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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厭神

  在今下的局勢之中,周昌才是有恃無恐的那一個。

  ‘瘟喪神傳承符箓’可以助他將許向飛反饋到他身上的孽力,再次轉回許向飛的身上。

  原本對他最大的威脅————許母的殺人規律,如今隨著許母回歸正常,已經跟著消失,而它會變成想魔的關鍵事物‘生死舌’亦在周昌的掌握之中。

  對面的母子兩個,對周昌再也構不成威脅。

  反而周昌如今,倒有更多手段可以用在對面二人身上。

  尤其是他的孽力源源不斷返回許母的軟肋許向飛的身上,一旦這孽力的效用完全顯現出來,許向飛根本就是必死無疑的下場。

  所以,周昌聽到許母那樣要求自己,會深覺詫異。

  他皺著眉問了許母一句,令許母更是怒不可遏,陰冷的氣息傾蓋了整個房間,將周昌包圍在中央。

  令許母一下子‘消氣’,收攏漫溢四下的陰冷氣息的,是周昌的動作。

  ———周昌又將一道孽力回饋給了許向飛。

  許向飛臉色煞白,抱著許母不斷哭嚎:“你別再威脅他了,媽!

  我要被你害死了!

  我回饋了十八道孽力在他身上,他又把孽力歸返到我身上。

  十八層孽力咒下,我連個全尸都留不下啊,媽!”

  許向飛的哭嚎哀求,終于讓許母稍稍清醒了一些。

  它伸出手輕輕拍著許向飛的后背,那雙慘白的雙眼注視著對面的周昌。

  雙方中間的木盒里,生死舌發出聲音:“是你手段更高一籌,我們心悅誠服了。

  你想要什么?

  怎么樣才能放了我兒子?

  你開個條件,我們能辦到的,能拿給的,一定都盡量拿給你。”

  許向飛停止哭泣,也恐懼地看向對面的男人。

  對方在他心中的恐怖層度,僅僅比繼父稍差了一些。

  “今天在這棟樓里發生的事情,只有咱們仨知道。

這一點,你們認可吧?”周昌聞聲,神色  也變得和煦,向對面的母子倆個問道。

  他在A2棟樓內,留下了自己真實的名字。

  真名一旦泄露出去,陰生詭的出現,幾乎不可避免。

  最好的辦法就是令眼下母子倆徹底消亡,這樣的話,他的真名也會隨之消亡在這兩個人的記憶里。但眼下這母子倆對他還有些用處,他不想現下就殺死這兩個。

  而且,雖然許母沒有生死舌后,也無法展現它的殺人規律,但它仍舊是一頭想魔。

  殺死一個想魔,沒有那么容易。

  把對方逼得狗急跳墻了,說不定能夠在失去生死舌的情況下,復蘇自身的殺人規律。

  ———這就是周昌不愿見到的情況。

  所以眼下這兩個,周昌不能殺也殺不了。

  如此也只好叫兩人保守A2棟樓內發生的所有秘密事。

  他在宋佳等其他人面前是‘何炬’,代號為‘羊’。

  在母子倆這里是‘周昌’,但也可以用‘羊’這個代號。

  只要一直用代號溝通兩方,再勒令母子倆保守秘密,周昌這個真名泄露出去的可能,自然跟著大大降低。

  “認可,認可。”許向飛連連點頭。

  許母也答應了一聲。

  周昌看向許向飛:“阿西會盯著你的一舉一動,你如果把今天的事情泄露出去一絲,阿西就會去找你。”

  聞聽此言,許向飛猛地打了個哆嗦:“我一定不會多嘴!”

