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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霜霜,你好香

  哪有女孩子不愛美呢?

  一句話,直接給嬴霜干得有些恍惚。

  女孩子?

  上次聽到別人這么稱呼自己,應該是很多年前了吧?

  當日好像是在擂臺上爭奪直通宗師的傳承,對方說自己女孩子家家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這樣拼命修煉就是暴殄天物。

  自己當時很生氣,直接把那個人打得半死。

  從那天起,她就很討厭別人稱呼自己女孩子。

  沒想到時隔多年。

  居然會從小自己這么多歲的男子口中聽到這個稱呼。

  更沒想到。

  自己居然沒有一絲一毫反感。

  這是為什么?

  嬴霜覺得這樣很不應該,于是做出一副兇惡的表情:“小小年紀,竟如此油腔滑調,我的年齡比你娘都大,‘女孩子’三個字你是怎么說出口的?真是為了生存不擇手段,簡直無恥之尤。我最討厭無恥的人,若你以后再這樣,休怪我……”

  秦牧野語氣平靜地打斷道:“女孩子不是一種年齡,而是一種感覺。”

  “什么感覺?”

  嬴霜下意識問道。

  秦牧野目光掃視了一眼她比起以前光滑不止一分的肌膚,似有些躲閃地把目光移到一邊:“算了!還是不說了,有些話雖然是真的,但說出來就是像在哄人。

  況且,它可能只是我此時此刻突然冒出來的感受,就不說給故意不解風情的人聽了。”

  嬴霜:“???”

  你話說一半做什么?

  你倒是說啊!

  女孩子到底是什么感覺?

  這種寸止的感覺,讓幾欲抓狂。

  就像是小時候修煉,正漸入佳境,先生卻忽然收起秘籍離開了一樣。

  她盯著秦牧野的臉,有些慍怒。

  但又不能表現出怒氣,只是板著臉說道:“你知道就好,以后無恥的話少說,不然你會活得很痛苦。”

  秦牧野撇了撇嘴:“你都不注重保養,可能過幾天就變回原來的樣子了,我就算想說,估計都說不出口。”

  “你……”

  嬴霜更氣了。

  可撫摸了一下自己的肌膚,狀態的確前所未有的好。

  自己其實知道怎么保養。

  不過只知道如何讓身體保養到最適合戰斗的狀態。

  從未想過如何保養得好看。

  這混小子可能說的對,過不了多久,自己就不是“女孩子”了。

  可為什么會感覺有些遺憾?

  嬴霜在自己胸口撫了一下,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勁:“等等,我身上其他的傷疤你也幫我消了?”

  秦牧野靠著石壁,有些困懨懨地擺了擺手:“隨手的事!不用謝!”

  “謝你個頭!”

  嬴霜大怒:“那可都是我的軍功章!”

  秦牧野愣了一下:“啊?你的軍功章?這些軍功章,你打算給誰看?”

  “我為何要給別人看?”

  “軍功章你不給別人看,別人怎么知道你立了軍功?”

  “呃……”

  嬴霜語塞。

  他說的好有道理,我竟無言以對。

  可那些東西,就是我的軍功章啊!

  哪一道傷疤是那一場戰斗留下的,我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都沒了?

  這混賬小子。

  秦牧野忽得笑道:“這么說,我是最后一個見到你軍功章的人,還挺榮幸的!”

  “你……”

  嬴霜不知道這是第幾次被秦牧野氣得頭暈。

  這種不知道有沒有褻瀆之意的調笑,更是讓她有些面頰發燙。

  這混小子,哪是見到了自己的軍功章啊?

  那明明是摸……

  秦牧野忽得有些驚疑:“你真的很在意那些傷疤啊?我記得形狀還有位置,若你想讓它們回來,我……”

  “算了!已經不一樣了。”

  嬴霜站起身,無力地擺了擺手:“你透支太嚴重,好好睡吧!”

  “好!”

