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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一二章 開門見喜

  關于繭食。

  高家等貨主……在暹羅有條路,風險是大了點,不過利潤很高。

  然后就在占城運河碼頭的倉庫里,丟了一百多萬的貨。

  到現在都沒查明白是怎么回事。

  高萬麗來占城,除了跟許源爭奪掌律之位外,只怕也有暗中調查此事的目的。

  但她一到占城,就被各種“欺負”,極可能是直到她死在鬼巫山里之前,都沒有真的開始調查此事……

  但這也導致了幕后的貨主們,不得不暫時放棄了這條路。

  許源早就暗中詢問了河監,被眚虱控制的河監,在內心中如實稟告:“這幾個月,都沒有人從咱們這邊偷運繭食。”

  許源不免有些“懷念”高萬麗了。

  這女人若是還活著,便能順著她這條線索,逆推上去,有可能找到繭食的貨源。

  送走了庚九之后,許源忽然想到了一個情況:這幾個月來沒有人偷運,那么有沒有人光明正大的運送繭食呢?

  這東西在皇明并不禁止交易,但是抽稅極高。

  這一次,許源先取出了龜甲占卜。

  以腹中火灼燒后,龜甲上發出噼噼啪啪的開裂聲。

  今日大吉、心想事成!

  這匠物并不是只能用于斗法。

  只不過不斗法、平日里許源不大會動用。

  固然每天自占一卦,似乎是每天都能帶來好運。

  可別忘了匠物也是詭異的一部分。

  用的次數越多,詭變的可能性越高。

  每天一卦的話……這龜甲怕是不用一年,就貪婪的想將許大人吸進去,變成自己的一部分。

  而今天用了,是因為許大人真覺得,自己需要一些“好運氣”。

  收起龜甲后,許源才暗中詢問了河監。

  河監回稟:“小人需要去查一查。”

  由占城碼頭上過往的貨船,都會在衙門里登記。

  但數量龐大,河監也不可能每日過目。

  許源便由衙門里出來,不緊不慢的往碼頭而去。

  小半個時辰后,便坐在了“源升號”的后堂中。

  楊叔見東家來了,馬上就把賬冊準備好呈上來。

  “我不是來查賬的。”許源擺手。

  楊叔卻笑著道:“您可以不查,我們卻不能不準備。”

  許源也笑了,就隨手翻看起來。

  “源升號”的生意不錯。

  稱不上日進斗金、一本萬利,但毛利也在四成上下。

  許源的“商法”因此穩步提升。

  幅度不算大,但是持久。

  依著這個進度,便是沒有廣貨街上的買賣,再有半年時間,商法的水準也可以提升到五流了。

  楊叔在一旁道:“柜上每日只留一千五百兩銀子,其余的都存在大河錢莊中。

  這是票根,請東家過目。

  目前咱們賬上一共有銀子七萬兩,主要是都壓在了貨上,庫房里的各類貨物,價值約么二十萬兩。”

  大河錢莊依托運河而生。

  皇明的運河通到哪里,大河錢莊就開到哪里。

  皇明的生意人都知道,大河錢莊背后真正的東家,是運河龍王,因而將錢存在里面很放心。

  其他的錢莊、票號,信譽和便利各方面,都遠不如大河錢莊。

  許源揚眉,合上了賬本:“做的不錯。”

  楊叔察言觀色,發現東家面露喜色,也是悄悄松了口氣。

  以為是自己經營有方,東家較為滿意。

  卻不知許源心中已經收到了河監的回稟:“的確有一家商號,經營著繭食的生意。”

  今日的好運兌現了!

