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武道場,鴉雀無聲,寒氣彌漫。
走了米勒,來了周冷。
周冷在西海武大的名氣一直不低。
雖然周冷離開百峰谷后一直沒有參與測考,沒人知道具體強弱,但即便實力不變,在西海武大也依舊碾壓除山河原之外的所有人。
那老師強忍怒氣,大聲道:“這是我們西海武大,現在是西海武大的學校活動,你身為如大學生,來這里做什么?”
周冷張了一下嘴,意識到直接說對方聽不到,氣運丹田,貫通喉嚨。
“今日,我將西海武大列為先天戰路,請貴校挑選十個高手,與我一戰。我若敗,道歉認錯,若勝,轉身離開。”
真氣激蕩,聲傳全場。
全場嘩然。
“豈有此理!”
“趁人之危,卑鄙。”
“欺我西海武大無人嗎?我來!”
“我也來!”
眾多武道生紛紛站起。
個別經驗豐富的老師和學生看著周冷,驚疑不定。
莫海眉頭緊皺,仔細觀察周冷有沒有用魔化喇叭。
沒有。
也就是說,周冷剛才是憑借真氣傳遍全場。
武道指數11,絕對做不到。
只有真氣達到先天后,才能聲傳數百米后,字字清晰。
話筒前的老師本就是生力期高手,聽到周冷竟然當眾求戰,心中越發憤怒。
當眾說這種話,西海武大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
不留回旋余地。
“你當我西海武大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這么多年,我西海武大勝過,敗過,但從來沒怕過!請如大附屬武館的周冷同學先前往中間的大擂臺,我們的學生馬上就到!”
“所有同學,放下手機和魔化腕表,此戰,禁止拍攝。違反者,開除!”
原本準備拍攝的同學急忙收起手機和魔化腕表。
只有少數膽大的準備找機會偷拍。
眾多煉體期和生力期高手紛紛跳下觀眾席,向場中走去。
老師們也紛紛下場,維持秩序。
“只選生力后期的,不到的別瞎湊熱鬧,站后面。”
“注意影響,不準亂說話,否則按違反校規論處。”
“校領導們在商討大事,今天不能出亂子,聽到沒有?”
老師們隱隱感到苗頭不對,急忙規訓。
但武道生不只是學生,還是武者。
周冷打傷西海武大學生的事,本就在學校傳得沸沸揚揚,許多人不服氣,但礙于尤勵勝巧斗失敗時有過約定,大家不好找周冷麻煩。
現在趁米勒打傷十大高手前來,太過分了。
一些生力期學生聚在一起,小聲議論。
“他能挑戰學校,咱們也能挑戰他!”
“對!我是因為尤勵勝的承諾不找他,他既然打上門,那就不能怪咱們。”
“我現在聯系所有生力期的同學,要讓他豎著進,橫著出!”
“發消息,讓所有班級、所有學生都聯系生力期同學,一個也不許漏!”
“武館生也叫來。”
有些生力期學生并沒有前來,而現在,全校的武道生行動起來。
不多時,一個又一個生力期甚至煉體期的學生,在校園中大步奔跑,沖進武道場。
西海武大是武道十大,煉體期和生力期數量極多。
加上武館生,煉體期和生力期加一起,有上千人。
一開始,大家還忍著怒氣,但慢慢地,越說越開。
“被鷹盟第一騎在頭上,已經夠難受,現在讓如大騎在頭上,誰甘心?”
“西海武大不惹事,也不怕事!”
“都是武者,誰怕誰!”
“童天俠的刀還利,趙通的血未干,咱們西海武大的心氣,沒滅!”
“對,那就大干一場。”
周冷靜靜等待,慢慢運轉真氣,并已經開始運轉太清海衣,保持在最低限度的消耗。
戰斗一起,便可真氣外放,保護身體。
不多時,幾個老師帶著十個生力期走上前。
“周冷同學,這是我們選出的十個同學,你要如何戰?”
領隊老師語氣冰冷。
周冷自知和西海武大不和,并不在意,但對方既然敢把切磋說成“戰”,自己豈能示弱。
周冷掃視那十個同學,愣了一下,滿腹疑惑。
就這十個人,除了三四個是生力巔峰,其他都是普通生力后期,自己稍微不小心,一拳能打死三個。
西海武大什么意思?
我周冷配不上你們學校的高手嗎?
周冷一抱拳,道:“各位老師,各位同學,能換一批嗎?”
對面的師生愣了一下,老師們還好,只是黑著臉,有幾個學生邁步上前,就要動手,被其他學生攔住。
什么叫換一批?把西海武大當夜總會嗎?
“你什么意思?”領隊老師問。
“我周冷再弱,也是武道指數11,你們只派出這樣的對手,傳揚出去,說我周冷以強欺弱,沒什么意思。”
周冷雖然社會經驗不多,但也感覺到這些人情緒不對,連個高手都沒有,更加沒了興致。
西海武大師生聽在耳中,卻是另一番意思。
這種學生,不配跟周冷交手。
“周冷,你欺人太甚!”
