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愣了愣神。
陳墨說的太過直白,讓她一時間有些錯愕。
“你和楚珩有仇?”
“沒錯。”
陳墨坦然的點點頭。
皇后蛾眉蹙起,陳墨和楚珩明面上并無交集,關系為何會惡劣到這種程度?
她并沒有刨根問底,抬眼看向金公公,詢問道:“金公公,今晚到底是什么情況?”
金公公垂首說道:“回殿下,老奴也是察覺到了宗師的氣機,方才趕了過去,等到教坊司的時候,戰斗已經結束了……”
“裕王府管家叫來了兵馬司,想要將陳大人押走,奴才自作主張先把人帶回來了。”
說到這,金公公跪地叩首,道:“當時情況緊急,沒來得及稟告殿下,壞了規矩,求殿下責罰。”
陳墨見狀也“撲通”一聲跪在旁邊,拱手道:“此事全因卑職而起,與公公無關,殿下要罰就罰我吧。”
“一碼歸一碼,奴才應該受罰。”
“一人做事一人當,還是罰卑職吧。”
皇后揉了揉眉心,無奈道:“行了,趕緊起來吧,別在這一唱一和,本宮何時說要罰你們了?”
“得嘞。”
“謝殿下。”
兩人二話不說,利索的爬起身來。
“金公公做的沒錯,無論如何,都應該先把人帶回來,否則后面只會更加麻煩。”皇后手指輕輕敲擊著床沿,出聲問道:“本宮聽說,楚珩傷的很重?”
金公公點頭道:“身體上的傷勢倒是還好,三品醫者應該能夠治愈,就是陳大人最后又補了一刀,導致楚世子神魂受創嚴重……”
陳墨的魂力太強,已經遠超同階修士。
再加上這次是動了殺心,全力催動斬魂,絲毫沒有留手,換做一般武者不死也是植物人。
楚珩的底蘊和手段自然遠非普通武者可比,但也夠他喝一壺的了。
皇后想了想,問道:“整個打斗的過程,目擊者有多少?”
“很多,當時鬧得動靜太大,再加上又是夜場,目睹這一幕的客人怕是有上百名。”金公公回答道。
皇后聞言眉頭蹙的更緊了幾分。
金公公上前兩步,低聲說道:“殿下,此事裕王府絕不會善罷甘休,六部肯定也會借機發難……陳大人最好還是在宮里避避,若是冒然露面的話,只怕會有大麻煩……”
皇后沉吟片刻,頷首道:“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盯著點裕王府,有任何情況第一時間匯報。”
“是。”
金公公躬身退了出去。
孫尚宮緊接著也離開了大殿,順手將大門關緊,殿內只剩下皇后、林驚竹和陳墨三人。
“陳墨,你過來。”
屏風后傳來皇后的聲音。
陳墨依言走上前去,繞過屏風,只見皇后側靠在小榻上,身段豐腴,氣質慵懶,宛如熟透了的鄰家少婦。
而林驚竹則乖巧的坐在一旁,眉眼清雋,冷白的肌膚如冰魄通透。
兩張臉龐一個熟韻,一個清純,好似并蒂綻放的桃花,美的不可方物。
“殿下……”
陳墨垂首而立,一副老實巴交的樣子。
皇后冷冷道:“現在知道后悔了?動手的時候想什么來著!上次蹇陰山的事情也就算了,好歹還情有可原,這次又捅出這么大簍子……你讓本宮說你什么好?”
“卑職確實后悔了……”
陳墨搖頭道:“后悔下手還是不夠狠,沒能將楚珩當場斬殺。”
皇后酥胸起伏,銀牙微咬。
這家伙,非要把本宮活活氣死不可!
“小姨,你消消氣,陳大人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林驚竹伸手輕撫皇后高聳的胸脯,朝陳墨眨了眨眼睛,“陳大人,你快解釋解釋,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后心里也有些納悶。
這小賊雖然性格荒唐了一些,在大事上一直都很有分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做出這般舉動。
“你和楚珩到底有什么仇怨,非得做到這種程度?”
陳墨略微沉默,說道:“楚珩數次對卑職下手,想要置卑職于死地……上次在西荒山遭遇妖族埋伏,被迫遠遁南疆,便是楚珩的手筆。”
此言既出,空氣霎時一靜!
