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冷目光一凝。
新的六個傀儡,比上一層的又大了整整一圈,每一個都有兩米高,
六個銅人傀儡眼中紅光一閃,分散開,從六個方向進行包圍。
它們的鐵拳和鐵腿急速彈出并急速收回,反反復復,鏗鏘作響,偶爾高速甩動。
六個方向,絕無死角。
這第六層已經不單純考驗戰斗技巧,而是全面考驗身體的強度。
抗不過六個銅人傀儡的瘋狂擊打,任你武道技法再高,也過不去這一關。
周冷深吸一口氣,主動迎上前。
六個銅人傀儡包圍周冷,瘋狂拳打腳踢。
周冷左手格擋,頭顱不斷躲閃,但身體其他地方卻不做躲避,硬受攻擊。
同時,右手主攻,不斷打擊傀儡身上的發光點。
周冷一邊攻擊,一邊用余光觀察顯示屏上的數字。
這第六層的百分比數字,降得遠比前五層慢。
果然,就是逼人挨打。
數十條鋼鐵手臂與腿拳打腳踢,狀若圍毆。
周冷的身體已經強到可怕,即便這樣,也全身是傷。
慢慢地,傷到內臟,嘴角流血。
這一次的傷,遠遠重于跟拜魔教教徒之戰。
沒有后退,沒有驚慌,沒有恐懼。
在煉獄之門鍛煉出的絕強意志,完全適應這種逆境。
受傷是真的,危險是真的,疼痛是真的。
但,無畏也是真的。
周冷毫不動搖,一邊承受打擊,一邊瘋狂揮舞右拳,進攻銅人傀儡。
一定要通過第六層。
至少要看一看第七層的魔化傀儡。
慢慢地,周冷滿身是血。
銅人傀儡的手上腳上,也沾滿鮮血。
周冷的眼神,未曾動搖。
“嘀……”
顯示屏上,100降為0。
六個銅人傀儡散開,大門打開。
“呼……”
周冷拖著沉重疲憊的身軀,慢慢向前走。
煉體初期闖煉體后期的銅人陣,確實有些吃力。
全憑鋼鐵肌膚,沒有這么強大身體,其他提高一倍也過不去。
骨頭差一點被打斷。
但,闖過了。
周冷吃藥打坐。
傷口迅速愈合。
兩個小時后,起身。
滿身是傷,但神采奕奕。
“我要去第七銅人陣。”周冷向工作人員發出申請。
“我們這里建議你放棄第七銅人陣,你的實力,不足以通過,那是生力期的戰場。”
“我只是去看看,幾招后主動投降。”
“好。”
“現在第七銅人陣沒有人,您可以直接進入。”
周冷走進第七層銅人陣。
前六層與其說是銅人,更像是魔化機械。
但眼前站立著兩個全人形傀儡。
地面沒有滑軌。
兩個全身銅光閃耀的傀儡,邁著穩健的步伐,走上前。
人形傀儡身高兩米半,身體比尋常人類粗大好幾圈。
像是一個壯漢,穿著一身黃銅鎧甲。
周冷仔細觀察兩個人形傀儡的步法,沒有機械式的僵硬。
仿若真人。
一直有傳言說,這些傀儡是魔靈師和人類武道的結合體,由魔靈師親自操控。
兩個人形傀儡走近,一個猛地踏步,一招沖山拳直直攻來。
另一個竟然跳上半空,自上方踢擊。
兩人來勢之快、攻勢之猛,周冷前所未遇。
周冷本應該躲避,但想試試人形傀儡的力量,竟然上前一步,躲開空中銅人傀儡,一掌極快的風起潮生,迎向黃銅巨拳。
嘭……
那人形傀儡身形一震,周冷則身體失衡,跌跌撞撞向后倒行。
巨大的沖撞力震得右臂發麻,體內氣血輕蕩,一時間竟然無法運轉氣血,以至于停不下腳步。
直退了整整九步,真氣凝聚,停下來。
另一個人形傀儡靠近,猛地一個橫掃,帶起勁風,直撲周冷面門。
周冷避無可避,抬起雙臂擋在面前。
黃銅小腿,橫撞周冷下臂。
嘭……
宛如大車撞擊,周冷整個人仿佛在冰面上打滑一樣,倒滑出十幾米,鞋底嗤嗤作響,身形怎么也止不住。
輕微的疼痛自臂骨傳來。
“我認輸。”
真要這么打下去,最多十招,就會骨骼碎裂,耽誤期中考。
兩個人形傀儡回返,出口關閉,入口打開。
周冷一邊走,一邊回憶人形傀儡一拳一腿的力道。
力道之猛,遠勝那個煉體后期的魚人教徒。
兩個傀儡的兩招武功,沉穩有力,雖然略顯呆板,但速度和力道,補足了缺陷。
“如果生力期都是這種力道的話,我要到煉體后期,才能戰勝……”
周冷先領了通關前六層的獎勵,然后進入休息室。
周冷吃了丹藥,稍加調息,清除淤血,減輕紅腫,走出休息室。
一邊走,一邊聯系饒明賢。
“你怎么樣?”
“勉強闖過第四層,被打得吐血,第五層等明年吧。”
“我去找你。”周冷道。
“你呢?”
