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時，魏霖和服務員不僅對了菜品，順便把單都提前買了。
回來后，他又變成了一個啞巴。
傅錦棠和李沁靈兩人輕聲交談時，魏霖和上次一樣選擇默不作聲，只專注于餐盤中的菜品。
唯有傅錦棠意識到他也在，和他主動聊幾句，和他主動舉杯時，他才有些許的參與感。
不同于之前對兩人的交談毫不在意。
由于鄭澤暉提點過他，告訴他明星的影響力遠高于網紅，這趟他稍稍留意了一下兩人的談話內容。
從只字片語中，他得知李沁靈的身體，似乎從小就不太好。
“身體不好……”
魏霖默默觀察。
當他真正在意起李沁靈，從這方面去感受時，他忽然生出了一種奇怪的直覺。
李沁靈的生命力很弱！
這是他第二次見到李沁靈。
第一次時，他的生命進階處于第四輪，身體有過一番全面增長，但當時他對李沁靈并沒有這種感覺。
第五輪生命進階過后，他腦部得到了開發，漸漸挖掘出不少自身的奇妙。
超強的理解力，能預感身旁講話者有沒有說謊，能在注意力集中時放緩對方的速度。
可在預感對方生命力的強弱上，之前他并沒有發現，直到現在遇見李沁靈。
一頓飯吃了整整三個小時，期間魏霖極少講話。
晚飯結束后，時間來到了八點半。
在金陵市有房產的李沁靈，先一步離開了，沒有和魏霖兩人繼續二場。
洲際頂樓的酒吧中，變成了魏霖和傅錦棠兩人單約。
兩杯雞尾酒上來后，傅錦棠先喝了一口，略有點不好意思，道：“又害你在一邊尬陪了一晚。”
魏霖搖頭笑了笑，突然問道：“她的身體，是不是很不好？”
“嗯。”傅錦棠望著窗外，眼神黯然，輕聲道：“一直都不太好。”
“我感覺她的生命力很弱。”魏霖再道。
“你的感覺是對的。”傅錦棠輕嘆一聲，沒有在李沁靈的問題上多說什么，而是將話題轉移到兩人的工作事務上。
她很快得知，魏霖是通過一段錄音，加上利益的捆綁才成功策反了鐘肖微，將一件壞事變成了好事。
“干得漂亮！”
傅錦棠毫不吝嗇地夸了一句，又安撫他：“像天重小老板這樣的人有很多，錢，才是他們的命。命，都被他們放在了第二位。”
“魏霖，你的做法是對的。”
“你覺得和這種人打交道惡心，我又何嘗不是？生意場上不能太任性，只要能給你帶來切實的利益，再惡心的人你都要忍著。”
“不是鐘肖微跳出來，將唐強指使他一事挑明，你知道你會有多大的麻煩嗎？”
“你的外貿訂單，有可能會因為此事損失一大半，安德森那邊也未必會和你們繼續合作，而齊峰卻可以將你的客源搶走一大半。”
“就是因為你忍住了，還給了鐘肖微訂單做，他才將那把刀捅在了齊峰身上。”
“呵呵，齊峰。”
傅錦棠冷笑。
一想到齊峰和唐強，為了此事而焦頭爛額，她便覺得痛快。
因第二天有正事，兩人當晚并沒有喝太多酒，也沒在酒吧呆很久，早早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12月17日，周二。
金陵市，某高聳的辦公樓，38層。
楓林剛組建不久的分公司中。
在這里，魏霖見到了飛雄商貿的產品經理呂柏松，麥輝的姚彤，還有新天地的房軍，和百聯的寧小川。
飛雄，新天地和百聯，都是類似于錦繡百貨的商場。
麥輝，則是一家大型的連鎖超市。
傅錦棠代表的是楓林。
楓林進軍國內市場，率先從四大一線城市入手，而今打算在各大二線城市開店。
傅錦棠，現在負責長三角地區的擴店業務。
“傅小姐，好久不見。”
“沒想到你竟然去了楓林，而不是在自家公司任職。”