  秦牧野傷勢的確空前的重,感覺身體狀態,比當年透支時被白玉璣劫持到山里都差。

  實在是疲憊的很,于是取出一張毛毯蓋在身上,靠著石壁便緩緩閉上眼睛。

  他終于睡了。

  不然還不知道會胡言亂語什么。

  嬴霜搖了搖頭,心神微微定了下來。

  她轉過頭,緩緩朝山洞外走去。

  卻在走到洞口的時候,又聽到了身后傳來的聲音:“姨姨!相比于你而言,我的確不是一個合格的盟友。這次可能給你添了不少麻煩,不過你放心,回到烈穹之后,乾國就是你最有利的后盾,我們會盡一切努力,幫你登上帝帥之位。”

  嬴霜:“……”

  她回頭望了一眼,發現秦牧野神情相當認真。

  這還是她第一次收到秦牧野如此莊嚴的承諾。

  其實……

  就算秦牧野不說,她也知道自己的利益已經跟乾國綁定了。

  因為秦牧野承受不了掙脫龍騎舞的代價,只要秦牧野在自己身邊,乾國就是自己強有力的政治資源。

  雖然這次辦事不利,沒有抓住化龍池的所有權,但長久來看,未必全是壞事。

  這些她都清楚。

  不過得到秦牧野這般認真的承諾,她還是有些意外。

  因為這個小滑頭,說話向來會留余地,從來不會說得這么滿。

  今日卻……

  她饒有興趣地問道:“你為什么會忽然這么想?”

  秦牧野笑了笑:“因為我今日才確定,你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啊!跟你相比,我就像是一個小人。”

  嬴霜:“……”

  她別過頭,沉默了許久,忽得輕嘆一聲:“知道了!你睡吧!嗯?已經睡著了?”

  看到秦牧野已經睡熟。

  她嘴角不由露出一絲笑容。

  虧這小子有一些自知之明。

  自己雖然自認不是好人,但也要看跟誰比,跟這小滑頭比,自己真是正的發邪。

  睡吧!

  好好睡一覺。

  一覺過后,你身體好些了,我就把你帶到烈穹當俘虜。

  嬴霜搖了搖頭,就準備在外面尋找一處地方休息。

  可挪動步子之前,她忽然發現秦牧野的身體一直在發抖。

  這……

  步履折返。

  她坐在了秦牧野旁邊。

  伸手探向他的脈搏,發現經脈之中有不少寒意在流竄。

  正是敖盛的鱗片裹挾的冥海寒意。

  應當都是從自己傷口中攝出的。

  嬴霜的神情驀得柔和了幾分,因為她剛才回憶了一下,秦牧野一開始變成皮甲的時候,就把這些寒意攝走了,而并非是結束之后,刻意表現以留后路。

  這些寒意很折磨人,不過對于他們這檔高手來說并不算棘手,尤其是燭龍這種洞曉陰陽的神獸來說更是如此。

  但秦牧野受盡了龍騎舞的反噬,精神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剛才突然昏迷般的入睡就是佐證。這種狀態下,連調動體內真元都困難,自然處理不了這樣的寒意。

  等明天精神好一些就可以了。

  不過會多受一晚上折磨。

  算了!

  不管他了!

  給他長個教訓!

  嬴霜狠了狠心起身準備離開,可步子邁了一半又收了回來。

  回頭看了一眼他痛苦的神情,心中百感交集。

  雖然對于自己,他就是一個十足的小混蛋。

  但作為大臣作為丈夫,倒也不失為一條硬漢。

  算了!

  畢竟是自己的坐騎,多受一晚折磨不多,少受一晚折磨不少。

  自己就當一回獸醫吧!

