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拍走第一個下落的圓月，便開始跑動起來。
自己可沒關蒼龍那么強。
圓月不斷下落，不斷從九山反彈回來，刺耳的尖嘯破空聲接連不斷。
周冷邊跑邊躲，盡最大可能拍擊攻向自己的圓月。
那每躲過一次，被躲避的圓月就會進行一次加速，直到撞上或被拍走。
周冷精神緊繃，用盡全力，閃躲騰挪。
當第54個圓月落下的時候，整整二十四個圓月從四面八方飛來。
周冷躲無可躲，被一個圓月撞在后背。
砰……
周冷吐血前撲，漫天圓月消散，只剩一個，靜靜懸浮。
“五山。一共十七山。”武夫子宣布成績。
一股無形力量飛來，周冷被送出飛月圖。
扭頭一看，在飛月圖榜單上，看到了自己名字。
第一，周冷，十七山。
其余人的所有名字，消失不見。
周冷轉頭一看，除了武夫子，所有透明弟子消失不見，包括那個甜甜聲音的小圓臉師姐。
好似幻覺。
“結束了？”周冷望著武夫子，內心生出淡淡的遺憾。
第一次就能十七山，如果反復練習，雖然依舊比不上關蒼龍三人，但一定能十八山及格。
“你沒感覺到？”武夫子問。
“什么？”周冷問。
“真氣白月的力量。”
周冷仔細回憶，慢慢道：“真氣白月……似乎有些不同，但，模糊不清。”
“如果是比你大一點的那個小孩，恐怕已經感應到真氣白月的不同。先休息一陣，回憶飛月圖經歷，吸取教訓，便可再度進入。”
“可以一直進？”周冷問。
“當然。先到先進，后到排隊輪流進。”武夫子道。
周冷想起外面那幾百人，如果都進來，哪怕每人十分鐘，也要兩天多才能碰一次。
盤坐在地，運氣療傷，恢復真氣。
待修養好，回憶之前的經過。
“真氣白月……”
慢慢地，周冷發覺真氣白月的特別之處。
真氣在圓月表面的變化，非常奇特，甚至隱隱有種玄妙的感覺。
除此之外，便再難感知。
“弟子想再入其中。”
“自行便可。”
周冷邁步進入飛月圖。
這一次，沒有急匆匆出手，而是雙目緊閉，兩臂抱月，用盡全力感知真氣白月。
真氣隨著指尖涌出，宛如一條條細細的氣蛇，在真氣白月表面游蕩。
周冷瞬間醒悟，這真氣白月，是鍛煉真氣外放的寶物。
人類也有，但肯定不如此物精妙神異。
先天之下，真氣只能附著皮膚表面薄薄一層，只能進行有限的變化。
先天之后，真氣格外強大，真氣外放距離增加，甚至可以通過改變真氣結構來增強外放力量。
先天高手的真氣，便是自身的武器。
周冷精神振奮，全神貫注感知真氣在圓月表面的流動。
在武道感知中，配合真氣圓月，幾乎可以“看到”真氣的流淌，這是正常訓練真氣外放不可能做到的。
真氣一旦離體，感知程度會大大減弱，至少要到宗師“氣化全身”的程度，才能清晰感知。
周冷不再用圓月去撞九樹，全心感知真氣在圓月表面的變化。
與此同時，發現周圍的真氣極為濃郁。
這一感知，就是一天一夜。
之前學過《參星訣》下篇，大多看不懂。
現在配合真氣白月，很快悟通真氣外放的許多細處。
周冷確信，自己一旦晉升先天，便可以快速真氣外放，根本不用像許多先天高手那樣，等數個月甚至數年。
真氣外放的能力，極大影響先天甚至以后的武者實力。
在感知真氣外放的同時，對真氣的所有感悟，都慢慢加深。
周冷見武夫子不管自己，心安理得，一口氣感悟三天三夜。
累了，在飛月圖里睡覺。
這里面的靈氣，比傳功殿廣場更加濃郁，甚至達到某種極限。
一覺醒來，周冷伸指掠過手背，浮現奇異的感覺。
皮膚更加細滑，更有彈性。
巨人體奇身強大粗糙，而現在，身體似乎多出一種奇特的生命力。
閉目感知，身體之中，每一個細胞都有一種“水汪汪”的感覺。
仔細感知，恍然大悟。
這是傳說中“靈氣極限”的現象。
一些宗師武圣的筆記里，記載過這種情況。
在一些特殊的地方，因為靈氣源源不斷聚集，無法散逸，最終達到“靈氣極限”。
人在其中修煉，真氣會慢慢向缺真氣的身體中凝聚，最終將整個人的每一個細胞充滿靈氣。
這種靈氣極限，人類目前無法創造，因為需要很多特殊條件。
基本只有關閉多年的洞天福地中，才能出現。
周冷看了看四周，決定干脆不出去了。
靈氣極限，是一種其特別的狀態。
人的肌肉不斷承受超越極限的外力撕裂，會不斷成長，不斷變強。
靈氣也如此。
現在周冷身體的每一處，都被靈氣極限充滿。