“要不是因為傅小姐你在楓林，我們幾個是不會特意過來跑一趟的。”
房軍、寧小川和呂柏松，還有飛雄那邊真正負責店鋪招租業務的孫鴻飛，到了辦公室以后，各個沖著傅錦棠笑著打招呼。
魏霖坐在她身邊，猶如她的小助理般，暗暗打量著來人。
“姚彤……”
仔細看了看那個胖乎乎的中年女人，魏霖第一時間就打消了念頭，一枚好感果實打死都不能用在她身上。
此女臉上脂粉很厚，遮蓋著不太好的皮膚，小眼睛透著精明，臃腫身材鼓鼓囊囊的，連身上的定制西服也無法修飾。
年齡的話，明顯超過了四十，估計有四十五六。
“我不是鐘胖子，我不是鐘胖子！賺錢歸賺錢，可做人的底線還是要有的！”
魏霖不斷給自己洗腦。
好感果實用在男性身上問題不大，可只要作用在女人身上，不論對方的年齡相貌如何，都會將雙方關系拉扯到男女之情領域。
一想到姚彤這樣的老姐姐，因為一枚好感果實對自己產生了念想，魏霖不禁生出冷汗。
他很快見識到了傅錦棠的另一面。
以傅錦棠在楓林的身份地位，想要在飛雄、新天地、百聯開店，本該一個個地拜訪房軍、寧小川和孫鴻飛，找他們去逐個商談。
——別的商家入駐店鋪都是這樣的流程。
傅錦棠顯然不一樣。
她將負責這方面業務的三個人，一次性地弄到了楓林分部，直接洽談店鋪的選址樓層，商場的抽成，還有年租金方面的問題。
魏霖能看得出來，三人并不是因為楓林而給面子，完全是因為傅錦棠自身。
“傅姐……”
魏霖心中的驚異更甚。
即便傅錦棠背后有著錦繡百貨，可錦繡百貨和另外三家同行，其實是一種競爭關系。
在這種關系下，飛雄、新天地和百聯的業務負責人，居然非常給她面子，都拿較好的樓層和較好的位置給她。
且都明確說了，他們從楓林店鋪抽成的比例，要低于同樓層的其它店鋪。
魏霖隱隱有種感覺，這趟來的如果不是傅錦棠，即便是安德森親臨于此，也談不到這種程度。
“除了楓林，除了錦繡百貨，傅姐應該還有別的底氣。”
魏霖心有所悟。
會議室內。
傅錦棠和房軍、寧小川，還有孫鴻飛、姚彤四人愉快交談著，只有兩人始終默不作聲。
一個是魏霖，另一個則是呂柏松。
呂柏松在飛雄商貿的職務比孫鴻飛低，孫鴻飛負責整個飛雄的招商業務，而他只是負責自家的集合店。
飛雄自己的商場，絕大多數都租給了各大品牌方開店，可也有一些樓層不好的位置，遲遲也無法租出去。
空著也是空著，飛雄便自己弄出了集合店，由呂柏松挑選商品拿過去一起賣。
說白了，賣的都是一些雜七雜八的小品牌，那些小品牌沒有足夠的影響力和資金，去單獨進行開店。
飛雄仿造的正是錦繡精品，但規模較小，暫時不成氣候。
今天這個會，和他呂柏松本來也沒什么關系，只因傅錦棠隨口提了一句他的名字，孫鴻飛就將他拉上一起了。
他聽了半天，發現確實和他不相干，無聊的要命。
整個上午，傅錦棠和他們已經談的差不多了。
中午，她叫了包裝精美的外賣，就在楓林的分公司吃，準備在下午就把細節敲定后簽署合同。
飯后，大家喝著咖啡閑聊。
“我這個弟弟，自己弄了一個帽子小品牌，能否在你們飛雄的集合店試著賣賣看？”
傅錦棠隨口來了一句，指著魏霖介紹給呂柏松，道：“在我們錦繡自己的精品店，目前已經開始售賣了，銷量倒還不錯。呂總，能試試嗎？”
呂柏松啞然一笑，道：“小事一樁。”
他現在的模式，就是在向錦繡精品店靠攏。
來時，孫鴻飛還隱諱地說過傅錦棠這個女人很不簡單，而且他能過來還是因為人家提了自己的名字。
現在一看，他這趟能過來參與一下，應該就是為了帽子的事。
對他而言，這確實只是很小的事，于是道：“同類商品，我這邊的拿貨價，是3折到3.5折。東西我就不細看了，就以3.5折來拿貨，你看怎樣？”