“被第七層的人形傀儡打退了,差距過大。山河原那家伙,兩三個月前就能過第七層,委實強悍。”周冷道。
路過有鏡子的地方,看了一眼。
只面部頭部傷口較少,身體其他地方,密布小傷口和淤青的痕跡。
整個人像被噴了一身紅青相間的油漆。
再遇饒明賢,兩人看著對方身上的傷口。
周冷只是皮肉傷,饒明賢則慘得多,全身多處淤血未消,大片皮膚破損。
“你的身體,已經接近張星烈了。”饒明賢看著周冷的傷勢,一眼便看出差距。
周冷一邊走,一邊道:“我的皮膚和肌肉,應該和張星烈差不多,但全身的話,跟他比,還是差一點。他現在已經煉體后期,應該能過第七層了。”
“也是,張星烈的天賦,越來越強。”
兩人慢慢向外走,交流對戰或者說挨打的經驗心得。
銅人陣幾乎天天人滿為患,兩人一路向前,不斷遇到前來試煉的學生。
偶爾有兩人認識的人,簡單打招呼。
“老饒!”一隊學生走過來,其中一人笑著沖饒明賢走去。
周冷一看兩人要聊天,便走向道路邊介紹銅人陣的公告欄前,緊鄰冬青樹,低頭看魔化腕表。
回復許青錦的話。
之前兩人即便天天在中午一起吃飯,許青錦也只是偶爾才發信息聊天。
自從一起去了小吃街后,兩人開始每天聊天,偶爾語音聊天。
饒明賢和那人說了自己和周冷來闖銅人陣,又聊了幾句,然后告別。
那人是西海武大,看了一眼周冷的背影,轉身離開。
“走吧,一個鄰居,比咱們大兩屆。”饒明賢道。
周冷收起魔化腕表的光幕,一起向外面走去。
走了一會兒,后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周冷同學,等一下。”
“嗯?”周冷和饒明賢一起轉頭。
十幾個人快步趕來,有人佩戴著學生牌。
上面雕刻西海武大的校徽。
周冷和饒明賢齊齊皺眉,對方許多人面色不善。
饒明賢向遠處看去,他那朋友正在往前走,沒有過來。
這十幾個人,明顯是和他那朋友一支隊伍的。
只一瞬間,饒明賢就想通,他那朋友向他們說了周冷在這里,然后他的同學過來找茬。
那個朋友既然是大三的,這些人應該也是大三。
見事情因自己而起,即便渾身是傷,饒明賢也搶先一步,擋在周冷身前。
“堂堂武道十大,準備趁人之危嗎?”饒明賢冷漠地掃視眾人。
“你不是周冷,讓開。”一個身高馬大的學生道。
西海武大為首那人一抬手,阻止其他人說話,面帶微笑。
他向周冷和饒明賢一抱拳,道:“在下尤勵勝,西海武大拳法協會修行部部長,只因周兄接連重創我們協會兩人,想要討教一番。并非今日趁人之危,等你養好傷,時間地點你定,如何?”
武道時代,武風盛行。
挑戰切磋是家常便飯,踢館戰斗是司空見慣。
惡性殺人事件更是科技文明時代的幾十上百倍。
人族各地的高手,名氣越大,遭遇挑戰的次數越多,無人能幸免。
不過,只要沒有大仇,高手之間,往往以巧斗來分高下,避免結仇更深。
饒明賢看了一眼周冷,現在,也逐漸享受張星烈的待遇。
饒明賢皺著眉頭,盯著尤勵勝。
這個名字,之前聽朋友提起過,在高中時代就是一中風云人物,在西海武大也不是庸手。
一般武大的拳法協會,修行部部長地位極高,并不遜于普通副會長。
他才大三就擔任這個職位,定然實力不凡。
饒明賢轉頭問周冷:“我知道你在賭斗臺上戰勝了一個大二的,怎么又得罪一個大三的?”
“大四的。”周冷道。
“在哪里動的手。”
“少尉營。”
“嗯?等等,你什么時候去的?”
“前天。”
“嗯?嗯!一天穿營?”饒明賢輕呼。
周冷點了一下頭。
對面西海武大眾人愣了一下,只有尤勵勝等少數人面不改色。
其中一人道:“尤勵勝三個月前,便成功闖過少尉營。”
饒明賢很快反應過來,望向尤勵勝,道:“也就是說,你身為西海武大大三學生,要因為少尉營的事,在周冷受傷之際,報復他?”
尤勵勝面色如常,道:“我說過,時間地點方式他定,并非今天趁人之危。我們西海武大,還不至于如此。周冷,你敢不敢?”
周冷道:“打了一個,惹來一個,現在又來一個。你們西海武大拳法協會,是準備一天一個找我車輪戰嗎?”
“這……”西海武大眾學生不知如何回答。
饒明賢冷聲道:“你們西海武大,不要欺人太甚。這樣連番幾次找上門,就不怕周冷生力后期之后,走‘先天戰路’的時候,選擇你們西海武大,一個一個挑了你們的所有班級和社團嗎!”
“好大的口氣!”西海武大眾人紛紛反駁,被尤勵勝攔下。
西海武大眾人面色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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