  有河監大人在,這家商號的底細,很快就被查的一清二楚。

  商號名叫“榮順厚”,東家姓王。

  但跟腳應該在南都,是南都幾個老勛貴合伙的買賣。

  每半個月有一趟貨船從占城經過,船上有各種皇明出場的暢銷貨,瓷器、茶葉、絲綢之類。

  另外便是繭食等若干種稀罕貨物。

  不過每一次的量都不大。

  在三兩到半斤之間。

  河監暗中向許大人報告:“只怕是數目上做了手腳。”

  “正州那邊許多有背景的商號,都是這么干的。”

  “明面上遵紀守法,若是朝廷派人來查,也能應付過去。”

  “但實際上,過關報的三兩繭食,船上可能藏著二十斤、五十斤。”

  “這些老勛貴只剩下祖宗留下的招牌了,做事上就收斂一些。”

  許源聽明白了。

  老勛貴指的是皇明開國、或者是靖難時期的勛爵們。

  除了少數幾家外,如今大都沒落,家里只剩下繼承的爵位,而沒有緊要的官職了。

  大都只能在軍中掛個虛職的將軍、總兵之類。

  還有些更慘的,爵位不夠高,子孫繼承的時候層層遞減,如今已經是布衣了。

  沒有官職只有爵位,真犯了事兒,無人能夠出力斡旋,所以才會低調行事。

  “算算時間,他們明日就有一艘貨船要來。”

  “只是不知船上是否會有繭食。”

  許源得了這個消息,便吩咐楊叔:“我今日不回去了,給我安排一個房間,另外派人去衙門里說一聲。”

  “是。”楊叔便去安排了。

  夜里,許源將皮龍悄悄放出去,潛在運河河底。

  第二天起來,許源便又一次動用了占卜龜甲。

  求了今天一個好運氣:

  開門見喜,今日必有一件好事發生!

  等到了半中午,“榮順厚”的貨船到了。

  運河衙門的人有些意外,因為今天河監大人忽然勤政了。

  一大早就來碼頭上親自盯著。

  許源如愿以償的從河監那里得到了稟告:“船上有四兩繭食。”

  許源出來吩咐楊叔:“準備一筆銀子。”

  河監得了許源的授意,同榮順厚的人商議,想要買下這一批繭食。

  榮順厚方面雖然不大情愿,但自家的船常年要從占城碼頭經過,也只能答應下來。

  不過要了一個較高的價格。

  許源答應了,吩咐楊叔:“帶上銀子,去碼頭上,自會有人與你聯系。”

  楊叔便立刻動身去了,并不多問一句不該問的。

  若是榮順厚方面不肯賣,許源就只能用皮龍放出眚虱,悄悄自取一些繭食回來。

  楊叔見到來跟自己“接頭”的,竟然是河監大人身邊的長隨,心中也是一驚。

  而后便是竊喜。

  曉得日后自家商號在碼頭上,高枕無憂矣。

  楊叔拿著一只盒子回來:“東家。”

  許源收了盒子,便起身道:“好了,本官回去了。”

  等回到占城署,打開盒子一看,滿滿一盒子繭食。

  半兩一個,一共是八個。

  許源拈起來一枚,一口吞了用腹中火餌食煉化。

  王嬸曾說過,繭食乃是化外之地中,桃、杏、石榴、板栗之類,成熟之后沒有掉落,掛在枝頭上經歷了一冬的風霜雪雨,而后來年開春,有某些蟲豸類的邪祟鉆進去,吐絲做繭融合而成。

  經歷了生死數次的輪轉,頗有些‘生死界線’的意味。

  神修可以利用繭食將陰兵直接提升為神將。

  匠修的十二金人、木牛流馬等,需要用繭食點化,使匠物才會擁有自己的‘生命’。

  還有一部分武修到了五流后,過‘生死關’,為了提高成功率,也會提前服食大量的繭食。

  在皇明這邊,繭食的用途都和“生死”有關。

  許源煉化了這一枚繭食之后,便也對這東西的性質有了一定的了解。

  “西番的職業者服用秘藥后,能夠直接和所謂的職業之神溝通,該不會是……徘徊在生死界線之上,產生了某種幻覺吧?”

  許源心里嘀咕著。

  接著又餌食了一枚。

  盒子里的八枚繭食很快就被吃掉了一半。

  藥性似乎是終于足夠了,許源忽然感覺到,自己沒有握住陰陽鍘,但卻看到了原本“右眼”才能看到的世界。

  甚至,更進一步看到了占城的“濁間”!

