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關注過周冷小群體的人,都面露驚疑之色。
這里面,宋老、張星烈和章楓,的確算得上天資驚人。
可其他人,也就是普通小天才水準,甚至還不如。
有幾個人,原本的天賦可能還不如許多下等。
頭頂紫光的二十七人站到一起。
場上,分出四個群體。
下等弟子,中等弟子,上等弟子,以及孤零零的周冷。
武夫子看向周冷,道:“一開始,連老夫都被你騙過,只當你是運氣好,學會部分神文,得了記名弟子身份。現在才發現,你竟然能突破神文的文明禁鎖,直接學全神文。”
“你修煉努力,愿意與眾人分享,擔起大師兄的責任。”
“當然,最重要的是,你是唯一一個學會全文,又學了一點下篇的弟子。”
“你在未來的成就,將遠遠超過其他人,但……”
武夫子掃視宋覺思與張星烈。
“用不了多久,你會遠遠落后于他們兩個。”
“他們兩個不懂神文,是弱點,但他們的能力與天賦,卻能很快彌補。”
“你可能不服氣,但有些人,就是能在某種領域,達到常人永遠達不到的高度。”
“你要記住,用生命記住,你們文明的未來,壓在他們兩人的肩上。”
“他們兩個人的生死,決定你們的文明能否走出星空。”
“或許,多年以后,你會發現,你人生最大甚至唯一的意義,便是認識神文,從這里開始,為他們兩人,搭建登神天階。”
周冷轉頭看了一眼宋覺思與張星烈。
“即便你資質不如他們兩人,但這次試煉,你是毋庸置疑的第一。”
“所以,你可先行一步,進入左門,參與下一場試煉。”
“如果你們運氣好,有機會進入百峰谷,獲得龍鱗朱果。”
“記住,龍鱗朱果很重要,別說對你們原始文明,即便高等文明的天才,甚至那些神靈族群,也會為之爭搶。”
“他們不是記名弟子,即便闖過三重試煉,也只能晉升記名弟子。”
“那兩個人能力與天賦驚人,可破例晉升外門弟子,將來,有機會晉升內門。”
“你原本是記名弟子,闖過三重試煉后,便可直接晉升外門弟子。”
“去吧。”
周冷行禮,謝過武夫子。
周冷走回去,跟眾人聊了幾句,然后和趙南笛一邊走向側門,一邊低聲聊著。
趙南笛細細叮囑。
趙南笛看著周冷進入左側大門,轉身回返。
“請問……趙專家,周冷怎么離開了?”
趙南笛道:“他修煉成就最高,獲得武夫子準許,先行一步,進入第二重試煉。他托我帶話,希望大家努力修煉,早日進入第二重試煉。”
“你的意思是,周冷對《參星訣》的領悟,是最深、最高、最全的?”
“可以這么說。”
“不可能啊,明明宋老才是第一。宋老,您說是不是?”
三百余人齊齊望向宋覺思。
宋覺思微微一笑,道:“對于譯文,我的領悟是最深的,但對于神文原文,周冷的領悟是最深的。”
眾人細細咀嚼這話,慢慢琢磨出味兒來。
一個人突然大喊:“我突然發現一件事……沒有聽周冷講道的,或只聽過錄音的,舉一下手。
許多人舉起手。
慢慢地,越來越多人明白他什么意思,望向舉手的人。
下等弟子所在,全部舉手。
中等弟子所在,部分人舉起手。
上等弟子所在,沒有一個人舉手。
“這……不可能吧。”
“沒有什么不可能,真相已經很明顯了。”
“怪不得,有幾個人明明很厲害,甚至是云華金京或軍大出身,比許多上等弟子都強,卻停留在中等……”
“我明白了,如果資質普通,且沒聽周冷講道的人,只能留在下等。”
“如果資質普通,但聽周冷講道的人,進入了中等。”
“如果資質很強,且沒聽周冷講道的人,只能留在中等。”
“如果資質很強,但聽過周冷講道的人,則進入上等。”
“神文專家甚至不怎么修煉,可就是因為和周冷接觸多,也能進入中等甚至上等。”
“而且,周冷那些朋友,雖然個個進入上等,可他們之中許多人的實力并不強。”
“看來,只要聽周冷足夠多,哪怕原本下等,也能躋身上等。”
“怪不得任遠感覺周冷講道不一樣……”
等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分析完,那些沒聽周冷講道的人,呆呆站立。
那些天賦普通的人也就罷了。
那幾個早早武道指數11,堪稱同齡人中的天才,是云華、金京和軍大的高年級生,他們,最為懊惱。
一次看似尋常的傲慢,錯過一場大機緣。
“任遠,周冷的錄音有那種感覺嗎?”
任遠搖搖頭,道:“沒有,我反復聽過很多遍,感覺完全不一樣。”
“可惜了……”
“宋老,您覺得呢?”