皇后眸子微凝,沉聲道:“你是說,楚珩和妖族勾結?”
既然話已經說到這了,陳墨也不再保留,點頭道:“當初卑職破獲周家案時,曾經查看過那名妖族的記憶,背后主謀就是楚珩,目的則是為了炸毀八荒蕩魔陣……”
林驚竹悚然一驚,倒吸一口涼氣。
“周家案的主使是楚珩?!”
整個案子她全程參與,自然知道此事牽扯有多大!
原來竟是世子的手筆?!這已經不是單純的謀反了,而是赤裸裸的叛國!
皇后眼底閃過一絲冷芒,神色卻很平靜,似乎對這個重磅消息并沒有感到特別意外。
一雙杏眸望著陳墨,說道:“如此重要的事情,怎么從未聽你對本宮提起?”
陳墨搖頭苦笑道:“楚珩行事極為謹慎,利用造化金契綁定周靖安,作為自己的白手套,整個過程中沒有留下任何證據,卑職也不可能空口白牙的攀咬王府世子……”
“所以呢,你就選擇當眾痛下殺手?”皇后冷冷道。
皇后一時無言。
林驚竹皺著瓊鼻,說道:“小姨,此事不能怪陳大人,是楚珩先動的手……”
“話是這么說,證據呢?”皇后幽幽的嘆了口氣,說道:“這只是陳墨的一面之詞,本宮自然是信他的,但該如何向朝中大臣們解釋?”
“楚珩怎么說也是世子,被當眾打成重傷,肯定是要給出一個交代的。”
林驚竹抱著她的胳膊,小心翼翼道:“小姨,你肯定會有辦法的對吧?你可是敕令群臣的東宮圣后……”
“那又如何?”皇后繃著俏臉,面無表情道:“你真以為這朝堂是本宮的一言堂?”
雖說她如今垂簾聽政、口含天憲,但終歸也只是皇權的代理人,依然要受到皇室宗親和朝中大臣的制約。
“小姨……”
林驚竹還想要說些什么,卻被皇后打斷了,“竹兒,你先去泡個澡吧,本宮想和陳墨單獨聊聊。”
林驚竹撅著小嘴,道:“干嘛這么神秘兮兮,人家也想聽嘛……”
“聽話。”
“好吧……”
見皇后臉色凝重,她也不敢再耍性子,一步三回頭的走遠了。
林驚竹前腳剛剛離開,陳墨就一屁股坐在了皇后旁邊,笑嘻嘻的說道:“殿下,卑職都想死你了。”
“別打岔。”
看著他沒心沒肺的樣子,皇后就氣不打一處來開,銀牙緊咬道:“本宮讓你最近低調點,你是一點都沒聽進去……就算真要動手,也得找個合適的時機,大庭廣眾之下,怎能如此莽撞?”
“還好是打贏了,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本宮怎么辦?”
“真是氣死人了!”
看著皇后寶寶碎碎念的樣子,陳墨心頭柔軟了幾分,伸手攬住那纖細卻又不乏肉感的腰肢,輕聲說道:“放心,卑職心里有數,不會讓殿下守活寡的。”
“呸!你又在胡說些什么?”
皇后鵝蛋臉泛起酡紅,啐了一聲,道:“什么守活寡,難聽死了……本宮是皇后,又不是你媳婦!”
陳墨手掌輕輕摩挲纖腰,咬了咬那白嫩的耳垂,“殿下可是都和卑職親過小嘴、組織過團建了,現在想不認賬,未免也有些太晚了吧?”
酥酥麻麻的感覺讓皇后心跳加速,身子有些發軟,想要把這小賊推開,卻是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了。
感受到那只大手正沿著腰肢不斷下滑——
她打了個哆嗦,急忙伸手按住,嗔怪道:“你……你先別胡來,正事還沒說完呢!”
陳墨卻絲毫沒有停手的意思,一點點突破防線,笑著說道:“殿下想問什么,卑職肯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皇后勉強穩住心神,說道:“你對楚珩的所作所為了解多少?”