  嬴霜搖了搖頭,重新坐回他的身邊,掀起毛毯鉆了進去。

  手指掐訣,在他眉心沁入一道安眠咒。

  隨后,將他攬入懷中,以盡量溫和的方式將真元從他毛孔中渡入他的經脈,緩緩將里面的冥海寒意一絲一縷驅趕出來。

  兩人中間倒也隔著衣物。

  可不知為什么,她竟有種沒有任何內襯,穿著燭龍皮甲的感覺。

  還不一樣。

  那時候的皮甲只是皮甲,現在卻是無比具體的人。

  嬴霜咬了一下舌尖,把亂七八糟的想法驅趕出去,繼續幫他解決寒氣。

  只是。

  不知道為什么,睡夢中的秦牧野經常皺眉頭。

  這是……還有什么隱疾我沒發現?

  這可不好!

  我的坐騎可不能有隱疾。

  嬴霜私下打量了一番,找到了隱疾所在之處,正是被自己指甲劃出很多細小傷口的欄桿。

  難怪疼地皺眉。

  她想了想,摸出藥盒,揩出一些藥膏,便均勻地涂抹上去。

  這是烈穹的軍制傷藥,對止痛和消除疤痕有奇效。

  最重要的,是見效很快。

  剛剛涂抹上,就見效了。

  但卻是嬴霜預想之外的其他效果。

  啊這……

  嬴霜睜大了眼睛,這小混蛋還真是一條硬漢啊!

  怎么隨時隨地都在……

  這,這就是年輕人么?

  身體又變得奇怪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

  嬴霜忽然反應過來,傷藥早就涂勻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手法的問題,藥效在秦牧野身上越來越強了,好像在極力證明他是一條鐵血硬漢。

  她趕忙收回手,繼續給秦牧野療傷。

  加快速度。

  這種年輕男子的氣息,實在讓她有些心神不定。

  大乾境內。

  神龍破空。

  徑直朝京都而去,卷起一陣陣狂風。

  敖錦心中焦急萬分,絲毫不顧及各個城池的禁飛法令,不過也沒人攔她,因為都知道這是護國神龍。

  一路暢通無阻,直接飛到皇宮。

  見到是護國神龍,宮中守衛干脆沒攔。

  她很快就抵達了雍慶宮門前:“臣敖錦,求見陛下!”

  嘴上說著求見。

  腳步卻一刻沒停,直接踏入到雍慶宮正殿之中。

  按正常情況,李星羅應該正在睡覺。

  她準備直接去后殿叫醒。

  卻不料。

  李星羅早已經端坐等候:“龍姬來了?”

  此刻的李星羅臉上帶著淡定的笑意,只是臉色有些發白,看得出來心情并不平靜。

  敖錦心頭一揪:“你,你都知道了?”

  “嗯!”

  李星羅點了點頭:“從衍天玉認主成功時,我就知道了。”

  說著。

  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通訊法器。

  敖錦忽然有些生氣:“你就這么縱容他胡鬧?你知不知道烈穹那邊有多危險?你知不知道嬴霜那女人多殘忍,你知不知道她會怎么折磨秦牧野?”

  李星羅鼻子也有點發酸。

  她自然是舍不得的。

  但秦牧野先斬后奏,她知曉的時候,別說龍騎舞了,就連戰斗都已經結束了。

  她心中清楚,秦牧野已經打定主意做這件事了,誰都阻止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配合他了。

  作為一國君主,她不能意氣用事。

  于是整理了一下思緒,笑著說道:“放心!牧野從來不是吃虧的人,這次看似兇險,但只要烈穹乾國聯盟不破,他就是最安全的那個人。”

  敖錦震怒:“你到底是不是他妻子?你為什么會這么想?你是不是當皇帝當到沒有感情了?”

  李星羅心中的火頓時就被點起來了。

  她一直都對敖錦很寬容,甚至經常主動邀請她一起三人行。

  可這話罵得也太臟了!

  當皇帝當到沒有感情了?

  這跟李弘有什么區別?

  大家是同根共苦的好姐妹,你怎么能罵得這么難聽?

  我當然是他妻子!

  我不是,難道你是?