  “你繼父那邊,你如何交代?”周昌又問。

  許母聞聲也看向許向飛。

  許向飛畏懼地道:“繼父把一個叫作‘無心鬼’的惡詭,造化成了他幡子上的‘厭神’。

  這頭厭神能讓人喪失記憶,遺忘自身的存在。

  他們遺忘自我以后,就會被收進繼父的神幡里。

  這個厭神,非常恐怖……

  但這個厭神的原身————那個‘無心鬼’,并不在幡子里,繼父每運用無心鬼對應的厭神能力,自身就會受到無心鬼的影響,失去近期的一些記憶,往往在很久以后,才能再回憶起來。

  短時間里,繼父應該會忘了這件事,他不會多問的。

  而且,我和他說的也是來處理一些手尾,

  他對這些小事,一向不是很在意。”

  “也就是說,你這次讓你繼父用了他那道幡子來幫你?

  他幡子上的厭神,令一些人遺忘自己,最終消失不見。

  那些‘消失人’,如今還在你繼父的幡子里?”周昌問道,“那些消失人,包括之前在你病房里照看你的那些靈調局成員,現在都還活著?”

  許向飛遲疑著道:“有些人還活著,有些人因為被繼父徹底推開了他們身后的鬼門關…

  這部分人,已經無所謂生死了……”

  旁邊的許母聽著許向飛的話,忽然打了個哆嗦。

  他話語里的某些內容,令許母聯想到了一些極其恐怖的過往。

  那些被推開鬼門關的人,肯定遭受到了極端恐怖的折磨。

  許母在此以前,都是被許向飛繼父生生肢解了,而后又重組起自己身軀的。

  不斷重復這個過程的許母,最終甚至變成了超過‘鬼祟’層次的想魔。

  周昌沉吟了片刻。

  又道:

  “什么是‘造厭’?

  無心鬼被你的繼父造化成了厭神,無心鬼本身莫非沒有因此而消失?”

  “沒有。”許向飛搖了搖頭,“就像用泥土捏造神像一樣,神像只是具備了人們臆想中神靈的模樣,但不能取代真正的神靈。

  造厭就是捕捉神鬼的影子,把神鬼的影子,和各種神憎鬼厭之物共同供奉在‘慶壇’之上。

  每天舉行固定的儀軌,最終造出那只神鬼對應的厭神。

  這種方法用在人的身上,被稱為‘壓勝’。

  和‘打小人’、‘問米’有著相似的原理,只是比這些更加復雜。”

  “很有意思的術法。”周昌笑著,向許向飛伸出一只手,“給我,我要學。”

  許向飛苦笑不已:“你要是能拜我繼父為師,你就能學,他最近正在招收弟子。

  除此以外,我想教也教不了你。

  因為我沒有得到他的‘口封’。

  口封就是一種授權。

  他口封給某某某,準允某某某把此法傳給別人,別人才能傳。

否則,那個人想將術法外傳,張嘴就會吐  出驢唇不對馬嘴的話————傳不出去的。”

  對于‘口封’,周昌倒是知道。

  他的‘黃天黑地觀想法’,就來自于一個神秘老人‘口封天下’黃泉奪命招。

  那個只在短視頻里出現過一回的神秘老人,和疑似李奇的許向飛繼父,是否存在某些關聯?

  神秘老人是所謂的‘瘟癀派弟子’。

  周昌愈思考,愈是覺得,自己應該首先去拜訪一下這位神秘老人。

  他一直都記得老人的地址。

  “還有一個問題。”周昌定了定神,向許向飛問道,“你的繼父,是不是阿西的生父?”

  聽到這個問題,許向飛神色更加遲疑,他沒有說話,反而看向了旁邊的許母。

  許母陰沉著臉,沉默不言。

  這里頭有事兒。

  周昌見狀,心里立刻有了成算,他正想再行追問,許母突然開口了,語氣憤恨:

  “他的兒子死了,我讓他把小飛當成親兒子就好,還把小飛的姓都改成了他們許姓,以后小飛會給他養老送終!

他卻不愿意,一直在偷偷調查他那個死兒  子的死因!

  他還想報警!