“這還要從蠻奴案開始說起……”
陳墨從調查嚴家開始,把整個經過詳細說了一遍。
包括豢養蠻奴,勾結妖族,以及多次對他暗中下手……
“楚珩!”
“好大的膽子!”
皇后聽了后神色越發冰冷,杏眸中殺氣彌漫。
陳墨有些好奇道:“殿下似乎楚珩的所作所為,并沒有感到特別驚訝?”
皇后眸子瞇起,冷冷道:“本宮不是瞎子,這些年來,楚珩借著裕王的旗號結黨營私,背地里搞了不少小動作……蠻奴案,本宮知道是他所為,不過沒有確鑿證據罷了。”
“至于周家……”
“周靖安沒有那個野心,也沒那么大的本事,要說背后無人指使,本宮是斷然不信的……”
凡是都要講動機,勾結妖族、炸毀大陣、顛覆大元朝綱……這根本就不符合六部權臣的利益,周家沒理由會做這種事情。
而這事又是貴妃黨捅出來的,自然也就將玉幽寒排除在外。
至于能夠從中得利者……
楚珩這位皇室宗親算是其中一個。
皇后曾經有過這種猜測,只是一直不敢確定,畢竟她也沒想到楚珩的膽子竟真大到這種程度!
陳墨摟著柔軟嬌軀,神色若有所思。
“當初我以為楚珩炸毀大陣,是想要放妖族入城,附身要員,打亂朝堂格局……”
“如今看來卻并非全然如此。”
“從鎮魔司的孫典司口中得知,‘除妖’只是這座大陣最基礎的功能,主要還是為了困鎖龍脈,錨定氣運,保證大元皇室萬世不衰……”
“所以楚珩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還有,他為什么要針對凌凝脂?”
就在陳墨暗自思索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些癢癢的,低頭看去,只見皇后小手正擰著他腰間軟肉,黑白分明的眸子有些幽怨道:
“本宮還沒問你呢,你去教坊司做什么?”
這話題轉的也太快了吧!
“本宮可是早就聽說,你在教坊司的名氣很大,還是那第一花魁的入幕之賓……今晚要不是發生這事,是不是又準備和那些狐媚子亂來了?”
陳墨嘴角扯了扯。
皇后猜的還沒真錯,要不是因為楚珩,他這會還在和玉兒玩角色扮演呢!
不過這種事情是絕對不能承認的。
“殿下誤會了,那只是卑職剛交的好朋友罷了,我倆是唇結的友誼。”陳墨一臉認真道。
“哼,你當本宮是傻子不成?”皇后白了他一眼,冷哼道:“你這小賊色膽包天,連本宮都敢欺負,面對那些姑娘投懷送抱,難道還能忍得住?怕是早都吃干抹凈了!”
皇后殿下確實很了解卑職啊……
陳墨不敢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話鋒一轉,說道:“對了,卑職聽說楚珩在暗中尋找著什么東西,似乎和當年徐家謀反一事有關……”
“徐家?”
皇后微微挑眉。
陳墨點頭道:“沒錯,根據卑職了解,這東西應該是從宮里送出來的,并且當晚徐家就出事了……能讓楚珩如此上心,此物肯定有著非比尋常的意義……”
皇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子更沉了幾分,說道:“徐家的事情太過復雜,你最好不要跟著摻和,否則對你來說有弊無利。”
陳墨無聲嘆了口氣。
這個道理他如何不懂?
可問題是,他現在已經被牽扯進來了。
作為皇帝的連襟、太子的姨夫外加干爹,想要獨善其身幾乎是不可能的……畢竟有玉兒這層關系在,他總不可能看著世子對徐家女眷下手。
見陳墨眉頭緊鎖,皇后還以為他是為世子的事情發愁,柔聲寬慰道:“好啦,別擔心了,方才本宮是在逗你的……這幾天你就在宮里安心待著,此事本宮會想辦法解決的。”
陳墨搖頭道:“卑職倒不擔心這個,反正有免死金牌,大不了就離官卸任不干了,進宮給殿下當面首……”
皇后臉蛋透著嫣紅,羞惱的打了他一下,“誰要你當面首了,本宮才不稀罕呢。”
陳墨笑了笑,沒有說話,一只手攬住纖細腰肢,另一只手臂勾起腿彎,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放在了自己腿上。
豐腴弧度壓迫出微妙凹陷,隔著衣衫都能感受到那細膩溫潤的觸感。
皇后眼神有些慌亂,說道:“小賊,你別亂來,等會竹兒就回……唔!”