“我,章高杰,以個人武者的身份,向你發起挑戰!你不接,我就去如大門口,直到你接戰為止!”
“龐俊峰,以個人武者身份,向你發起挑戰!”
“安欣蘭,以個人武者身份,向你發起挑戰,生死勿論!”
后方的學生紛紛沖到十大高手身邊,向周冷發起挑戰。
周冷自己前來,一個人都不帶,本就想著避免激化矛盾,完成先天戰路,給自己和西海武大的恩怨,劃上一個輕描淡寫的句號。
但,西海武大的人,似乎不愿意善了。
人的好脾氣,是有限的。
“哦,一起上吧,我還要回去吃午飯。”
周冷竟然看都不看眾人,邁步走向門口。
“那就領教周冷同學高招!”
一個生力期武道生突然越過本來要阻攔的老師,高高躍起,在空中踢向周冷。
其余人一看,這人雖然面帶怒色,但出招沒有絲毫問題,反而因為戰意十足,招式更加嚴謹。
周冷右手閃出,抓住這人腳腕,猛地甩出。
那人慘叫一聲,摔在地上,站不起來。
“下一個。”
周冷繼續邁步向前。
“哼!”原本被安排與周冷對戰的一個高手,搶先沖出,一拳轟向周冷的臉。
周冷一巴掌呼在他臉上,擦身而過,繼續前行。
那人牙齒飛濺,身體打了個轉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好!”下一個人沖向周冷,一腳飛踢。
周冷后發先至,一腳踢在他的小腿上。
咔嚓一聲,那人小腿斷裂,慘呼一聲,倒地不起。
周冷繼續邁步向前。
“上!”
“上!”
“上!”
西海武大的武道生見周冷如此兇猛,不僅沒被嚇到,反而激起了年輕人的熱血與兇性。
一個又一個武道生連續沖向周冷,看似單打獨斗,實則沒有絲毫空隙,從四面八方出擊。
周冷一邊向前,一邊出手。
一人一招,一招重創,毫無例外,眾生平等。
遠處觀戰的同學呆呆地看到,場下的學生前仆后繼沖向周冷。
但一靠近,要么吐血倒飛,要么腿腳折斷,要么就地昏迷。
老師們本來還皺眉,但很快慢慢后退,任由學生們沖向周冷。
很快,地上躺了幾十人。
周冷繼續前行,出戰的武道生越來越多。
很快,煉體期的武道生也忍不住,開始出手。
沖過來,倒下。
沖過來,倒下。
從四面八方沖過來,向四面八方倒下。
周冷宛如飯后散步,不斷前行,無一人能阻擋他的腳步。
地上的人,越來越多,超過兩百。
“我就不信,周冷一個人,能撂倒我們一千人!”
“上!”
“上!”
觀眾席上的師生全部站起,熱血沸騰。
一些生力期和煉體期的學生再也忍不住,跳下觀眾席,沖向周冷。
運血期的學生也要出手,被老師喝止住。
“運血期的學生,不準出手,誰出手,記大過!”主席臺的老師急忙阻止。
從高空看去,西海武大校園的四面八方,一個個學生沖向大武道場。
武道場中,觀眾席上,一個個武道生沖向戰場。
周冷周圍,數以百計的學生圍成一個大圓環,從四面八方攻擊,然后倒地。
周冷邁步向前,閑庭信步,從容灑脫。
后方的地面,受傷的學生倒在兩側,中間留出一條筆直的空地。
學生們看到這一幕,既充滿對最后勝利的期待,又心生淡淡的悲憤。
老師和院領導們一開始也憤怒,但慢慢地,少數院領導竟然忍不住微笑。
好,很好。
本來就想讓西海武大這幫小崽子們見識見識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現在,那個人,帶著一片天來了。
院領導們低聲聊著。
“我怎么覺得,這個周冷比米勒還強。”
“之前是新生榜前二十,現在,恐怕能進前十,甚至前五了。”
“怨不得張星烈親自給他背書,當眾嘲諷咱們校,是咱們自己有眼無珠……”
眾人頓時閉嘴,這話再說下去,可就不禮貌了。
周冷步步前行,周圍的武道生奮勇上前。
到了現在,許多武道生甚至忘記了學校榮辱,忘記了個人感情。
只是戰斗。
只是武者之間純粹的戰斗。
要么勝,要么敗。
不摻雜任何其他情緒。
慢慢地,四面八方趕往武道場的人越來越少。
從觀眾席沖下來的人越來越少。
圍繞周冷的人圈的人也來越少 周冷身后的地面,人越來越多。
當最后一個人倒下,周冷走到大門通道前,兩側是擋住觀眾席臺階的墻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