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狩虎一邊走,一邊問:“你們倆是怎么認識的?”
周冷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陳狩虎詫異道:“你小子在十界混的不錯啊,哪兒哪兒都有朋友,矮人有,巨人有,現在樹人世界也有,十界交際花啊。”
“交際花太俗,朋友們一般稱呼我為十界俠義。”周冷一臉淡定。
“你就吹吧。趙赫這人怎么說呢,不像趙通那種被慣壞了的又蠢又壞,又不像趙家老大趙琮城府深做事絕,至少大體上過得去。但,不可深交,你明白?”
“明白。”周冷自然明白,讓陳狩虎當眾黑臉的人,絕不是什么善茬。陳狩虎這種雄京加軍門出身的,必然知道什么。
一般人,一般事,不至于讓他說那些沒情商的話。
“你覺得武圣陳少皇怎么樣?”陳狩虎問。
“很厲害的前輩,在二代武圣里,方方面面都拔尖兒。”周冷道。
“你可別當面說他是二代武圣,他們那些人可不喜歡分代,哪怕表面再謙虛,骨子里還是覺得老子第一。”陳狩虎道。
“這個沒聽說過,以后不提。”周冷只是按照網上說法討論。
“那你有沒有興趣拜我老師陳少皇為師?”
“啊?王館主應該跟你提過吧。”周冷疑惑地看向陳狩虎。
“就是因為他跟我裝逼說已經替朱圣收下你,我才來問。反正你還沒正式拜師,現在投入陳圣門下,沒人能拿你怎么樣。朱圣要是惱火,老師出面解決,波及不到你。”
“我已經答應了王館主。”周冷道。
“你以前答應的,跟今天有什么關系?同意可以撤銷。”陳狩虎滿不在乎道。
“我是人,不是戲子。”周冷深知反悔的代價。
“死腦筋!王壞熊怎么找了你這個死腦筋?你不知道王壞熊多綠茶,明明是朱圣的弟子,仗著我老師賞識他,整天跟我老師勾勾搭搭。我懷疑他經常在我老師面前說‘陳圣,你指點我武功,你的弟子們不會生氣吧’。他保準能說出這種話。”
周冷愣了一下,差點笑出聲,還能這樣?
只得道:“不至于,王館主還是有底線的。”
“至于!”陳狩虎斬釘截鐵。
周冷好奇道:“王館主做了什么,導致樹人不待見他?”
陳狩虎表情一變,面色柔和,道:“這事不能說他錯。他為了救……朋友,想辦法從樹人那里搞了一顆樹人心臟,結果還是沒救到。他心里慚愧,不敢面對,之后頹廢了一陣。再之后,重振旗鼓,去樹人世界完成承諾。他履行承諾確實晚了幾個月,樹人保守固執,他也不解釋,事情稍微鬧大。”
陳狩虎沉默片刻,慢慢道:“從那以后,他再也沒有踏入樹人世界。”
“這樣啊……”周冷輕聲回應。
“那時候他晉升先天不久,能搞到樹人心臟,真挺厲害。雖然他壞,但……壞得厲害。”陳狩虎感慨。
周冷點點頭。
“這事你別跟他說。對了,你修煉得怎么樣了?”陳狩虎上下打量周冷。
周冷隱瞞了一些,但可以公開的武功都清楚說明。
“先天掌法現在就小成了?殺招極致?不錯,走,咱哥倆單獨練練。”
周冷感覺不對,正要拒絕,陳狩虎不由分說,伸出手臂,半強硬半親密摟著周冷走向獨立武道館。
“陳旅長,這樣不好。”
“多少人想找我切磋而不得,讓他們羨慕去吧。”
“不是……”
陳狩虎右手微微用力。
附近的人看了一眼,默默后退。
仿佛看到一頭老虎摟著小綿羊,走進山洞。
這里許多人認識陳狩虎,好奇地站在門口等著。
偶爾能聽到里面傳來嘭嘭巨響。
足足半個小時,陳狩虎微笑著走出來。
鼻青臉腫的周冷一瘸一拐向外走。
“這次下手有點重,你再休息三天吧。”陳狩虎說完,大步離開。
眾人又同情又羨慕地看著周冷。
周冷抬頭望天,自己是來支援樹人一族的,可現在倒好,先因傷休息三天,又因傷休息三天。
躲過王壞熊,沒躲過陳瘋虎。
等晉升宗師,先揍陳瘋虎,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能阻止!