  我只能把他殺了,把車開到大河里,我游上岸,把他丟在了車里……

  但是第二天,他又回來了。”

  阿西的親生父親已經死在了河里。

  回來的是頂替阿西身份的‘人’。

  周昌點了點頭,這和他的猜測差不多。

  “你有什么辦法,可以找到你繼父?

  我想拜他為師,跟著他學本事。”周昌看著許向飛問道。

  許向飛聞聲,眼神意味莫名。

  他盯著周昌看了一會兒:“你想的話,咱們去到春天醫院里。

  只要我們一同玩一回‘扶乩’,就能找到繼父的所在了。

  到時候,就看你自己能不能入他的眼,讓他收你作徒弟。”

  “你有辦法就行。”周昌放下心來。

  他有去找疑似李奇的許向飛繼父的打算,但不是現在。

對方上一次‘死去’以前,已是‘鎖七性’層次的詭仙,死而復活,在新現世里游蕩如此之  久,其達到更高層次,掌握更恐怖手段,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以周昌現下的層次去見對方,有再多憑恃,也都是羊入虎口。

  所以在見對方以前,他得至少掌握點能保住自己性命,和對方周旋的手段。

  周昌覺得,李奇失去的那些記憶和一道主魂,當是他接下來的主攻方向。

  “那今天就談到這里。”周昌伸手將擺在中間的木盒拿了過來。

  看到他拿走自己的舌頭,許母當場就要暴起,但在許向飛哀求的目光下,只得按捺住。

  “這條舌頭是我暫借給你們的,現在收回也是理所應當。”

  周昌笑道:“作為交換,我暫時不把最后三道孽力返還給許向飛,讓他暫時保住性命。

  接下來,許向飛。”

  他看向許向飛。

  許向飛縮著脖子,不敢吭聲。

  “你跟著我吧。

  以后還有用到你的地方。”周昌如是道。

  百福里小區,A03棟樓頂樓消防通道。

  空氣悶熱。

  即便站在通風窗戶前,感受著樓外吹刮而來的涼風,叫人短暫紓解這般燥熱之后,又對樓外的涼風更加如饑似渴起來。

  置身于此般酷熱的環境里,宋佳端著望遠鏡,站在窗口前,一動不動。

  汗水順著她白皙頎長的脖頸,沿著秀氣精致的鎖骨,流淌進她的黑色制服里。

  她保持這個姿勢,已經站立了一分多鐘。

  后頭的王孟偉畏畏縮縮的,他也熱得滿頭大汗。

  黃毛青年想提醒宋佳,該換他站在窗戶前了,可看著宋佳嚴肅的表情,他又不敢吭聲。

  王孟偉正思忖著該怎么開口的時候,窗口前站立的宋佳,嚴肅緊繃的臉孔上,忽然流露出一抹放松而疑惑的表情。

  “出、出什么事了?”王孟偉趕緊從地上爬起來,向宋佳問道。

  “‘羊’出來了。”宋佳蹙著眉輕聲言語。

  她從未經歷過這種組長丟下隊員,自己一個人跑去靈異地點探險的靈異事件,但調查員守則讓她必須遵守組長的指令。

她沒有發揮的余地,只得守在這棟樓頂,盡自己最大努力的綜合各種消息,以各種方式將這些消息散播給獨自在A2棟樓內‘探險’的組  今下親眼看到組長走出那棟樓,宋佳內心無疑是大松了一口氣的。

  但當她看到在何炬之后,‘許向飛’亦跟著走了出來,她又猛地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兒里去。

  經過錢克仁與許向飛的交手,大家心里都對許向飛有明確認知———這是一個具有神秘莫測力量的強大對手,若不是對方忽然不知為何消失,錢克仁之后的情況會很麻煩。

  而宋佳自忖,自己還不如錢克仁,更不可能在許向飛手下支撐得了幾分鐘。

  眼下許向飛跟著組長出了樓,難道是他劫持了組長?