  李星羅差點把這句話說出口,不過她也知道敖錦這是關心則亂。

  這龍姬嘴上說著只把秦牧野當情人,但實際上……她超愛!

  問題是,我也超愛啊!

  李星羅揉了揉眉頭:“那龍姬你想做什么?”

  敖錦咬了咬牙:“我要跟過去!”

  “跟過去做什么?”

  “盯著嬴霜,不讓她傷害……”

  “可你去了才是傷害!龍姬,牧野說他有把握,那他就是有把握,不要輕易破壞他的計劃。”

  “那萬一他高估自己了呢?”

  敖錦聲音都在顫抖:“萬一他破不了龍騎舞,他沒有反抗能力的!”

  李星羅心中也說不出的難過。

  但還是深吸一口氣道:“先辦正事吧!”

  “可……”

  “大乾烈穹建交勢在必行,明日我便會聯系烈穹帝帥,商量建立使館的事情。我們先忙正事,忙完之后,我會封你為大乾駐烈穹使臣。”

  “這……好!”

  敖錦終于冷靜了下來,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但在身邊看著,至少能安心一些。

  若真打起來,自己至少還有一條命可以拼。

  她忽然有些抱歉:“你大晚上的不睡覺,就是等我的吧?”

  “牧野怕你太沖動。”

  “是我的問題!我聽牧野說,你已經懷孕了,耽誤你休息了……”

  “不礙事!”

  李星羅輕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小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他不在身邊正好,省得我晚上胡思亂想。”

  敖錦:“……”

  這么說起來,待我到了烈穹,就可以獨占他了?

  “對了龍姬!”

  “你說!”

  “方才……令堂聯系我了!”

  敖錦頓時清醒了過來,她這才反應過來,李星羅說的正事是什么。

  那三條小母龍已經懷孕了,化龍池也已經被大乾攥在手中。

  龍宮撥亂反正的時間也到了。

  她定了定神:“她們打算什么時候動手?”

  “就在今天!”

  “這么急?”

  “敖銘犯了大忌諱,必然會被審判,龍宮大長老需要出面,這是最好的時機。”

  “好!我該怎么做?”

  “最穩妥最利落的方法,肯定是用傳送大陣,但這里距離冥海龍宮實在太遠,很難找到一個錨點。所以需要盡快將化龍池開啟……”

  “選在哪座城池?”

  “瀚海城!”

  “我這就去!”

  敖錦不再有任何猶豫,徑直朝北方飛去。

  李弘還在位的時候,乾國造了四座仙城,分別處于西北,嶺南,安南,還有正北。

  因為緊鄰瀚海戈壁,故命名為瀚海城,正是乾國北拒蠻夷的要沖。

  把化龍池落在瀚海城,就是在逼迫烈穹全力協防乾國。

  很合理!

  得盡快了!

  看著敖錦消失的背影。

  李星羅有點委屈地癟了癟嘴,也不管秦牧野有沒有睡覺,直接拿起通訊法器:“牧野!我不開心!”

  誰料。

  那邊居然真的響起了秦牧野的聲音:“怎么了?”

  “你情人罵我,說我當皇帝當的沒有感情了。”

  “這也太過分了!”

  “你……沒有休息么?”

  “睡了,又醒了。”

  “嬴霜有沒有折磨你啊?”

  “只折磨了一小會,現在正給我上藥呢……嘶!”

  秦牧野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本來真的睡著了,但嬴霜鉆進他毛毯的時候,他直接就醒了。

  察覺到嬴霜要給他施加安眠咒,他是真的害怕嬴霜搞小動作,于是搞了一波清醒,抵消了安眠咒的效果。

  結果……

  嘻嘻!

  姨姨的手還是挺軟的。

  就是上面細小的傷口太多,火辣辣的,有種巨型泰迪邂逅火山口的感覺。

  實在痛苦又上頭。

  “牧野,我好想你啊!”

  “我也想你,嘶……”

  “等等!你們現在在干什么?”

  “上藥啊!”