不過,周冷先回憶戰斗經過。
陳狩虎,走的是張星烈和山河原的戰法結合,拳出無回,意鎮山河。
他是一丁點兒心神分影戰法也不會,但無回戰法與鎮山河戰法,極其強大。
雖然在精妙之處不如宋老,但在氣勢上,遠勝宋老。
陳狩虎身在軍中,經歷大大小小無數的戰斗磨煉自身。
心神分影戰法,能讓招式變化多樣,總能選擇最正確的招式。
修煉到極致,不僅出招無敵,也能看破對方的招式。
鎮山河戰法,能讓招式附加自身的意志,位階越高,殺傷力越恐怖。
到了極致,鎮山河戰法的威力將和真氣相當。
無回戰法,則無畏無懼,一旦出手,無有驚怖,無有愁慮,勇往向前。
修煉到極致,生前不敗,死后斗志仍存,武道精氣長留天地間。
這一戰,宗師層面的無回戰法與鎮山河戰法,讓周冷大開眼界。
陳瘋虎,隱隱指出一條通往宗師的正確道路。
雖然是指導切磋,但陳狩虎自己也有巨人體奇身,即便力量壓制在震血階段,也太過兇悍。
一開始周冷還能戰斗兩下,到了后來,被無回戰法和鎮山河戰法壓制,只能防,無法攻。
心神被鎮,意志遭懾,哪怕再如何,也沒有勝算。
一敗涂地。
但,收獲之大,遠超想象。
這一戰,是所有戰斗中,收益最大的。
之前所有戰斗,血肉戰車、武石人、蠻星之斧、湛藍之鱗等等所有加一起,效果也比不上這一戰。
周冷干脆就地坐下,回憶剛才的戰斗。
把所有細節,深深烙印在腦海中。
以先天力量,打出宗師戰法,更容易學習。
盤坐在地,生命之力涌出,進入身體,治療傷勢。
待記憶牢固后,周冷回到樹根地窟的房間,反復回憶思考與陳狩虎之戰。
“無回戰法……”
“鎮山河戰法……”
與此同時,還回憶山河原與張星烈的招式,再回憶宋老的教學,還有網絡上一些熱門的武道視頻……
原本許多不理解的地方,慢慢融會貫通。
只一天的時間,對無回戰法和鎮山河的理解更進一步,很快就可以掌握一門。
周冷想了想,決定先掌握無回戰法,后學習鎮山河。
無回戰法和心神分影更容易配合,而鎮山河與心神分影的結合更困難。
臨睡前,感知身體。
跟陳狩虎一戰,和跟血肉戰車之戰差不多。
遍體鱗傷。
之后明明沒刻意治療自身,一直在學習戰法,但傷勢竟然恢復得七七八八。
差不多相當于一直泡在猛犸湖里。
生命之樹的治愈能力,果然強。
怪不得樹人數量不多,但始終無懼巨蟲一族。
憑借強大的恢復能力,樹人全族的持續戰爭能力比得上十數倍的敵人。
深夜,水洲魔城。
一支拜魔教隊伍停下。
夕顏夫人騎著一匹四蹄燃火的黑色地獄馬,望向幾個下屬。
“我們主力隊伍將進入魔獄,而后前往巨蟲世界,在天禍使大人的帶領下,進攻樹人部落。為下一座白湖,積累足夠的生命之力。”
“你們幾個從樹人基地潛入,不可暴露身份。”
“是。”那幾人齊齊應聲。
“饒明賢,你先留下。”
夕顏夫人說完,申駿與其余拜魔教徒離開。
申駿偶爾回頭看一眼夕顏夫人與饒明賢。
“饒家那邊,什么情況?”夕顏夫人騎在馬上,身形挺拔,俯視馬下的饒明賢。
此刻的饒明賢外表與常人無異,但瞳孔外環繞著一圈血環。
“饒家主家的兩個繼承人先后死亡,中堅和大部分饒家長輩被黃孟派殺害,偏偏武府對黃孟派不聞不問。自血色之夜起,饒家便與龍國不共戴天。饒家先天,僅余我一人,暫代家主之位,唯夫人馬首是瞻。”
夕顏夫人問:“趙家什么意思?”
“不惜一切代價,誅殺童天俠。”
“你唯我馬首是瞻,還是誅殺童天俠?”
饒明賢半跪在地,低頭道:“夫人的命令,大于趙家。”
“你的要求。”
“殺張小小,以報家仇。”
“所以,在童天俠與張小小之間,你選擇后者?”
“是。”
“你不是一直在追殺張小小嗎?”
“她有無頭神,而且黃孟派一直在背后保護,我沒有機會。”
“只要你忠心辦事,我給你機會。”
“是,夫人。”
夕顏夫人抓住韁繩,抬頭望向夜空遠處。
“聽說,你認識周冷?”
“舊時的朋友,早已不聯系。”
“給你一個月的時間,殺了他。”面紗內,夕顏夫人嘴角微微一翹,兩條修長的腿一夾馬腹,地獄馬踏地飛奔。
后方,大批拜魔教徒跟隨奔跑。
饒明賢全身僵硬,茫然望著夕顏夫人的背影。
申駿等人走過來。
“走吧,先去樹人基地安頓下來,然后找機會跟賈克斯他們會合。”申駿道。
拜魔教眾人靜靜走著。
過了許久,饒明賢問:“申哥,白湖和白湖蓮果是什么?”
申駿道:“反正是惡魔的東西,魔袋花園,白湖,還有什么骨山磨盤,都是惡魔轉化力量的東西。”