他望著魏霖問。
魏霖趕忙點頭答應。
“姚姐，放你們超市也試試？”
傅錦棠又看向姚彤。
姚彤和她有點私交，只是一些帽子而已，連皮毛都算不上，便笑著說：“能在你們錦繡精品店賣的，質量上應該不會有什么問題，麥輝那邊就是我一句話的事。”
飛雄和麥輝，就在飯后喝咖啡的閑暇時間，被傅錦棠的兩句話給輕松搞定了。
魏霖準備動用的好感果實，一枚都沒用上。
他暗暗苦笑。
他手下的業務員，找飛雄、麥輝的人磨了很久，給出的條件都極為苛刻，連呂柏松和姚彤的面都見不上。
即便是他，頂著鑫霖老板的身份，都未必能見到兩人。
可在傅錦棠這邊，忙活楓林的正事時，她只是隨意地提了兩句，呂柏松和姚彤便已爽快答應下來。
傅錦棠笑了笑，道：“那好，待會你們聊幾句。”
她甚至都沒說一個“謝”字，而事情就此敲定。
很快，魏霖和呂柏松、姚彤兩人，就談妥了合同細節。
飛雄在蘇省有好幾家商場，但集合店業務才剛剛起步，前期呂柏松只拿1萬單來試水，等銷量起來后才會大量補貨。
麥輝不同。
它是全國性的大型連鎖超市，僅蘇省就有三十六家店，且輻射到省內的三四線小城。
而姚彤是蘇省這邊的產品負責人。
根據“逆魔”在錦繡精品的銷售狀況，她第一次就要了3萬單，并言明她只有蘇省這邊的權利。
若“逆魔”在蘇省超市賣的不錯，她會向總公司那邊推薦，進行全國范圍的超市鋪貨。
麥輝的拿貨價，要低于錦繡精品和飛雄，給出了3.3折。
魏霖欣然答應。
他了解了一下，意識到麥輝的規模遠超錦繡精品，一旦“逆魔”能夠在蘇省成功，等有望在全國的麥輝超市鋪貨后，“逆魔”的銷量將能呈幾何倍數地增長。
而且，不論飛雄還是麥輝，都可以長期去合作，可不是一錘子買賣。
可惜的是，新天地和百聯并沒有類似的集合店，只和各類專賣店合作。
魏霖這邊，目前的產品還不夠豐富，品牌也同樣不夠響亮，沒有自己拿店鋪專門賣“逆魔”的必要性。
下午的會議，他就沒有繼續參加了，提前回到酒店休息。
待到他將消息告知安云天，說搞定了飛雄和麥輝，拿到了4萬訂單以后，安云天的喜悅可想而知。
“霖子！”
“飛雄和麥輝的負責人，我們連見都見不到，沒想到你全部談妥了！”
“4萬單，后續還會有訂單！霖子，你搞客戶的能力，我是真心佩服啊！”
一番夸贊后，老安也給出了好消息。
因鐘肖微在圈里四處散布消息，指明齊峰和唐強授意他胡作非為，導致不少國內外的品牌客戶，開始找鑫霖、樺木和志杰問話。
鑫霖的公司電話，這兩天就接到了不少客戶來電，說是有意來鑫霖進行參觀。
樺木和志杰那邊，也有類似的電話。
國內外的那些客戶，很多都不齒齊峰的做法，只要鑫霖這邊的工藝水平合格，價格和齊峰又相差不大，他們考慮將單子交給鑫霖來做。
換了以前，那些高冷的國外客戶，連多看鑫霖這樣的小廠一眼都不會。
“安叔，4萬訂單還是給樺木、志杰來做。”魏霖心情暢快，說道：“我有種預感，接下來的一段時間，我們應該能接到不少國外大單！”
“你是說，齊峰那邊的老客戶？”安云天暗暗動容。
“齊峰瞎搞，最近的名聲不太好，人家也要防著它。”魏霖冷然一笑，說道：“這是我們最好的機會！安叔，你這兩天多留意一下公司電話，那些老外如果來訪的話，你就把時間約在同一天，到時我也會在。”
“你肯定要在的，老外我可應付不來。”安云天道。
魏霖道：“放心，交給我，我來搞定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