  “我怎么感覺,你已經把姨姨拿下了?”

  李星羅眉毛跳了一下,本來她心中還有點擔心。

  結果一聽這動靜,瞬間就不擔心了。

  甚至還有點興奮。

  可不管怎么問,秦牧野都只說是在上藥,搞得她有些惱火,感覺他在背著自己偷吃。

  不過還是交代他萬事小心,才氣哼哼地掛斷通訊法器。

  隨后。

  取出一支卷軸,親手寫了一封詔令,蓋上玉璽之后,又刻錄上密密麻麻的紋路。

  這卷軸是讓南宮飲月代為購買的寶物。

  只要以明火燒之,其上內容就會同時出現在四海八荒。

  而詔令的內容也很簡單,總結起來就七個字。

  乾國!

  化龍池!

  速來!

  冥海!

  龍宮!

  “混賬!”

  “真是混賬!”

  “好一個敖錦!好一個秦牧野!”

  二長老勃然大怒,將桌案上的美酒水果,連帶著杯盤摔了個稀巴爛。

  原本想著,敖銘加一個駒龍,此次龍源之爭不會出任何意外。

  沒想到,到最后還是被毀了。

  嬴霜穿著燭龍皮甲扛住了駒龍。

  敖錦攔截,毀掉了龍蛋!

  那可是身兼娜迦龍族和應龍血脈的龍蛋!

  那可是龍宮崛起的希望!

  敖錦身為龍宮前公主,居然做了真等喪心病狂的事情,不但打碎了龍蛋,還抽了敖銘的龍筋,摳了敖銘的龍丹,簡直罪不可恕!

  就在剛才不久。

  龍宮上下還在等待敖銘傳來好消息。

  結果轉頭,就有數位一品大能出現在龍宮門口,讓自己作為大長老的兄長去參與審判。

  若非他們帶來消息,整個龍宮都還被蒙在鼓里。

  現在大長老已經走了。

  龍宮里面自己就是老大。

  二長老眼睛微瞇,時不時有兇光閃過。

  不對!

  太不對了!

  龍源空間里面發生了什么事,他不是特別清楚,但他能猜到,嬴霜一伙人肯定知道龍源空間里面的秘密,不然不會這么順利。

  按理說,里面的秘密,只有跟駒龍熟悉的寥寥數龍知道。

  可現在看來是有人透露給他們了。

  除了敖熙。

  他想不到有別的人。

  老龍王還真信任這個王妃,這么重要的衍天玉,居然都愿意跟她一起參悟。

  好好好!

  敖熙!

  你真好啊!

  龍宮重建時,你不過只是一條喪家之犬,我們好心好意收留你,還奉你為七長老,讓你多茍活了幾百年。

  結果,你就是這么報答我的?

  一想到平時唯唯諾諾的敖熙,竟然暗藏如此歹毒的禍心。

  二長老的怒氣就蹭蹭往上竄,終于忍不住大吼道:“定海針前,全族集合,開會!”

  “是!”

  半個時辰后。

  龍宮所有成員都從四面八方的海域,趕到了定海神針前的廣場上。

  不僅有純血龍,還有一些跟各種海妖誕下的雜血龍裔。

  此刻正交頭接耳,不知道為什么大半夜召喚起來開會。

  要知道。

  晚上可是冥海寒氣最濃郁的時候,就算是大妖都未必能抵擋一個時辰。

  見二長老滿臉怒容,底下龍裔心情都頗為沉重。

  “咳咳!”