那些懊惱的人看向宋老,希望宋老否定這個猜測。
宋覺思嘆息道:“任遠的感覺沒錯,你們啊,丟了西瓜,撿起芝麻。你們難道從來沒想過,為什么周冷講道的時候,我和張星烈從不離開?”
那幾個停留在中等弟子的武道天才,垂下頭。
心中的悔意,如絲糾纏,越纏越亂。
宋覺思道:“大家繼續努力修煉,希望能追上周冷的步伐,完整通過三重試煉。”
傳功殿前,靜悄悄。
古河試煉外,十界沸騰。
如大武館。
馮文豪突然爆了一句粗口:“媽的,周冷太倒霉了!”
“怎么了?”
“你們看武道城的重點新聞,說是十界少年戰的戰場,不知道什么原因,入口變化,今年能進入的參與者數量,提高了一倍!”
“啊?那意味著周冷也能進入?快聯系周冷啊。”
“聯系個屁,周冷早就進入古河試煉,已經好幾天沒回信息了。”
班長魏宏道:“我也要罵人了!怎么會這樣,那可是十界少年戰名額啊。”
“唉,聽說張星烈也去了,真是造化弄人。”
“太可惜了。”
“不過,以他們兩人的天資,明年肯定能進。”
“可以他們兩個的天資,最多半年,就能晉升先天。總不能壓半年吧?那太虧了。”
“真是兩難……”
學校操場。
梁白音上穿短袖白襯衫,下穿紅色格子裙,白色長襪包裹小腿,腳踩小黑皮鞋。
她不斷撥打周冷的電話,一直忙音。
“唉……”
梁白音一聲輕嘆。
山河原關掉魔化腕表,皺起眉頭,望著如大武館的方向。
“他們倆這么倒霉……”
如大武館。
王搏熊收起高級魔腦,道:“古河研究所那邊說,他們已經進入,大門關閉,不知多久能出來。”
“能給周冷留一個名額嗎?”鄧知玨問。
王搏熊搖搖頭,道:“太多人盯著。他就算還在,也未必能搶到,更別說為他留著。”
“那可惜了,萬一等他試煉完出來,剛好趕上少年戰開啟,更遺憾了。”
“等明年吧。”
云華武大。
學校召開臨時會議,討論名額。
校領導們得知張星烈進入古河試煉,紛紛嘆息。
在他們心里,張星烈已經是僅次于李神空的第二天才。
巨龍世界。
金碧輝煌的宮殿中,墻壁挖出密密麻麻的展覽柜。
展覽柜中,擺放著數不清的兵器、魔化物品、藝術品、寶石等寶物。
宮殿盡頭,一頭龐大的紅龍臥在巖漿池中,掃視下方。
眾多巨龍匍匐在地,面向紅龍。
“既然十界少年戰的名額增加,翡翠之翼,你也去吧。”
“我最敬慕的女王陛下,您的聲音宛若天籟,令我心神愉悅。可惜,我只是弱小的綠龍,將我的名額,送給更強大、更可能為您帶來榮耀的巨龍吧。”
眾龍用怪異的眼光看著翡翠之翼。
一半像是在看傻子,已經推掉一次名額,怎么還推第二次。
另一半年紀較大的巨龍面無表情,演,繼續演。
“多摘一顆龍鱗朱果,作為我的收藏品,就這么定了。”
“女王陛下……”翡翠之翼帶著哭腔。
紅龍一揮爪,狂風席卷。
所有巨龍跟盆里的豆子一樣,盆一揚,巨龍們呼啦啦打著轉飛在半空。
“女王陛下,我不想死……”翡翠之翼悲愴呼喊。
傳功殿,中殿。
周冷走進一座較小的廣場,廣場盡頭立著一座比傳功殿小一號的宮殿。
黑色牌匾上,雕刻著立體神文。
飛月。
周冷正要向飛月殿走去,突然停下腳步。
四龍銜月三足黑鼎立在前方,冒出淡淡白煙。
白煙擴散迷霧,籠罩廣場,化作半透明的山河立體圖。
一條彎彎曲曲的長河,穿山繞峰,九曲連折,占據半個廣場。
長河的源頭,懸浮一輪球形明月。
一個個身穿東方古代風格服飾的年輕弟子,從墻里、門里、虛空中走出來,個個身體透明。
他們像節日中的孩子一樣,涌到彎彎曲曲的長河周圍。
周冷望向這些年輕的孩子,小的五六歲,大的不過十五六。
他們嘴里說的,是純正的神文。
周冷沒有錄音,只是聽著,記著,感受。
這些孩子,全部生力后期。
用武道指數來衡量,至少11。
突然,三個小孩從側門中走來,附近所有孩子給三人讓路。
“大師兄。”
“沈師姐……”
“小師弟……”
一個溫文爾雅的男孩最高大,面帶微笑,不時向問候的弟子點頭。
一個中等個頭的女孩笑容可掬,小圓臉,可愛至極。
最后是一個比女孩還矮一些的小男孩,面無表情,目光微冷,不回應任何人,仿佛對一切都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