  濁間中,最先有所感應的是陰陽蚺,它的兩顆頭顱一起轉過來,目光隔空落在了許源身上。

  先是流露出一絲迷惑,隨即恍然了。

  略作思考后……

  陰陽蚺龐大的身軀后縮,潛藏進了一片混亂的虛空瀑流中。

  斗面鬼正飄蕩在一座渾濁的血池上空,池中有無數半魚半蟲的古怪邪祟浮浮沉沉。

  斗面鬼張著血盆大口,似乎正在對這些邪祟嘶吼著什么。

  忽然生出感應,朝許源的方向看來。

  卻又意識到陰陽蚺的異常,便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獰笑。

  某處凄涼的戈壁灘上,忽然從砂石縫隙中,飛快的凝聚起一團黑油邪祟,噗的一聲有變作了一團血云。

  血云涌動變化,中間生出了一只眼睛的模樣。

  盯著許源看了好一會兒,又噗的一下化作了灰霧,迷迷茫茫的朝許源的方向卷涌而來。

  灰霧中,霎時間便幻化出了許源曾見過的所有邪祟!

  許源頓時一驚,猛地全身抖動,腹中火滾滾而起。

  在那灰霧撲來之前,許源終于是脫離了那種狀態。

  “呼——”許源吐出一口陰氣。

  灰黑色的陰氣翻滾,飄散。

  許源的身體從冰冷慢慢轉暖,心臟跳動的感覺回來了。

  眼前再看到的,便是正常的陽世人間。

  “西番職業者所謂的和職業之神的溝通,該不會是溝通到了濁間里的這些大邪祟吧?”

  “但……西番那邊也有濁間嗎?”

  許源又轉了轉眼珠:“剛才殺過來的那東西是什么?抽空去跟陰陽蚺打聽一下。”

  此時的濁間中,那氣勢洶洶的灰霧忽然沒了目標。

  原地炸散,重又化為了一團不停蠕動的黑油。

  斗面鬼在遙遠處看熱鬧。

  陰陽蚺從虛空瀑流中再次現身出來,兩顆頭顱一起看向黑油。

  “他是祛穢司占城掌律。”

  “你我都不是阮天爺,沒本事讓皇明朝廷忌憚。”

  “你吃了他,皇明朝廷會追殺我們至死!”

  黑油中化出了一張山洞般的深邃大口。

  咆哮怒吼:

  “你們兩個懦夫!”

  “此間,乃是吾等的世界!”

  “小西廟已經被生人污染了,難道此間還要被他侵蝕?!”

  陰陽蚺兩張臉同時往下一沉,借著尾巴在虛空瀑流中一勾。

  濁間中,仿佛是被撩起來了一層虛空皮膜,將三位大邪祟一起籠罩進去。

  “說實話!”

  這里只有它們三個。

  斗面鬼和陰陽蚺都對黑油十分了解,一起望著它。

  黑油那張幽深恐怖的山洞大口,縮小到了正常大小。

  聲音也變得含混不清,好像嘴里喊著一口液體在說話:“我也害怕。”

  “但是他出現在濁間后,我感應到他和‘深虛’似乎有所關聯!”

  陰陽蚺和斗面鬼同時驚道:“深虛?!”

  “他只是五流水準,怎么可能接觸到深虛!”

  但是黑油忽然往下一沉,穿過了陰陽蚺勾起的虛空皮膜,將自己重新沉沒在荒蕪戈壁灘中。

  “不好!”兩位大邪祟又是一起驚呼。

  陰陽蚺又一次迅速地退入虛空瀑流中。

  斗面鬼眨眼間就縮到銅錢大小,飄到了一片磚石廢墟之下。

  濁間上,無盡虛無高處,慢慢裂開了一道傷口。

  從那傷口可以直接看到滿天星光。

  星光閃爍著各種詭異的色彩,和陽世間,生人們所看到的燦爛星辰截然不同!

