常別扭的將背后的包切下來。

  連帶著切下了一層皮肉。

  頓時血流如注。

  邱寧泰卻來不及處理傷口,而是急忙將這個“包”拿到了那四只竹籠前。

  竹籠里面關著那些小獸。

  邱寧泰選了一只,直接把把“包”丟了進去,然后飛快蓋好竹籠。

  這次也不分開了,也給疽鴉出個難題!

  然后,邱寧泰才急忙取出來一枚藥丹,仍舊是十分別扭的按在傷口上滾動著。

  傷口上鮮血淋淋,已經流到了后腰,把他的褲子染紅了。

  藥丹水準很高,滾動了片刻后,傷口便恢復如初了。

  邱寧泰長松了一口氣,歇了一會還得準備第二份“藥”。

  許源沒有再看了,悄悄撤走,路上不住思考:若是自己被疽鴉或是邱寧泰的“病”感染了,自己的藥丹能否治療?

  感覺多半是不行啊……

  許大人頓時危機感暴增,不行,得跟兩個跑山人討些珍貴的藥材,大大加強一下自己的藥丹。

  回到了河邊,正遇上高冠子回來,對許大人說道:“大人,麻煩了!

  那鬼東西的確是鬼須木派來的。”

  “碰瓷鬼”已經看到許源三人,和剛布置好的窩棚。

  不管它是否已經把這情況,暗中傳給了鬼須木,現在都很難辦。便是殺了它,鬼須木也會警覺,晚上可能就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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