  二長老清了清嗓子。

  很快。

  就有懂事的人搭了腔:“二長老!這么晚了召我等前來,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二長老目光冷峻地掃視了一眼族人,冷哼一聲道:“前些日子,龍源現身裂溝以東,龍宮派出執雷大統領前去尋回我龍宮至寶。

  執雷大統領就不用我說了,誰都知道他是我們龍宮中生代最驍勇善戰德高望重的高手。

  此行他進行了周密的部署,計劃堪稱萬無一失。

  可結果……

  竟被奸人泄漏了計劃,不僅沒有拿到龍源,反而還被抽了龍筋,摳了龍丹。”

  聽到這話。

  現場頓時一片嘩然。

  龍宮從輝煌年代淪落冥海,就是因為龍源被盜。

  沒想到時隔多年,龍源居然重新現世。

  誰都知道,龍源就是讓龍宮再次偉大的關鍵。

  可結果……

  當即有龍裔忍不住怒道:“二長老!到底是誰陷害的執雷大統領?”

  見一眾龍裔義憤填膺。

  二長老頓時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敖熙!

  我看你還不死!

  二長老神情愈發猙獰:“七長老,你作何解釋?”

  場上一片嘩然,目光紛紛看向敖熙。

  敖熙攏了攏略微凌亂的白發,疑惑地看向二長老:“二長老,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一開口。

  在場的龍裔也紛紛發聲。

  “二長老,您是不是搞錯了?七長老怎么可能害大統領呢?”

  “是啊!七長老龍很好的!”

  “她可是龍宮的元老,怎么可能干出出賣龍宮的事情呢?”

  一時間,發聲者甚多。

  龍宮一共七位長老,有六個都威嚴甚重。

  只有七長老,這位曾經母儀龍宮的元老,不管對誰都很和善。

  哪怕是毫無龍血在身,只是嫁給龍裔的海妖,找她求教修煉的問題,她也是知無不言。

  她就像遲暮的夕陽,從不熱烈,卻時刻為龍宮留下最后的余暉。

  這樣的龍,怎么可能是內奸?

  二長老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語氣愈發冷厲:“龍源的秘密,除了我與大長老和執雷大統領,就只有你知道!

  你的女兒是乾國護國神龍,任執雷統領如何好言相勸,都不愿意回歸龍宮。

  此次更是隨著一起去尋找龍源,結果她卻在要緊關頭,拍碎了我們龍宮的龍蛋!

  這件事情你作何解釋?”

  此話一出。

  在場的龍裔再次喧鬧起來。

  敖熙睜大了眼睛,滿是委屈和不解:“我何時知曉過龍源的秘密啊?而且吾女敖錦,為何不愿意回歸龍宮,難道二長老不知道么?”

  二長老眉毛一擰:“你還敢狡……”

  話才剛說一半。

  忽然有個小母龍上前一步:“二長老!我證明四公主一開始對龍宮并無抗拒,還準備了好酒好菜招待我們。但執雷統領咄咄逼人,各種言語霸凌冒犯四公主,這才逼得四公主不愿回龍宮!”

  “混賬!”

  二長老氣得眼角直抽:“敖汀,這里哪有你說話的份?敖風,快管管你這逆女!”

  他是真的驚了,這敖汀正是跟著一起去乾國的三個適齡女子之一。

  沒想到她這個時候,竟敢跳出來為敖熙發聲。

  龍宮女子地位那么低下,她是怎么敢的啊!

  他給了敖風一個眼神。

  靜等著敖風好好教訓這個逆女。

  讓她好好清楚一下,不是懷了孩子,就應該整個龍宮都哄著她。

  然而。

  出乎意料的是。

  敖風一點都不激動,只是淡淡道:“二長老息怒,小女年輕,口無遮攔,只會說自己親眼見到的事情。審判七長老可不是一件小事,還是多看看事情的全貌比較好。”

  二長老頓時驚了:“你……”

  話音還未落。

  又有一條小母龍站了出來:“敖汀說的沒錯!都是因為執雷統領咄咄逼人,才把四公主惹毛的。不然七長老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四公主早就回來了,哪還有后面發生的事情。”

  二長老:“混賬!你們……”

  接著。

  是第三條小母龍:“二長老!你口口聲聲說執雷統領是被七長老陷害,還說四公主拍碎了龍蛋。你倒是詳細說說,那邊到底都發生了什么啊?