  片刻后,有什么東西從傷口上方飄過。

  徘徊數次,似乎是在尋找什么東西。

  斗面鬼十分后悔,自己藏的不夠深!

  但是現在,卻是不敢再有半點異動。

  不光是它們,濁間里其他的邪祟也都是一動不敢動。

  時光在現實意義上變慢了。

  深虛中的那東西,終于是失望而去。

  “傷口”開始緩慢的愈合。

  良久之后,三位大邪祟才敢再次冒頭。

  陰陽蚺再次勾起虛空皮膜,將大家罩進來。

  黑油暴躁激烈,吼叫著:“現在你們信了吧?那……就是來找他的!

  我們必須做些什么,禁制那家伙再往濁間亂竄!

  他不知道深虛的可怕,但我們知道!”

  斗面鬼一張大臉無比陰沉,剛才是真的被嚇壞了。

  陰陽蚺很不情愿,但斗面鬼和黑油一起逼來:“你去警告那家伙!”

  在場的只有陰陽蚺曾經跟許源打過交道。

  陰陽蚺冷哼一聲,尾巴一甩轉身離去。

  沒有當場答應,是陰陽蚺要面子,你兩個逼我我就得答應?

  但沒有拒絕,便是默認了。

  四枚繭食服下,親身體會了一下“生死界線”的感覺。

  許源又檢查了一下自身的變化。

  對于西番的職業者來說,是服下了“秘藥”,而許源是“餌食”,也是將繭食得某些特性,容納進了自身。

  首先第一個變化便是,修煉的速度快了幾分。

  這個變化并不明顯,但許源已經是五流了,對于自身任何細微的變化,都會有一個準確的把握。

  比如修煉《五鼎烹》,餌食了繭食之后,原本五十天的功課,現在約么四十八天半,就能完成。

  而許源進一步探究為何會產生這種變化,很快便神色一凝。

  這種增快,來源于自己身體對于陰氣更加的“親和”了!

  修煉者的起源,極大可能便是詭異。

  修煉過程中,納入身體的力量,其實也是陰氣。

  所以進步過快,或者是不間歇的持續修煉,都可能會引發詭變。

  皇明的修煉者們,都會控制自身的侵染。

  讓身體盡量保持一個低侵染的狀態。

  但也不可能完美的無侵染。

  許源每一次蛻皮后,某一段很短的時間內,極可能是整個皇明所有修煉者,絕無僅有的“完美無侵染”狀態。

  但也只是“極可能”。

  侵染越高,對陰氣的吸收、同化就越好,這是修煉者眾所周知的事情。

  但是大家不敢……

  第二個變化就是,許源和匠物之間的聯系,感覺變得“親密”了。

  這是許源第一次生出這樣的感覺。

  甚至某些匠物給許源一種近乎于“寵物”的感覺!

  使用起來會更加的順滑,如臂使指,威力陡增。

  進而讓許源生出一種錯覺,這些匠物所需要的“命重”減輕了!

  “這不是減輕了啊,”許源明悟道:“這是匠物在偷重!我若是上當了,日積月累,便會被它們偷了命去!”

  這種變化歸根結底……還是因為自身的侵染增加了。

  匠物源自于詭異。

  侵染增加之后,跟匠物自然就變得親近起來。

  許源這個時候,是不敢將四流的“鈴鐺長刺”拿出來的。

  自己現在這樣的狀態,沒準能聽到那東西在自己耳中說話!

  另外還有一點變化是,六眼冥蛾詭丹,在自己體內蠢蠢欲動。

  似乎對龍珠內丹破有想法。

  若用一句名人名言來表達,那就是:

  彼可取而代之!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源自于身軀侵染的加劇。

  餌食了四枚繭食,自己整個人墮入了濁間片刻。

  又仿佛是達成了王嬸臨走之前所說的,“過陰”的效果。

  “繭食產自于皇明。歷代先輩們早就發現了這種料子,但在使用顯得極為謹慎,緣故怕是就在于此!”