  這個念頭一起,就讓宋佳的心跟著揪了起來。

  可她通過望遠鏡,觀察周昌的行止,見組長又是閑庭信步的模樣,心里又不禁有些懷疑自己的判斷。

  不過組長一向都是這種不太嚴肅的樣子,就算被挾持,仍舊保持這種狀態也沒什么的吧……

  宋佳正猶豫著要不要向組長傳去對講語音的時候,她肩膀上的偵測器里,首先響起了周昌的聲音:“我是羊,我是羊。

已經抓到‘許向飛’,A2棟樓內取得重大突  各單位向我集合。

  注意,不要暴露各自身份姓名。

  彼此以代號相稱。”

  偵測器里傳出周昌語音的同時,宋佳通過望遠鏡看到,站在A2棟樓前的周昌,忽然朝向她這棟樓的方向,拽了拽手里的麻繩。

  宋佳這才看清,何炬那根能夠拴鬼的念之繩,此時結結實實地拴在了許向飛的脖頸上。

  隨著何炬拉拽手里的繩索,許向飛的身形一陣晃動。

  看到這般情形,宋佳呆了呆。

  旋而莞爾一笑。

  她明白了組長的用意————對方好似洞知她們這些下屬的想法,所以以這樣的舉動向她們表明,他今下不曾受到任何挾持,受到挾持的,反而是許向飛。

  “太不嚴肅了……”

  宋佳小聲地嘀咕了一句,卻忍不住看著望遠鏡里的情形,跟著又笑了起來。

  “大仙還沒回來嗎?”

  百福里小區保安崗亭內。

  周昌環視一圈自己的下屬,轉而向宋佳問道。

  宋佳回答道:“三分鐘前大仙剛剛打過來電話,他距離小區這邊還有一兩公里。

  現在應該快到了。”

  “嗯。”

  周昌點點頭,又道:“聯系孔萍萍,讓她協調靈調局本部,派人手過來接管A2棟樓,將其中的普通居民解救,對他們另行安置。

  這棟樓的603號房里,藏匿著許母。

  它已經變成鬼了。

  人都搬出去之后,把這棟樓暫時封鎖起來。

  有條件的話,整個百福里小區居民,都勸導搬離吧。”

  想魔、鬼神這些,始終是一種不穩定的因素。

  哪怕周昌與許母達成了暫時的合作,它的兒子也被周昌控制著,但作為一頭想魔,誰也料想不到它會不會再次‘發瘋’。

  目前它的殺人規律僅能輻射整個居民樓,但它要是從居民樓里走出來,情況就又不一樣了。

  并且,許向飛的繼父說不定什么時候會回來看看。

  那個‘人’比許母更危險。

  “好。”

  宋佳點了點頭,轉身出門去給孔萍萍打電話,請她協調靈調局的資源。

  這種封鎖隔離的靈異事件對策方式,靈調局已經做得非常熟練。

  將鬼封鎖在無人區后,靈調局往往會人為地在鬼游走的區域四周,制造出無人區隔離帶,這種方式,確能杜絕大部分鬼繼續殺人,制造慘案。

  宋佳回來的時候,代號為‘大仙’的王慶跟著一起走進了保安崗亭。

  “有什么發現,大仙?”

  周昌向其問道。

  王慶猶是心有余悸的模樣。

  這個老光棍膽子一向很大,能把他嚇成這樣,廢棄春天醫院里必定存在很恐怖的東西。

  他整理了一下思緒,很快就張口道:“那個廢棄醫院里,到處都能見到鬼!

  那里不知道有多少只鬼,我進去之后,差點跟它們玩起了‘捉迷藏’!

  還好我反應得快,先從醫院撤了出來,不然這會兒說不定就交待在那兒了!”