這樣，會大大提高身體對靈氣的儲存、吸收和感知等一切方面。
擴充丹田，拓寬經脈，甚至滋養武道意志。
感受到身體成長到極限，周冷起身，運足真氣，兩臂向前推出。
轟……
遠比之前更渾厚的真氣噴涌而出。
圓月接連撞破一棵棵樹，最后撞碎第六棵樹，砸在第七棵樹的樹干上，滾落回返。
短短四天，增長一山。
環境一變，化作飛月流河的場地。
周冷這次有了經驗，外加一直感悟真氣外放，對操控真氣白月更加得心應手。
白月落水，不疾不徐隨著河水流淌。
上一次圓月在水中左搖右晃，但這一次，卻無比平穩。
武夫子站在飛月鼎外，眼睛微微睜大。
“這個小子，真氣操控水平似乎達到優秀弟子的程度，甚至可能接近他們三個……”
飛月圖內，周冷穩健地控制圓月，穿過一座又一座山。
再次到了第七山后的大急流，圓月穩穩下落，不搖不晃，不疾不徐，就像超音速戰斗機駕駛員坐旋轉木馬一樣穩。
圓月輕輕松松超過第八山，抵達第九山，開始爬逆流的盤山河。
周冷水平足夠，但對這里的環境不熟悉。
圓月遭遇各種突發情況，要么漩渦突然變大，要么巨浪突然橫移，要么整座山地震，甚至河水斷開，不得不進行跳躍。
最終，在第九山前，圓月摔了下來。
外面的武夫子摸了摸胡子。
“他過飛月流河第九山，只是時間問題。看來，之前小看了他。”
“他的真氣操控水平，竟然可能追上古河三子中的沈云弦。”
“不錯，不錯。”
武夫子第一次稱贊周冷的武道。
飛月圖中，九山圍谷，百月天降。
周冷再次拍打和躲避眾多圓月。
但這一次，摸清規律。
之前拍擊圓月是胡亂一氣，但現在，卻刻意控制力道，進而影響圓月的回彈的時間。
避免更多的圓月同時抵達，導致避無可避。
不過，這需要豐富的經驗，只能一點一點積累，短時間無法做到。
這一次，在月落63個的時候，失敗。
這三次成績，分別是六山、八山和六山。
離開飛月圖，看向飛月榜。
第一，周冷，二十山。
“你可以去先天閣，或者繼續修煉。飛月圖，非常重要，涉及……算了，你是原始文明，無法進入，說了也無用。”
周冷道：“弟子在飛月圖中，發現一些疑問，還請武夫子解惑。”
“說。”
周冷將心中疑惑一一說出，武夫子大都解答，但在其中一些特別問題上，卻讓周冷自己參悟。
完成答疑，周冷打開武道城app，將武道心得記錄在最近建立的“古河”記事本中。
從頭開始閱讀古河筆記，對一些地方的感悟加深。
周冷心中冒出一個念頭，再一次翻閱筆記，找出幾條絕對正確的感悟。
逆向翻譯。
把漢字翻譯成神文。
既然直接閱讀《參星訣》神文能增強修煉效果，若直接記憶感悟神文，那修煉效果必然更強。
進入飛月圖，開始創建神文。
“首先確立語意……”
“然后建立面文字……”
“之后要把六個面文字組建成一個正方體……”
“最后進行語法旋轉……”
周冷之前用神文意念發音，類似說口語，哪怕很多地方不標準，甚至磕磕巴巴分拆成面文字，武夫子也能聽懂。
就好比小孩說話，往往單字單詞往外蹦，甚至咬音不準，大人都能理解。
但要建立完整神文，則需要理解神文的所有細節，錯一點都會導致神文崩潰。
周冷一步一步建立神文。
一開始，在建立面文字的過程中頻繁失敗。
不多時，進步了一點，面文字建立成功，開始建立正方體文字。
可惜，試了一次又一次，次次像豆腐渣工程，全部失敗。
武夫子一眼就看出周冷在干什么，輕輕搖頭。
“這小子恐怕不知道，神文對話、普通神文和修煉神文，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前者在高等文明是個孩子就行，普通神文胡亂創建也行，但修煉神文長存不息，甚至永恒不滅，需要高深修為和強大的神文基本功，普通虛神都難。”
“真正的修煉神文，至少以一顆恒星為‘基體’。《參星訣》的每一個字，都蘊含一顆太陽的力量……”
最終，周冷發現無法創建，不得不放棄，繼續在靈氣極限的飛月圖中，感悟真氣白月，進行修煉。
在看到古河三子之前，周冷本以為，氣血境生力期的武道指數上限是12。
見識到古河三子的實力，才明白，那只是藍星的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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