  藥效很強、但是副作用太大。

  “西番的職業者們,每一次晉升都需要服用含有繭食得秘藥,這般看來他們身上殘留的侵染會很高。

  若是能夠誘發侵染,那就不戰而勝。”

  而后許源又忽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繭食都是從皇明販賣到西番的。

  有繭食才有秘藥,有秘藥才有職業者……

  那豈不是說,西番的職業者們出現時間,要遠遠晚于皇明的修煉者?

  亦或是,之前西番方面有其他的替代品?”

  許源不得而知。

  他盤做好了,用腹中火烘蒸自身,將身上的侵染清除。

  花了一個多時辰,回到了原本的水平。

  不過倒是有一點好處保留了下來,對于陰魂的親和力小幅提升了。

  以后再使用六眼冥蛾,放出其中的陰兵,陰兵們對自己便不會那么抗拒了。

  許源將剩下的繭食收好。

  只剩下四枚了,也不知道在西番職業者那邊,究竟價值幾何,能否收買一個內鬼?

  “只怕是有點少……”

  許源猜測著。

  這一盒四兩繭食,許大人花了三千兩。

  按照“榮順厚”的說法,他們販賣到西番去,至少價值四萬兩!

  但河監也跟許大人說了,“榮順厚”的人夸張了。

  四兩繭食正州那邊約么是兩千兩。

  運到西番價格十倍,也就是兩萬兩。

  不過西番那邊的商人再賣給職業者們,又要加上幾倍的價格。

  許大人手里剩下這二兩繭食,在西番那邊大致相當于一萬兩銀子。

  這錢聽著是不少,但使團來皇明,肩負著邦國使命,以許大人看來:一萬兩怕是不足以打動他們。

  許大人看看時辰,就快到晚飯時間了,起身來拉開門走出去——

  剛一開門便見老秦一頭闖進院子,大嗓門喊叫著:“大人、大人,快出來瞧瞧,紅毛番啊!我老秦還是第一回見到紅毛番,這些番鬼長得可真丑……”

  許源一愣:“紅毛番?在哪里?”

  “大門外,他們說要見你。”老秦咧嘴呲牙的笑了,今日恰好又輪到他看大門:“這幫番鬼,根本搞不明白咱們皇明的官職,只是說要見咱們城里最大的官兒。”

  許源心中奇怪,紅毛番怎么會跑到這里來?

  沿海地帶倒是常見到他們,但占城離海邊還有好幾百里呢。

  再說了皇明跟紅毛番,在南洋上打了好幾仗,彼此實在說不上友好。

  “帶進來。”

  “是!”

  秦澤去了時間不長,就帶了人回來。

  一路上就聽見老秦在絮叨:“你們這幫番鬼漢話還挺流利的。”

  “在我們皇明的地盤上,就得守我們皇明的禮數,見了大人要磕頭跪拜……”

  來的一共是五個紅毛番,皮膚粗糙泛紅,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海風吹拂日照猛烈的結果。

  為首的那個身材不高,比老秦挨了快兩個頭。

  固然是因為老秦是武修,本就大只。但他的身高在皇明普通人中,也是中等偏下的。

  他滿頭棕紅色的卷發,連胡子都是卷毛。

  鷹鉤鼻,眼神陰鷙桀驁。

  在許大人面前卻是不肯跪,只把手按在胸口上,微微傾身,操著別扭的漢話道:“干絲臘國子爵亞歷杭德羅,拜會東方的城主閣下……”

  秦澤火了:“跪下!”

  他見這西番崽子不聽自己之前的警告,居然不肯下跪,便把蒲扇大手一伸,就要按住對方的肩膀把他壓下去。

  皇明其實沒有跪拜的習慣,他們平日里見了許大人也不跪。

  但老秦就是覺得,你番鬼就該跪!

  但他的大手按下去,亞歷杭德羅的身體卻噗的一聲化作了一片黑霧,旋即又在七尺外重新凝聚成型。

  老秦一愣:“有些門道啊……”

  亞歷杭德羅沉著臉:“本子爵是來幫助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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