  對執雷統領動手的究竟是誰?

  如果我記得不錯,烈穹的嬴霜嬴元帥也在吧!

  四公主那般迫害執雷統領,嬴元帥難道在袖手旁觀?

  還是說,嬴元帥也是迫害執雷統領的人之一?

  烈穹向來重承諾,該不會是執雷統領又做什么缺德事,惹了眾怒吧?”

  面對三個年輕后輩的接連質疑。

  二長老儼然已經懵了,到底誰給他們的膽子?

  不僅是她們。

  就連她們各自的長輩,都從頭到尾熟視無睹,對她們極盡縱容。

  他后背有些發涼,感覺在乾國,一定發生了不少他不知道的事情。

  要知道。

  這三個女子,各自的父親可都是龍宮驍勇善戰的猛將,比起敖銘都差不了太多,不然也很難為他們爭取到獲得皇室血統的機會。

  若他們都叛變了……

  二長老急了:“來人!將這三個口無遮攔的女子扣下,禁閉一年好好反省!”

  只是禁閉一年,已經十分仁厚了。

  若放在以前,早就大刑伺候了,但他只想快速把控局勢。

  剛下令,龍宮禁衛隊就飛快朝三個女子包圍過去。

  卻不料。

  “鏗!”

  “鏗!”

  “鏗!”

  三位統領齊齊拔出兵刃:“我看誰敢!”

  二長老氣得天靈蓋都要飛了:“反了!你們都要反了不成?”

  他現在是徹底明白了。

  這三個去乾國的女子,絕對出了大問題。

  可她們懷孕,已經是不爭的事實,又為……

  等等!

  她們懷的,真是敖天的孩子么?

  壞了!

  還有燭龍!

  二長老徹底麻了,眼神卻又轉向另外幾個拔出兵刃的統領:“他們被乾國歹人蠱惑,你們跟著湊什么熱鬧?”

  幾位統領:“……”

  我們當然收了好處了。

  我們都找人鑒定過了。

  那液體的確是來源于燭龍。

  我們也想要擁有燭龍血脈的強大后代。

  有錯么?

  二長老已經懵了,龍宮十二統領,眨眼間叛變了一半。

  這到底是鬧哪樣?

  既然這樣!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二長老怒聲道:“長老團,禁衛軍聽令!擒拿叛賊!”

  “是!”

  在場高手轉眼間都進入了戰斗的準備。

  場上氣氛頓時肅殺到了極點,把所有龍裔都干懵了。

  不是說只是開會么?怎么轉眼龍宮就內斗了?

  過半統領不聽指揮。

  五位長老齊齊出手。

  要知道,除了鮮有出手的七長老,所有長老實力都明確在十二統領之上。

  這……

  就在所有龍裔都無比擔心的情況下。

  忽然有一股極其誘人的強大波動傳到了龍宮。

  下一刻。

  一道詔書憑空出現在龍宮之上,看到詔書內容之后,整個龍宮都騷亂了。

  “納賢令!”

  “大乾皇帝歷經千險,重開化龍池,盛邀天下所有龍族賢能共襄盛會。”

  “這……我聽說化龍池乃無上神物,就算已經化龍成功,在化龍池旁邊修煉也能事半功倍。”

  “誰說不是呢?”

  這時。

  敖熙也緩緩站起身來,似笑非笑地看著臉色陰晴不定的眾長老統領。

  隨后右手輕揮。

  海水之中,瞬間出現了一扇無比穩固的傳送門。

  她淡淡一笑:“諸位!吾女乃乾國護國神龍,定能為諸位謀取血脈上的利益,誰愿與我一起前往?”

  二長老:“???”

  真的壞了!

  他急了,拼命敲打自己的耳后鱗:“駒龍大人!駒龍大人!你在哪啊,快回龍宮啊!”

  駒龍氣急敗壞的聲音響起:“我正在躲避追殺,你現在聯系我,是嫌我死得不夠快啊?臭老不死的,給我滾蛋!”