話還沒說完,唇瓣就堵住了。
隨著陳墨溫柔的探索,緊繃的身子逐漸軟了下來,好似化作一汪清泉,微闔的眸子中蕩漾著粼粼波光。
良久唇分。
皇后無力的靠在他懷里,如蘭吐息略顯急促,“討厭,又欺負本宮……”
陳墨笑瞇瞇的說道:“殿下不是不稀罕嘛?怎么剛才還主動吐信子了?”
皇后雙頰緋紅,撇過螓首,小聲嘀咕道:“你這家伙,每次都變著花樣折磨本宮,要是真讓你留在宮里,還不得把本宮活活折騰死,怕是以后都別想上早朝了……”
陳墨手指捏著下頜,思索道:“既然如此,那卑職就三班倒,貴妃、殿下、道尊輪著來,當你們三個的共享面首,這樣也能幫殿下分擔一點壓力。”
“你敢!”
皇后猛然翻身而起,修長雙腿壓在他腰間,氣鼓鼓的瞪著他,“你只能陪本宮一個人睡覺!不準、不準和那兩個女人胡來!”
陳墨手掌拂過曼妙曲線,輕聲道:“殿下別生氣,卑職只是開個玩笑罷了……不過話說回來,卑職上次的提議,殿下要不要考慮一下……”
皇后意識到不對,想要起身離開。
結果一陣酥麻感陡然傳來,身子不禁顫抖了一下,無力的匍匐在了陳墨胸口。
“小賊,你別……”
“如果殿下不愿意的話,卑職還有另外一個想法……”
陳墨手掌搭在了滿月弧度上,指尖微微用力——
“嗯……”
皇后緊咬著唇瓣,口中發出壓抑的輕哼,紅透的臉頰好似桃花一般嬌艷。
雖然陳墨沒有明說,但她最近博覽群書,知識儲備大幅上漲,隱約間似乎明白了什么……
“這、這怎么可以?”
“簡直越來越離譜了!”
陳墨眼巴巴的看著她,說道:“卑職可是聽殿下的話,一直都保持著克制……但殿下好歹也得給點動力吧?”
“難道你欺負本宮欺負的還不夠?本宮真是欠了你的……”
皇后心里清楚,以這小賊的性格,要是不給些甜頭,只怕不會善罷甘休……遲疑許久后,她紅著臉低聲說道:“那、那還是按你上次說的來吧,不過你得等本宮做好準備才行……”
雖然有些難以啟齒,但總好過從后面……
陳墨嘴角微微翹起。
當你想要開扇窗的時候,或許會遭到反對,當你說要拆掉屋頂,那對方就會主動開窗了。
“等到柄從口入之后,距離成為拱股之臣還會遠嗎?”
“我真他娘的是個天才!”
就在陳墨準備起身的時候,余光突然瞥到枕頭下方壓著的書籍一角。
“嗯?這是什么?”
他伸手將書籍抽了出來。
“等等!不準看!”
皇后反應過來,急忙伸手去搶。
但卻被陳墨用胳膊牢牢夾住,掙扎了半天都夠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他翻開扉頁。
陳墨愣了愣神。
龍宛轉、魚比目、燕同心、白虎騰……
看著上面詳盡的圖文攻略,他嘴角微微抽搐,“殿下,您還挺好學的哈……”
“誰、誰把這種書放在本宮的枕頭底下了?”
“本宮可一個字都沒看!小賊,你要相信本宮,本宮真的沒看啊!”
皇后臉蛋漲得通紅,結結巴巴的說道。
“卑職自然是相信殿下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宮女如此荒唐,看這種小黃書也就算了,居然還在上面做筆記?”
陳墨看著那上面的蠅頭小字,一字一句的讀道:“女既歡喜,男則不衰,情意相合,俱有悅心……小賊應該喜歡這樣,下次可以試試……”
“住嘴,別讀了!”
皇后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完蛋了,這回本宮的臉是要徹底丟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