王慶負責跟蹤從A2棟樓內走出去的‘分尸  鬼’,他跟著那只分尸鬼一路到了廢棄春天醫院里。

  “分尸鬼進了醫院后,最后在哪里消失,你有沒有看到?”周昌問。

  “那只鬼不是整個一下子消失的,它是把自己分成好幾份,往各個方向去,我追著它的腿走,走著走著,迎面撞上一堵墻,一抬頭,就再不見它的腿了。”王慶如是道。

  春天醫院,即便不是許向飛繼父的巢穴,亦必然是通往其巢穴的‘門戶’。

  想要走入醫院的深層,便需要兩人相對,進行一場‘扶乩’的游戲。

  所謂扶乩,其實和現代的‘筆仙’頗為相似。

  主要就是請鬼神降附過來,探看鬼神的口風。

  這種游戲,輕易不可嘗試。

  一旦嘗試,也不能半途而廢,否則會激怒冥冥中的鬼神,引來更大的禍患。

  總而言之是種很邪性的游戲。

  “協調有關單位,請他們加強對廢棄春天醫院周邊的封鎖。”周昌吩咐了宋佳一句。

  對方應下后,反向周昌問道:“組長,那我們接下來去哪里?”

  “去春天醫院嗎?”

  “不去。”周昌搖了搖頭。

  他還沒做好和許向飛繼父照面的準備。

  以他現在負有‘瘟喪神傳承符箓’的狀態,他懷疑自己一旦踏足廢棄春天醫院,就可能被許向飛的繼父感知到。

  “就地暫時休整到天亮吧。

  其他的安排,到天亮再說。”

  周昌說道。

  這大半個晚上,盡管是他在前方打頭陣,但這些組員亦是精神高度集中,時刻緊繃著心里那根弦,巡察著四下,不敢遺漏任何一絲異常。

  至于當下,探查百福里小區的任務已經結束,眾人一放松下來,困乏的感覺頓時涌了上來。

  周昌都看到角落里王孟偉上下眼皮打架了。

  最終,眾人在小區的保安宿舍中休息。

  由周昌負責值夜。

  幾天幾夜不休息,對他基本上也沒有什么影響。

  更何況,他眼下正好趁著眾人休息的時候,做一件事。

  身上附著獒贊本的四條狗守在宿舍各處,

  體格最為健壯的那只虎斑犬被‘獒多吉’依附著,守在宿舍的門口。

  它蹲坐在門口,看著外面的周昌,好似一尊嚴肅而威嚴的石獅子。

  周昌蹲在一個角落里,腳下延伸出的吊死繩,依舊纏在許向飛的脖頸處。

  他在角落里等候了約莫一二十分鐘,有輛小面包車停在小區后門處,穿著一身黑黃制服的男人捧著個箱子,步履匆匆走了過來。

  對方一眼就看到了站在那里的周昌,過來打了聲招呼:“代號?”

  “羊。”

  “尾號?”

  “哦,你要的公牛血送到了。

  其他訂單按你的要求,配送到本部崗亭那邊,你到時候拿工作證過去,就能領到。”‘黑黃制服’放下懷里的箱子,同周昌說道,“這公牛血是在市區外的牛市上買回來的,還新鮮著,要做血腸什么的得盡快。”

  “好,謝謝。”周昌一接過箱子,就聞到了里頭濃郁的血腥味。

  “記得給好評。”黑黃制服又說了一句,轉身離開。

這些穿黑黃制服的工作人員,即是調查員  購物商城‘靈靈堂’的快遞小哥。

  靈靈堂快遞小哥們大都是兼職,主職是調查員,做做靈靈堂的外賣小哥,賺取一些調查員積分。

  周昌之前得了一大筆積分,首先就在商城里下單了幾件有明確歷史殺人記錄的古代兵器,這些兵器已被送去了靈調局本部崗亭。

  當下被周昌抱在懷里的,是一盒公牛血。

  此間的牛血,即是煉制‘傍鬼丹’所需的陰礦牛之血。

  傍鬼丹所需的幾樣材料,周昌今下俱已備齊。

  他當下便要開始這顆丹藥的煉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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