  二長老:“???”

  翌日清晨。

  秦牧野無比愜意地伸了個懶腰。

  走出山洞。

  卻發現嬴霜正看著天空發呆。

  “姨姨,你這是……”

  “沒事!”

  嬴霜搖了搖頭,昨晚她也看到納賢令。

  看到的那一刻,她也挺生氣的,不過一切都無可挽回,生氣也沒有用。

  只要拿捏住秦牧野,至少還有化龍池五成的使用權。

  莫生氣。

  人生就像一場戲。

  她深呼吸了幾次,情緒平穩了下來:“你休息得怎么樣?”

  “好多了!”

  秦牧野笑著點了點頭:“昨晚睡得很香,感覺香香軟軟的,很安心!”

  嬴霜:“???”

  那種異樣的感覺,又從心頭冒出來了。

  但看秦牧野沒有繼續說,像只是隨口一提,好似只是自己多心了。

  她搖了搖頭,板著臉道:“準備回烈穹!你們乾國,應該不會搞那些無意義的營救吧?”

  “不會!”

  秦牧野笑著擺手:“從找鯨龍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打定主意要跟姨姨回家了,怎么可能自己拆自己的臺?”

  嬴霜瞥了他一眼:“你算計的倒是早!走吧,回烈穹!”

  說罷,直接騰空而起。

  態度十分冷漠。

  秦牧野:“……”

  為什么,你昨晚對我好?

  又為什么,現在變得冷淡了?

  女人心,真是海底針啊!

  他也沒有咄咄逼人,只是跟著飛了起來,不遠不近地在后面乖乖跟著。

  一路無話。

  也不知道嬴霜心里在想些什么。

  高空之上,縱身疾馳。

  飛過乾國上空,沒有遭遇任何阻礙。

  沒過多久,便掠過了乾國西北方向的大裂溝,轉眼就進入了別國的上空。

  這自然是一件很冒犯的事情。

  不過兩人飛得很高,已經超過了領空范圍。

  再加上有斥候上來發現是嬴霜這個殺胚,很老實地選擇沒有挑釁。

  于是過了一個晝夜。

  兩人先后落在了烈穹國都城門口。

  秦牧野四處打量了一下,發現這里一半城建都跟乾國近似,但還有一半完全是另一種文明。

  想來是與乾國同宗同源的烈穹,打服了當地的土著,融合形成了新的民情。

  而那城門下進進出出的百姓,也都是一樣的融合風。

  倒也挺有意思的。

  嬴霜淡漠地瞥了他一眼:“走吧!跟我面見父帥!”

  “哎!”

  秦牧野也不抗拒。

  真要論起輩分,自己還得叫嬴烈姥爺呢。

  反正自己是安全的。

  只要把嬴霜這位姨姨哄好,來烈穹就跟回家一樣。

  于是跟著嬴霜,大搖大擺地朝城門走去。

  忙了這么長時間。

  總算能夠休息一段時間了。

  烈穹好啊!

  連個熟人都沒有。

  完全沒有社交壓力。

  剛冒出這個念頭。

  他就聽到身后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你們放開我!”

  “我們就算犯了罪,也應該監察司的人抓我們?”

  “你們烈穹的人憑什么?”

  “快放開我,不然我生氣了!”

  “嗚嗚嗚……南宮飲月,你快來抓我啊,我聽人說烈穹監獄的伙食老難吃了!”

  轉過頭。

  果然是那個容貌嬌俏的小狐貍,此刻正被腳銬手鏈鎖得嚴嚴實實。

  尾巴垂著。

  耳朵耷拉著。

  要多蔫有多蔫。

  旁邊還有一只更蔫的呆頭鳥,累得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晴嵐?”

  “老板!?”

  涂山晴嵐愕然看向秦牧野,頓時像是看到了救星:“老板!你來烈穹了?”

  “你怎么也來了?”

  “我來坐牢啊!”

  “好巧,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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